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王乞兒初登寶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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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皇宮旳手續有些繁瑣,等王戊真的邁入宮闈,已是午時以後。

    關月之因為身份的原因,帶著小錦先走了一步,畢竟她從一開始就沒有跟著禦林軍行動的打算。

    對此,領軍的單元奎當然難免有所猜疑。

    但考慮到王戊這名“特使”已經受到了詔書的承認,再加上小錦也是王戊確定的聽龍禁衛。

    所以他終歸沒有對關月之多問什麽問題。

    即使對方始終戴著一頂頭巾,行蹤還頗為詭異。

    不過關月之倒是與王戊約好了,會在兩日之後碰麵。

    此後王戊便脫離了隊列,被單元奎帶著一路走到了一處偏殿之中。

    然而還沒等她入座,這位禦林軍的左將軍便告辭退下了。

    他走得好不輕鬆,可憐了王戊一個人被留在一間偌大的宮殿裏,當真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本就不適應眼前這般富麗堂皇的建築,更不適應連大聲說話都會略帶回響的感覺。

    隻是此刻,四下連個人影子都見不到,無論是宮女還是侍衛,似乎都被提前請了出去。

    這皇上,究竟想和我談什麽……

    心中狐疑地想著,王戊愈發覺得這回的召見恐怕另有圖謀。

    哎,早知如此,我就不該來參加什麽武林大會。那樣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什麽好處都沒撈著,反而惹了一身騷了。

    不過,要說王戊真的後悔嗎。

    那應該很難說,畢竟她這個人向來心口不一,做事也糾結的緊。

    想想武林大會上的騷亂,還有小錦的性命。估計她就算知道了結局,也還是會來走上一遭。

    隻有她自己覺得,自己應該是想置身事外的,所以這會兒才會在心裏犯牢騷。

    “矣,連個倒水的地方都沒有,這皇宮建得還真是摳搜。”

    約莫是又等了半柱香的時間,見左右仍沒有人上來,王戊便放寬了幾分心思,略顯幽怨地站在殿前,左顧右盼地輕聲嘀咕了一句。

    有趣的是, 這邊王戊的話音才剛剛落下, 那邊, 大殿的後麵就響起了一個男子答話的聲響。

    “這殿平時基本不用,故而通常都是空著的,亦不會時刻布置茶水點心。怎麽, 你口渴了嗎,要不朕讓人上點?”

    落入王戊耳朵裏的聲音並不算重, 聽起來也沒有什麽明顯的特點。

    不會過分的尖銳, 但亦不至於顯得多麽溫和。帶著一點淡淡的威嚴, 又有隱約透出了些許散漫。

    下意識地轉頭看去,隨即, 王戊便見到了一個身穿皇袍的青年人影,自大殿的裏廂慢步走來。

    卻見“他”頭戴一頂珠簾垂係冠,以至於眉眼不顯, 麵容難辨。

    身穿一件紋龍金縷衣, 披掛拖著地麵, 好似踱步雲間。

    姿態坦然, 氣度尊貴。舉止不疾不徐,動靜之間, 又像是深藏著天性裏的傲慢。

    見到了這樣的一個人,再聽著他的自稱,倘若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那王戊就是真的傻了。

    故而在呼吸滯澀了一瞬過後,她當即後退了一步, 低頭躬身,行禮拜道。

    “民女王戊, 見過陛下。”

    “免禮。”

    淡然地揮了揮手,殿上這位年輕的帝王, 悠然地坐進了一張龍榻。

    隨後又斜倚著身子,無聲地打量著王戊,半響,才不帶喜怒地開口說道。

    “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呢,朕該命人給你上些茶水嗎。”

    “回皇上,民女不敢。”

    身形僵硬地站在殿下,王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 一股遠超絕頂中期的浩瀚內氣,正盤旋在上頭那個“青年男子”的身周。

    自認為天資不錯的她,第一次體會到了驚歎他人的天賦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老天,這皇上看著也就二十歲左右吧, 怎麽會有這麽深厚的內力?

    要說這世上,內力深厚到不可思議的怪胎,王戊至今應該也就見過兩個。

    一個是寧缺兒,他的內息駁雜,好似濁氣匯聚。雖然還沒有步入絕頂高手的境界,但已經擁有了堪比尋常人苦修百年的內功修為。

    另一個就是眼前的這位皇上,而且毫無疑問的是,他的底蘊顯然要比寧缺兒更加駭人“一些”。

    一身內氣精純無比不說,丹田根基還極為凝練。再加上他,似乎是有意要向王戊彰顯什麽。

    那一股磅礴的內力此刻根本深不見底,好似重山壓得人難以呼吸。

    如果說當下,王戊的內力堪比一條尋常的河流,那寧缺兒的內力就是一川洶湧的大江。

    而麵前的皇帝,其所擁有的內力則是一片由江河匯流而成的海洋。

    雖說內氣的多寡,並不能完全代表一個武人的強弱。

    但是當一個人的內功,深厚到一定地步的時候, 那壓倒性的體量優勢, 同樣能讓其的實力產生一個質的飛躍。

    寧缺兒能以桎梏境界的修為,匹敵絕頂高手就是這個道理。

    同時,此時的王戊幾乎一樣能夠肯定。

    她眼前的皇帝, 恐怕已經有了能夠比肩絕頂後期的實力。

    也就是說, 在不使用困龍纏身的情況下,王戊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可惜如今的王戊並不是知道,寧缺兒與當今皇上所修煉的功法特性,否則她大概還能猜出一些更深層次的隱秘。

    二者,一種是能夠吸幹人內氣的功法,一種是能夠代代遞增的傳功術。

    或許還可以再加上,小錦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武學。

    由此可見,寧缺兒的師父與宮中的皇族,恐怕都在籌備著什麽後手。

    當然,這會兒的王戊並沒有想到那麽多的事情。

    她隻是一邊驚疑著現今皇上深厚的修為,一邊詫異著自己為什麽會覺得其人有些莫名的熟悉。

    這感覺,就像是我在哪裏見過他一樣。

    不對不對,應該是我想多了才是。

    我一介草民,平日裏哪能見到這樣的人物。

    兀自搖了搖頭,王戊轉而便打消了自己心中古怪的念頭。

    “是嗎,那就算了。”

    見王戊拘謹的樣子,坐在龍榻上的“青年”仿佛是笑了笑。

    繼而眉頭一挑,幽幽地抬起了一隻手來,勾動著一根蔥白的手指,說了一句足以令王戊頭皮發麻的話。

    “如此,你且上前來,讓朕仔細地看看你,看看你,是否真像傳聞中所說的那般禍國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