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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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盡債務!
    世間的許多事、許多物本身是沒有什麽意義的,就像一滴水消失在海裏,一顆砂礫歸於荒漠,當某人親身經曆了某些事、產生了某些聯係後,經曆與精神,一並賦予事物以意義。
    就像為事物取名一樣,沒有名字的東西,終將隱於塵世,但當它具備自己的名字時,它自此獨一無二,於平庸之中格格不入。
    就像這枚映入伯洛戈眼中的、鑲嵌著火歐珀的戒指。
    在諸多璀璨的戒指中,這枚戒指算不上完美奢華,甚至隱隱被那些流光蓋去了絢麗。
    換做別人,他們可能看都不會看這枚戒指,轉而將注意力放在那些鑲嵌著鑽石的戒指上,但伯洛戈不同,那些鑽戒對自己毫無意義,反倒是這枚鑲嵌著火歐珀的戒指,勾起了自己諸多的回憶。
    伯洛戈想起了那個固執的厄文,想起了他在書中反複提及的那個女人,想起了他在生命最後,對於浪漫與詩意的追求。
    如同詩無盡頭的神聖概念般,在伯洛戈的世界裏、在他的認知中,所有的火歐珀都被賦予了那神聖的意義,即便它們在他人的眼中,這隻不過是一塊漂亮的石頭罷了。
    許多事物本身並沒有固有的意義,就連本身的存在都微不足道,但當人類將自己的經曆、情感和價值觀與事物聯係在一起,它們便具備了獨特的意義。
    “哦,好的。”
    店主點點頭,擰動小鑰匙,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托盤上。
    伯洛戈抬手剛想拿起它,手停頓在了半空,不好意思地問道,“有手套嗎?”
    店主困惑了一下,她反應了幾秒,才擺擺手說道,“沒事的,沒事的,直接上手吧。”
    “好。”
    伯洛戈拿起衣擺用力地擦了擦手,哪怕他出門時,已經仔細地清洗過一遍又一遍雙手了。
    從事這殘酷的職業,伯洛戈的手上常染著鮮血,為了蓋住那散不去的血氣,伯洛戈有在使用一些清淡的香水,這令他聞起來就像一個放置了很長時間,已經有些腐爛的檸檬。
    輕輕地,伯洛戈觸碰並托起這枚戒指,整枚戒指由純淨的銀精心雕琢而成,每一道線條都流暢而優雅,最引人注目的,是位於戒托之上的璀璨之物。
    那是一枚清藍色的歐泊石,宛如天空的一滴淚,鑲嵌在銀戒之上,被一圈圈細小的銀葉托起,靜謐而神秘。
    當光線輕輕掠過它的表麵,歐泊石仿佛被喚醒了生命,折射出橙紅色的溫暖光澤,宛如一團團的火焰,其中還夾雜著點點的瑩綠,如同繁星閃爍在夜空,又似彩虹舞動在指尖。
    伯洛戈對珠寶一無所知,更不清楚這枚火歐珀的成色如何,他抬頭看向店主,店主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麽一樣,率先開口道。
    “如果是送給女士的話,你準備是什麽場合?”
    店主逐漸對伯洛戈放下了警惕,這個家夥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但意外地有禮貌,應該不是搶劫犯吧……
    “場合?”
    “對,是生日禮物,還是節日禮物,亦或是訂婚?”
    店主發覺了伯洛戈的迷茫,他就像頭腦一熱走進店內一樣,根本沒考慮別的事。
    “嗯……”
    伯洛戈茫然了起來,是啊,以什麽理由送出這個東西呢?
    節日?
    最近沒什麽節日,就連神誕日都還有很久。
    生日禮物?
    距離艾繆的生日同樣有段時間。
    ……
    伯洛戈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就像為了應對潛在的突發可能一樣,隨時準備一個吧。”
    “哦……”
    店主露出一副很懂的樣子,笑而不語了起來。
    俯下身,店主的指尖在玻璃上劃來劃去,指向了一旁的鑽戒們。
    “這種情況下,我還是比較推薦這些的,雖然年輕人都說鑽石什麽的很俗,但傳統的東西,總不會出差錯,不是嗎?”
    伯洛戈看了眼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鑽戒們,他搖了搖頭,“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個,這種石頭,對我們有著很特殊的意義。”
    “原來如此。”
    店主接著問道,“那……就這個了?不多挑挑。”
    “就這個吧。”
    伯洛戈把玩了一下火歐珀戒指,觸感冰涼,像是要析出露水一樣。
    “好的,我先把它包起來。”
    店主蹲了下去,一陣叮叮當當後,她從櫃台下拿出首飾盒和袋子,小心翼翼地把它包裝了進來。
    裝到了一半時,伯洛戈忽然說道,“把它裝進盒子就好,不用袋子了。”
    “隨身帶著?”
    店主又露出那副我都懂的樣子,說實話,伯洛戈很討厭店主現在的眼神,她就像把伯洛戈完全看穿了一樣,對於專業人士來講,這可太令人不安了。
    好吧,這沒什麽好不安的,伯洛戈有些過於職業病了。
    伸手準備接過首飾盒,但在交接時,店主忽然將手縮回去了一下,一臉懷疑道,“你確實有錢支付的,對吧?”
    伯洛戈掏了掏口袋,摸出一遝錢。
    別看平常伯洛戈生活非常樸實,這單純因為伯洛戈不會花錢,他沒什麽過強的物質欲望,愛好上也沒什麽花錢的地方。
    日常生活中,伯洛戈衣食住行幾乎全由秩序局,少有的消遣時刻,也是在不死者俱樂部內活動,更談不上什麽收費了。
    日積月累,伯洛戈手頭有了一筆驚人的財富,有時候他自己留意到這串數字時,也會被自己驚訝到。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店主笑眯眯地數起了錢。
    伯洛戈打開首飾盒,又一次仔細地打量起了火歐珀戒指,腦海裏幻想著艾繆收到這份禮物時,會是什麽樣的心情,又會有什麽樣的表現。
    “不留遺憾……”
    伯洛戈自言自語著,現在回顧一下,利維坦留給自己的這張紙條,簡直就和讓自己去處理後事一樣,解決那些遺憾,順便把自己的葬禮也一並辦了。
    看樣子利維坦很不看好自己未來的命運,但他一定認為,他自己會是終局的贏家,唯一的勝者。
    不,伯洛戈仍有反擊的機會,既然在必要時刻,利維坦需要自己化身為紅龍,走到那一步,伯洛戈無疑要更加受限於利維坦,但同樣的,他也具備了參與掠奪權柄與原罪的資格。
    伯洛戈忽然晃了晃腦袋,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沒必要在想這些擾人的事了,伯洛戈應該把注意力放在眼下。
    將首飾盒塞進貼身的口袋後,伯洛戈接著又煩惱起自己該怎麽送這個禮物,在什麽情景下,又以什麽理由。
    艾繆會喜歡這枚火歐珀戒指嗎?說來,自己選定這枚火歐珀戒指,是因為現實破碎時的經曆,自己對於厄文的回憶,所以覺得這枚火歐珀戒指具備了非凡的意義。
    那麽對艾繆而言,她是否會有相同的感觸呢?
    如果有的話,皆大歡喜,如果沒有的話,伯洛戈覺得艾繆依舊會欣然接受這份禮物,但顯然,這和伯洛戈幻想的那樣會有所不同。
    伯洛戈在櫃台前沉默了好一陣,他抬頭,一臉誠懇道,“你也算是專業人士了吧。”
    “當然!”
    店主拍了拍胸口,神氣凜然,好像每一位專業人士被問到自己的專業時,都會展現出極度的自信與自我滿足。
    “好吧,得承認,傳統有些古板無趣,但它確實不會出錯。”
    伯洛戈趴在一堆鑽戒上,反複打量著,“麻煩幫我挑一個絕對不會出錯的答案吧。”
    店主也趴了下來,問道,“所以你是準備求婚嗎?”
    “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我要做什麽,就是覺得……覺得差不多了,也該準備一下類似的東西了。”
    伯洛戈試著形容心底的那份感覺,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具體地描述它,就像你抓不住一團風。
    “就像……就像那些刻板的電影情節一樣,兩個人相擁,背景音變的柔和,就算是蠢蛋也知道,他們該互訴衷腸、感情升溫了。”
    伯洛戈用自己熟悉的方式,形容著心底的情緒。
    “但這也有特殊情況,不是嗎?”店主眨了眨眼,“並不是所有電影都會按照這種情節來的。”
    “所以我說是刻板情節。”
    即便是在形容上,伯洛戈依舊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嚴謹。
    店主掩嘴大笑了起來,她發現伯洛戈沒有外表看著那麽冷冰冰、生人勿進,他還挺有趣的。
    “這枚戒指如何?”
    店主取出一枚戒指,放在了托盤上,“標準的就像珠寶廣告上的插圖一樣,不會帶來驚喜,也絕對不會出錯。”
    伯洛戈把弄了一下,就像店主說的那樣,這是一枚絕對不會出錯的戒指,擁有著平庸的耀眼。
    “嗯……麻煩把它也裝起來吧。”
    “也不要袋子嗎?”店主問道,“小心兩個放混了,拿錯了。”
    “好吧好吧,還真是專業人士的建議。”
    伯洛戈接過袋子,和這大大的袋子相比,首飾盒顯得太小了,更不要說裏麵存放的鑽戒了。
    店主說道,“要我提前恭喜你嗎?”
    伯洛戈哭笑道,“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會成功的,”店主說,“很少會有顧客,像你一樣,做了兩手準備,這份心意就足夠了。”
    “一份源自自己認同的價值與意義的禮物,一份世俗意義下絕對不會出錯的禮物,”店主說,“你想的很周到。”
    “還好吧。”
    伯洛戈覺得這沒什麽,做好任何可能的準備,也是專業素養的一部分。
    店主問道,“那你覺得哪個成功性能大一些?”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是火歐珀的這枚,”伯洛戈說,“就像我說的那樣,它對我確實意義非凡。”
    伯洛戈猶豫了一下,他很少會和陌生人這麽多話,但今天就莫名地充滿了傾訴欲。
    他說道,“該怎麽說呢……事物在其原始狀態下,是混沌且無序的,缺乏明確的界限或定義,這些個體在沒有被特別標注或區分時,就淹沒在了廣袤無垠的存在之中。”
    店主有些聽不懂伯洛戈的話,“比如?”
    “比如這家珠寶店,在我走進來,買走這兩枚戒指前,在我看來,它和世界上千萬萬的珠寶店沒什麽區別,”伯洛戈一邊舉例,一邊闡述著心情,“我通過親身經曆與這些事物產生聯係時,它們便被賦予了意義。”
    “這種意義不僅是對事物本身的描述,更是對我、人類經驗、情感和價值觀的反映。”
    伯洛戈像是在向店主解釋他的想法與火歐珀戒指的意義,但又好像在自己與自己對話,注視著自己的靈魂。
    “如同棱鏡一樣,將無色的光線折射成了五彩斑斕的色彩,使事物在人類的世界裏呈現出獨特而豐富的麵貌。”
    店主的眼瞳微微放大,嘴也下意識地張開了,她回味了一下伯洛戈的話,想評價些什麽,但言語的貧瘠,讓她的回應變得有些蒼白。
    “聽起來還很有哲學的感覺,”店主懷疑道,“你真的是銷售嗎?”
    “是的,”伯洛戈麵無表情地說謊,“銷售這一工作本身,就是獲取他人信任,進而獲得利益的工作,講講大道理也算是工作素養之一了。”
    “哇哦,我該慶幸我遇到的銷售,都不是你這樣的嗎?”店主喃喃道,“不然我估計會辦一大堆毫無意義的業務了。”
    伯洛戈笑了笑,“其實店主你的工作,也算是銷售吧?你在賣戒指時,一定會說很多關於愛情與浪漫的故事吧?”
    店長後知後覺道,“啊……啊,也是啊。”
    伯洛戈提起袋子,目光掃過一片片的璀璨。
    “往下細究的話,命名則是這一過程的集中體現,通過給事物命名,人類不僅將它們從混沌中抽離出來,還賦予了它們特定的身份和含義。
    名字不僅是一個標簽,更是一種象征和寓言,它攜帶著人類的文化、曆史和精神遺產,名稱不僅僅是聲音的符號,它們還與事物的本質有著深刻的聯係。
    一個恰當的名字能夠揭示事物的本質特征,而一個不恰當的名字則可能掩蓋或歪曲它。”
    店主似懂非懂地看著伯洛戈,過了好一陣後,她才慢悠悠地說道,“我……我大概能理解你的話了,看樣子,火歐珀這東西,在你的人生裏,占據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啊。”
    她開始猜測,伯洛戈的大學會不會是哲學係的,如果是哲學係的話,出來當銷售,倒也是合理。
    冒犯完哲學專業後,店主又在想,伯洛戈在從事銷售工作之前,會不會在某個暗無天日的礦場工作,每天就是在開鑿這些歐珀石,所以他才對歐珀這類東西如此印象深刻。
    店主的胡思亂想被伯洛戈打斷,他走到門口處,和她告別。
    “再見,要是成功了的話,我會回來告訴你的。”
    店主茫然地點點頭,接著揮了揮手,和伯洛戈告別。
    珠寶店每天都會迎來很多客人,送走很多客人,除非必要,店主不會輕易記得客人們的樣子,同樣,客人們也不會沒事回來,和店主分享什麽。
    但今天不一樣了,就像伯洛戈剛剛闡述的那些一樣,因這莫名其妙的對話與經曆,不知不覺中,這裏的人與物,都被賦予上了一層意義。
    獨一無二。
    ……
    沃西琳推開艾繆的辦公室,問道,“你有見到伯洛戈嗎?”
    艾繆放下手頭的工作,茫然地搖搖頭,“沒有,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想問他一些事。”
    沃西琳走了進來,挪開椅子,在艾繆的對麵坐下,“但我找了一圈,都找不到他的身影,問了芙麗雅,芙麗雅也說不出什麽。”
    她長長地歎氣道,“嗨呀,也是沒辦法的事啊,伯洛戈可是榮光者,等級懸殊太大了。”
    芙麗雅一定知道伯洛戈在哪,但因沃西琳的職權等級太低,她們隻能無可奉告。別看伯洛戈平常都和大家笑嗬嗬的,但在秩序局內,他們是有著實打實的等級差距。
    “啊……這樣啊,”艾繆有些尷尬道,“他應該在忙吧,又或是在休息。”
    自昨夜在街頭處理完吞淵之喉的屍體後,伯洛戈就消失不見了,艾繆倒沒覺得怎樣,伯洛戈剛剛斬殺了吞淵之喉,這頭怪物的死亡,如同石子落入水中,濺起了諸多的漣漪。
    伯洛戈有許許多多的事要忙,忙到就連慶祝都來不及,而且,就算伯洛戈解決了工作的事,他也應該休息一陣了,說不定他正在哪呼呼大睡,懶洋洋地翻個身。
    艾繆好奇道,“說來,你找他是有什麽事嗎?”
    其實艾繆想說,沃西琳完全可以去找帕爾默的,這家夥可和伯洛戈是形影不離,工作時候,關係都比沃西琳這個未婚妻親密。
    哦,對了,帕爾默如今也是守壘者了,也是一個實打實的大忙人了。
    “我……我想問問他關於昨天行動的事,”沃西琳不安地四處瞥著目光,不好意思道,“我知道,這可能有些僭越了。”
    忽視掉沃西琳身份上的特殊加持,她在秩序局內其實就和一個普通的基層員工沒區別,一位基層員工去過問榮光者的事,嚴肅點的話,可是要受警告的。
    “我聽到了許多傳言,關於群山之脊的。”
    沃西琳緊張地看向艾繆,“雖然我和群山家族,幾乎沒有任何實質上的聯係,但我們畢竟流著同樣的血。”
    光之樹無情地聳立,如同一把開天辟地的大劍,貫穿於白雪皚皚的群山之上。
    就算沃西琳和群山家族間的情感再怎麽淡薄,她還是不由地擔心起了那裏。
    “抱歉,關於這部分,我也沒有知情權,”艾繆坦言道,“但我想,你應該不必過於擔心,要知道,伯洛戈可是斬殺了吞淵之喉啊,一路從群山之脊到誓言城·歐泊斯。”
    沃西琳長歎了口氣,“正因如此,我才更擔心了。”
    如果殺死吞淵之喉,就能解決危機,那麽那道光之樹應該熄滅了才對,可它仍屹立在天地間,沃西琳不禁去聯想,會不會有著遠比吞淵之喉強大危機,正肆虐在群山之脊上。
    “其實……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見艾繆的眼中流露出擔憂的情緒,沃西琳反過來關心起了她,“我對那個地方,說到底也沒什麽感情的。”
    沃西琳自幼生活在克萊克斯家中,她真正的歸宿是那片廣闊無垠的風源高地,而非冰冷的群山之脊。
    她補充道,“但總感覺,要是像帕爾默那樣,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可能顯得太沒心沒肺了吧。”
    沃西琳一邊歎氣,一邊無奈地笑了笑,提及帕爾默總是令人覺得無可奈何,就像一拳打在了會叫的棉花上,毫無意義,還會聽到他那擾人的怪叫聲。
    艾繆也被逗笑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沉默了片刻活,沃西琳重新開始了話題,“說來,之前和你說的事,你有上心嗎?情況越來越嚴峻了,小心留下遺憾啊。”
    艾繆裝傻,“你是指哪個?”
    “還能是哪一個?”
    沃西琳騰地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繞過辦公桌,站在了艾繆身後,雙手按住她的肩膀。
    艾繆想站起來,但她顯然低估了沃西琳的力氣,整個人像是係上了安全帶一樣,動彈不得。
    沃西琳在她耳邊反複強調道,“主動出擊,主動出擊!”
    艾繆心想,難怪沃西琳能和帕爾默湊一起,你們兩個都沒差多少好吧,剛剛還一副擔憂群山家族的樣子,現在就把話題轉到了這上,你其實隻是想找個由頭展開話題是吧。
    “好啦好啦!”艾繆連連擺手,“我有在行動了!”
    “效率太慢了!”
    沃西琳眉飛色舞道,“要不要我帶你先去挑個戒指什麽的?”
    艾繆說,“戒指,我已經有了啊。”
    沃西琳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什麽?看樣子有些低估你了啊,拿出來看看。”
    艾繆被沃西琳纏的沒辦法,小心翼翼地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打開盒子,沃西琳一臉的困惑道,“你確定?”
    “我確定!”艾繆舉起盒子,“這可是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