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有心理陰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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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

    這來人,天庭飽滿,目光湛然,國字臉,肩膀寬厚,身材健碩,明明看上去,隻有二十多歲,卻自有一股中年人的沉穩。

    僅僅站在那裏,就有一股堂皇的貴氣,以及不怒自威的氣勢。

    “主上!”

    這中年人見到此青年,卻是深深一揖拜下。

    “方伯,你是我長輩,不必多禮,喊我一聲‘定坤’即可。”

    “豈敢?無有規矩,不成方圓。”

    被稱作‘方伯’的中年人,卻是堅持言道。

    “那便依你吧!你叫你的‘主上’,我叫我的‘方伯’,咱們各論各的。”

    這名為‘定坤’的青年,目中閃過一縷精光,麵上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雙手虛托,真氣湧動間,將方姓中年人抬起。

    “多謝主上。近些年,主上的功力,卻是愈發精深了。”

    這中年人讚歎道,語氣中,明顯可見一縷欣慰。

    卻說:

    那名為‘定坤’的青年,明顯是仇冷背後組織——‘歃血盟’的首領,為何卻會對這個聯絡點的‘方姓中年人’,如此客氣?

    這‘方姓中年人’,又何德何能,敢應下‘方伯’之稱,並且,對那青年流露出欣慰之色?

    這卻要從‘歃血盟’來曆說起。

    ‘歃血盟’還有一個名字,或者說,它的前身,叫作‘複武會’。

    沒錯!

    杜放歌曾經所猜不假,仇冷身後的組織,正是前朝餘孽——武朝,殘餘複國勢力。

    而‘君’之一姓,則是前朝的皇姓。

    縱然武朝覆滅,它的殘餘,也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這也是二十年前,君望天刺殺‘虞明皇’時,能糾集那麽多‘武功高強的死士’協同之原因。

    言歸正傳。

    這青年,正是‘君望天’的兒子,名曰:君定坤——顧名思義,取得是‘平定乾坤’之意,其誌可見一斑。

    而這方姓中年人,名叫方行,當年就曾跟隨君望天。

    至於,他二十年前,為何沒有參與‘刺皇之事’。

    乃是因為:當年,‘複武會’中,出現了內奸,但凡有一絲懷疑的,全部都被排除在了計劃之外。

    而方行,因為年輕,沒有經過‘時間考驗’,再者當年武功不高,就沒能參與進去。

    之後。

    君望天成功刺皇,但帶去的骨幹,也死傷殆盡,‘複武會’中,人才凋零,內奸上位。

    這才造成,君望天刺皇之後,被追殺三萬裏,從虞國都城盛京,一路逃竄到了這邊陲西寧城,最終重傷身隕。

    那風雨飄搖之時,也多虧了君自在的母親,重整‘複武會’,更名‘歃血盟’,為排除內奸,將但凡有一絲嫌疑之人,盡數外派。

    方行也在其中,自請到了西寧城,隻為尋找君望天屍骨。

    再之後,內奸暴露,其它人洗脫嫌疑,被重新啟用,唯獨方行,一直留守在西寧城,並言‘不尋得主公屍骨,誓不離西寧城’。

    其昭昭忠心,日月可鑒。

    這才有了,如今的君定坤,對方行如此客氣的一幕。

    ……

    “方伯,你看那之前的仇冷如何?”

    君定坤問道。

    “主上這是考我哪!”

    方行說著,將仇冷進來的言行舉止,細細回想起過一遍,這才斟酌開口:“我觀其行止,可以判定,此人大體沒有說謊。”

    “不過,涉及司馬虓之處,有些許含糊……”

    他咂了咂嘴,又道:“我知仇冷此人的性子,冷漠無情,唯我唯私。故以,依我所測,那司馬虓之死,即使和此人無關,但他一個‘見死不救’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不過,若真如仇冷所說,那位蘇真人如此厲害,不可力敵,他惜身而逃,倒也無甚大錯。”

    “隻是可惜,損失了司馬虓這一員虎將。並且,經此一戰後,那仇冷的心氣也折了,若不能調整過來,怕是宗師之路斷矣!”

    聽聞此言。

    君定坤卻是微微搖頭:“我卻看,仇冷此人不老實。”

    “哦?”

    方行麵色一變,失聲道:“難道,此人背叛了?不好,此地已不安全,主上速從暗道離開,我來殿後!”

    他還以為,君定坤有特殊渠道,或者是發現了什麽,頓時,殺氣騰騰轉身。

    “方伯勿急!”

    君定坤眸光閃爍了下,喚住方行:“仇冷此人,不老實歸不老實,背叛倒不至於,否則,他方才也走不出這裏。”

    “此處,目前還是安全的。我說仇冷不老實,乃是指:他表麵的頹喪,恐怕,一大半是裝出來的。”

    “嗯?”

    方行聞言,這才止步,回過身來,微眯起眼睛,細細琢磨了下。

    旋即。

    他懊惱地一撫掌:“果真如此……我老眼昏花了,識人不明,還是主上慧眼!”

    “哎!”

    君定坤擺擺手,緩聲言道:“方伯不必妄自菲薄,我這隻是旁觀者清罷了。就算我不提醒,你事後回想,也能分辨出來。”

    他指出方行的錯誤,也隻是在對方麵前立威,此刻,目的達到,自然不會再窮追不舍。

    “主上不必顧及我麵子……唉,我這終日打雁,這次,卻被大雁啄了眼,實乃過錯。”

    方行長籲短歎著,自我檢討過後,再想起仇冷,神色驀然一寒:“那仇冷耍小心思,怕是想降低我的預期,不願再摻和此事。”

    “這種小聰明,雖無大錯,卻不能忽視,非得好好治一治他不可!”

    “此事,方伯作主就好。”

    君定坤也不過問。

    在他心中,仇冷的定位,不過一把刀而已,任憑方行打磨即是——哪怕斷了,也無甚妨事。

    “仇冷隻是小事,”

    他話鋒一轉,神色凝重起來:“不過,他所說的那位蘇真人,卻倒是個棋盤之外的變數。”

    “是啊!”

    方行聽聞這話,也將仇冷的事暫放一邊,深以為然地頷首:“那位蘇真人的手段,倒不似武者、一般煉氣士,更像是……‘術法’!”

    “術法、術法……”

    君定坤喃喃著,眸光閃爍,不知想到了什麽,卻沒有言說,隻是道:“兵法曰:知己知彼。故以,方伯,當全力搜集這位蘇真人的信息。”

    “我信奉一句話:這世上,不存在沒有弱點的人。或許將來,此人也未必不可為我們所用……”

    “搜集信息,這自不必說。隻是,主上,切莫大意啊!”

    方行似有不放心,諫言道:“根據已有情報,那位蘇真人,乃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主上萬金之軀,當格外謹慎,不可以身犯險哪!”

    他就怕,這位少主自恃武力,不將那位蘇真人放在眼裏,隻身犯險,吃得大虧。

    “方伯好意,我自當心領。”

    君定坤笑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個道理,我哪能不懂?沒有萬全準備,我是不會貿然接觸那位蘇真人的。”

    ……

    客棧。

    仇冷回到房間,身上那股頹然之氣,瞬間斂去。

    君定坤猜不不錯:他受了蘇木打擊,是真的;但,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嚴重。

    可以說,以仇冷多年廝殺的強大心境,脫離戰場,不多時後,就調整了心緒。

    之所以要表演一場,無非是:誇大蘇木,扮演受害者,推卸責任而已。

    還有一點。

    仇冷內心中,不願意承認的一點:蘇木在他心中,留下了陰影,讓他不願再和蘇木對上,至少,不願正麵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