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先生！”

    李素月被人接到了國都，送到風燁所住的宅子，興高采烈地喊著風燁。

    風燁走了出來，李素月興奮地立刻撲到他身上去。“這些天我真好想你！”

    風燁被她這麽一撲，差點站不穩。他抱著她，將她放了下來：“你總算來了，我這些天也很想你。”

    李素月臉一紅，嬌羞著問：“真的麽？”

    “真的。”風燁微微一笑，“這些天因為打仗，沒有你在身旁，我很不習慣。”

    “我現在不是來了嗎？”

    “幸好你來了。”

    李素月嬌羞著道：“對了，陛下賜給你這大宅子，不知道我住哪裏？”

    “我已經讓下人安排好了，你就在我隔壁房間住吧。”

    “那……我去收拾一下吧。”

    “你以後就不要把自己當做丫鬟了。”

    風燁叫來個丫鬟，帶李素月去自己的房間。

    李素月垂著頭，跟著丫鬟，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風燁望著李素月那嬌羞的背影，嘴角不禁翹了起來。

    然而他的雙眸，卻似沒有焦距，沒有神采，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

    ……

    “蘇小姐，你終於來了，路上還好吧？”

    在偏殿，裘鷹一看到蘇心凝來了，便忍不住關心地問。

    “我很多，多謝殿下——不，該稱呼您陛下了。”蘇心凝畢恭畢敬道。

    一旁的暮雲笑著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您不知道，蘇小姐每天都在為您擔心著，祈禱著呢。總算，您的大業已成。你派人接蘇小姐的時候，蘇小姐才終於安心下來呢。”

    蘇心凝立即扭頭：“暮雲，你別胡說了。”

    暮雲道：“我說的是真話，蘇小姐為何不承認呢？”

    裘鷹道：“暮雲，你先退下吧。寡人有話要對蘇小姐說。”

    “是，殿下。”

    暮雲立刻離開，偏殿隻剩下二人。

    裘鷹有許多話想跟蘇心凝說，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開口，便問：“蘇小姐，你現在累了麽？要不要去歇息？”

    蘇心凝搖搖頭：“我不累。這一路上暮雲把我照顧得很好，而且大家也不是很急著趕路，沿途都有休息，我現在精神好著呢。”

    “那……要不，寡人帶你到花園裏走走？”

    “好啊，反正我也沒什麽事。”

    兩人便徐步走到花園裏散步。

    到底是王宮，又沒有經曆戰亂，因此依舊保持著著它原有的風采。

    花園裏種植著蘇心凝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她忍不住衝過去，看著那些花，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此時正是北海國的夏末，因為地處極北，氣溫不高，風一吹還有些涼意。蘇心凝很喜歡這樣的天氣，一時間有些忘乎所以。

    裘鷹屏退了周圍的宮女和侍衛，隻留下自己和蘇心凝二人。

    他走過去，對蘇心凝道：“你喜歡這裏麽？”

    “喜歡啊！”蘇心凝隨口道，“你們這裏的花跟我們那裏很不一樣，我都叫不出名字。”

    裘鷹笑了笑：“隻要你喜歡，你就可以留在王宮裏。”

    “啊？”蘇心凝怔了怔，“我留在這皇宮裏？這合適麽？”

    “有什麽不合適的？你不留在這裏，那該去哪裏？”

    “可是，你現在是陛下了，是一國之君，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外族女子，豈能留在王宮裏？”

    “有何不可？寡人既然是一國之君，想留誰在王宮就留誰在王宮，誰敢有異議？”

    “可是……我畢竟隻是個平民女子啊！”

    “隻要你點頭，你就不是平民了。”裘鷹拉起她的手，將她拉起來，“蘇小姐，寡人……我……我其實一直都對你很傾慕，很希望你能一直留下來……如果你答應，這王後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蘇心凝怔怔地望著他，忽然掙脫他的手：“陛下，您怎能對我說這些話？”

    裘鷹望著她：“寡人為什麽不能對你說這些話？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詩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就是那窈窕淑女，寡人為何不能追求你呢？“

    “可是陛下，您應該記得，我有對你說過，我是個成過親的人了。”

    “寡人記得。”

    “既然是這樣，您怎麽對我有那樣的想法？”蘇心凝閉了閉眼睛，“‘一女不侍二夫’，我既成過親，又怎能再嫁呢？何況，你是一國之君，怎麽娶我這樣一個異國女子？”

    “有何不可？”裘鷹深情地望著她：“你的丈夫已經不在了，難道你還要一直守下去麽？在我們這裏，若女子的丈夫去世了，可以選擇改嫁，我聽說你們中原也是這樣。而且，我們這裏律法規定，若夫妻不和，也可以上報官府進行和離，然後分別再娶再嫁，沒有人會說什麽！誰都會希望幸福。至於國家，這更不是問題、隻要你肯嫁過來，這裏就是你家了。”

    “不！”蘇心凝拚命搖頭，“不可以！”她轉過身，不去麵對裘鷹那眼神，“我是一個成過親的人，而你沒有。我不能這樣嫁給你，拖累你。更何況……”

    “更何況什麽？”

    “更何況，我已經恢複了一些記憶了。”

    裘鷹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雖然他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都，但還是有些慌亂。“你恢複記憶了？你想起了什麽麽？”

    蘇心凝沉默一陣，才緩緩道：“我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丈夫，自己的過去。”

    “你……”

    “我姓蘇，名心凝。我是蒼雲國平西王風燁的正妃，並被皇上冊封為‘清平公主’。雖然我的丈夫已經不在了，但我依然愛著他，我依然是平西王妃，還是清平公主。我還有個一歲多的兒子，我的家人一定還在等著我回去。陛下，您說，我怎麽可能嫁給你，留在這裏？”

    一句句話，就像一支支箭似的，射入了裘鷹的心窩。

    哪怕他早有料到，還是被蘇心凝的這番話刺傷了。

    她恢複記憶了，她想念她的過去，想念她的丈夫，想念她的孩子。

    她怎麽可能留下？

    風燁……她親口告訴自己，她還愛著自他。

    但如果……

    裘鷹閉了閉眼，艱難地問道：“你說，你是平西王風燁的正妃？”

    “是的。”

    “你的丈夫叫風燁？蒼雲國的戰神？”

    “是，”蘇心凝有些詫異，轉過身奇怪地望著裘鷹：“您知道？”

    “蒼雲國的戰神風燁，天下有多少人沒聽過他的名字？寡人自然知道。”

    蘇心凝歎了口氣：“什麽戰神，都不過是個虛名罷了。他不還是不在了麽？”

    裘鷹注視著她，下定決心似的問：“如果，風燁還在世，但是他失憶了，他記不起你來了，你還會愛著他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