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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病床上的她,本來還能跟人說幾句話,結果一見他露麵,立即臉別過去,就是害怕——逢緣看出來,她這對他也有些厭煩吧,看來這是個記仇的。反正就是怎麽也不說話了。
逢緣和頤願出來說事。
再進去,門口聽見——
“你知道什麽,‘滿漢席’應該寫做‘滿、漢席’,中間有頓號的,就是兩頓飯,兩種吃法。滿席是專門給滿人吃的,俗稱‘餑餑宴’。餑餑這詞兒滿語意思是餃子,泛指麵食。嚴格意義上,滿人的專屬宴席就是吃麵,沒菜,都是饅頭、包子、花卷,麵條兒。不過你想想怎麽可能隻吃這些,新年宴上頭規矩大呢,母野豬八頭,鹿二十二隻,麅子七十隻,酸奶老酒二十瓶,茶二十四桶,隻不過主打還是麵食,而且油水很厚……”
說得她似吃過。
東晨就在一旁膩著討好地笑,坐床邊仰著頭,“好好,是我見識淺了,你想不想搞一頓,你都寫出來,我全辦好……”
誒,她本來還得戳他幾句的,結果,一看門口,又不說話了,頭扭過去。
東晨回頭,不用看都曉得肯定是逢緣又進來了。
頤願走到這頭,繼續給她削蘋果,還笑著逗她,“看,沒斷吧。”指削的蘋果皮。
逢緣也見不著她麵相,不曉得她什麽表情。
東晨起了身,微笑,“你胳膊看了沒,”那天送她進來他不說“跟來是想看看胳膊麽”,當時注意力都在立橫身上,東晨沒關心他,加之心裏還有氣,也沒這個心思。現在立橫情況好轉些,也想起這茬兒了。
“看了,估計還是老傷。”聽見逢緣說,
“你呀,還是得注意休息……”東晨著實關心地說,
正說著,毛大夫進來了,“探視結束。”就跟班主任一樣,到點了,都滾蛋。
他們各個兒還得都聽話,因為立橫“也聽他的話”。
頤願還是給她把削好的蘋果再衝洗一遍放盤子裏,“明天給你帶葡萄來。”她每天的水果不重樣的,量不大,可都精好著呢。
也不敢久留,東晨還想跟她說悄悄話兒呢,也不敢,毛大夫盯著呢。
都走出來了,
卻,臨走時,逢緣看向毛大夫,“您看外傷的吧,我這胳膊最近有點不適,您有空也給我瞧瞧吧。”
毛大夫到幹脆,“可以。”
都出去了。
毛大夫走來,把頤願剛削好的多水嫩的大蘋果,毫不留情丟進垃圾桶裏,
立橫蹙眉,“我至少吃一口吧。”
毛大夫“專業精神專業口氣”,“它會影響我的用藥,什麽時候該發燒,什麽時候燒退,你這一個蘋果直接影響視覺效果。”
立橫橫他一眼。從枕頭底下拿出來手機繼續悠閑刷。
老毛又“請示”,“剛才那個叫我給他瞧病的,瞧不瞧。”
“你都答應了,”立橫漫不經心,
“我出去還可以再拒絕。”
立橫輕輕搖頭,“瞧,怎麽不瞧,還得仔細瞧,看看他到底什麽傷。還有,給他用點離不開你的藥。”
毛大夫又是“專業精神”,“我沒那個能力。”
立橫視線從手機上睨向他,“毒藥會下吧!”沒好氣兒說。
毛大夫一點頭,“會下。”
立橫氣得坐起身,“我沒說叫你下毒毒死他啊!給他開點精神類的,那種治頭疼腦熱,失眠?”你看她歹毒吧,禍禍人一套一套,但又不一刀致命,慢慢兒玩死你!
毛大夫輕蹙眉頭,“你是指精神依賴的藥,劑量不重,就是經常得到我這兒來開?”
立橫又橫他一眼,靠回背靠,“是的,吃了死不了人那種,跟治慢性病一樣,認準你,得常來你這兒開藥。”
“好。”毛大夫清楚了。
出去了。估摸老毛心裏嘟囔,要能毒死人,首先毒死你。個禍害。不過老毛也是拿錢辦事,有“職業操守”,不會害死雇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