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定顏珠,古怪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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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徐捕頭,此番必被那夥賊人所乘,若真發生那等事,老奴便是萬死亦難辭其咎。”

    徐業笑著道:“不必客氣,護佑一方本就是我等職責所在。”

    隨即狀似無意的抬起手,幾根指頭來回搓了搓。

    忠伯心領神會。

    “涇陽縣有諸位大人在,我等良善之家才有好日子過啊,老奴備下了一點心意,還望您莫要推辭。”

    徐業板起臉。

    “那怎麽行,我們當捕役的,向來的原則就是不拿群眾一針一線。”

    於是按照慣例,三辭三讓之後。

    徐業大手一揮。

    “德柱,子印,點貨的時候仔細些。”

    “是!”

    料理完收禮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徐業總算是想起正事來。

    尋常蟊賊欲劫人錢財,來多少他都有把握全部抓走。

    可如今日這般,勞什子定顏珠竟然把道行不淺的夜魈都給招來了,指不定還會迎來什麽厲害詭物,那就不能等閑視之。

    當即出言問道:“你可聽過定顏珠?”

    忠伯略作思索。

    回道:“倒是略有耳聞,相傳定顏珠乃是異獸瞿如的複膽所化,能使人容顏不改,青春永駐,功效端的不凡,隻是不知大人您為何發問?”

    徐業對這類玩意兒興趣不大,畢竟上一世成天見著各種換臉換頭神技。

    區區容顏不改,哪裏比得上整容醫生手上的刀?

    便直言相告:“你府上若是藏有此物,速速將之處理掉,否則大禍臨頭,我未必能護得住。”

    忠伯悚然一驚。

    惶惶道:“老奴管家這麽久,屬實未曾聽主人說過,莫非是有人造謠,想將府上趕盡殺絕?”

    徐業一琢磨,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得謹慎些。

    道:“寧可信其有,你若信得過徐某,便帶我去各處暗室走一遭,有或沒有一探便知。”

    “這……”忠伯麵露難色。

    “收了禮就要辦事,你盡管帶路,那些貴重東西不管李通判從哪裏搜刮得來,我權當不知道,且分毫不取。”

    老仆歎了口氣,主人貪腐他心知肚明,甚至不少賬冊都是他經手的,暗室裏的東西如何能讓外人得知?

    隻是心中終究害怕因莫名之物招來滅門災禍。

    一番權衡之後,無奈道:“便依徐大人所言,請這邊來。”

    一路行來,每到一處地方,徐業便細細感知一番。

    除了下意識暗罵一句“狗大戶”之外,並未發覺異常。

    直到行至一座荒墳處,老仆在無字墓碑上輕輕一抹,露出一道小門。

    刺骨陰寒瞬間溢出。

    忠伯一邊裹緊衣服哆嗦,一邊解釋道:“主人與宮裏的大太監關係親厚,此處便是專門用來保管與之有關的物件。”

    徐業大開眼界。

    明黃帛布的聖旨擺了滿滿一架子,又有數箱三品以上官員的折子,正中間還有一件繡了五爪金龍的錦袍。

    也不知一個太監收藏這些東西幹什麽。

    入微的感知一掃,迅速鎖定一個黑色的小木匣。

    暗室中的寒意皆來自於此。

    讓忠伯取來,打開一瞧。

    裏頭有兩樣東西,一顆鴿子蛋大小的乳白色石頭,一副頁已泛黃的古畫。

    徐業將古畫展開。

    畫的是濛濛細雨中的一棟小竹樓,簷下坐著一位打扮端莊的女子,女子懷中抱著尚在繈褓的嬰兒。

    可奇怪的是嬰兒的麵容不知為何一片空白,好像作畫者尚未畫完一般。

    徐業手指一涼。

    竟憑空多了一滴雨水。

    仰頭看天,太陽當空,萬裏無雲。

    心下一咯噔。

    暗道:莫非是畫中的雨水流出來了?

    又感知一番,一無所得,便將畫卷起放了回去。

    至於木匣中那顆石頭,徐業從中隱約感受到一道難明的念,像是哀傷、眷戀,還有一絲惶惑。

    老仆小心翼翼問道:“徐大人,此物可是傳說中的定顏珠?”

    徐業搖搖頭。

    回道:“能不能青春永駐我不知道,但長時間和這玩意兒接觸,患上抑鬱症是免不了的。”

    沉思片刻,繼續道:“這兩件東西極為反常,留著絕非好事,你盡快把它們處理掉。”

    忠伯頗為惶恐。

    “這……這畢竟是洪公公之物,若是出了問題……”

    “你就說被詭物搶去了,若需證據,門外還有一捧焦土,你可以留著。”

    正事辦完,徐業便打算告辭離開。

    “徐大人留步!”

    忠伯匆匆趕上,將木匣遞了過來。

    “大人您本領非凡,這等反常之物老奴無力處理,煩請您代為處置。”

    徐業一琢磨,售後服務確實不該敷衍。

    便應了下來。

    隨後招來趙家叔侄,一人負責裝滿“禮物”的馬車,一人負責牽著捆住雙手連成一串的疤臉護衛等人。

    離了李府,回轉縣衙。

    公堂之上,縣丞劉大人神情淡然,雙目微合,氣度穩若泰山。

    “通判大人死因可曾查明?”

    徐業行了一禮。

    “李通判卻係死於他殺。”

    劉大人怒道:“大膽賊人,竟敢殺害朝廷命官,簡直目無王法,凶手身份可曾探得?”

    徐業有些為難。

    回道:“有線索,但又不是完全有線索……”

    “哼。”

    劉大人冷哼一聲,道:“徐捕頭,本官對你略感失望啊。”

    徐業掏掏耳朵。

    頓了頓,劉大人又繼續問道:“護衛李府也是你的職責之一,你不好生巡守,為何這麽快就回來了?”

    徐業笑著道:“打盡,是以盡早趕回聽候差遣。”

    “哦?”

    劉大人一挑眉頭,一拍驚堂木,嗬道:“帶上來!”

    趙德柱攥著繩子,把七名歹人帶了進來。

    劉大人沉著臉逐一打量。

    冷聲道:“本官看你們長得就不像好人,沒本的買賣居然敢做到通判大人府上,壓下去各打三十大板,然後送進牢裏讓他們好好反省。”

    三十大板若是常人挨了,不死也丟了半條命。

    不過對於有九品修為,勁力灌注全身的一眾護衛而言,和撓癢癢沒區別。

    不一會兒。

    “啪啪啪”的板子聲響就從外頭傳來,卻無人呼痛。

    劉大人神情依舊不悅。

    “既然你回來了,那麽王員外過五十大壽你陪我走一趟,順便見見王家小姐,畢竟你也老大不小了。”

    徐業一楞。

    好家夥,一縣之尊這是要兼職保媒拉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