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鷹歎了口氣：“抱歉，寡人不太清楚你們那邊的習慣。在北海，男女的身體接觸在所難免的，不會動不動就要牽扯到‘婦道’的層麵上去吧？寡人隻是覺得，如果隻是一般的接觸，風燁就感到不舒服的話，那他心裏至少還是在意你的。如果他真的因此將你休了，可見他不愛你了，你又何必繼續在這棵樹上吊死呢？”

    “……”蘇心凝沉默了。裘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其實蒼雲國也沒有那麽保守，女人跟其他男人碰一下就說成“不守婦道”，但想起風燁的性子，她其實擔心裘鷹和風燁會因為自己而鬧僵。

    “那……我們應該怎麽做呢？”蘇心凝問。

    裘鷹道：“你隻要別逃避寡人。”說著，他忽然再次抓住蘇心凝的手，放在了石桌上。

    蘇心凝怔住地望著兩人的手：“陛下……您……”

    裘鷹輕聲道：“心凝，”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我喜歡你。”

    蘇心凝的大腦立刻空白一片。

    這是什麽操作？她以為自己上次拒絕了裘鷹的表白後，裘鷹不會再冒出這樣的念頭了。

    可……現在他又在做什麽啊——不對，他方才才說是跟自己演戲，要刺激風燁的。他既然支持自己跟風燁複合，又怎麽可能橫插一腳呢？

    隻是，風燁現在不在啊！

    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想法和聲音從蘇心凝的腦海裏掠過，片刻後，她倒是冷靜下來了，目光平靜地看著裘鷹。

    裘鷹也在看著她，眼神波瀾不驚，並沒有那種曖昧的感情。

    她明白了，裘鷹的確是在跟自己演戲。

    隻是風燁……

    就在這時，暮雲過來道：“陛下，先生來了。”

    蘇心凝立刻一驚……風、風燁來了？

    裘鷹笑著道：“別緊張，我們在演戲，看看他什麽反應。”

    “嗯。”蘇心凝回以笑容地點點頭，忽然覺得很神奇。

    知道裘鷹並沒有對自己有那種想法，她心裏的尷尬和不適應的感覺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幫自己去把自己的夫君給追回來，這種體驗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蘇心凝感覺得輕鬆多了，或許是裘鷹的語氣和笑容起了作用的原因吧。

    其實他確實是個不錯的男人，隻可惜他畢竟是一國之君，而自己心裏也已經被風燁占滿了。

    那個把蘇心凝的心占滿的風燁已經進來了：“參見陛下。”

    他的頭微微垂著，視線望著地麵，這樣可以暫時避開蘇心凝的目光。

    裘鷹道：“風先生，你怎麽忽然來了？”

    “我是來，接她回去的。”風燁抬起頭，指了指蘇心凝。

    “噢？”裘鷹笑了，“她已經在這裏住了半個月了，風先生現在才想起把她接回去？你還記得上一回寡人將她送回去的時候，是如何對你說的？可你卻傷了她，現在再接她回去，將來還會再重蹈覆轍麽？”

    風燁連忙道：“陛下，上刺激隻是一個誤會，我並非有心的，而且我也已經跟她道歉了。”

    他並沒有望著蘇心凝，但感受到蘇心凝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臉上頓時有了些許……不自然。

    心，好像漏了一拍，連那“怪病”帶來的疼痛都不所謂了。

    蘇心凝靜靜地看著他，看到他的不自然，心裏忽然有種驚喜。

    風燁隻是記不起自己而已，性格也有些變化，但骨子裏的東西是不會變的。如果風燁因為方才看到自己跟裘鷹的親密耳生氣的話，他不必在裘鷹麵前一部認錯的態度的。

    而既然風燁是來請自己回家的，那就更說明他對自己是在意的。

    如果他不在意，大可以在來之前就掉頭走人，以後也不再提。

    那自己除了死心，就別無選擇了。

    一個愛你的男人，不會因為你跟其他男人有一點點接觸就懷疑你。如果他懷疑你，那他就真的不愛你了。

    想到這裏，蘇心凝不禁給了裘鷹一個欣慰的眼神。

    裘鷹知道風燁確實有在動搖了，便道：“既然這樣，那風先生就將她接回去的。畢竟她是你的妻子，總在王宮的確會讓人說閑話。但是，既然寡人已經把二位都當做朋友，就不希望二位再出現矛盾，讓寡人為難。”

    風燁道：“我知道了。讓陛下為我家的家事操心，實在過意不去。”

    裘鷹笑了：“寡人聽說心凝是被你們皇帝封為公主的，也就意味著你們皇帝把她當成了妹妹看待。寡人想，即便是在蒼雲國，你們的皇帝也會為你們夫妻的事傷腦筋吧？”

    風燁麵露尬色。確實，以蕭天翼的個性，還真的不好說會站在哪邊。“我會向陛下保證，不會再傷害她了。”

    裘鷹點點頭：“寡人相信你。既然做出了承諾，就不會反悔。不過，”他的臉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她上次是被雪狼國的密探給擄走的，你可得保護好她。她是你的妻子，也就成了你的弱點。如果你保護不力，她同樣會受到傷害的。將來，甚至拿她來威脅你……”

    風燁明白裘鷹後麵的意思。如果拿蘇心凝來威脅自己，自己就要麵臨著兩難的抉擇。而以他的個性，他會選擇犧牲蘇心凝，那樣自己更會抱憾終身。

    他小聲道：“風鈴和龍晨已經在著手調查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有眉目。”

    裘鷹點點頭：“早日將國都隱藏的禍害鏟除，這對我們將來反擊雪狼國會更有利。寡人已經派人封鎖了所有的碼頭，沒有特許不能離開。看他們如何逃出去。”

    風燁和蘇心凝拜別了裘鷹，一同離開王宮。

    風燁從來是不怎麽乘轎子的。他步伐大，走得快，自然不需要。可是蘇心凝就跟不上了。

    他想了想，隻好雇傭了一頂轎子，讓蘇心凝坐上去。

    蘇心凝隻是冷淡地點點頭，一句話也不說。

    風燁見她這個樣子，心裏真不是滋味。

    明明上次她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麽現在對自己這麽冷漠？難道，她真的選擇放棄自己了麽？

    風燁跟著轎，一邊想著這個事，心裏更加地煩躁不堪。

    一邊是自己曾經深愛卻被自己忘記的妻子，一邊是救了自己性命的國君，這讓他很是為難。

    他不想把蘇心凝讓給裘鷹，這有失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更何況，聽風鈴說過自己和蘇心凝道往事之後，他更不想放棄這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