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你想逼死程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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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的氣氛有些凝重古怪。
第一個打破沉默的是程子姍,雍容華貴的婦人擰著眉,色厲內荏,“程程,軟軟說,她被綁架那天,你跟她在一起,有沒有這回事?”
程程的臉刷的一下蒼白。
預料中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
她抬眸看向虞軟軟,囁嚅著唇瓣,“軟軟,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不喜歡我,我會走的,我會離開這個家的。”
顧左右而言他,轉移矛盾。
是虞程程的慣用伎倆。
看著她慌張局促,仿佛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虞軟軟抬手揉了下眉心,腦殼疼。
對虞程程的無語,已經讓她連罵人都覺得費勁了。
虞清臉色古怪,幽幽看了虞軟軟一眼。
他雖然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但盛德納酒店安保嚴格,一個成年人又怎麽可能會被人販子給綁架?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不對勁,現在,虞軟軟果然露出馬腳來了。
這一切,怕都是她的詭計。
不把程程趕走,她是不會罷休了。
“媽,先別急著興師問罪。”
虞清麵色冷淡,心平氣和道,“既然人販已被逮捕,是不是應該查清楚人販的來曆?確認他們的賬戶上是否和什麽人有過大額交易往來?找到幕後真凶?”
如果綁匪是和虞軟軟串通起來演的一場戲,那程程豈不是很被動?
他絕不會看著程程被冤枉。
虞清平日性格低調,說話做事保持中立。
他自認為自己的這番引導,高明而不著痕跡。
可話音剛落,病房裏,所有人都朝他投來了古怪的目光。
虞清一怔,“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虞非凡吃驚地說,“不是吧二哥?你到現在還不知道綁匪的來曆?”
他記得回家那天,明明在電話裏和二哥提到過。
就算當時說得不清楚,事情都過去三天了,二哥當真一點都沒去了解情況?
虞清神色一僵,敏銳地察覺到,家人們投來的眼神都帶著譴責。
虞易生諷刺道,“二弟重視程程可以理解,但軟軟這次差點丟了性命,你作為她嫡親的二哥,就算不出力,起碼也該關心一下,你回來這麽久,案子問都不問,那叫你回來何用?”
虞清臉頰頓時漲紅,完全狀況之外。
他瞠了瞠眸子,不可思議。
怎麽連大哥都開始替虞軟軟說話了?
抿唇,虞清輕咳一聲緩解尷尬,“抱歉,我以為事情沒那麽嚴重,況且,她現在不也好端端的麽?”
虞易生:“……”
虞非凡:“……”
眾人緘默。
忽然,一個黑色物體朝虞清砸了過來。
隻聽“哐當”一聲,一個馬克杯正中他的腦門。
“畜生!你……你給我滾!”程子姍已經氣得渾身顫抖。
冷不丁被砸了頭,一道濕熱從劇痛的額角滑下來。
虞清摸到滿手的血,抬眸一臉驚愕,“媽,我說錯什麽了?您要拿杯子砸我?”
程子姍一點都不心疼兒子,看到兒子破相了,甚至還覺得不解氣。
她指著虞清鼻子,大罵,“你回家來,是做樣子給我看的嗎?你妹妹被綁架!差點死了!你問都不問一下?”
他以為他心裏的小九九,她這個當媽的看不出來?
剛才他話裏有話的內涵軟軟。
甚至還懷疑軟軟和人販勾結?
但凡他關心軟軟一點點,主動去了解案子的情況,也不至於鬧出這麽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話。
無非就是為了偏袒程程,所以下意識就去懷疑軟軟罷了。
程子姍理解三個兒子和程程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可感情重要,血緣難道就不重要了嗎?
“媽,我看您是鬼迷心竅了。”
虞清臉色徹底黑了下來,他性格一向孤僻古怪,對人冷淡,劇組裏脾氣很大,幾乎沒有哪個藝人敢得罪他。
可在家,他是兒子,朝他動手的,是他老媽。
即使心裏再窩火,他也隻能憋著。
隻是他不理解,媽媽究竟為何要獨寵虞軟軟那個草包。
她除了惹是生非,還會幹什麽?
即使這次的綁架不是她一手策劃,那也必然是她在外招惹了什麽仇家。
咎由自取罷了。
他不關心,也要挨罵挨打?
真是可笑至極。
古人尚且手足相殘,一個自小都不曾一起生活過的妹妹,也值得被他放在心上?
虞清越想越氣,母親偏激的舉動,並未讓他生出絲毫愧疚心,隻激發了他的逆反,“在您心裏,隻有女兒最重要,其他人都是充話費送的。”
丟下這句話,虞清就黑著臉伸手去拉虞程程,“程程,我們走,看樣子,這裏不歡迎我們。”
“走什麽走?事情還沒理清楚!我看今天你倆誰敢踏出這個門半步!”
程子姍坐在椅子上,用力拍了拍桌子。
虞清拉著程程,腳步卻還是聽話地停住了,他雖然不服氣,雖然厭惡忌憚虞軟軟,但他對父母還是孝順的。
他們兄弟三個雖然性格迥異,骨子裏卻都有相似之處,就是對待家庭的忠孝和溫順。
虞清扭頭對程程道,“別害怕,你實話實說,二哥會替你撐腰的。”
虞程程的臉色白得像紙片一樣,瑟瑟發抖。
她其實很怕程子姍。
小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家裏地位最高的人,是她的歌唱家媽咪。
隻要媽咪一回來,爸爸和哥哥們就都圍著媽咪轉。
她覺得媽咪搶走了爸爸和哥哥們,所以總是鬧脾氣。
那時的媽咪也會縱容她,抱抱親親哄哄她,可自從有一次,她為了爭寵,偷偷用剪刀把爸爸送給媽咪的禮服剪碎之後。
媽咪看她的眼神就變了。
直到虞軟軟回歸,身世之謎被揭曉,她才徹底成了媽咪的眼中釘。
虞程程真的很害怕,麵對程子姍那雙犀利睿智的眼睛,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被一眼看穿。
就像那時,她偷偷剪碎禮服,因為膽小不敢承認,導致一個照顧了她三年的保姆被冤枉開除時,程子姍看她的眼神。
保姆被開除的那晚,虞程程躲在被窩裏哭。
程子姍拉開她房間的燈,隔著被子,撫摸她的頭發,“程程,你是媽咪唯一的女兒,媽咪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但善良的人更應該誠實。”
她知道剪碎禮服的人,是年幼的程程。
可那時,因為她把程程當親生女兒,所以沒有揭穿她,讓她難堪。
可現在,她不是程子姍的女兒了。
程子姍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掃地出門的。
虞程程說不出話來,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眼淚一直流,“我……我沒有……你們……你們不要再逼我了,我走,我走就是了……這個家隻有我不應該姓虞……”
程子姍臉一黑,“所以,你意思是,軟軟汙蔑你?是不是?行,既然你這麽說,這件事,就一定要查清楚,我今天就派人去警局調案件卷宗,還有找當時所有目擊證人錄口供。”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虞程程哭得更凶了,她一臉祈求地看著程子姍,希望程子姍還能像當初原諒她剪碎禮服時一樣,替她把這件事圓過去。
“媽……媽,你不要程程了麽?程程也是您的女兒啊,您以前也抱過我,親過我,和我睡過一個被窩,喊過我寶貝。”
她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裏做的不好?
媽媽以前明明也疼愛過她的。
難道隻是因為她剪壞了媽媽的一件衣服?
可是那樣的禮服,在媽媽的衣帽間裏有上百件,根本不值一提。
程子姍卻絲毫不為所動。
其實她早就後悔了,如果知道縱容,會讓程程變得自私軟弱、逃避責任、不懂感恩,鑄成今日大錯,當年她就不該包庇程程。
“那你告訴我,軟軟被綁架的時候,你在不在場?你究竟有沒有推軟軟?”
“夠了!媽!你是想逼死程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