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建的事沒兩天就確定下來，地點「美人魚海角」。
    時間是下周五，從下午兩點到第二天，也就是說晚餐在裏麵吃，還可以住酒店。
    若隻是門票，f.n確實可以大手一揮，可要是加上餐廳和酒店的錢，又這麽多人。
    f.n大出血啊。
    公司舉眾歡呼，人事經理示意大家安靜，又做了一番講話，首當其衝是感謝岑總和財務經理，要是他們不批一切都隻能想象。
    接著，人事經理的目光落到艾琳身上，感謝艾琳和美人魚海角公司的人有交情，才能定到餐廳的位置和酒店。
    事實上，餐廳還給打了折。
    大家又一通感謝艾琳，她的名聲算是整個公司都知道了。
    “謝謝艾琳姐！”張果別提多高興了。
    買個「美人魚海角」門票的錢她還是有的，隻是裏麵很多付費項目她玩不起。
    偶爾去一次都隻能拍些風景照打卡。
    現在能在餐廳吃飯，還能入住「美人魚海角」的酒店，她已經想好要帶多少套裙子，拍多少照片。
    照片越多越好，她要囤著慢慢發。
    好期待下周五啊。
    艾琳在職場多年，微笑著說隻要大家玩得開心就好，又把話題帶到人事經理身上。
    說如果不是人事經理策劃得好，並為大家向上級力薦去「美人魚海角」，她的人情也派不上用場。
    眾人又一通感謝人事經理。
    兩人對視一眼，微笑頷首，這是她們的互利共贏。
    艾琳又提了一番感謝岑總和財務部經理的話，可以說是為人圓滑又俱到。
    娜娜悄聲感慨：“她才是真正的拉攏人心吧。但是公司怎麽可能又是買門票又是訂餐廳，還住酒店呢？”
    她聽張果提了好幾次「美人魚海角」，知道裏麵的餐廳和酒店有多貴。
    總部待了這麽多年，公司團建費用的度在哪裏她們知道得清清楚楚。
    娜娜清楚的，樓歡自然也清楚。
    所以她現在沒空回話，忙著給蕭聲發消息呢。
    【美人魚海角有限公司的董事長真是我？】
    蕭聲怕她不信，直接發了一張文件圖片過來，並說：【請了職業經理人在幫你打理，你隻要坐著收錢。】
    然而樓歡沒收到。
    錢都打在之前蕭聲給她發生活費的那張卡，但手機號是蕭聲的。
    蕭聲說現在就給銀行打電話，把手機號換成她的，這樣每一筆收入都會有短信通知。
    【謝謝老公！】
    船船是有錢就是爸爸，樓歡是有錢才喊老公，母子倆確實像。
    蕭聲啞然失笑，讓她不用謝，多喊老公就好。
    【可以把美人魚海角的經理微信推給我嗎？】
    蕭聲警惕地問：【做什麽？】
    樓歡：【老公～】
    她隻是想問點公司的事。
    片刻後，蕭聲把名片推過來，樓歡趕緊加上，她有急事要問。
    對方通過後立馬發消息打招呼：【董事長好，我是遊宇。】
    樓歡：【魷魚？】
    這個名字挺有特色。
    遊宇就知道會這樣，每個聽到他名字的人第一反應都是魷魚。
    【董事長叫我魷魚也可以，隻是不要炒我。】
    樓歡覺得這個人挺幽默的，可他也沒閑工夫瞎聊，問美人魚海角的餐廳和酒店是自己的，還是其他公司加盟。
    結果酒店是自己的，但餐廳不全是。
    美人魚海角裏麵的項目眾多，三分之二出自蕭氏，剩下三分之一不是。
    就拿餐廳來說，蕭氏旗下的餐廳主打華國味和西式，但海鮮不是。
    樓歡又讓他查了f.n團建預訂的餐廳，正是海鮮餐廳。
    她鬆一口氣，海鮮餐廳是交租，沒損害到她的利益。
    再去調查酒店，遊宇說沒有f.n的訂單。
    f.n去這麽多人，不可能沒有記錄。
    樓歡眸光微頓，發去艾琳的全名。
    正巧遊宇那邊也查到艾琳訂了一批雙人房，還有一批大床房，最後還有一個總統套房。
    加起來十萬左右。
    是個大單，所以很快就查到了。
    樓歡深吸一口氣，凝重的表情舒緩，隻要沒少她的錢就好。
    “你在想什麽？”娜娜抬手在她眼前晃晃。
    樓歡回神：“艾琳……不錯。”
    起碼沒讓她虧錢。
    一想到那十萬，她看艾琳都順眼不少。
    娜娜卻看她不順眼了，覺得溫迪一定是瘋了，居然因為一次團建就放下一年多的恩怨。
    其他人埋頭期盼下周五的到來，樓歡埋頭苦幹，距離時裝秀不到兩個月了。
    最後一個月的重心就不是在服裝了，而是在舞美，她得抓緊，有時候一忙，晚上九點十點才回去是常有的事。
    今晚下了雨。
    樓歡打算早點回去，所以樓下沒有蕭聲的車，她隻好打車。
    出租車司機聽見她報的地址，多看樓歡好幾眼。
    “沒法到嗎？我可以加錢。”樓歡問。
    “我就是頭一次見住豪宅的人打車。”司機大叔憨厚地笑笑，兩人聊了一路。
    樓歡無意間提起薛佳的父親，說她也是開出租車的。
    司機大叔眉毛一挑：“唉喲，你算老薛啊？我認識，他女兒在c大讀書，是研究生嘞，老薛天天跟我們炫耀他女兒，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樓歡一聽，就知道認識薛佳的父親不假，跟著哈哈大笑。
    下車的時候司機大叔說什麽都不多收錢，樓歡想著郊區路程遠，他回去要空著車，又使命地想塞錢。
    一輛車停在兩人旁邊，把小小的出租車擋住。
    “打車？蕭聲沒去接你了？”吳雪坐車裏看她。
    司機下車，撐開傘給吳雪遮雨。
    吳雪慢悠悠從車上下來，舉手投足都是豪門闊太的做派。
    “大叔，你快回去吧。”樓歡硬把錢塞給司機。
    司機一看這兩人氣場就不對付，擔憂地看了樓歡好幾眼，才慢慢吞吞地上車。
    餘成從蕭宅裏出來，撐著傘說：“夫人你提前回來應該給蕭爺打個電話。”
    “沒事。”樓歡看向吳雪，注意到她鞋底被雨衝出來的泥水，又聞到一股淡淡的煙酒味，“你去哪裏喝酒了？”
    吳雪抬手聞了聞，目光閃爍：“不小心蹭到的。”
    人繞開樓歡走了。
    餘成說：“這幾天三少奶奶經常出去，很晚才回來。”
    樓歡沒說什麽，回到蔓歸院看見龍龍也在，便問了一句：“龍龍，你媽媽最近有沒有給你買新衣服啊？”
    “沒有。”龍龍搖頭，“衣服都是餘成叔叔送過來的。”
    餘成現在是管家，蕭宅裏每個人的衣食住行都是他在管，一到換季或者品牌方有新衣上市，都會讓人送來。
    也幸好這些都是餘成在辦，龍龍才可以錦衣玉食。
    吳雪從不管這些。
    樓歡想起上次逛街，吳雪買的女童裝，覺得奇怪。
    更奇怪的是，吳雪今晚居然親自來接龍龍回去了，還說給他帶了好吃的東西。
    龍龍高興得不行，和大伯母說晚安都特別有力氣。
    樓歡實在看不懂吳雪對兒子的態度。
    大多時候沒有盡母親的責任，偶爾又會哄兒子高興。
    樓歡上樓，發現手機不停彈出消息，拿起準備回，身子忽然騰空。
    蕭聲抱著人進浴室。
    “你答應工作日柏拉圖的！”樓歡警告他。
    “淋了雨，要泡個熱水澡。”
    樓歡歪頭看，浴缸已經放好熱水，覺得自己誤會他了，有點愧疚地低頭：“謝謝。”
    “謝謝誰？”蕭聲垂眼看她，唇角的淺笑在燈光中泛著柔和的光。
    樓歡明知故說：“謝謝你。”
    “嗯？”蕭聲尾音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