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善解人意

    話匣子被打開，氣氛終於有了好轉。

    他們一邊等待楊會存，一邊閑聊著。就這麽聊了一會後，孔立強說：“我要去方便一下。嗬嗬，我表弟說得對，去轉個黴運也好。我今天太不順利了，最好要燒一炷高香去！”

    嚴青笑道：“快去快去，別憋壞了！說起燒香啊，我也早就想著去燒香了。確實，我也極不順手，該抓的共黨在我眼皮下給跑了，想要逮住中田矢天，北平傳來消息，中田矢天被汽車給撞死了。都這叫什麽事嘛！”

    孔立強已經站了起來，聞言一驚，問道：“中田矢天死在了北平？還是被汽車給撞死的？”

    嚴青說：“可不是嘛！剛剛傳來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北平來的消息，我隻能當真了。”

    孔立強搖搖頭，喃喃自語一般說：“我的天呐！手省得夠長的，連北平都擺得平。”

    虞希禁不住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孔立強看著虞希問道：“你不知道嗎？中田矢天，是原副站長在查日諜案中的一個日本人，此人前幾天逃去了北平。嚴青決心要查清楚原副站長被刺的內幕，就給北平發去了協查令。唉！可惜了，看來，我們也查不下去了，是有人不讓我們查下去啊！”

    虞希玩味地看著孔立強和嚴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嚴青看著孔立強說：“你不是尿急嗎？”

    孔立強連忙說：“對對！等我回來接著說。”說罷，他匆匆走出包房。

    孔立強已經熟悉廁所的位置，他才走到廁所門口，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緊回頭一看，居然是武善堂跟了過來。

    武善堂不待孔立強發問，拍了拍左肩上的毛巾，率先悄聲問道：“是你還是我？”

    孔立強說：“是我！”一言兩字，隨即閃進廁所。

    武善堂跟進，問：“現在是鴻門宴？”

    “差不多！原因以後有機會再說。”

    “既然這樣，你快走。我剛才叫了一輛黃包車，已經等在了門口。”

    “我還有一線生機！我不能走！”

    “不行！現在的機會千載難逢，你必須走，有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我走了，任務咋辦？誰來完成？”

    “安全更重要！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趕緊走。”

    就在他們說話間，楊會存與黃桂仁副官已經趕了過來。他倆一走進“鴻運廳”，不見孔立強，楊會存急躁地問道：“孔立強呢？”

    虞希說：“上廁所去了。”

    黃桂仁副官抬手一拍桌子，說：“廁所在哪？快追，不能給他逃了。”

    嚴青騰一下站了起來，忙問：“什麽情況？”

    楊會存指著嚴青吼道：“嚴青，我讓你看好孔立強，你怎麽回事？今天讓他給逃了，你必須負全部的責任。”

    副官則大叫道：“我問廁所在哪？”

    雷荃站起來急促地說：“跟我來！”他是茂林飯店的常客，自然知道廁所在哪！

    嚴青還在問：“到底出了什麽事呀！”

    楊會存指著嚴青吼道：“嚴青，你闖大禍了……”

    楊會存的話音未落，隻聽門口傳來了孔立強的聲音：“啊？誰闖大禍啦？”

    聲到人到！孔立強一在“鴻運廳”門口出現，差點與雷荃撞了個滿懷。雷荃出於本能，一把揪住了孔立強。

    雷荃的手勁很重，猝不及防的孔立強大叫了一聲：“唉喲！疼疼疼！”

    嚴青一見，嗬斥道：“雷荃，你幹什麽？事情還沒弄清楚……”

    楊會存看到了孔立強，不覺鬆了一口氣，雙手插著腰說：“孔立強啊孔立強，算你有種！”

    虞希不解地看著楊會存，也是騰一下站起身來，衝到孔立強的身旁，對著雷荃嗬斥道：“你想幹什麽？難不成也是要滅口嗎？”她的心思，也非一般，一聽到中田矢天死在北平，聯想著孔立強那句“查不下去”的挑撥，不得不結合上了原一峰的遭遇，所以才會對著雷荃指桑罵魁起來。

    楊會存已與鄔達榮通過電話，孔立強與鄔達榮約定在和記會館會麵的謊言被拆穿，當即與黃桂仁商定了把原一峰被刺之事嫁禍於孔立強的計劃。於是，楊會存指著虞希開罵道：“虞希，你不要不識抬舉！我一直跟你好說好話，你偏不聽，卻偏偏去相信一個外人來跟我作對。虞希，你這個可憐蟲，你是被他賣了啊！我最後警告你，虞希，你膽敢再胡來，我就認定你是孔立強的同黨，我現在就把你抓了。”

    虞希被罵得目瞪口呆：“同黨？”

    嚴青也跟著問了句：“楊站長，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孔立強也說：“冤枉啊！”

    楊會存指著嚴青吼道：“你給我閉嘴！原副站長，你再敢替他說情，我有權立即停你的職、繳你的槍，把你也列為嫌犯！”

    虞希心有不甘地說：“楊站長，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剛剛來得時候還好好的……”

    楊會存大聲說：“住嘴、住嘴！剛才是給黃部長麵子，本想讓孔立強吃最後的一頓晚餐，哼！現在，來人呐！把孔立強給我押回去。你們一個也不要走，我們一起去審訊室聽他講……”楊會存指著孔立強，吼到聲嘶力竭。

    宴未開，席已散。

    孔立強沒有掙紮，他至此還在想，黃桂仁沒有搜出證據，楊會存如何給自己定罪！便束手信命，任由雷荃等人擺布，臉上看不出一絲懼色，腳步也不見慌亂，就這麽被押回了站裏。

    茂林飯店老板看著孔立強被押走，回頭看了看眾人，歎著氣搖搖頭，說：“你們都回去吧！都回家去吧！”

    有個廚師說：“油鍋還開著，我去關了火。”

    老板揮揮手。

    有個夥計說：“我把鴻運廳給收拾了再走吧。”

    老板無力地說：“不要收了，都放著吧！唉……明天你們來看，我的店門開著，你們就進來，我們繼續做生意。假如的沒開店門，你們就都不要來了。”

    夥計們明白老板的意思，孔立強是飯店的常客、老主顧，既然孔立強被抓，飯店受牽連在所難免，分明做起了遣散的準備。

    武善堂難過地叫了聲：“老板……”

    老板看了看武善堂，說：“你不用住店了，也趕緊走吧！”

    武善堂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大家。

    老板怒道：“還楞著幹什麽？還不趕緊走！”

    武善堂迫不得已，連忙說：“是！那我現在就走！”他的臉上表露著迫不得已，可心卻比誰都急！現在就走，正合他的心意。

    武善堂一得到孔立強有危險的信號，立即開始兩手準備。他謀劃出逃方案的第一步，預先叫了一輛黃包車候在門口，然後待確認孔立強暴露，便強烈要求孔立強離開。可是，孔立強沒有逃，而是選擇留下。

    當武善堂看著孔立強被押回軍統站，他立即想著去向組織報告，可是，心裏最急，也不能衝動行事，必須不急不躁，不被人懷疑。武善堂沒想到，老板居然主動讓自己離開飯店，他當真是喜出望外，做出被逼無奈的樣子，如飛一般地找到了浦成。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