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劍。”

    沈千峰方才查看了小翠的傷口，忍不住說了句，“屍體已經發硬了，估計死了有三四個時辰了。傷口是被一把極其鋒利的劍，用極快的手法造成的，才使得血液沒有濺射出來。”

    風燁問：“確定不是自殺？”

    沈千峰苦笑：“即便小翠武功絕頂，自殺也很難有這麽快的手速。隻有可能是被劍術超群的人殺死。”

    “難道說，她是被江湖高手殺死的？”風燁不禁疑惑，與沈千峰對視了一演，陷入了沉思。

    案件查到了小翠身上，加上昨日收集到的證據，基本上可以確定利用掉包計投毒蘇心凝的凶手就是小翠了。

    那個綠蘿，則是泄露小靈行蹤的內應。也許是老天有眼，原以為她一離開，就無法找到關鍵的證人了，結果她竟在路上遇到了強盜，被駐紮的幾名士兵給救了。

    綠蘿撿回了一條命，在兵營躺了一夜，卻沒料到風燁竟然這麽快就找到她了。驚魂未定的她又因為做賊心虛，被風燁冷眼相對後交待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眼看就可以捉到真凶，能給蘇心凝一個交待了，沒想到小翠竟然先一步被人殺死了。

    是什麽人殺的小翠，又是為何要殺小翠？

    一旁的蕭鳳至在看到小翠的屍體時，就已經愣在了當場。昨日還鮮活的一個人，現在卻成了冰冷的屍體。

    聽到沈千峰說小翠是被江湖高手殺死的，她才回過神來：“江湖高手？小翠隻是個普通的丫鬟，怎麽會被江湖高手盯上了？”

    風燁道：“這個，還需應天府去查了。”

    蕭鳳至道：“那風將軍今日帶著人來我們肅王府找小翠，又是為了何事？”

    風燁凝睇著她：“她是郡主的貼身丫鬟，難道郡主不知道她犯了什麽事麽？”

    “犯事了？”蕭鳳至搖搖頭，“她能犯什麽事？”

    “郡主當真不知道？”風燁注視著她，想從她臉上發現些端倪。

    蕭鳳至被他看得有些害怕，連忙道：“我當真不知道。她最近有些事都是瞞著我去的，倒是昨日她與我說，她得了不治之症，沒有多少時日了。”

    “噢？這倒是奇怪了。既然得了不治之症，為何不好好休息，度過最後的日子，反倒有心思去設計投毒害人？又偏偏這麽巧，在犯事之後被人殺害。”

    “你說小翠投毒害人？風將軍你可有證據？”

    “若是沒有證據，那外麵的捕快又是為何而來？”他忽然走到了蕭鳳至的身旁，冷冷道，“郡主，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不知道小翠做了什麽，但你有過的心思，莫要以為我當真不知道。

    “你——”蕭鳳至心裏“咯噔”了一下，感覺到了風燁的話中有話，“風將軍難道懷疑我？”

    “不是懷疑，是確信。郡主，你當真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曾經對心凝做過是事麽？”

    蕭鳳至渾身一顫，看著風燁的眼神已經變得恐懼了。

    風燁繼續道：“如今，郡主的貼身丫鬟死了，死無對證，我也就追究了。不過，也請郡主不要再做那些無謂的幻想了。我風燁今生隻愛蘇心凝一人，心裏不會再容納其他女人了。郡主如此大好年華，何必浪費在一個已婚男子的身上？”

    “你——”蕭鳳至不知如何回應，怔怔地看著風燁和沈千峰離開。淚水，終於忍不住道再次落了下來。

    風燁什麽都知道，自己是真的無望了。

    ……

    風燁回到了平西王府，風鈴立刻上前問道：“哥，捉到小翠了麽？”

    風燁搖搖頭：“小翠死了。”

    “死了？”風鈴感覺不可思議，“畏罪自殺麽？”

    “不是。她是被人一劍封喉致死的。凶手是個高手。”

    “怎麽會這樣？難道，她不是主謀，而主謀是另有其人？”

    風燁歎了口氣：“不知道。涉及江湖中人，案子就難辦了。但我想，應該不會還有另一個主謀的。小翠既死，那麽對心凝的陷害，應該可以塵埃落定了。”

    風鈴點點頭：“希望大嫂可以早日康複。我方才去看過她了，她今天氣色好些了，我想，應該很快就能恢複起來了。”

    “但願……”

    “哥……”風鈴遲疑地看向自己的哥哥，“若是……大嫂她……真的懷不上……”

    “不會的！”風燁立刻打斷，“她一定會懷上的，她一定——”

    他突然收了音，隻因蘇心凝赫然站在了他的麵前。

    “心凝……”他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蘇心凝木然地看著他們：“風燁，鈴鈴，你們方才說什麽？”

    風鈴連忙道：“大嫂，我們方才——”

    蘇心凝猛地大聲打斷她的話，把風燁和風鈴嚇了一跳：“你們到底說了什麽？”

    “我們……”風鈴答不出來了，就連風燁，嘴唇嚅動，卻沒有開口。

    然而此時的啞口無言，更加印證了原來的話。

    蘇心凝隻覺得腦海裏“轟”地一聲，有如平地驚雷猛地炸了，變得一片空白。

    她方才聽到風燁回來，隻想著出來看看，沒想到會聽到自己可能無法再懷孕的事情。

    她愣怔著跌倒，被風燁及時地抱住。她望著風燁，忽然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

    她懷疑風鈴說的是假的，懷疑自己穿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能懷孕？那些在上一世往往存在於電視劇或者小說的橋段，怎麽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可能的！

    風燁想要孩子，自己也想要孩子，怎麽可能不能懷孕了呢？

    “風燁，鈴鈴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她望著風燁，眼裏有聚起了一層水霧。

    “當然不是真的。”風燁緊緊抱著她，將她扶了起來，“你怎麽可能不能懷孕呢。”

    風鈴也道：“對啊，大嫂，易大夫都說你身體恢複不錯呢。很快就會再有孩子的，我也很快有個小侄兒了。”

    “真的麽？”蘇心凝還是不確定。

    “真的，易大夫的話難道你還不相信麽？”風燁無比溫柔地說道，“你怎麽就跑出來了，我帶你回房。你還是要好好休息。”

    蘇心凝摟著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在這一刻，她再次感覺到了安心。

    風燁將她放回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然後坐在床邊，輕撫著她的臉：“心凝，不要想太多了。你現在隻要做的，就是早日恢複元氣，畢竟……”

    他望向她的小腹，“你也知道，那孩兒不能留得太久。不然，”他笑了笑，“你將來如何再懷一個呢。”

    “我知道。”蘇心凝已經接受了腹中胎兒已經死了的事實。在這個時代，隻能用藥物將死胎流出來。她沒有經曆過，不知道會是什麽樣，但看著風燁有些期待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堅強地熬過去。

    “對了，風燁，那個下毒害我之人，你捉到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