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給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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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前幾日接到了探子呈上來的密報,知曉國師府最近有大動靜。

    且國師府上空中一直飄散著不可言說的味道。

    一群視淮策為眼中釘的中老年官員們眉頭一皺,覺得這事有問題。

    莫不是,淮策正在府裏製作一批能夠讓整個大炎王朝陷入危機的毒藥?

    幾個官員湊在一起商量了許久,決定結伴,親自去國師府一探究竟。

    ……

    黑色的馬車排成排,浩浩蕩蕩駛向國師府,最終,在府門口停下。

    接近國師府的時候,那股類似於積存已久的茅廁味道便開始隱隱約約、若隱若現。

    隨從下了馬車,上前敲門。

    國師府內正忙成一團。

    府中僅有的幾個下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被迫留守在府中的雲慶,臉上蒙著一層極厚的布料,正指揮下人們在院子中噴灑兌了香料的水。

    那日被粉末沾染的粉末已經全部挖出,替換上了新土。

    饒是如此,國師府中的味道仍舊沒有散去。

    這是淮策定下的三日之約最後一日。

    要是處理不幹淨,他不會真的要把那碎瓶子給吃了吧?

    雲慶急得額頭冒汗:“怎麽還有這麽大的味?將水中再加點花瓣。”

    下人提著水桶欲轉身離去。

    “等等!”雲慶喊住他,“那碎瓶子和掉進泥土裏的粉末,你扔了沒有?”

    下人搖搖頭:“奴才一直沒來得及出府,那些東西還堆積在府門口。”

    雲慶急了:“去扔了啊!放那幹嘛?你要等著吃嗎?”

    下人提著水桶:“那花瓣……”

    雲慶腦仁疼,他突然體會到平日裏淮策同他吩咐事情時的艱難了。

    “先去把府門口那堆東西解決了!”

    “是!”

    下人放下水桶,就往府門口跑。

    沒多時,門童前來稟報:“詹管家,尚書大人,中書侍郎一幹官員等,在外求見國師。”

    雲慶,全名詹雲慶,淮策書童,兼國師府管家。

    雲慶回過身,疑惑不解,這群人同淮策政見向來不和,他們來幹什麽?

    “跟他們說,主子不在府中,請他們回去。”

    門童跑回去帶話。

    吃閉門羹,是意料之內的事。

    幾個大臣並沒有因此而罵罵咧咧,反而更加懷疑淮策在裏麵密謀些什麽。

    他們將目光投向了從國師府中剛剛出來,嘴上圍著布料,扛著一麻袋東西快步急走的下人身上。

    並差人跟上。

    國師府的下人將麻袋扔下走後,他們的人立刻上前,解開麻袋,忍著臭味兒,裝了一小瓶泥土帶回。

    一群大臣又浩浩蕩蕩回到尚書府,圍著裝有泥土的小瓶子。

    尚書大人先開了口:“常侍郎,聽聞你任職前曾是鄉間郎中,是否能聞出裏麵摻了哪些東西?”

    常侍郎捏著山羊胡,沉穩道:“待老夫聞上一聞。”

    他滄桑皺巴的手,拿起桌子上的小瓷瓶。

    嘣一聲,開了瓶蓋。

    裏麵的味道開始散出。

    在桌子周圍圍了一圈的大臣齊刷刷往後移。

    常侍郎有些後悔了。

    卻不得不趕鴨子上架。

    他將裏麵的泥土倒出一部分在自己手中,湊過去頭,鼻子輕輕聳動。

    那股子糞坑味兒瞬間從鼻腔裏鑽進去,直往頭皮竄。

    常侍郎年紀本就大,受不的刺激。

    猛的一聞,沒接受得了,兩眼一翻,竟直直臭暈過去。

    “常侍郎!”

    一群大臣急忙上前接人。

    彈劾淮策的折子再一次被送到宮裏。

    ……

    法林寺。

    住持已經接待淮策半局棋的功夫了。

    他不是沒跟淮策下過棋,隻不過多年未見,他的棋風和人一樣,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詭異莫測,讓人琢磨不透。

    眼下,麵前的人神色冰冷,周身氣壓也低的厲害。

    住持不由懷疑,當年他認識的那個端正守禮,清風霽月的人,是不是眼前的人。

    淮策眼眸微動,黑棋落下,白棋被團團圍住。

    轉瞬間,局勢高下立見。

    淮策淡漠道:“住持分心了。”

    住持收回神思,看了眼棋局,笑道:“阿彌陀佛,當年便下不過…國師。”

    淮策剛欲開口,眼眸往門外瞥了眼,淡聲道:“無妨,進來。”

    住持愣,誰進來?

    十五從房頂上跳下來,把住持驚得眉毛差點飛起。

    房頂上什麽時候趴了個人,他竟然不知!

    十五恭敬同淮策和住持行禮,半跪在一旁,開口道:

    “主子,唐姑娘已經安全回府了。”

    “今日在酒樓時,屬下看到唐姑娘與齊王同坐一桌。”

    “齊王誇讚唐姑娘端莊秀麗,唐姑娘又反誇齊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說女子都對齊王殿下芳心暗許。”

    淮策臉色微冷。

    前幾日她還想著要將自己洗幹淨送到國師府裏。

    他才拒絕了她,她便對著蕭明煬芳心暗許了。

    當真是…不知禮!

    十五並沒有注意到淮策的臉色,自顧說著。

    “齊王問唐姑娘,”他清了清嗓子,模仿蕭明煬講話,“不知昭昭姑娘是否心有所屬。”

    “唐姑娘答…”十五又捏起嗓子,剛準備重複唐昭昭的話,被淮策中斷了。

    淮策:“讓你去看著她別讓人弄死了,沒讓你監視她。不用同本座報備,本座沒興趣,滾回去。”

    他語氣挺差。

    十五不理解,好端端的,怎麽又發脾氣了?

    但還是低下頭:“是,主子。”

    他站起身,想到八哥方才吩咐他的事情,又跪了回去,“主子,還有一事。”

    十五眼睛看向住持,意在詢問有外人在要不要說。

    淮策薄唇吐出一個字:“說。”

    十五這才道:“不久前,尚書帶著一眾朝臣前往國師府拜訪,被雲慶回拒。”

    “他們的人將府裏扔出來垃圾帶回了尚書府,沒多久,工部常侍郎暈了過去。”

    “尚書同一眾大臣抬著暈倒的常侍郎進了宮,說常侍郎是聞了國師府的泥土才暈倒的,要陛下給一個說法。”

    十五生怕淮策煩他,巴拉巴拉一口氣全部說完,等淮策回應。

    淮策半合著眼皮,淡淡回了一個字:“嗯。”

    十五跳窗離開。

    住持一直在一旁聽著,直到十五離開,他才問道:“國師府裏的土,竟然還有致暈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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