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毓雯在旁邊死死的咬著下唇，不敢說話。

    陸霽青扶住秦老夫人的胳膊：“外祖母，我當真沒事。但雯表妹這樣跋扈的性子，卻是要好生改一改了。”

    秦老夫人也是知道自己外孫的脾氣，決定了什麽，別看著他風輕雲淡的模樣，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隻好作罷，含淚轉頭去看自己孫女。

    “雯雯……”

    應毓雯嚇得一哆嗦：“祖母……”

    秦老夫人卻是沒再說話，沉沉的看著她。

    應毓雯有些急了，卻又不敢說話，站在那兒，慌張中又帶著一絲委屈巴巴。

    秦老夫人長長的歎了口氣。

    “家中隻有你一個女孩兒，我始終偏疼你一些。平日裏你驕縱，我隻想著女孩子終究是要嫁人的，在娘家不驕縱，什麽時候驕縱？”秦老夫人心疼的看向應毓雯，“是祖母錯了。祖母不該縱得你這般……”

    應毓雯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祖母……”

    秦老夫人閉上眼，讓丫鬟去喊周嬤嬤過來。

    一聽到“周嬤嬤”三個字，應毓雯臉白如紙！

    那是府裏專門請來教導規矩的嬤嬤，她幾個哥哥，乃至下頭的弟弟，都曾被這位嬤嬤來教導過規矩。

    但到了應毓雯這，她覺得那位周嬤嬤下耷的眼角實在有些嚇人，再加上周嬤嬤為人嚴厲些，應毓雯哭鬧不止，秦老夫人心疼，就把這事給含糊過去了。

    眼下秦老夫人再讓人專門請周嬤嬤過來，那就是要讓周嬤嬤，好好教導應毓雯一番了。

    應毓雯還在垂死掙紮，她哭道：“祖母……那個女的，她，她還踹了我一腳呢……她也是個壞的……”

    陸霽青沒什麽表情的冷聲道：“若非你冒犯在先，莊姑娘必不可能對你動手。”

    此時秦老夫人被應毓雯的眼淚是搞得心疼極了，還得強忍著不改變讓周嬤嬤管教應毓雯的心意，她並沒有注意到陸霽青這話裏流露出的維護跟熟稔。

    唯有應毓雯，含淚想著，她這表哥也真是中了邪了，怎地這般維護那個瘋婆子？

    挨踹的是可是她啊！

    ……

    三雲串串店頭一天營業，便賺了個盆缽滿贏。

    夥計們都高興極了，無他，他們東家先前就說過，若是經營得好，年末，會給他們人人包個大紅包。

    冬青跟另外幾個夥計麻利的把桌椅都擦了一遍，就連後頭的灶房也是打掃的幹幹淨淨，纖塵不染。

    莊雲黛盤完賬，巡視一遭，很是滿意。她從櫃台後頭拿出九個紅封來，一一分發給了灶台上兩個負責煮串串的師傅跟四個店裏忙著跑腿的夥計，還有兩個負責在後灶穿串串的嬸子，外加賬上這塊的賬房，算是人均有份。

    “算是開業紅封。大家今兒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是巳時三刻來店裏。”

    莊雲黛笑著吩咐。

    大家都沒想到，除了豐厚的薪資外，他們東家還又給包了開業紅封！

    摸摸厚度，就知道裏頭放了不少銅板。

    他們個個都眉開眼笑，紛紛道謝，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莊世農自打從神武營下職回來，就直接來了串串店，免得閨女關門後回去太晚。

    莊雲黛也勸過：“有元叔來接我就好，爹你在軍營操練一天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啊。”

    但莊世農還是堅持的在大堂一角坐著，等著莊雲黛的串串店關門。

    待到華燈初上，父女倆一道說說笑笑的上了馬車，由元叔駕車，回了他們的小院。

    翌日，三雲串串店還未開門，便有幾位食客等在了門外，抄著手，往那一站，跟周遭的人開始交流這叫串串的東西，哪幾樣好吃，又是哪幾種口味做得特別入味。

    大家一邊交流著，一邊翹首以待。

    莊雲黛來的時候，那幾位積極的食客都立馬迎了上來，一迭聲的催著莊雲黛：“東家，我們等好些時候了，趕緊開門啊。”

    莊雲黛有些無奈：“不是，幾位，我們昨兒就說了，小店午時開門。您幾位這麽早過來，我們這東西也沒準備好，也沒法給你們開門啊，是不是？”

    好說歹說，可算把那幾位積極的食客給勸走了。

    一旁早就開門的銀飾鋪子李掌櫃倚在門柱上看熱鬧，許是昨兒吃了莊雲黛一頓免費的串串，兩人這會兒也算是熟稔了，她也沒跟莊雲黛客氣，朝莊雲黛擠了擠眼：“中午我再去你那兒吃一頓去。今兒也不用給我免費，給我留個位子就成。”

    莊雲黛笑著應了一聲，開了門，自是進去忙了。

    一直忙到了快午時的時候，小店外已經等了不少人。

    有些是昨兒的回頭客，有些卻是被朋友強烈推薦來的老饕。

    這三雲串串店一開門，客人們一窩蜂的湧了進來，頓時大堂裏有一半位置都坐滿了人。

    客人陸陸續續的還在進店，沒多久，小店剩下的一半位置，也都坐滿了人。

    夥計們那幾乎是腳步如飛。

    熱熱鬧鬧非凡的很。

    莊雲黛看著就覺得高興。

    臨近晌午，她也不忘拾掇出一份來，放進陶瓷桶裏，拎著出了門。

    歐老爺子也有好些時候沒吃到串串了，先前還念叨過，雖說隻是隨口一提，但莊雲黛還是放在了心上。

    昨兒開業頭一日，又加上還出了陸霽青那事，莊雲黛有些分身乏術，便沒有去給歐老爺子送。

    今兒她看著店裏頭經過培訓的那幾個夥計大多很機靈，其實真要她親自出麵的事也不算多，便特特盛了滿滿一桶串串出來，準備給歐老爺子往府裏送去。

    元叔把莊雲黛送到了歐府。

    歐府外長期在外候著等求見歐老爺子的人，已經認住了這個滿臉是傷的車夫跟馬車。

    幾乎是每日，他們都能見著這馬車來往歐老爺子府上，被歐老爺子府上的人，奉為上賓。

    他們豔羨無比的看著這輛馬車上，下來個拎著一個食盒的少女。

    這從馬車上下來的少女，自然就是莊雲黛了。

    有個心思不正的，眼珠子一轉，迎了上去，笑盈盈的攔住了莊雲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