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益嬌態(五)(加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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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雲初失了笑模樣,整日裏不是昏睡就是呆坐。

    她知道這裏的人絕不可能放她走,他們隻是下人,一切都得聽主子的。

    這些人表麵上對自己千依百順,言聽計從,甚至挖空心思地討好。

    可實際上無時無刻不在緊盯著自己,生怕自己想要逃走, 亦或是尋短見。

    無論是生氣發怒還是哭泣哀求,都不會有半分作用。

    況且這般舉動,岑雲初也不屑為之。

    所以她就沉著臉,不哭,不鬧,不說, 不笑。

    白總管每天千方百計地逗岑雲初開心。

    要麽弄些乖巧可愛的貓兒狗兒, 要麽弄些奇花異草。綾羅綢緞,金銀珠寶, 更是不計其數。

    至於各種藏書也是源源不斷地送來,不少都是以往岑雲初要看而找不到的。

    可如今岑雲初卻對所有東西都提不起興趣,就那麽懨懨的,一副縈損柔腸,困憨嬌眼的懶散模樣。

    “白總管,今兒你又弄什麽新鮮玩意兒來了?”伺候岑雲初的丫鬟走過去問。

    “是個西洋玩意兒。”白總管懷裏抱著個檀木盒子,“看不懂到底是個啥,是主子讓送來的。”

    “那您快送過去吧,那位在那兒發呆快一個時辰了。”丫鬟說起來也是個愁,“這幾日越發瘦了,主子再來看見了,難免責怪咱們服侍得不好。”

    “這位小祖宗鬧別扭呢!難免的, 誰遇上這事兒, 心裏頭都會一時轉不過彎兒來。

    咱們隻管好生伺候著,不求有功, 但求無過。隻等什麽時候,這一位回心轉意了,就是你們領賞的時候了!”

    白總管說著又把淘換來的新奇物件兒給岑雲初送了過去。

    果然, 岑雲初看也不看,繼續發呆。

    第七天上,岑雲初正在水榭的亭子裏坐著看水上的浮萍發呆。

    身後有人走過來,那腳步聲沉穩端嚴,不屬於任何一個下人。

    岑雲初轉過頭,隻見那人穿著雀藍長袍,玉板帶束腰。

    四十上下年紀,身軀高大,肩背挺直,麵容威嚴,氣度雍容。

    沒有絲毫發福萎靡,清慎中透著剛毅,和藹而有威儀。

    岑雲初不由得一愣,這人明明是第一次見,卻又莫名其妙覺得眼熟。

    “白福說你不肯好好吃飯?”那人走到近前,抬手欲撫摸岑雲初的臉。

    岑雲初一聽他的聲音,嘴唇立刻白了。

    如驚弓之鳥一般躲開了他的觸碰。

    這個人的聲音, 她死都不會忘記!

    就是他奪走了自己的清白, 還把自己關在這見不得人的地方!

    也難怪會覺得他熟悉, 就算自己當時神智不清,也該有印象才對。

    “還生我氣?”那人看著岑雲初,滿眼的憐愛驕縱。

    “不!”岑雲初別過臉,“我恨你!”

    生氣未免也太輕了,好像氣消了就能原諒他一樣。

    “恨我為什麽要苛待自己?”那人走到岑雲初對麵,“嗯?”

    岑雲初不理他,又把身子扭到那邊去。

    她纖細的柳腰就那麽俏生生側著,芙蓉麵輕嗔薄怒,哪個男人見了都要生出幾分憐愛。

    “幾日不見你,真是想死我了!”那人一把將她攬進懷裏,嗅她身上的體香。

    岑雲初嚇的魂不附體,拚命反抗。

    “放開!你這老不羞!”岑雲初捶打他摟著自己的手臂。

    剛才還一本正經地說話,這會兒就露出真麵目了!

    “你嫌我老?”那人笑了,“我很老嗎?”

    “你能做我爹了!”岑雲初怒斥,“蘧篨不鮮!”

    古時衛宣公給自己的兒子太子伋娶妻齊女,但因為齊女太過美貌,他便動了邪念,在河邊搭建新台,將齊女關在上頭,占為己有。

    人們不齒衛宣公如此醜行,就作了新台來嘲諷他。

    其中有“新台有泚,河水彌彌。燕婉之求,蘧篨不鮮。”之句。

    罵衛宣公是癩蛤蟆。

    岑雲初拿這句詩來罵他,可以說既文雅又惡毒。

    “我今天來就是看著你好好吃飯的,再這麽胡鬧,我就把你抱到床上去了!”那人做勢要將岑雲初打橫抱起。

    岑雲初怎麽能不害怕?她一個弱女子本就體力懸殊,又何況這裏是他的地盤。

    之前跟那些強盜還能拚一拚,可是在這裏才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好了好了,不欺負你。”那人嚇唬完了,卻又心疼,“都瘦成這樣,再不好好吃飯,一陣風就要刮走了。”

    “你大概不是壞人吧?”岑雲初看著他,眼裏起了霧,“我家裏人現在必定要急死了,尤其是我父親。你不能為了一己私欲,不顧人倫。

    那夜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了,隻要你放我走,我今生不對任何人提起。”

    她知道不是人人都是柳下惠,況且那天自己被喂了藥,也算是一個誘因。

    可她不想一輩子困在這裏,做一隻被人玩賞的金絲雀。

    再說了,她父親不知道急成什麽樣子,自己若不出現,他就會一直擔心。

    說不定還會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

    “讓你住在這裏隻是權宜之計,對你家人那頭我也會給個交代。”那人好聲好氣地對岑雲初說,“若那夜我說的話,你不記得,我就再說一遍。你隻能做我的女人,我會疼你,護你,但你不許離開我。”

    “你混賬!”岑雲初氣得臉都紅了,“人家明明有丈夫!你隻是個強盜!”

    “那個小大夫?”那人輕笑一聲,“他如何配得上你?”

    見他羞辱陳思問,岑雲初更生氣了。

    她早就明白,自己和陳思問緣分已盡。

    她心中對陳思問很是愧疚,而這個人侮辱了自己不算,還要嘲笑陳思問。

    岑雲初身手拔下頭上的簪子就刺了過去。

    寧可玉碎,絕不瓦全!

    “你瘋了!”那人握住她的手腕,將簪子扔在了地上,“知不知道你這叫什麽?!”

    “殺淫賊!”岑雲初毫不畏懼,她豁出去了。

    “你這叫乳貓犯虎!”那人將岑雲初抱進懷裏,伸手打了幾下屁股,“這可不是胡鬧,你知道哪裏有暗衛?萬一傷了你,如何是好!”

    “那也比忍辱偷生光彩得多!”岑雲初拚命掙脫。

    她才不要被這人抱著,還要被打屁股,真是要多羞恥有多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