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3 道德模範與精神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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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全升找的地方並不是什麽很高檔的地方,但絕對是那種很好吃的館子,這一點從杜衡到的時候,門口排隊的人數就能看的出來。
    不過好在廖全升來的早,早早的就占了一個地方,還不至於讓杜衡也跟著排隊。
    “老廖啊,你也太摳門了點,居然就請我吃這樣的地方?這和你這個大老板的身份有點不匹配吧?”
    杜衡拉開椅子坐了下去,對著廖全升就開始了調侃。
    廖全升根本就不理杜衡打趣,而是直接把從菜單往杜衡跟前一放說道,“趕緊看著再點兩菜,你要是再不來,這裏的老板得趕人了。”
    杜衡看了一眼廖全升點的菜,便拒絕了繼續點菜,兩個人四個菜,絕對夠了,再點得多,就得浪費了。
    廖全升也不是什麽矯情的人,拿過菜單讓服務員上菜後,方才說道,“這裏的老板是我朋友,他們家的魚做的那是一絕,今天讓你見識一下。”
    說話的功夫,還幫著杜衡倒了茶。
    杜衡笑道,“原來是你朋友啊,我還說你這好歹也賺了大錢了,怎麽就請我吃這樣的蒼蠅館子。”
    卻不料杜衡剛剛說完這話,廖全升就苦笑了一下,“賺什麽大錢啊,我這次分的錢,還沒有你的零頭多。”
    對於廖全升的話,杜衡直接給了一個不相信的眼神,示意他繼續胡扯蛋。
    可是廖全升還是苦笑著說道,“咱兩這關係,我真的沒有必要騙你。這次大概算了一下,我能拿到手裏的,大概隻有兩百多個,和你直接不能比。”
    杜衡聽的愣了一下,“不會吧,你分的不可能沒有我多吧?”
    “真不騙你,你別忘了,我們是三個人一起分,而且還有各種成本要算進去。”廖全升哭笑著搖搖頭,“還有啊,你找的那個女律師,真tm厲害,業務水平、談判能力真的是行業頂尖,我們公司的法務、談判團隊,愣是沒搞過人家一個女人。
    還有你和省裏領導的建議,兩款藥的定價不能太高,我們的利潤就隻能是這樣了。”
    不過到說這裏,廖全升隨即又展顏一笑,“不過沒關係,這隻是剛開始的成績,已經超出我們的預期,到了下半年,肯定會更有奔頭的。”
    說完之後,廖全升笑問杜衡,“說說你吧,拿了這麽多錢,想好怎麽花了嗎?”
    這個問題一說完,杜衡卻變的苦笑了起來,“怎麽花,想了很多,但是也都是想想。
    我的為人你知道,工作性質也在這放著,實在沒有什麽好花錢的路子,而且我女朋友你也見過,她也不是那種窮奢極欲的女人,對於錢的態度,也是夠花就行。
    而且他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就不可能有大手大腳花錢的機會。
    哎,現在啊,隻能放在銀行吃利息了。”
    廖全升也是歎息一聲,“你說你這工作有什麽好幹的,自己掙的錢,都不能舒舒坦坦的花,也真是夠憋屈的。
    要我說,你幹脆辭職,咱們兄弟一起幹事業,你呢就安心的搞研發,我呢就專心的搞管理和銷售。
    咱們兄弟齊心,三年幹個上市公司,五年幹個金州首富,十年幹成全球行業龍頭,到時候豈不美滋滋,想幹什麽幹什麽,不比你現在的工作強?
    就你現在這工作,一輩子撐死了也就是個三甲醫院的院長,沒意思。”
    杜衡輕笑一聲,“你知道的,我要是有這想法,年初的時候我就直接辭職了,所以,這個話題就不要再說了。”
    廖全升非常不理解的搖搖頭,“也不知道你這工作有什麽好幹的,累死累活還掙不了兩個錢,而且還得被病人罵,自己掙了錢也沒辦法花,真不知道你圖什麽。”
    “圖開心啊。”
    廖全升直接“切”了一聲,“你要真想圖開心,你咋不把你的錢捐了,那樣更開心,還能得個大善人的名聲呢。”
    聽著廖全升的話,杜衡也是笑了,“捐是不可能捐的,我用不上這些錢,但是我哥、我侄女、侄子,還有我的孩子能用的上啊,沒事我捐了幹嘛。
    不過說起這個,我還真的有個想法,想問問你的意見。”
    廖全升神色認真了一點,“你說,我聽著呢。”
    “我是這麽想的,我想成立一個‘貧困醫療救助基金’,每次分錢的時候,你們把我一半的錢直接投到這個基金裏,這樣可以幫助到一些確實需要救助的困難家庭,而且這個錢也不用交稅,能省下很多。”
    聽杜衡說完,廖全升沉默了起來,好半天之後才說道,“你這個想法很好,我們雖然是商業行為,但是咱們也是賣藥的。
    說的高大上一點,咱們做的也是治病救人的活計,不能隻顧著賺錢。
    而且做企業嘛,要是隻顧著賺錢,沒有一點點的社會責任感,那檔次也太low了點。”
    廖全升一說完,杜衡眉梢就挑了起來,笑道,“吆,看不出來啊,我們廖老板居然有這樣的思想覺悟。”
    “滾蛋。”廖全升給了杜衡一個白眼,“就許你是道德模範,我們就不能有點精神追求?”
    “不錯,這事要是成了,我給你申請個獎狀。”
    廖全升也笑了,“這事可以有。”
    說完,看著已經端上桌的菜,招呼杜衡道,“拿筷子,嚐嚐這魚,絕對讓你不虛此行。”
    杜衡跟著拿起了筷子,“你別唱高調,你就說這事能不能辦?”
    廖全升給自己的碗裏夾了塊魚,“這事你容我想想,而且我剛也說了,這樣的好事不能你一個人做,我們公司也得參與一下。
    等我回去和其他幾人商量一下,然後拿出個方案來,咱們再討論這事,你看怎麽樣?”
    “行。”杜衡一口答應下來。
    這樣的事情,有廖全升的公司參與進來,絕對比自己一個人去做,要有影響力,所以他肯定是不會拒絕這樣的好事情。
    “嗦溜。”杜衡細細的咀嚼了一下嘴裏的魚肉,“別說,你這次還是挺靠譜的,這魚的味道真不錯。”
    “我沒騙你吧?”廖全升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對了,你那女朋友呢,怎麽今天沒把她帶著?”
    杜衡拿筷子又夾了一塊魚,“別說她了,這女人最近升職了,開始一心一意的搞事業,我都已經一個星期沒看見人了。”
    廖全升嘿嘿笑了一下,“都說警嫂不容易,我看你這警姐夫,好像也不容易。”
    杜衡突然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歎息一聲後說道,“我容不容易的無所謂,我隻求她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哎,也不知道這女人這些天在幹嘛,一個消息都沒有的。”
    而杜衡念叨的武勝男,此時離杜衡其實並不遠,就在一公裏外的黃河邊上,愁眉不展的坐在凳子上休息著。
    她的身邊,還是那個年輕的小夥,以及郝紅霞兩個新人,不過這兩人的臉上,也已經滿是疲憊。
    “武隊,咱是不是換個思路,這個嫌疑人,咱們已經跟了一個星期了,這條路,咱們也來來回回的查看了三天。
    可是到現在,什麽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是不是咱們真的找錯了方向?”
    小夥坐在凳子上,雙眼無神的四處亂顧,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麽。
    而郝紅霞也是一樣,整個人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的靠在武勝男的身上,嘴裏輕聲的念叨道,“楠姐,我們休息一天再來跟人吧。
    我感覺我現在全身都是餿的,頭發都成油氈了。
    咱們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咱們再繼續好不好?”
    武勝男也是一身的疲憊,但是眼神中卻是非常的堅毅,“再堅持一下吧,這麽長時間了,我不相信他一點馬腳都不露出來。”
    說著輕輕歎息一聲,“另外兩個小組負責的案子,已經有了重大進展,而咱們這邊,卻一點收獲都沒有。
    先不說對不對得起我們自己的付出,就是張隊那邊我們也辦法交代。”
    年輕小夥突然精神了一點,回頭看著武勝男問道,“武隊,張隊好點了嗎?”
    武勝男神情一暗,輕聲道,“一點效果都沒有,耳朵還是聽不見,而且癡呆的情況也越發的明顯。
    陶隊已經發了好幾次火了,說要是再沒效果,就準備把張隊送首都了。”
    年輕小夥輕輕歎息了一聲,隨後便開始沉默不語,又一次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
    武勝男眼神微微眯了一下,“走吧,今天再跟一晚上,要還是沒有任何收獲,咱們就撤。”
    到了現在這個境地,武勝男也覺得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了,或許真如小夥說的,他們的思路從開始的時候就錯了。
    有了武勝男的話,其餘兩人也是強打精神,重新站了起來,然後往停車的地方而去。
    隻是小夥和郝紅霞像是僵屍一樣在往前走,隻有武勝男還在認真的觀察著,觀察著這條已經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河邊小路。
    當再次走到林蔭轉彎處,武勝男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相距不遠的幾處行凶地點,她變得失神起來。
    到底是誰,在同一地點,膽子大到三天連續犯案兩起,他就沒害怕被發現嗎?
    林蔭,小道,長椅,還有一個精神不太對頭的拾荒者,除此之外,任何信息都沒有。
    這三天的功夫,他們三人真的就差把這裏的地皮翻過來了。
    這裏的樹木很茂密,耀眼的陽光也隻能灑下點點亮光,讓這條小道感受不到絲毫的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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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心理的原因吧,原本無神的郝紅霞突然打了個哆嗦,絲絲的涼意,讓她覺得其中夾雜著一絲陰冷,令整個人瞬間清醒。
    郝紅霞輕輕哆嗦了一下,茫然四顧,卻也什麽都沒有發現。
    “楠姐,走吧,這裏什麽都沒有啊,就是那個撿垃圾的,咱們都問過好幾次了。”郝紅霞不想在這裏多待,趕緊出聲催促武勝男離開。
    武勝男歎口氣,卻也什麽都沒說,便準備離開了。
    隻是在轉身要走的時候,她眼角卻突然瞥見一絲不和諧的地方。
    “嗯~~”
    剛剛邁出去的腳步瞬間收回,眼中更是精光爆閃,死死的盯向了那個不和諧的地方。
    而武勝男突然的變動,讓小夥和郝紅霞立馬緊張了起來,順著武勝男的目光一起看了過去,但是看餓了半天,他們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楠姐,怎麽了?”
    “武隊,你發現什麽了嗎?”
    武勝男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在草地長椅上睡覺的拾荒者,聽到兩人的問話,武勝男壓低聲音說道,“你們看那個人臉上是什麽?”
    小夥和郝紅霞再次看向拾荒者,就看見長椅上睡覺的拾荒者臉上,蓋著一個黑色布片。
    雖然是黑色的,但是幾人距離不遠,能清晰的看出,那塊黑色布片很髒。
    郝紅霞兩人皺了眉頭,一塊髒抹布,有什麽好看的。
    隻是武勝男繼續壓低聲音說道,“看材質。”
    小夥又看了一眼,但還是一臉懵。
    隻不過這一次郝紅霞卻是瞪大了眼睛,仔細查看後,也是壓低聲音說道,“楠姐,是蕾絲的,而且還有鏤空的花紋。”
    隨即猛地眼神猛地一亮,“楠姐,你是說?”
    “先拿下。”
    小夥雖然懵逼,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再說什麽,但是聽到武勝男的話,他還是第一時間,站到了兩個女人的前麵,開始往長椅上的拾荒者移動過去。
    就在拾荒者剛有反應的時候,小夥已經抓住了耷拉在長椅外邊的手臂,並在拾荒者有反應的同時,直接一把拉倒了地上,順勢一擰,將拾荒者給控製在了自己的身下。
    而武勝男在看到拾荒者被控製住後,第一時間拿起了那塊破布。
    隻是拿起來之後,它還就是一塊布,隻是材質有點奇怪而已。
    小夥一邊控製著身下的拾荒者,一邊疑惑的看著武勝男和她手裏的破布,他不明白這兩個女人到底發現了什麽。
    隻是當武勝男拿起破布的兩端,然後往一起一搭,小夥的連聲瞬間就變了。
    當他再一次感受到身下拾荒者的反抗,便立馬厲聲嗬斥,“趴好,警察辦案。”
    而武勝男用破布搭出一個內褲的時候,郝紅霞已經搶過了拾荒者隨身的小包,伸手一掏,又從裏麵掏出三四條花花綠綠的內褲,雖然都很髒,上麵更是有著斑斑點點,但是隻一眼,大家就看的清楚,這些東西,全是女士內褲。
    武勝男整個人瞬間有點眩暈,一個星期的一無所獲,沒想到線索就在身邊這個肮髒的包裏。
    “說,這些東西哪裏來的?”微微的眩暈過後,武勝男當即原地開始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