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送神符,斷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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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虎慌神了,手上沾滿朱砂的毛筆遲遲沒有揮動,四麵八方的神符軍士都投來奇怪的眼神。
沒有神力畫出來的符也沒用,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還好神符的紋路他記得一清二楚,即使很久沒畫過,也能一蹴而就畫完一張符。
其實這所謂的神符,隻是陳堯根據祛病神職衍化出用來針對病邪的祛病符,現在基本上郎陵的城隍土地各級廟祝都會畫。
區別就是不同級別的廟祝畫出來的效果不一樣,能借用更多神力的廟祝畫出的祛病符效果肯定也更好。
黃虎可不知道這隻是祛病符,他把這符當成了無所不能的神符,激發氣血、恢複體力、止血化瘀……
總之上了戰場,這神符的祛病效果就排到了最後,反而成了神符軍將士的心靈寄托。
喝了符水,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就算死了也能升入城隍神國!
想想當初在自己的宣傳下,那群最狂熱的神符軍士,黃虎有些黯然。
大筆揮停,一張“神符”已然繪成,上麵的朱砂神紋和當初的絲毫不差。
黃虎明明大字不識幾個,偏偏能將夢中所得之符牢牢記住,換個書法大家來可能都沒他畫的好看。
然而好看是好看,“神符”卻沒有一點能量波動,平凡而又普通。
拿起符紙,黃虎暗自歎息一聲,臉上都是無奈之色,果然沒有神力就不會有作用。
以前在神符軍中,黃虎都是將神符化水,兌給軍士們喝,但並不代表隻能兌水使用。
兌水隻是他之前神力有限,畫的符少不夠用,真正要完整發揮效果都是對一個人直接使用。
比如黃虎琢磨出來的方法就是緊貼皮膚,再由他引動符上的神紋,這樣神力就能發揮針對性的效果。
可現在是符上沒有神力,他自身也沒有神力,任憑符紙靜靜地攤在手心,一點神異都沒。
隻能糊弄一下了,隻要讓他們相信這是真符,那這就是真符,士氣同樣能漲上來。
早先他神符不夠時,便是蠱惑大於神符的實際效果,信以為真的軍士們照樣悍不畏死。
一想到這,黃虎提起精神,連畫幾張,其信心之足動作之流暢,讓有些擔心的吳台都鎮定下來。
“如果大元帥能重現神符之威,那這湞陽城未必就是我等的埋骨地!”吳台捏緊拳頭,心裏又升起一線希望。
前後左右四大將,目前就隻剩吳台一個前將軍了,所以他才是最了解目前神符軍家底和對敵形勢的人。
連日死守孤城,打退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其實神符軍已經是強弩之末。
真正的形勢其實根本沒有他勸黃虎奮起那樣樂觀,隻是他為將臣,黃虎為帥主,人主不想起掙紮了,臣子再怎麽輔佐都沒用。
就在黃虎調整心緒,想著怎麽用語言蠱惑人心時,旁邊傳來了吵鬧之聲。
“讓開!我有要事見大元帥!”
“大元帥現在不見任何人,劉將軍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劉三你幹什麽,元帥麵前你也敢亂來?”
黃虎轉頭看去,發現吳台攔住了一個想闖過來的軍官,這軍官他還有些熟悉感,但記不住起來是誰了。
不過軍官後麵跟著的幾人他卻認識,都是素樸的廟祝打扮,是湞陽城隍廟的廟祝。
“吳台,讓他們過來。”都這個時候了,黃虎倒想看看他們有什麽事。
“劉三你好自為之。”吳台深深看了一眼想要帶著幾個廟祝闖關的劉三,然後命令手下親衛讓開一條道。
可能黃虎忘記了劉三具體是誰,但劉三在神符軍的名氣卻不小,一身勇力,可冠三軍!
當初劉三在峽穀堵截桂陽郡兵立下大功,還是吳台向黃虎推薦了他,並由此踏入神符軍軍官階層。
那之後,吳台一直對劉三十分欣賞,也樂於培養他,甚至帶在身邊做過一段時間副將。
可後麵吳台發現劉三行事有些奇怪,似乎有什麽想法,不是對大元帥絕對的忠誠,於是就疏遠了他。
但劉三戰功越積越多,還是得以在軍中立了營頭,成為僅次於吳台的人物。
“啟稟大元帥,左營副營將劉三有要事向您稟報。”一行人來到黃虎跟前,劉三行了個軍禮,大聲道。
“奧,劉三,原來你就是那個一月連升三級的劉三,說吧有什麽事,帶他們來?”黃虎恍然大悟,一聽名字他就想起來了。
雖然他已經很長時間不理軍政事務,可像提拔軍官這等大事卻隻有他審批點頭才行,劉三的報捷文書他就見過很多次。
“屬下沒事,是這幾位廟祝說有神諭,隻能您才能聽。”
“大元帥,還請屏退左右。”隨後一個年長的廟祝開口說道。
如果是現在郎陵廟祝體係內的人看到,一定認識他,正是前龍匯縣城隍廟廟祝烏高遠。
“神諭?”黃虎身體一震,仔細看了看烏高遠,確實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嗚~”
這時城外傳來一陣蒼涼的號角聲,是彭軍每天下午的例行攻城。
彭慶目前在外麵的軍隊足足超過兩萬,按理說打下一座隻有五千人防守的小城應該馬上就拿下了。
但不知為何,城是天天攻,這湞陽卻堅守了足足小半月沒有攻破。
歸根結底,是彭軍攻城沒有全力總攻,或是想避免傷亡,或是疲兵之機。
彭慶不想速戰速決嗎?不,實在是糧草跟不上了,為此他甚至隻帶了兩萬多人的精銳來打最後一仗。
六月底七月初,正是夏糧未收,秋糧已盡的艱難時刻,對於大軍出征更是難上加難。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等後麵桂陽郡城籌集的糧草運來,等手下吃個飽飯才能一舉奪城。
兩千攻城彭軍如狼似虎,一個個都是驍勇的精卒,可彭慶卻是回頭看向了身後的軍陣。
別看軍陣很是整齊,遠遠觀之軍容鼎盛,但其中的軍卒卻是臉色枯黃,甚至光是站著都難以堅持,那是餓的。
因為他們的糧食全供給了要攻城的那區區兩千人,早在第一天圍住湞陽時,彭軍的後勤就已經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