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歡還擔心喬靈住在蕭宅不習慣，上班一有空閑時間就給她發消息。
    結果喬靈回她都是一句話，忙著陪孩子玩呢。
    小錦鯉和船船每天跟著爸爸去上班，喬靈能陪的孩子隻有龍龍。
    說來也是奇怪，喬靈對龍龍的喜歡超過所有小孩，而龍龍對喬靈也十分親近，以前誰說他胖，他都會怯怯地低頭。
    現在喬靈一去龍龍一家的院子門口喊一聲：“小胖墩過來。”
    “喬姨！”龍龍邁著小短腿，跑得眉飛色舞。
    一連三天龍龍都不著家，終於引來吳雪的注意，詢問傭人：“那個女人是誰？”
    傭人答：“是夫人的好友，正在蕭宅做客，龍龍小少爺這幾天都在和喬小姐玩。”
    每次聽到傭人喊樓歡“夫人”，吳雪的眉眼是肉眼可見的不悅。
    現在的蕭家，老爺子在獄中不知死活，楊柳被困在醫院，依舊是“三太太”。
    蕭聲不再稱大少爺，所以樓歡稱蕭夫人。
    隻有她，還是三少奶奶。
    平白無故就比樓歡矮了一截。
    要不是這些年她在太太圈還算活躍，人喊一聲三少奶奶可能都不知道是誰。
    這些都是她苦心經營所得，而樓歡明明什麽也沒做，一提“蕭夫人”，即使沒見過什麽樣，也都知道姓樓名歡。
    從小到大她總是輸給樓歡。
    輸給樓歡就算了，現在連樓歡隨便一個朋友都能把她兒子哄得團團轉。
    c氏上流社會裏沒有姓喬的。
    也不知道樓歡哪裏交來的朋友。
    “把龍龍喊回來，別隨便什麽人都跟著玩，他可是蕭家小少爺。”
    傭人應一聲“是”，出去喊龍龍回來。
    喬靈一個小山村裏摸爬滾打出來，又在大城市底層工作熬出頭，成為鎏莊幕後老板娘的女人，可不是個任人揉圓搓扁的。
    她打發了傭人回去：“沒看見我們玩得正開心嗎？回去什麽回去。”
    喬靈正在陪龍龍玩泥巴，她發現龍龍是個很有創造力的人，能用泥巴捏成各種各樣的小玩具。
    跟她小時候在山上用泥巴搭車車挺像的，不過她搭得簡陋。
    龍龍做得很精致。
    “喬姨，這個可以留下來嗎？我想給妹妹。”
    “保存下來有點難，太陽曬久就裂開了。”喬靈眼睛一亮，“要不我帶你去捏陶瓷？那個烤幹了就可以留下來，很久很久。”
    龍龍拍拍手叫好，說要去。
    喬靈要抱他，龍龍覺得自己手上身上都髒髒的，不能抱，隻牽著手。
    “我們回去洗澡換衣服就去。”
    剛往蔓歸院的方向走兩步，吳雪出現了，一臉嚴肅。
    “你搞什麽？弄得這麽髒，全身都是細菌。跟我回去。”
    龍龍不太敢違抗母親的話，但他很想去玩可以放很久很久的陶瓷。
    他怯生生地問：“媽媽我可以跟喬姨去捏陶瓷嗎？我會捏一個給媽媽的。”
    “不行。”吳雪說。
    “為什麽不行？你沒空陪孩子玩，還不許別人陪孩子玩嗎？”喬靈待在蕭宅這些天，發現吳雪對這個兒子真的不管不顧。
    吳雪像隻被踩中尾巴的老鼠，臉臭得不行，一把拽過龍龍。
    似乎嫌棄他髒兮兮的樣子，又迅速鬆開手。
    “龍龍馬上就要去幼兒園了，得提前開始學習，哪有這麽多時間玩。”吳雪不耐煩道，“你不是孩子親媽你當然喊他玩，我可要為他未來著想。”
    喬靈想反駁，又覺得其實也沒錯，但是沒必要逼小孩這麽緊。
    可她要是繼續說下去，惹了吳雪不快她沒什麽事，就怕龍龍要受委屈。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龍龍三步一回頭，圓溜溜的眼睛裏閃爍著一點星光，隨著走遠，漸漸泯滅。
    喬靈的心抽痛。
    拿起手機給樓歡發消息，把吳雪從裏到外罵了一遍，最後感歎道，可我不是孩子媽啊。
    這種無力感樓歡常有。
    回到院子裏的龍龍被母親訓斥去洗澡，拿起手機給蕭乘風打電話。
    讓他回來商量兒子該找家教的事，省得落人後麵一大截。
    對於兒子的事蕭乘風還算上心，說今天就找家教老師過去，卻沒說自己回來。
    吳雪想起外邊的傳言就來氣，又不能問，把人惹急了又要回到以前，一個月見不到一次。
    “三少奶奶，吳太太來了。”
    樓小環挎著新買的限量版包包進門，開口就問：“蕭乘風那事你聽說沒有？”
    “什麽事。”吳雪裝作不知。
    “就是說他有個私生女的事。”樓小環一屁股坐椅子上，“幸好是個女孩，要是個男孩你就等著哭吧，你說說你怎麽回事，一點沒遺傳到我的本事，你看你爸多老實。”
    吳雪就知道她過來是要念叨這件事。
    “說完了嗎？說完就回去。”
    “嘿！你怎麽這麽沒良心，我還不是為了你。”樓小環環顧四周，“龍龍呢？龍龍現在可是你最大的籌碼，你對他上點心知不知道？你要曉得母憑子貴。”
    她一直知道女兒對龍龍不太好，每次過來免不了點她幾句。
    “兒子兒子就知道兒子。”吳雪從小什麽都要讓著弟弟，後麵還要讓著樓歡，就因為她是女孩，是姐姐。
    每次樓小環越說這些事，吳雪就越反感龍龍，反正也不是她親生的。
    樓小環猜到她心裏想什麽，又警告道：“你別再去那個地方了，要是讓人看到，你就完了，反正我每個月都會拿錢給他們。”
    “對，我給你十萬，你就拿兩萬給他們，往自己口袋裏揣八萬。”吳雪看向她放在桌上的包，想要扔出去。
    樓小環趕緊抱住。
    “你凶什麽凶？要不是我生你下來你能有今天？”她憤憤道，“你是不是不想住豪宅了想去住那種地方。”
    她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到處都是黴味，髒兮兮的還會有老鼠，吃的穿的都是最差的，買個菜還要為了幾毛錢跟人討價還價……”
    “你不想過好日子我們還想過呢，你孩子還想過呢。”
    “如果你不是蕭家三少奶奶，我怕你每個月拿兩萬都拿不出來。”
    吳雪頓時熄火，“我知道了。”
    這就對了嘛。
    她的女兒她最了解，享得了福，吃不了苦，當然是做蕭家三少奶奶來的好。
    樓小環滿意地笑笑，看見探出一個腦袋的龍龍，立馬抬手招呼：“龍龍，到外婆這裏來。”
    “外婆。”龍龍洗完澡了，樓小環抱著他親了兩口，說他香噴噴的。
    能不香嗎？
    龍龍是顆搖錢樹呢。
    “龍龍最近都在幹什麽呀？”樓小環親切地問。
    龍龍對外婆的印象也很好，坐在她腿上咯咯咯地笑，說自己今天玩了泥巴。
    樓小環皺眉：“你是蕭家的小少爺，玩什麽泥巴，你應該去學點樂器，學馬術，學下棋，去百~萬\小!說，考個好成績，全方麵發展。”以後才能和樓歡的兒子爭家產啊！
    龍龍呆住了。
    吳雪隻覺得好笑，你以為你喊的外婆是個什麽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