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大嘴巴的許顯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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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自己調回京都?”

    靜靜地聽完了田爾耕的訴說,周寧的內心當中顫了一顫。

    如果是在平常的時候,周寧是肯定不願意就這麽被平調回京都的。

    畢竟在這應天府之內,他手中的權勢足可以排到前三甲。

    除了應天守備魏國公以外,周寧的頭頂當沒有任何能夠限製到他的長官。

    在應天府這一畝三分地上麵,周寧說是一言九鼎,那也不足為過。

    倘若是返回京都的話,壓在他頭頂的上大石頭,那可就數不勝數了。

    指揮使、指揮同知、指揮僉事、鎮撫使。

    單單是錦衣衛係統內部的上官,就絕對不在少數。

    更別說其上還有什麽五軍都督府的督公們。

    不過現如今這個時候,周寧卻是巴不得立刻返回京都。

    為此,就算是官職被降低一些,周寧也完全不會在乎的。

    眼下已經是萬曆四十八年六月底了,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當朝萬曆皇帝就會駕崩。

    在這種皇權即將交替的關鍵時刻,周寧自然是希望到新皇麵前去刷一刷存在感。

    如若不然的話,就算周寧再有什麽深厚的餘蔭。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他有能夠得到幾分的照拂呢?

    眼下田爾耕來接替周寧坐鎮應天,這可謂是正合周寧的心意。

    “承蒙聖上和太子爺掛念!”

    隨即,隻見周寧站起身來,他神色鄭重地朝著北方拜了一拜,聲音誠懇地說道“家父能夠為陛下,為國朝盡忠,此乃是家父的榮幸。

    我周家子弟的祖訓,便是效忠國朝,效忠陛下,矢誌不渝!

    家父如此,我亦當如此!”

    就在周寧說話的時候,趙靖忠、田爾耕、以及趙正他們兄弟,亦是連忙從自己的坐位上站起了身來。

    直到周寧的話音落下以後,所有人方才重新坐下。

    “田兄,那小弟是現在就與你進行交接,然後返回京都嗎?”

    目光流轉到田爾耕的身上,周寧拱了拱手,微笑著出聲詢問道。

    “欸,靖安賢弟不必這麽匆忙,而且你還有其他的任務呢。”

    田爾耕連忙擺了擺手,出聲回複道“從應天開始,護衛趙公公傳旨的差事,田某可就交接給靖安賢弟你了。

    待到趙公公將聖旨頒下以後,你再隨他一同返回京都便可。”

    “接下來的時日裏麵,咱家可就仰仗周大人您了。”

    與此同時,趙靖忠亦是朝著周寧拱手抱拳,發出了一陣輕柔地笑聲。

    “公公客氣了!”

    周寧也趕緊回了一禮,滿臉笑容地說道“既然是職責所在,那麽我定當竭盡全力,護得公公你的安危。”

    “哈哈哈,靖安賢弟放心,你無需這般地謹慎警惕。”

    就在周寧和趙靖忠客套的時候,對麵的田爾耕爽朗地笑了笑,出聲安撫周寧說道“你進入錦衣衛的時間還短,以往並未接觸過這等護送天使的差事。

    放眼大明境內,又有什麽人膽敢冒犯聖上的威嚴呢?”

    說到這裏,田爾耕的眼眸深處閃過了一抹厲色,他有些感慨歎息了一聲“即便是以前押送軍餉往邊關的時候,北境那些綠林土匪,乃至於是後金韃子,也不敢捋咱們錦衣衛的虎須。

    可惜自薩爾滸之戰慘敗以後,遼東邊關的韃子蹦躂地愈發歡暢了。”

    身為大明武官將領,田爾耕對於後金韃子自然是恨之入骨。

    別看一年前薩爾滸之戰慘敗,使得大明遼東邊軍損失慘重。

    但是大明朝從上到下,就沒有任何官員畏懼後金。

    甚至知道十年以後,大明朝針對後金的策略,也仍舊是以剿滅為宗旨。

    這種對外強橫的態度,直到朱·老歪脖子樹·自掛東南枝·崇禎皇帝·由檢上台以後才發生改變。

    崇禎皇帝本就不懂什麽帝王心術,隻是一味地熱血盲從,最終使得朝堂失衡。

    皇帝沒有力量鎮壓朝堂,而朝中大臣又多為一己私利,結黨營私。

    原本強盛的大明朝,這才在短短的十幾年時間裏麵,徹底地丟了江山。

    不僅僅是田爾耕這個武臣看不起後金,就算是趙靖忠這個宦官,他眼下亦是同仇敵愾地冷哼了一聲道“這些韃子,可是沒少讓聖上操心。

    終有一日,國朝大軍將踏平後金。”

    耳中聞得此言,周寧悄無聲息地瞥了對方一眼,希望眼下的你,不是未來那個比巴拉趙靖忠。

    提及薩爾滸之戰,席間的氣氛稍稍有些悲愴。

    好在周寧、趙靖忠、田爾耕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們三相互插科打諢,總算是使得席間的氣氛重新熱烈了起來。

    這個時候,周寧抬手舉起了酒杯,他笑著對田爾耕說道“田兄,小弟先前接替許兄的時候,他可是給小弟留了一個難題啊。

    不過現如今看來,小弟又要為難田兄你了。”

    尋常普通的錦衣衛緹騎,周寧可以不帶走。

    但是趙正、朱大典、張震他們三兄弟,周寧是絕對會一同帶著調任京都的。

    “哈哈哈,是那廝將麾下調任之時,將所有百戶都帶走的事情吧!”

    田爾耕咧嘴一笑,當即數落起了許顯純來“不是田某貶低那廝,實在是那廝太過分了一些。

    明知道賢弟你剛剛履任,手底下沒有什麽用著趁手的人,還將所有的百戶都給調走了。

    賢弟你不是喜好畫舫聽曲嘛,要我說你當時就應該訛他一年教坊司的茶圍錢,真是白白便宜那廝了。”

    說到這裏,田爾耕笑的愈發豪爽了起來,他大包大攬地說道“賢弟,田某我可就不同了。

    我特意從京都掉了一個百戶所過來,你大可以從這應天府調走一個百戶所。

    一來接替田某護衛趙公公的職責,二來手底下也能夠有一些用著稱心的人。”

    原本周寧在聽到田爾耕提及畫舫聽曲,以及教坊司的時候,他的臉上還升起了一絲羞赧之色。

    這許顯純真是一個大嘴巴,自己這點愛好都被他傳到京都裏麵去了。

    不過當田爾耕說到可以讓周寧調走一個百戶所的時候,他就顧不得不好意思了。

    “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先行謝過田兄了!”

    沒有任何的猶豫和遲疑,周寧當先拱手道謝,徹底地定下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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