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郝婷都是被顧清染送來的，可卻在醫院大樓外看到了獨自抽煙的顧清硯。
    她們也是剛知道，原來顧醫生還會抽煙。
    急診大樓門外，停車場旁邊的涼亭前，顧清硯和顧清染麵對麵站了許久。
    顧清染也想抽一根，被他哥拒絕了。
    他隻說了一句‘保重身體’，然後把自己的煙也掐了彈進不遠處的垃圾桶。
    雖然不遠，卻也有幾米的距離，他就這樣輕輕鬆鬆把煙彈了進去，精準地讓人詫異。
    顧清染第一次覺得他大哥陌生，腦中想到了顧清硯在海外的那幾年。
    “哥，你……”
    他不知道該怎麽問。
    說到底，當時他哥會出國，也是因為讓自己更順利接管顧家，讓那些分支和股東們沒有置喙的餘地。
    顧清硯清冷的眸子陰沉沉的，焦躁和不安隱在眸底，抬眸瞬間，一切斂盡，讓人看不出任何異常。
    “別多想，謀生的手段而已。”
    他指的是他的身手。
    謀生？
    顧清染心尖猛地顫了下。
    堂堂顧家長子嫡孫，居然用了‘謀生’這個詞。
    “哥，對不起。”
    過去的這些年，他從來不曾過問他哥在國外過的怎麽樣。
    仿佛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在那邊事業順利，風生水起，畢竟是被眾多同行尊稱一聲professor顧的人。
    可他孤身一人在海外，沒有顧家的庇護，又是怎麽撐過那幾年的呢？
    “清染。”顧清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你哥，我們兄弟倆永遠用不著‘對不起’這三個字，原本也是我自私，把家裏的擔子一股腦丟給你，我在國外不論過的如何，都是獨屬於我的一種閱曆，是我自己選擇要走的路，而你卻從來沒的選。”
    都以為顧家家主，顧氏財團總裁，是個多麽耀眼誘人的位子，可實際上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不在其位的人永遠不知道。
    話說開了，顧清染心裏也不像剛剛那麽堵得慌了。
    “哥，大嫂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怎麽不進去？”
    之前大嫂失蹤，他們這麽多人到處找，他哥卻不知道在搞什麽，居然去找貓。
    現在大嫂回來了，貓卻又不見了。
    還有個白術因為救大嫂的貓進了搶救室。
    顧清染的智商很高，他敏銳地感覺到這些事當中應該存在著某種聯係，可又有很多事情想不通。
    顧清硯沒注意到弟弟的神色，他腦中想的都是綰檸。
    這時，陳錚走了出來。
    “顧醫生，查爾斯想見你。”
    顧清硯跟陳錚走了，甚至沒去跟裏邊的綰檸打個招呼。
    綰檸聽了郝婷和宋婷婷的話出來找人，卻在樓梯處遇到了正打算上來的顧清染。
    “清染，硯硯呢？”
    顧清染：“我哥跟陳隊走了，那邊有急事，大嫂你就別擔心了。”
    這倆人絕對是吵架了，具體因為什麽，他現在還不清楚，但得幫著他哥把媳婦兒穩住。
    “大嫂，白術怎麽樣了？”他引著綰檸往回走。
    綰檸卻心不在焉的，腦子裏想的都是顧清硯。
    硯硯為什麽突然不理她了？
    是生她的氣了嗎？
    因為她答應陳隊引蛇出洞？
    三小時後，白術出了搶救室，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主刀的醫生說能不能脫離危險，就看接下來這24小時。
    媒體聞訊趕來，郝婷和宋婷婷帶綰檸先一步離開，顧清染留下來安排白術住院的各種事宜。
    ……
    刑偵隊，2號審訊室。
    顧清硯單獨見了查爾斯。
    陳錚在隔壁，透過監視器看著2號審訊室裏的畫麵。
    “有什麽遺言？說吧。”這是顧清硯坐下後的第一句話。
    查爾斯卻笑了，笑聲久久未停。
    “professor顧，沒想到啊，我們都是同一種人，你養那隻貓，也是為了它的特殊之處吧？不如我們合作，憑著你的能力，我的勢力，一定會有所作為。”
    他企圖朝顧清硯拋出誘餌。
    顧清硯冷眼看著他，涼薄無波的眸底是隨時能化為實質的殺意。
    “你在跟我比勢力？”
    他開口就是嘲諷，眸光依舊是淡淡的，“敗軍之將，喪家之犬，何談的勢力？”
    若真靠得住，這會兒他們也不會在這種地方相見。
    顧清硯簡明扼要，直奔主題，“你背後的人是誰？”
    查爾斯微怔，“你知道我身後還有人？”
    “有勇無謀，難成大事，你性格陰狠卻優柔，但執行力很高，背後必定有人在操控。”
    這也是他當初回國前沒動查爾斯的原因。
    敵在暗，沒有完全的把握，最好的選擇就是以靜製動。
    查爾斯臉上寫著不甘，“怪不得，怪不得人人都說我不如你，不過那又如何？你能抓到我，卻抓不到我背後的人，即便我死了，他也會繼續我們未完成的事情，那隻貓，我們誌在必得。”
    顧清硯沉吟片刻，突然瞳孔一縮，一陣風一樣跑出了審訊室。
    背後，是查爾斯放肆張狂的笑。
    怎麽了這是？
    陳錚扔了煙頭追了出去。
    “顧醫生，你……”
    顧清硯開車離開，隻留給陳錚一道車尾氣。
    陳錚剛好要開口喊他，車尾氣就這麽一股腦進了嘴裏。
    “咳咳……”
    媽的，比煙還衝！
    “隊長，怎麽了，顧醫生怎麽突然跑了？”邢武也追了出來，“不是要審查爾斯嗎？”
    他們都商量好的，查爾斯想單獨見顧醫生那就讓他見，他們在隔壁打配合，總有辦法撬開查爾斯的嘴。
    可沒想到話還沒說幾句，顧醫生就跑了。
    陳錚又咳了兩聲，下令，“開車追。”
    直覺告訴他可能又出事了。
    路上，陳錚一直在給顧清硯打電話，可他沒接。
    邢武在開車，車速極快。
    “隊長，顧醫生是不是在查爾斯的話裏察覺到什麽了？”
    陳錚煙癮又犯了，可打火機剛剛在追顧清硯的時候掉了，所以很暴躁。
    “老子怎麽知道？”
    邢武閉嘴了，認真開車，車速越來越快，遙遙可見顧清硯的車尾巴。
    “隊長，這是去醫院的路吧？”
    他們不是剛從那兒出來嗎？
    陳錚也發現了，直覺告訴他事情還是跟綰檸，或者是她養的那隻貓有關。
    他再次撥通顧清硯的電話，這回是占線，等了好久那邊都沒掛斷。
    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