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發,小寒山寺!
字數:9871 加入書籤
小寒山,千年古刹。
一條蜿蜒石徑自山下一路向上,宛如蛟龍沉睡在山間,枕於雲端。
“方丈!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個小沙彌急匆匆的沿著石徑跑,慌亂之間腳步踉蹌,險些跌倒。
朱紅色的大門立在山崖上。
“虛慎,什麽事如此慌張?”
一名老和尚推開門縫問道。
“玄渡師叔祖,山下……山下來了好多黑甲衛,已經將咱們的山路都給圍死了!看他們的樣子,是來自郡守府!”
虛慎慌慌張張的稟報道。
“什麽?!”
玄渡老和尚剛想仔細詢問,忽然看見山峰四周升起一隻隻巨大的蒼鷹,鷹背上各坐著一名黑甲衛,手持利弩。
“阿彌陀佛,請問施主們是什麽人,竟然敢如此針對我小寒山寺?”
他雙手合十,聲音遠遠傳出。
蒼鷹帶著黑甲衛立即拉開距離,須臾,才有一名領頭的隊長開口喝道“我等乃是郡守府黑甲衛,奉女帝詔令,圍住小寒山寺!兩位大師,得罪了!”
他拱拱手,四周的百名黑甲衛端起利弩,對準寺院門口的兩人。
“請向玄慈方丈帶話,靈樞觀一日未來,寺中一日不許下山!”
黑甲衛隊長再次喝道。
玄渡老和尚臉色微變,自家犯了什麽事,竟然被女帝下令圍住。
他們雖然有把握擊退這群黑甲衛,但是就會徹底得罪大晉皇朝。
“不可魯莽,虛慎,你在這裏守著,老衲去寺中稟報方丈師兄!”
玄渡老和尚吩咐一句,匆匆離去。
郡守府的黑甲衛乃是行軍速度,又有飛行坐騎協助,因此出發比南陵城的餘勉兩人遲,卻早早到了這裏。
……
大雄寶殿裏。
一位白須白眉的和尚正在佛前靜坐,聽到聲音,緩緩睜開眼眸。
“方丈師兄,出大事了。女帝詔令,黑甲衛圍住了我們山門。”
玄渡走到其背後,說道。
玄慈方丈轉過身,露出一臉滄桑的麵容,眉頭略微伸展“阿彌陀佛,老衲已經知道了,定是慧輪失敗了。”
玄渡愣了一下“師兄,您是說玄苦、玄難兩人……也都敗了!?”
他有點不敢置信,這兩位雖然都是師弟,但是修為已經遠超自己。
“不錯,若是慧輪神通有成,那麽自然可以煉化南陵城,強行教化一城百姓,事後再顯化回來,無人可知。”
玄慈方丈輕歎道,“可是,這黑甲衛既然來了,說輪不僅敗了,而且暴露出了所有意圖,才被女帝針對。”
他麵色平靜,似乎早已想過會有這樣的結局,並且已經有應對之策。
玄渡著急道“師兄,那現在如何是好,咱們按計劃宣布慧輪已經叛出敝寺?大晉忌憚我等,未必會動手!”
這就是他們留下的後手,小寒山寺貴為三宗十七派之一,大晉女帝還不至於因為一個慧輪,而向他們宣戰。
可是,玄慈搖了搖頭。
“不急,等。”
玄渡愣住“師兄,等什麽?”
“師弟,既然黑甲衛沒有動手,說明其中還有變數,我們等下去即可。”
玄慈走出大雄寶殿,麵朝無邊山色,眼裏似乎有無盡智慧在流轉。
玄渡不由合十“是,師兄!”
……
半日後,小寒山腳下。
“各位軍爺!我們真的是南陵城戶政處的官員啊!我叫餘勉,他叫梁顯傑,我們是奉郭城主之命,前來傳信啊!”
餘梁二人終於抵達了這裏。
可是,周圍是一名名黑甲衛,每隔百米就立下崗哨,將山峰圍住。
一名小隊長上前查驗兩人的身份符牌,半晌,才說道“讓他們過去。”
餘勉和梁顯傑連聲感謝,向三名黑甲衛鞠躬,慌慌忙忙的登山而去。
小隊長回首吩咐道“郡守府令,此山隻進不出,違者殺無赦!”
“喏!”
餘梁二人氣喘籲籲的爬上山,過了兩個時辰,天色將晚,才登入山門。
虛慎與兩人交談了兩句,就急匆匆的帶向大雄寶殿“玄慈方丈,南陵城有兩位大人過來,說是傳信。”
玄慈從靜坐裏睜開眼。
他要等的變數,看來到了。
片刻之後,玄慈與玄渡兩人終於了解到了南陵城的變故內容,並且收到了靈樞觀遞上的拜帖,確切的說是挑釁帖。
因為上麵,隻寫著一句問話
“敢問諸位高僧,貧道聽聞佛有慈悲心,亦有大神通,可為何世人仍受苦難,不見佛渡。既然不渡,要佛何用!”
玄渡捏緊了拜帖,怒斥道“好一個靈樞觀的道士,欺人太甚!”
餘梁二人低頭,不敢言語。
“師弟,戒嗔戒躁。”
玄慈方丈雙手合十,勸道,“多謝二位施主送信,這天色已暗,不如就留在寺中用齋,四日後再離去吧!”
餘勉一愣“四日後??”
他們可不想待在這是非之地啊,如今送完了信,恨不得即刻離開。
“是啊,兩位施主。”
玄慈方丈笑道,“如今黑甲衛圍山,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兩位與其白跑一趟,不如留下聆聽佛法。”
兩人霎時間臉色一白。
“完了,回不去了……”
他們哪裏不明白,就算沒有黑甲衛,恐怕這群和尚也沒打算放自己下山。佛家普度眾生,不度他們度何人?
虛慎很快領著兩人下去。
玄渡才一臉擔憂的說道“師兄,來者不善,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
他雖然覺得這靈樞觀的清徽修為不高,但是禁不住憂慮,對方既然敢來,定是做足了準備,隻怕高下難分。
玄慈眉頭舒展,笑道“老衲已經是陽神境圓滿的境界,這東陵郡無人可奈何。不過,小心無大錯。”
他轉身麵向殿中的佛祖,低聲道“師弟,煩請你走一趟藏經樓,給坐死關的靈智師叔留個言,或許他能看見。”
小寒山寺的底蘊,可不是沒落的瓊宇劍派可比,否則何以在東陵郡抗衡兩大魔宗和久不現世的萬妖穀。
這也是女帝不能輕動它的原因。
……
山道上,已經望不見南陵城。
張鳴坐在馬車裏,翻開孫不二在臨行前遞上的小寒山寺情報。
“據悉,小寒山寺名為千年古刹,實際不止千年,最早傳自西域佛土,當代方丈名為玄慈,疑似陽神境強者。”
“此外,還有玄字輩十三人,其中玄苦、玄難已死,剩下十一人中有六名疑似塑命境,五名疑似陽神境。”
“玄字輩以下,有慧字輩四十九人,大半皆為歸一境以上。其中驚才絕豔者,甚至已經登臨塑命境。”
“慧字輩以下,有虛字輩一百三十二人,都在歸一境以下。此外,還有外門弟子七十八人,多為世家子弟。”
“不過,小寒山寺曆代都有高僧擅長陣法,其山門內應該有護寺法陣,恐非陽神境界不可破。僧眾也擅戰陣。”
“……”
不得不說,孫不二做足了功課。
張鳴看完,就將小寒山寺的情況摸清了大概。不過,這裏麵也有許多模糊的地方,比如陽神境究竟有幾人?
還有護寺法陣的具體效用,以及玄字輩會不會也精擅聯手戰陣?
而在情報冊子的最後,孫不二特意用紅色標注“佛門講究傳功和輪回,寺內是否會有玄字輩以上的存在,甚至宿世智慧、重修此身的高僧,不得而知!”
張鳴將冊子收入係統空間,向外吩咐道“停車,休整片刻。”
律——
馬車停靠下來。
張鳴走出車廂,隻見郭香、尹雪和蘇檀兒也像憋壞了一樣下了車。
“清徽道長,您不是說太虛子道長也會一起來嗎,怎麽沒看到他?”
郭香好奇的問道。
她還惦記著,這位已經“死去”的道長,怎麽又死而複生了呢。
而且,上次清徽道長可是說過,若是有心,也可以拜入靈樞觀門下。自己給太虛子道長說說好話,說不定有戲。
張鳴看向三人笑道“師父他老人家已經先行一步,不需要咱們操心。等到了需要的時候,他自會出現。”
他眺望山色,隻見山道外重巒疊嶂,青翠怡人,倒是十足的好景致。
郭香和尹雪三人掬了清泉解渴,舒展懶腰,很快精神了許多。
可是,當她們看向欣賞山色的清徽道長,不由神色怔住。
隻見道長立在山道前,整個身體與山色連成一體,仿佛人也是山,山也是人,有無形的氣息在其頭頂盤旋、飛舞。
“這是什麽道法?”
尹雪下意識的覺得不凡。
旋即,她們隻覺得那山色好像震了一下,清徽道長身上的氣息一下子暴漲,宛如銀河衝擊天際,複又回落。
“道長他……晉級了?”
就算是郭香這個才入修行的人,也明顯看出了不同,禁不住震撼。
旁人修行都是坐關運氣,日夜參悟,可謂日積月累,才能更進一步。怎麽到了清徽道長這,看看景色就行了?
“道長,您這是什麽功法?”
尹雪好奇的問道。
張鳴收回心神,笑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此乃天書。”
尹雪搖搖頭,與郭香、蘇檀兒對視一眼,表示聽不明白。
正在這時候,兩匹馬響起驚亂之聲,焦躁不安的連續撩蹄子。
馬車晃動,幾乎要摔倒。
“不好,有妖獸!”
兩名車夫,同時也是郭立青派出的城防衛,立即警惕的拔出刀。
山道右側的草叢裏發出窸窸窣窣的穿梭聲,很快出現一隻隻凶狠的雙頭豺狼。它們低吼著,將山道上的人圍住。
“小心,這是食人豺!”
尹雪一下子握刀在手,擋在前麵。
張鳴沒有看豺狼,而是遠遠望向草叢後方的山林裏,那裏有人影閃過。
“禦獸之術,不是山匪。看來有些人不想讓貧道抵達小寒山寺啊!”
他輕聲歎息,嘴角勾起笑容。
郭香從腰間抽出匕首,問道“清徽道長,咱們殺過去?”
她初入修行門檻,正是興致高昂,躍躍欲試自己身手的時候。
蘇檀兒並肩與其站在一起。
“這些食人豺隻有凝元境,不過是試探罷了,你們拿去練手吧。”
張鳴負手笑道。
三人得到指示,縱身向食人豺衝去。
“雪落八方!”
尹雪如暴龍入羊群,冰霜一樣的歸一境真元覆蓋在刀麵,橫掃而出。
食人豺全然不敵,血濺四方。
尹雪真元一蕩,震退噴灑過來的血跡,身形直入豺狼群中。
郭香與蘇檀兒背對背倚靠,一人綠襖黑發,掌心裏散發金光,嬌喝道“天地玄宗,萬炁本根,金光咒!”
兩隻躍起的食人豺撞在金光罩上,頓時腦袋發暈,墜落在地。
蘇檀兒趁機甩出一條紅綾,纏在兩隻食人豺的脖頸上,使勁一拽。
砰通。
食人豺化為屍體。
周圍的三隻食人豺悍不畏死,驀然張嘴吐出黑色的妖元,齊射過來。
金光罩霎時間被腐蝕。
郭香眼神一變,收攏金光在身,拉住蘇檀兒向後一躍,避開鋒芒。
隨即,她雙掌一合,念道“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太上有命,通告十方土地,借於吾用!安土地咒!”
一層層土牆驀然出現,擋在她們的身前,將三隻食人豺擋住。
郭香向外一揮手,土牆裂開,化作一根根土刺,將它們刺個對穿。
蘇檀兒手上紅綾一甩,纏住右側偷襲而來的兩隻食人豺,拋飛出去。
張鳴靜靜看著,那山林裏的人影依然沒有現身,不知道在等待什麽。
不過,郭香、尹雪和蘇檀兒三人的進步真是極快。尹雪已經是歸一境巔峰,隱隱觸摸到雕刻命格的門檻。
她現在差的就是找到自己的道。
而郭香和蘇檀兒兩人不久之前,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如今不僅踏進了凝元境的門檻,還能從容對敵。
她們恐怕是暗地裏下了苦工。
而且她們雙修歡喜禪功,心意相通,彼此配合之下,可謂天衣無縫。
若是教授一套兩儀陣法給她們,隻怕可以橫壓同階,甚至越級而戰。
張鳴此前一心修道,沒有細看過她們,如今一對比,不禁回想起自己遇到的這些女子,容貌、性格各有特色。
徒弟陸雪晴像是一朵雪蓮花,平時冰冷、獨立,唯有在自己麵前,才少了七分清冷,多出三分煙火氣。
師侄白瑤則像一朵白牡丹,純潔、優雅,有時像孩子般純澈,有時又落落大方,隨著入世越深,越有韻味。
而眼前的郭香年歲最小,如一朵滿天星,單純,聰慧,藏著小心思。
尹雪則如清泉所說,高挑的身材裏蘊藏著女暴龍,像是紅千層,外表英姿颯爽,直來直去,重情義,暴烈而獨特。
蘇檀兒則愛穿紅裙,平時靜雅,是一位大家閨秀,可是張鳴見過她逃婚時的模樣,剛烈、帶刺,如紅玫瑰。
對了,還有狐妖采薇,嬌俏裏帶著風塵嫵媚,像桃花,也像芍藥。
還有熟透了一樣的阮秀,高貴,自主,獨立,仿佛盛開的鬱金香。
張鳴這般想著,體內的不滅心經陡然震動,將他從思緒裏拉回。
“不好,這風裏有毒!”
&bsp&bspps章字送到,感謝書友“無為而無所不為”的月票!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