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就是晉王府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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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策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眉毛微挑,抬起頭,盯著唐昭昭頭上的小揪揪。

    眸中帶著些許玩味,是她。

    他喉嚨裏發出懶懶一聲嗯,把唐昭昭留在身旁。

    宴會繼續進行。

    銀酒壺在淮策左手方位置,唐昭昭直起身,繞道幾案左邊,去拿酒壺。

    淮策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

    酒壺本身很重,裏麵又盛滿了酒。

    唐昭昭抬起胳膊時,撞到馬車車廂的那塊地方又隱隱疼了起來。

    她忍著痛,跪坐在一旁,拿著酒壺的手抖個不停,顫顫巍巍開始斟酒。

    這酒倒得毫無美感,淮策看了幾眼便看不下去,生怕下一瞬她就要把酒倒在外麵。

    他失了興致,聲音淡漠:“不用倒了。”

    “好的!”

    唐昭昭求之不得,立刻放下重的要命的酒壺,悄咪咪揉自己胳膊。

    還沒起身,清冷的聲音又把她叫住:“布菜。”

    “……是。”

    布菜這活簡單。

    唐昭昭拿起幾案上的一雙銀著,將菜夾到淮策碗內。

    宮女沒有矮凳,隻能跪坐在地上。

    跪坐壓腿又壓腳。

    唐昭昭才給淮策夾了幾筷子的菜,就受不了了。

    她趁淮策吃菜之際,挪挪屁股動動腿,將跪坐改成了盤腿坐。

    一瞬間,雙腿雙腳得到了解放。

    麵前的人突然矮了一截。

    淮策察覺出唐昭昭的小動作,停著,側眸看她。

    唐昭昭回以甜甜的笑容。

    不守規矩。

    淮策略帶嫌棄地收回視線。

    *

    坐的舒坦了,唐昭昭想起自己那個被摔碎的暖手爐。

    她在晉王府等到現在,都沒等來新的暖手爐。

    唐昭昭默默給淮策夾了一塊糯米丸子,軟聲開口:

    “國師,您看這糯米丸子,像不像我那被您摔碎的暖手爐?”

    淮策:“?”

    唐昭昭以為淮策沒明白,又給他夾了個海參,試探問道:

    “您看這海參,像不像那日從暖爐裏摔出來的碳?”

    淮策:“……”

    他真想把這姑娘腦袋拆開,看看裏麵裝了些什麽東西。

    見唐昭昭又欲去夾東西,淮策出聲製止:“明日給你送到府上。”

    唐昭昭收回銀著:“好噠!”

    宴會進行到時刻。

    皇帝舉起酒杯,說了些許新年祝福的團圓喜慶話。

    一眾文武官舉杯恭祝。

    淮策象征性地舉起酒杯,酒杯還沒挨到唇,就放下了。

    他從不飲酒。

    新年祝詞說完,皇帝便開始褒獎淮策。

    “天朝山行祭天祀大典之時,朕突感風寒,提前回京,多虧國師在後替朕完典。如此功勞,朕該好好獎賞!”

    皇帝看向淮策:“愛卿想要什麽?黃金?美玉?鍛匹?還是…女人?”

    淮策什麽都沒選。

    他是大炎王朝唯一一個不用行跪拜禮的人,依舊端坐在那裏,聲線清冷。

    “陛下不如將法林寺的供奉提上去。”

    他不願要皇室給的東西。

    不如把獎賞送到法林寺,免得住持整日扣扣搜搜。

    皇帝哈哈大笑:“準了!”

    ***

    一個時辰後,宴會結束。

    唐昭昭去找裴君音,兩人一路出了宮門。

    宴會整整進行了兩個時辰,她滴水未進。

    肚子叫了一整晚,也不知道淮策有沒有聽到。

    馬車在宮門口等著。

    唐昭昭遠遠看到馬車,這才記起少了個人。

    “表姐,王爺呢?”

    裴君音眼神暗了一瞬:“王爺先行離開了。”

    唐昭昭意識瞬間回籠。

    宴會上她忙著給淮策布菜,提醒他暖手爐的事,完全沒有注意到蕭明璋竟然已經離開了。

    按照劇情繼續發展下去,她們今晚必定會遇到一波劫匪。

    裴君音有女主光環能夠在劫匪手中死裏逃生。

    她隻是個炮灰,說不定今晚就在劫匪刀下涼涼了。

    唐昭昭此刻心也涼涼,要死也得做個飽死鬼。

    不行,她得想辦法換條路走!

    “表姐。”唐昭昭叫了聲正在發呆的裴君音。

    “從皇宮到王府,除了我們來時的那條道,還有其他道可以走嗎?”

    裴君音擰眉思索片刻:“有,怎麽了?”

    唐昭昭抱住裴君音的胳膊撒嬌:“京城這麽大,我想從另一條道路去領略京城風采,表姐我們換條路走好不好呀!”

    裴君音生硬轉頭看向四周。

    除了皇宮外各個馬車上點的燈籠和皇宮裏折射出來的光。

    其餘地方一片黑燈瞎火。

    昭昭想在這個時候領略京城的風采,她是認真的嗎?

    對上唐昭昭可憐巴巴的眼神,裴君音心下一軟,“好。”

    ***

    二人正說著,從馬車那邊突然噠噠跑過來一個人。

    “小姐!”

    唐昭昭聞聲看過去,麵帶驚喜:“格桑!你怎麽來了?”

    除夕夜國宴,要求各家夫人隻能帶一位侍女。

    唐昭昭便讓格桑在府裏等著她。

    沒成想,格桑又過來了。

    格桑手裏還抱著一件厚披風,跑到唐昭昭麵前止步,同裴君音福身。

    邊給唐昭昭圍上邊道:

    “奴婢一直在等您,看見馬車載著王爺回來,沒看到您,一問您還在宮裏,奴婢就跟著馬車一起過來了。”

    格桑用披風把唐昭昭圍得嚴嚴實實,隻留腦袋在外麵:“小姐冷不冷?”

    唐昭昭吸了吸發紅的鼻子:“不冷啦。”

    三人一同上了馬車。

    在裴君音的吩咐下,車夫改了另一條道。

    ***

    京城道路錯綜複雜。

    為了讓唐昭昭更好地“領略”京城風情,裴君音特地吩咐車夫走了條遠道。

    馬車在漆黑一片的路上慢悠悠行駛。

    沒有人注意到,馬車後麵,四個肩扛大刀的蒙麵人正朝著晉王府的馬車一路狂奔。

    “大哥,不行了。”其中一個蒙麵人停下腳步,氣喘籲籲,“跑不動了。”

    為首蒙麵人踢他一腳,道:“殺手不能說不行!先停下,休息會兒。”

    幾個蒙麵人放下手中的大刀,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著前方唯一一輛馬車,悄聲問道:

    “前麵那個真的是是晉王府的馬車?這次不會再錯了吧?”

    他們今夜是被派來暗殺裴君音的一批殺手。

    沒成想回來的路上,裴君音讓馬車改了道。

    四人在原來的點蹲了半天沒蹲到人,反應過來不對勁,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這裏。

    為首蒙麵人休息夠了,抓起大刀:“就是晉王府的馬車!兄弟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