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男人將她摁進懷裏,啞聲道:我快被折磨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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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南笙不可能給慕西洲好臉色。

    他在慕西洲話音落下後,就深吸一口氣,道:“你能別招我那麽惡心麽?放我下來。”

    慕西洲怕她動怒傷身,基本上在她話音落下後就放開了她。

    他放開她後,戰南笙又接了一個電話,這次的電話是霍九梟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霍九梟明顯煩躁無比的嗓音,“李念,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先前在沈家宴會大廳太亂了,戰南笙又被當成眾矢之的,她後麵就壓根沒顧得上李念或者是唐慕煙的情況。

    等沈婉清他們被警方帶走時,她再轉身就發現李念和唐慕煙都不在了。

    現在被霍九梟追問,戰南笙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道:“沒有。”

    話落,霍九梟就相當不悅地質問:

    “為什麽沒有?你們這段時間關係不是好的都可以穿一條褲子的?你們每天都隱形不離地恨不能捆綁在一起,她不可能不跟你在一起。戰南笙,你別騙老子……”

    他話都沒說完,慕西洲就奪走了戰南笙手裏的手機。

    他將手機奪過去後,就麵無表情地對手機那端的霍九梟冷聲道:

    “你自己沒本事讓人從你眼皮子底下溜了,找她撒什麽邪火?她跟我在一起,沒看到你那個什麽念。”

    說完,就粗暴地掐斷了霍九梟的電話。

    他掐斷霍九梟電話後,就把手機還給了戰南笙,麵色無瀾地問道:“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此話一出,戰南笙心頭明顯就漏跳了兩拍。

    她更是因為害怕被心智成妖的慕西洲看出點什麽,下意識地側首看向她那一層車窗外。

    顯而易見,她根本就不願意搭理他。

    慕西洲也沒指望她能願意搭理他。

    他自說自話般的口吻:“我喜歡女孩。”

    戰南笙仍然沒理他。

    慕西洲盯著她的後腦勺看了會兒,想了想,又道:“你都不問問什麽原因嗎?”

    許是這樣一直不搭理他,怕被男人看出什麽。

    戰南笙在這時轉過頭來。

    她一轉過頭,目光就跟男人那雙深邃無比的鳳眸撞上了。

    他眼底似乎帶著繾綣幽深的笑意,隻是那笑意總是多了幾分叫人耐人尋味的興味。

    戰南笙眉頭有些不悅地皺起,挺不耐煩的道:

    “慕總,我們現在關係看起來很好嗎?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跟我有什麽關係?”

    慕西洲看著她鼓鼓的臉龐以及她眼底那團極其不悅的憤怒,眉頭皺了皺,道:

    “你不想跟我說話,我就閉嘴。你沒必要因為這個動怒。氣大傷身,傷了不敢傷的,不好。”

    此話一出,戰南笙一顆心就再也沒辦法安定下來。

    這個男人,一次兩次含沙射影地跟她說這種話,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她不禁想,是不是慕西洲猜到了她的孩子還在?

    如果是這樣,他豈不是更要吃定她了?

    不不不,這段感情,傷筋動骨地太厲害,她已經受夠了。

    她不要他接近病態的求愛,她向往的是自由,是屬於自己的自由和燦爛的人生,而不是誰的附屬品。

    戰南笙心跳如麻,暗暗盤算著讓慕西洲對她徹底死心這件事。

    她知道,這件事得從長計議了,否則她想要毫發未損地徹底擺脫他,怕是很難。

    戰南笙心裏亂,臉上卻一直都挺淡定的,看不出什麽。

    一路上,慕西洲再也沒說話。

    他不說話,戰南笙自然更不會開口。

    直至車子駛入京城醫院的停車坪後,慕西洲才在戰南笙預要推門下車時叫住她:

    “笙笙,你告訴我,你什麽時候才能玩夠?你給我個期限,在這個期限內,我不去騷擾你。”

    戰南笙握著門把手的手指明顯緊了一下。

    她微側首,目光冷漠地看了慕西洲一眼,隨即舔了下唇角,對他冷聲宣判道:

    “期限?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永生永世,你都不要再來騷擾我。”

    即便無比清楚,從她口中聽不到一句舒心的好話,但慕西洲此時還是因為戰南笙這番話而臉色明顯難看了下去。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戰南笙無比冷靜的臉龐,喉骨劇烈地聳動了兩下後,啞聲道:

    “怕是不能。”

    頓了下,意有所指地補充道,

    “除非,你的父親顧大帥能把我這個戚家軍新少主壓製得再也爬不起來,否則,我們真的要至死方休了!”

    說到這,他在戰南笙明顯氣息都粗沉起來的情況下,口吻緩了緩,低低繾綣的口吻,

    “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我不想跟你站在對立麵,我也可以縱容你因為故意要氣我而跟蔣少男扯證,甚至你跟他開啟一段無性婚姻我都能忍受。但,得有個期限也得有個度。

    比如,你什麽時候覺得氣消了,玩夠了,就乖乖地回到我的身邊。我保證,我不會虧待你身邊所有在乎的人。如果你非得反骨跟我逆著來,你可以起期待一下,我究竟會做出那些覆水難收的事。”

    戰南笙握著門把手的手指緊了緊,在那怒火就快要衝出天靈蓋以後,她又神奇的平靜了下來。

    她扯唇,譏誚道:“你有什麽狠招就衝我來好了。”

    她說完,就推門下車。

    她推開門,沒走幾步,就因為突然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氣的無力感而吞沒,再也沒辦法往前挪出一步。

    她鎮定自若地站著,一陣瑟瑟秋風吹過來,吹得她從頭寒到了腳。

    推門下車的慕西洲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他幾步就走到她的身後時,另一道挺拔的男人身影也從不遠處疾步過來。

    他手上拿著一件女人的長款風衣,走過來後,女人就對他道:“我……腿抽筋,你抱我。”

    蔣少男將女士長款風衣裹緊在戰南笙的肩上後,就俯身將戰南笙打橫抱起了。

    慕西洲覺得自己一定耗盡了畢生忍耐力,才沒有衝上去阻攔。

    蔣少男抱著戰南笙很快就走遠了,但慕西洲卻立在了原地站了許久。

    他本來還說打算戒煙的,這會兒實在是沒忍住,從身上摸出了一根香煙叼在了嘴裏。

    隻是,也不知道是風大還是他手哆嗦,嚐試了好幾次,打火機都沒能成功地將香煙點燃。

    一旁跟著的江淮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他的麵前:“四爺,我幫您點吧?”

    慕西洲默許了。

    江淮替慕西洲點完煙以後,就恭敬地立在旁邊。

    約莫一根煙後,他才硬著頭皮走到慕西洲的麵前,道:

    “四爺,醫生已經給您約好了,隨時可以取出彈頭。”

    慕西洲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才抬腳朝醫院大樓裏走去。

    五分鍾後,當他脫下西裝外套,露出被鮮血染紅的白色襯衫時,江淮眼底難掩震驚。

    男人後背上的白色襯衫幾乎被血染透了,他根本就沒穿什麽防彈衣。

    也不知道他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麽,取彈頭的時候,他竟然拒絕打麻藥。

    當醫生用醫用鉗子以及剪刀撐開他的傷口挖出彈頭時,他僅僅就發出了一聲悶哼聲,就再無別的波瀾了。

    處理完傷口好,除了他臉上還沒有褪去的冷汗,他整個人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中彈且失血很多的患者。

    他穿好外套後,就吩咐江淮:“叫上何以琛,半小時後,城南派出所見。”

    江淮知道,慕西洲這是要帶上何以琛去派出所找沈老逼權去了。

    他說了好,就去打電話安排了。

    慕西洲在這之後,到了無煙區,又連續抽了三根煙後,才緩過心口那團惶惶不安的空洞感。

    他掐滅第三根煙蒂後,摸出手機給蔣少男打了一個電話。

    此時的蔣少男還等在他母親的手術門外,接到慕西洲電話時,他正從屬下手上接過一籠小籠包。

    他將接過來的小籠包遞到戰南笙的麵前,道:“你晚上應該沒吃什麽東西,先吃些墊墊肚子。”

    戰南笙懷著孩子,體能消耗大,這會兒確實有點餓。

    她接過來說了謝謝,目光撇到了他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眉頭皺了起來,“他找你,肯定沒好事,我幫你接。”

    蔣少男扯唇,譏笑道:“你覺得,我會怕他麽?”

    言外之意,經過那麽多的事,他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他連死都不怕,還能怕一個大活人。

    蔣少男說完這句話,就拿上手機去了安全通道口接通了慕西洲這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對方沒有任何的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對他道:

    “蔣少男,你開個條件吧,隻要我能,我就全都答應。作為交換,你跟她離婚。”

    蔣少男咬了下後牙槽,反問道:“那你也提個條件吧,要怎麽樣,才能停止對她的騷擾?”

    這話一出,火藥味就很濃了。

    手機那端的慕西洲呼吸一沉,拔高音量,“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蔣少男身體斜斜地倚靠身後的扶梯,手裏把玩著一枚金屬色的打火機。

    他波瀾不驚的口吻:

    “我這人打小就反骨,就愛吃罰酒。”頓了下,“慕總,沒什麽事就掛了吧。我既要等老娘的手術,又要給自己的女人投食,挺沒空的。”

    聞言,手機那端的慕西洲就深吸了一口氣。

    他靜了片刻,嗓音裏那層冷冽戾氣不知何故又褪得一幹二淨了。

    他淡淡的口吻,“好好照顧她。稍有傷風感冒,我都為你是問。”

    話落,蔣少男就反唇相譏:“我自己的妻子,該要怎麽照顧,就不煩勞您費心了。”

    說完,蔣少男就掐斷了慕西洲的電話。

    他掛斷電話後,掐滅了煙蒂,等身上的煙味散了差不多了,他才往手術室那邊走。

    恰在同一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

    從頭到尾被一塊白布蓋著的蔣母被推了出來。

    戰南笙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再怎麽無波無瀾的一顆心此時也掀起了極大的深水漩渦。

    她麵色好像很平靜,可當看到疾步走過來的蔣少男撲通一聲跪在蔣母遺體前時,她的眼眶還是紅了。

    她看著蔣少男對他母親的遺體重重的磕下了三個響頭,那一陣清脆的咚咚聲,就像是一塊巨石磕在了戰南笙的心頭上。

    她忽然就有種很深的感受,此時的蔣少男形單影隻地仿佛被世界拋棄了——

    他無家可歸,靈魂也沒了棲息之所。

    他坐了將近四年的冤枉獄,一出來,母親就被謀害成了植物人。

    他都還沒來得及在母親身前盡孝,甚至連喚她一聲母親都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這於他而言,是一輩子都無法磨滅的遺憾吧。

    可是他又那樣的冷靜且冷漠。

    他磕完頭,就支起身站了起來。

    他臉上更沒有任何類似於悲傷的痕跡,有的隻是無波無瀾的平靜罷了。

    戰南笙走到他的麵前,嗓音聽起來有些複雜,“你沒事吧?”

    她話音才剛剛落下,蔣少男長臂就越過她的肩頭,將她輕輕地擁入懷裏,嗓音低沉得厲害:

    “笙笙,你讓我抱一會兒。”

    戰南笙抿了下唇,猶豫了幾秒後,便放下了那預要推開他的雙手。

    她的雙手垂落了下去。

    在她看不到的視野裏,她的身後站著找過來慕西洲。

    蔣少男的目光,在這一刻向慕西洲發出了挑釁。

    麵對他的挑釁,慕西洲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

    三日後,秋雨如絲,落葉紛飛。

    戰南笙舉著黑色大傘,看著跪在墓碑前久久不願意起身離開的蔣少男,淡聲道:“天快黑了。”

    她的話,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

    那原本周身都被秋雨打濕了的男人在這時微側首看著她,連續三日不眠不休的嗓音聽起來格外的沙啞,

    “我想再多陪她一會兒。降溫了,讓人先送你回去。你別著了寒氣。”

    蔣少男這幾日消瘦不了少,樣子看起來格外的蒼冷且消沉。

    戰南笙有些於心不忍,她道:“我陪你。”

    不知道這句話觸動到了男人的哪一根神經,他突的扯唇詭異的笑了起來。

    他在這時支起身體站了起來,然後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雨傘下女人那張格外白皙的俏臉,眸色深沉而專注,低低啞啞地問:

    “你陪我?你能陪我多久?”

    蔣少男的目光太熾熱了,就是一團滾燙的烈火,燙的戰南笙眼睛都有點疼。

    她眼眶有些紅,想了想,道:“你想我陪多久?”

    蔣少男輕笑,那笑容格外蒼涼,像秋雨後的一陣冷風,蕭瑟的厲害。

    他看著她的眼睛,對她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我想要的,你不願意給。何必,還要對我說出那一番撩撥我的話呢?笙笙,我要的不是可憐更不是同情。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

    戰南笙抿了抿唇,垂下眼皮,將手上的傘舉到他的麵前,“傘,你拿著,我跟著保鏢的傘走。”

    蔣少男在她話音落下後,便扯唇淡笑了一聲,“已經是滿身風雨了,不需要。”

    戰南笙還是將黑色雨傘擱在了墓碑前,然後踩著腳下被雨水衝刷的格外幹淨的石頭路,一步一步的走遠了。

    雨天路滑,她怕走的太快摔了。

    所以走的格外緩慢。

    等完全走到山腳下時,天色黑壓壓的已經完全看不清周遭的萬事萬物了。

    她身上多少淋了雨,受了寒氣的身子伴隨一陣風來不禁就打了一個噴嚏。

    保鏢在這時給她打開了車門,可她還沒有彎下腰坐進的時候,舉著傘已經走到她麵前的慕西洲擋住了她那個彎腰的動作。

    在這個暮色濃重的傍晚,蕭瑟的秋雨中,她跟他明明隻有一步之遙,卻隔著千溝萬壑那般遙遠。

    戰南笙目光無聲的看了會兒他,想了想,道:“慕總,您堵到鳳凰山公墓來,是有什麽事嗎?”

    慕西洲看著她被打濕的鬢角,眼皮微壓著,聽似波瀾不驚的口吻,道:

    “聽說這邊風水好,我打算在這邊買幾塊地。”頓了下,“蓋幾座富麗堂皇的地宮,打算用來埋人。”

    戰南笙舔了舔被風吹的有些幹裂的唇,喉頭滾動了一下,嗓音還是不可抑製的嚴厲了下去,“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人總有一死,我覺得喪葬業務也是個挺有發展前景的市場,買幾塊風水寶地開發一下這個項目,你有意見?”

    戰南笙:“……”

    慕西洲:“降溫了。戰大小姐保重。”

    說完,慕西洲就舉著傘預要從戰南笙麵前走過時,戰南笙拔高音量叫住他:“慕西洲,你不要動蔣少男。”

    慕西洲微側首,暮色沉沉的光影裏,他的臉如裹挾著料峭寒意,清冽的厲害。

    他鳳眸一瞬不瞬的望著她,靜了幾秒後,低低悶悶地笑了起來,有條不紊的口吻:

    “怎麽會?隻要他不得罪到我的頭上來,我就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也會對他格外的網開一麵。”

    他話音落下後,戰南笙都恨不能走上前去撕下他臉上那一層偽裝的外衣。

    她深吸了幾口氣,似乎才壓下那一點就爆的怒意。

    她抬腳走到他的麵前,慕西洲便將手上的黑傘朝她的方向傾斜,低低繾綣的嗓音,格外的蠱惑人心:

    “都跟你說了,降溫了,寒氣重,你身子弱,別凍著了,跟著保鏢回去吧。”

    他越是這種漫不經心的樣子,才是最叫人心驚膽寒。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這張皮囊之下憋著怎樣叫人招架不住的狠招。

    戰南笙有些無力的閉了閉眼,平複了幾秒胸腔內肆意亂竄的惱火後,從新睜開了眼。

    她眼眶濕紅的厲害,看的慕西洲心口抽痛的厲害。

    他還是沒忍住,上前一步,長臂勾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給摁進了懷裏,嗓音沙啞的厲害:

    “笙笙,你繞過我吧。”頓了下,深深的歎息了一聲,“我快要被你折磨瘋了~”<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