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聲把手機丟到一旁，沒看。
    過一會，又拿起手機。
    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甚至嫌棄地“嗤”一聲，渾然不覺身後有人靠近。
    在浴室裏喊人不見應的樓歡走出來，歪頭去探，“你看什麽這麽入迷？”
    蕭聲猛地回神，迅速熄屏，樓歡隻瞥見一個xxx的名字。
    “你買的新手機，我多看兩眼。”
    樓歡笑一下，也不知道信還是沒信。
    “洗澡了。”
    兩人到浴室，缸裏盛放著溫熱的水，邊上搭著兩條毛巾。
    樓歡讓他脫下衣服，用熱毛巾一點點地給他擦拭腰部。
    緊實的腰上有著不算突兀的腹肌，樓歡每擦一下，腹肌會動一下，像是男人滾動的喉結。
    蕭聲的呼吸也重了一些。
    他見樓歡還在認真地擦洗，抬手捏住她的手腕。
    樓歡抬頭：“嗯？”
    “我自己來。”蕭聲聽見自己的聲音啞了。
    “但是你的手也不能碰水。”樓歡抽出手，繼續低頭擦拭，得逞的嘴角緩緩上揚。
    眨眼間又恢複正常認真的模樣。
    蕭聲全程隱忍的握手。
    最後樓歡拆掉他手上的繃帶，發現又滲血了，拆得越發小心翼翼，一邊消毒上藥，一邊給他呼呼，重新包紮好。
    接下來是樓歡自己洗澡了。
    蕭聲被推出去，他搬來椅子坐在邊上繼續看周勉發來的東西。
    忽然樓歡的手機響了。
    他朝浴室裏說一聲：“簡亦星給你發消息，說到學校了。”
    “你幫我回複一下。”
    “嗯。”蕭聲解鎖回複，打下一個“嗯”字，腦海中閃過周勉發來的那些東西，又把“嗯”字刪掉。
    改為：【她睡著了。】
    發送出去，對麵沒有再回複。
    接著又用自己手機給周勉發去一個大拇指，不得不承認，這種時候周勉很有用。
    周勉：【哥你是不是用上了？】
    周勉：【哥我跟你講，這種法子呢，要用得神不知鬼不覺，可以是你和情敵兩知，但不能讓嫂子知道啊，不漏任何痕跡才是高手的境界。】
    看完，蕭聲重新拿起樓歡的手機，把剛才的那句話刪掉。
    樓歡睡覺前看一下手機，“你沒幫我回啊？”
    轉頭，蕭聲已經閉眼了。
    她隻好閉嘴，抬手關燈，動作輕輕地滑進被子裏，附在蕭聲耳邊說：“晚安。”
    ……
    簡亦星進f.n實習，頓時成了大家熱議的對象，白襯衫黑褲子，背著個書包，笑起來有兩個酒窩，高高帥帥又陽光乖巧。
    在f.n這種女多男少的公司，他一口一個前輩，實在是招人喜歡。
    由於他中午經常來找樓歡一起吃飯，連樓歡都成議論中心。
    要不是知道樓歡有丈夫有孩子，簡亦星也解釋說樓歡是她學姐而已，大家肯定會誤會。
    雖然這會大家沒誤會，樓歡也沒少被打擾，總有人偷偷摸摸來問簡亦星的聯係方式。
    她也不好回絕，隻能說問問簡亦星，得經過本人同意。
    有些人立馬熄火，正是本人拒絕，她們才來問樓歡的。
    有的人還在期待，結果當然也是一樣，簡亦星不會同意，但他也說得委婉，讓人自己和他要，親自要就是親口拒絕。
    後麵沒人不識趣了，隻好偷偷地看。
    “每次跟你吃飯，我們都像明星一樣。”自從有人胡說以後，娜娜有空都是和他們一起吃午飯。
    公司新開的食堂，味道不錯，分量也大。
    樓歡隻是笑一下，埋頭吃東西，像有急事一樣。
    “學姐你慢點吃。”簡亦星把果汁推過去，“喝點果汁，別噎到。”
    娜娜替她解釋：“她很忙的，這兩天查資料都要查瘋了。”
    “查什麽資料？”簡亦星道，“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娜娜：“一個七十多歲的客戶，要定製禮服，但是提出了一個要求，希望能在禮服上加上她們民族的……圖騰？”
    好像是這個詞吧。
    “什麽族？”簡亦星關切道，“學姐查到了嗎？”
    樓歡說出一個古老的民族，關於這個民族的文字史料記載很少，圖畫資料倒是有一些。
    找是找到了，可是現在幾乎沒人會繡製古老民族的圖騰，以及他們獨特的布染方式。
    老奶奶也沒說一定要一模一樣，可是樓歡想到老奶奶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態。
    提到自己小時候穿的裙子，微微渾濁的眼睛會發亮，說到現在已經消失差不多的時候，又滿是悲傷。
    老奶奶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她，說要是能夠做出來，她願意拿出一半的身家做報酬。
    樓歡沒要，說按市場價，其他的她會盡所有的努力。
    圖畫資料查了一大堆，設計也出來了，老奶奶熱淚盈眶，現在就差老奶奶她們民族獨特的布染和刺繡。
    她在查有沒有人繼承了這門手藝。
    查了三天，未果。
    “我幫學姐一起查吧。”
    簡亦星也加入其列，最後還是從喬靈口中得到的消息。
    喬靈看見了樓歡打印紙上的圖案，回想起來自己見過，在老城區一個年邁的老奶奶身上見過。
    已經過去四年，算起來老奶奶今年九十歲，不知道還在不在。
    不管怎樣，樓歡還是親自跑一趟。
    老城區魚龍混雜，要麽是老弱婦孺，要麽是三教九流，喬靈不放心她一個人去，特地抽空陪著。
    簡亦星也擔心她，趁著做市場調查的時間，陪著她走一趟。
    樓歡看著一左一右的兩人，覺得其實沒什麽必要，她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
    而且，她在包裏帶了不少好東西。
    今天是個陰天，三人走在泥路上，瞧見三岔路口擺著一個小攤，熱氣騰騰。
    有人買了吃的，駝背的婆婆收下錢，放進一個鐵盒子裏。
    喬靈指著說：“上次龍龍給你們吃的綠豆糕就是這個，這片區裏大人小孩都喜歡吃。”
    她又指著自己以前住過的地方，一棟是她剛來c市打工時住的，現在是一棟危樓。
    指的另一棟是她和蔣厄吵架後，頂著孕肚住的地方，每層樓都有一根鐵絲，上麵夾滿衣服褲子，在風中翻飛。
    “那個老奶奶和我住一棟，我去問，你們倆在這裏等我。”喬靈看了一眼兩人和這裏格格不入的時尚穿著，提醒道，“捂好口袋和包，小心被扒。”
    喬靈前腳走，後腳就有一群小孩你追我趕地跑過來，其中一個撞了簡亦星一下。
    簡亦星立馬扶住小孩，讓他跑慢點。
    小孩黑黝黝的眼睛眨兩下，推開他往前走，舉起手裏的錢說，“走！大哥今天請你們吃綠豆糕！”
    “謝謝大哥！”一群小孩鼓掌，跑到駝背老奶奶那裏去。
    簡亦星摸了一下褲子，忽然發現兜裏的零錢不見了！
    是剛剛撞他的那個小孩。
    “怎麽了？”樓歡見他瞳孔微微張大。
    “沒什麽。”就是二十多塊零錢而已，簡亦星笑笑，“學姐，我想嚐嚐那個綠豆糕。”
    “走吧。”樓歡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吳雪帶給龍龍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