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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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君音彎唇笑:“應是我今日在王爺麵前維護她,讓她記在心上了。”

    “昭昭本質不壞,還是很可愛的。這次來京城又是為了養病,我們多照顧她一點。”

    花玲不情願嗯一聲。

    ***

    月上樹梢,晉王府安靜下來。

    幾處院子還亮著光。

    銀碳炸出一絲火花,屋內暖烘烘的。

    唐昭昭洗漱完,著一件白色單衣,坐在桌前。

    白皙如玉的手裏把玩著下午從裴君音那裏拿來的信。

    這是原身父親寄來的。

    信封用紅漆封著,捏起來厚厚一層。

    格桑給她裹上披風:“小姐好不容易痊愈,可不能再著涼了。”

    她家小姐從來到京城那日便染了風寒,前日又突發高燒,人差點沒了。

    格桑什麽方法都試過了,還去法林寺求了平安。

    今早上終於退了燒。

    白日出去竄了一番,隱隱又有發熱的跡象。

    格桑苦著一張臉,她就不應該被羊肉湯策反。

    “還剩下一劑湯藥,馬上就煎好了。”

    格桑邊說,邊又給唐昭昭加了鬥篷。

    “您就坐在這不要亂動,等奴婢回來嗷!”

    唐昭昭被裹成個白滾滾的球,隻剩一雙手和毛絨絨的腦袋在外麵。

    等藥期間,她撕開信封。

    裏麵放了六張寫的滿滿的信紙。

    光是唐首富表達對女兒的思念之情就用了整整三張紙。

    寫到難受時還掉了幾滴眼淚,字墨被暈染開。

    後麵寫了家中近況。

    類似於“養的小馬駒二丫出去放風時跟鄰家的狗打了起來,屁股被咬掉了一撮毛,難受的好幾天沒吃飯”這種事,又占了兩頁紙。

    最後說起家中生意,提到了近期的合作商戶。

    到這裏,筆畫開始顫抖了,一看就是氣得不輕。

    “爹爹從商這麽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氣得爹爹多吃了幾碗飯,又胖了一圈!”

    “乖糖糖若是在京城遇到姓詹的商戶,給爹爹往他頭上吐口水!”

    這句話被劃掉了,可能覺得有傷大雅,改成了“離他遠點”。

    最後的最後,唐首富再次表達了對唐昭昭的思念,讓唐昭昭記得想他這個孤家寡人。

    剛看完,格桑端著藥湯,又氣又懊悔地走進來。

    唐昭昭抬眸:“怎麽了?”

    格桑板著臉陳述。

    “牧側妃的丫鬟東雙欺人太甚,她想偷偷將您的藥倒掉!”

    “還好奴婢去的及時,跟她吵了一架,一拳將她打飛,沒讓她得逞。”

    東雙就是白天跪在晉王麵前哭的小丫鬟。

    唐昭昭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東雙是故意報複她沒幫牧婉兒。

    她一口氣喝完藥。

    剛到胃裏的藥差點原路返回。

    唐昭昭忙往嘴巴裏塞果脯,半響藥味才淡下去。

    她寬慰格桑:“別氣了,藥這不還是被我喝了嘛。”

    “也不用為我生氣,我不在乎她們的。”

    格桑認真道:“奴婢不是氣這個,奴婢回來的路上,想了一路,剛才吵架有句話沒發揮好,應該這樣說更有氣勢……”

    唐昭昭:“???”

    她還是去睡覺吧。

    說不定一覺醒來,她就回去了。

    格桑正複盤著,回頭看見唐昭昭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她歎口氣,扯過錦被蓋在唐昭昭身上。

    第二日一大早。

    唐昭昭還在睡,門外柔弱的音調一聲高過一聲。

    “昭昭。”

    “昭昭妹妹。”

    “昭昭妹妹你在裏麵嗎?”

    跟叫魂一樣。

    唐昭昭硬生生被叫醒。

    煩躁地頂著一頭雞窩坐起來:“誰在外麵喊?”

    格桑進來給她洗漱:“牧側妃在外麵。”

    唐昭昭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牧婉兒側妃。”

    “她來幹嘛?”

    格桑眼神閃躲:“您見了就知道了。”

    ***

    茶霧嫋嫋。

    牧婉兒抿了一小口茶,放下茶杯,視線快速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

    價值千金的古玩字畫金銀玉器隨處堆著,一點美感都沒有。

    妝奩裏鑲了上等寶石美玉的發飾耳飾滿的溢出來。

    翡翠玉鐲子擺了滿滿一桌。

    牧婉兒掩下眼底的豔羨。

    昨兒唐昭昭的口無遮攔差點壞了她的大事。

    貼身丫鬟東雙不滿唐昭昭白日的行為。

    晚上偷偷倒唐昭昭的藥想給她一個教訓,又被格桑打了。

    牧婉兒咽不下這口氣。

    特地起了個大早,來讓唐昭昭主動賠禮、道歉。

    茶喝了大半,往常見到她就獻殷勤、巴結的人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唐昭昭此刻正盯著東雙右眼巨大無比又圓潤的青眼圈看。

    想必這就是格桑昨晚的傑作吧。

    她悄咪咪朝格桑豎了個大拇指,無聲開口:“牛。”

    格桑沒想到會被誇,怪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隨後又懊惱起來。

    應該來兩拳的,左右搞個對稱,還美觀。

    唐昭昭收回視線,這才慢悠悠驚訝道:“呦,東雙眼睛怎麽啦?這是京城新興的妝容嗎?放你臉上還挺漂亮。”

    聽到她主動提起,牧婉兒才將自己一早準備好的措辭講出來了:

    “都怪我沒有提前跟東雙說清楚,東雙以為那藥爐裏的藥是我喝剩下的藥渣,這才讓格桑看到了那一幕。”

    她聲音柔弱,微微側眸看向東雙:“昭昭心地善良,自然知道這都是一場誤會,怎麽會讓你白白受傷呢。”

    “你說是吧,昭昭妹妹。”

    最後一句又抬眸看唐昭昭,一副我見猶憐又善解人意的樣子。

    唐昭昭被惡心到了。

    嗬嗬笑了兩下:“確實,這事都怪側妃。”

    “啊?”

    牧婉兒沒想到唐昭昭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蒙了一瞬。

    唐昭昭語重心長:“側妃姐姐能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實屬不易,以後一定要牢記並加以改正。”

    又抬眸看站在牧婉兒身後的東雙,痛心疾首:

    “東雙你也是,你說你,好端端的走路,往格桑手上撞幹什麽?天黑看不清就多點一盞燈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格桑欺負你了呢!”

    “你……”

    唐昭昭半路截話:“雖然你把格桑的手撞疼了,但我跟格桑心地善良,不會怪你的。”

    “你說是吧,側妃姐姐。”

    牧婉兒被唐昭昭激地半響才說出話,身形有些不穩:“昭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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