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辦公廳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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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主任家裝飾簡單,家具老舊,而且沒有幾件像樣的現代化產品,電視機是29英寸的老式創維,冰箱也是鏽跡斑斑,屋裏很是悶熱,但卻連個空調也沒裝,吹的是立地式電風扇,取水器也是熱水瓶代替,典型的80年代家庭風格。

    不過滿牆的字畫,倒讓這個家裏充滿書香味,看上去像是書香門第。

    堂堂省政府辦公廳的退休主任,竟然會過著如此清貧的生活,這使鄭東難以置信、匪夷所思,周主任看出鄭東疑惑,笑著解釋幾句。

    周主任說:“如今人們隻顧追求物質享受,滿身銅臭,可錢財再多又帶不走,目光短淺而狹隘,掉到錢眼裏拔不出來,真是可悲,我已年邁,一切都已看淡了,平日裏種種花、寫寫字,覺得生活愜意,有如醍醐灌頂。”

    “幹爹,你這是在罵我吧?”吳藹琴幫周主任和鄭東倒了兩杯茶水,分別放在兩人麵前的茶幾桌麵上,“我可沒有幹爹您那麽高的境界,在我眼睛裏除了錢還是錢,我從小窮怕了,就怕有朝一日再身無分文。”

    “嗬嗬,你呀,就是口是心非,前幾年說要拜我為師學習美術,可我沒看過你一次拿起過筆,後來又說跟我學習寫字,但也沒看到過你拿起筆來,就會哄我老爺子開心,看來你眼裏也確實隻有錢,可那錢掙得完嗎?你那長青集團享譽全國,掙再多錢還不隻是一個數字,小心鋪子鋪大了,有人眼紅。”

    “謝謝幹爹教誨,可長青上千人等著吃法,我不敢歇呀。”吳藹琴坐到周主任身邊,親昵地挽著他的手,“沒有幹爹您的幫襯,我也沒有今天,謝謝幹爹,我日後一定改正,向您老學習。”

    “謝倒不必,以後經常來看看我這個糟老頭子就好了。”

    “是,女兒一定謹記,一有時間就來看您。”

    “嗬嗬,這還差不多。”周主任拍拍吳藹琴的手,再請鄭東喝茶,“鄭東請。”

    “謝謝周主任,您請。”鄭東端起茶杯向周主任示下禮,而後啞了口茶水,再就屋內的字畫向周主任請教,“周主任閑情逸致,風格高雅,令小的佩服,若周主任不棄,希望周主任您能收下我當徒弟,向您學習。”

    “哦?你也喜歡字畫。”周主任來了興致,手指牆上幾幅山水國畫,說:“這是我近兩月新創作的兩幅拙作,昨天才裱好掛上,你看有什麽不足之處?”

    鄭東裝著欣賞國畫的樣子,站起身來到畫前端詳,而後撿好聽的詞語向周主任讚美,“這兩幅畫構圖精美,山川靈秀,胸襟博大,去塵絕俗,意境深遠,乃當代上乘之作,讓看畫者有如身臨其境,帶給觀者充分的藝術審美享受,我從中受到啟迪,覺得周主任您已把自己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登峰造極。”

    “哦?……”周主任吃驚,而後喜形於色,“鄭總造詣匪淺,眼光獨到,竟把老朽的心裏話都說出來了,知音呐,三生有幸,你繼續說說。”

    “此畫因心造境,以手運心,這也是中國傳統山水畫的靈魂與核心,骨力強勁、墨色斑斕、意境深遠、氣韻生動、神隨形出、詩書畫印相得益彰,這些華麗的詞語用在周主任你這兩幅畫裏一點都不為過,筆下的山川草木、雲煙明晦,庭宇樓閣,足以表達您胸襟裏蓬勃無盡的靈感和氣韻,畫裏麵的一山一水,一景一物中使人的情感與性靈都盡情地顯露在筆墨間,……”

    “啊呀,知音,真是知音呀,今日與鄭總相識三生有幸。”周主任驚訝萬分,喜悅非常,站起身來,雙手拉住鄭東的手上下搖著,“今日我太高興了,終於遇到知音,未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眼力,佩服佩服。”

    “周主任您過獎了,我是鬥膽點評,不足之處請您多多包涵,獻醜了。”

    “哪裏哪裏,點評的極好,把我的心裏話全說出來了。”

    “……”,鄭東窘紅臉,“讓您見笑了。”

    吳藹琴深感吃驚,她未想到鄭東能把周主任的畫品評的天花亂墜,這使得她大開眼界,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由於她不懂字畫,因此不知鄭東品評的是否到位,但看周主任的喜悅,心想鄭東把話說到周主任的心坎上了。

    “今天就別忙著走了,我們好好聊聊。”周主任欣然,拉著鄭東的手坐到沙發上,“真想不到你如此懂得字畫畫,今天讓老朽領教了,高人呀。”

    “不敢當,周主任,您太客氣了,我就是班門弄斧而已。”鄭東對周主任內斂地笑笑,“周主任您超凡脫俗,是我們年輕人學習的楷模。”

    “真是孺子可教,後生可畏,嘖嘖……”周主任看著鄭東的臉龐,喜愛地點點頭,“酒逢知己千杯少,詩向會人吟,我們中午一醉方休。”

    “謝謝周主任,榮幸之至,小的正好向您多多請教,叨擾了。”

    “不客氣,我們互相學習,互相學習。”

    “乖乖,這麽熱情?”吳藹琴本來是帶鄭東來認識一下周主任就走,未料會發生這種破天荒的事,若是往常換做別人,能在周主任家喝杯茶就算給臉了,哪料鄭東一頓品評,竟讓周主任把他當成了知音,“嗬嗬,真是奇跡。”

    接下來周主任叫老伴和保姆準備飯菜,然後與鄭東不僅談字畫,而後並且坐到花棚下去下象棋,鄭東的象棋棋藝水平也很高超,他曾經閑暇之餘看過一些精湛的棋譜,但他很識趣,每次都讓周主任險勝,使得周主任更加愜意。

    中午吃飯時,周主任興趣盎然,與鄭東頻頻舉杯,兩人幹完了兩瓶五糧液,而吳藹琴和周主任的老伴除了吃菜和喝著飲料,中間連句插話的機會也沒有,周主任和鄭東仿佛把她們倆當透明人似的,不照不理。

    “這個糟老頭,今天這是怎麽啦?瘋了似的。”周主任的老伴向吳藹琴笑道,“還沒見到他高興成這樣。”

    吳藹琴調侃道,“知音,周主任遇到知音了。”

    “嗬嗬,這個糟老頭。”周主任老伴笑得更歡。

    吃罷午飯,鄭東和吳藹琴告辭周主任和他的老伴。周主任對鄭東難舍難分,親自送鄭東到院門口上車,而後目送吳藹琴開著轎車遠去,直到吳藹琴開的轎車消失在路口了,他還餘味未消,大發感慨。

    “嘿,知音呀,後生可畏。”

    轎車裏,吳藹琴如陌生人似的打量鄭東,疑惑地問他,“真會胡謅,你說的真的假的?周主任那畫畫的有那麽高的水平嗎?真會吹。”

    “嗬嗬,那不是他的畫。”鄭東嗤之以鼻,把事實真相說出來,“他一個政客哪有那麽高的水平,蒙人而已。”

    “什麽?你說不是他畫的?”這點吳藹琴倒沒想到,“那誰畫的?”

    “那畫出自中國書畫研究院副院長,一級美術師,陳欣之手。”

    “哦,你怎麽知道?他是你的朋友嗎?”

    “算是吧,曾經打過幾次交道。”

    這個陳欣,鄭東是同那位工筆畫家朋友黎凡在中國書畫研究院與之認識,因此鄭東在書畫研究院裏看過周主任屋裏掛著的那兩幅畫,隻不過周主任無恥地把陳欣的名字剔除了,換成了他周主任的名字,——周德生。

    “切,老的老了,還故弄風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有多牛呢。”吳藹琴心裏像吃了蒼蠅很不是滋味,因此心下對周主任鄙夷。

    “自欺欺人,真不害臊。”

    “嗬嗬,欺世盜名而已。”鄭東不以為然,轉變話題,“今天你帶我來認識周主任可是冒了很大的風險,接下來得加強防備,以防他們狗急跳牆。”

    “怎麽防備?既然防不勝防,那還不如不防。”

    “這可不行,我看這樣吧,把劉俊東和胡非一同派到你的身邊,當你的貼身保鏢,他們倆是一等一的高手,盡可放心。”

    “不要,一個胡非我就受夠了,又來一個劉俊東,那還不把我煩死?”

    “煩也得受著,短時間內你必須聽我的。”鄭東不由吳藹琴反對,執意要求她接受安排,“接下來帶我去趟蠟像館,你不認識路吧,開始導航。”

    “哦”,但吳藹琴腦子裏一時沒有轉過彎來,“去蠟像館做什麽?”

    “能做什麽,做幾個蠟像。”鄭東付之一笑,“我們來個掩耳盜鈴。”

    “嘻嘻,真鬼,我又被你算計了。”

    “胡說,好心當成驢肝肺。”

    “切!你能好心?”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