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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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容貌可以變,但氣息是不會變的。

    從這本飛來的,厚得如同搬磚的課本上,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段飛亞確信了心中的想法,撿起掉在地上的課本,抬頭訕笑著,不敢多言語。

    史龍看著段飛亞被杜真拿課本砸了腦袋,卻不敢還手,一時有些懵逼:“飛爺,這..”

    段飛亞聞言眼角的肌肉抽了抽:“史龍,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你就害我吧!”

    照著史龍的腦門,又是連敲了十幾下,把史龍直接給打懵了,原地暈乎了兩圈,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旋即拍拍課本上的灰塵,像個小媳婦一樣低著頭向杜真走了過來。

    ‘不可能吧,那可是段飛亞啊!他怎麽可能任杜真這麽當麵砸腦袋,還如此訕笑著討好?’

    此刻,杜昊天心中的訝異,無異於看到了沉寂萬年的死火山忽然噴發,那灼熱的氣息炙烤得他都要喘不過氣來。

    ‘杜真..杜真!’

    他的心中狂吼著,但麵上除了死一般的沉寂,很難再有別的表情。

    杜真回過頭,看著杜昊天握緊雙拳,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隨即輕笑了一聲,道:“小飛啊,你的手下是不是都跟我八字不合啊,怎麽不是惹我,就是..啊?”

    小飛?!

    聞言,陳嫣然、祝修傑兩人是徹底愣住了,後麵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聽清楚。

    他們從門後摸出來,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座位上。

    杜昊天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雙臂無力支撐,直接躺倒在地。

    ‘我和他之間的差距,竟然有這麽多麽?我飛爺飛爺的叫著也不管用,人家一口一個小飛,卻令段飛亞喜上眉梢?’

    但見段飛亞微躬著身子,踩著小碎步走上前來。

    他的雙手一直握著舉在身前,恭敬道:“哎呀,您怎麽不早說,原來惹到了您的朋友麽?”

    杜真聞言舉拳在嘴邊,咳嗽了兩聲,悠悠道:“他們年紀尚小,不知道天高地厚,平時是狂了點,但你們打狗不能還不看主人吧?”

    聽著杜真這指桑罵愧的話,杜昊天一行人的臉龐上湧上冷意,不過當他目光掃到段飛亞那對杜真如此討好的樣子時,卻是有些愕然的失笑。

    就如同喝了一大碗芥末水,還不能吐出來,任憑被芥末嗆得是眼淚直流,也隻能含在嘴裏。

    那叫一個酸爽。

    ‘杜真,不就是能打麽,我去找杜顏哥哥學,總有一天,我杜昊天一定會打敗你,然後狠狠地將你踩在腳下!’

    他此刻還沒有意識到,潛意識裏,他已經慢慢開始在心裏,將自己這個從小縣城來的表弟,樹立為自己的奮鬥目標了。

    這可與之前的那種居高臨下狂踩杜真的心理,大相徑庭。

    不過,他還不知道,任憑他如何努力、費盡多少苦功,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永遠隻能當杜真的背景板。

    因為,他所選擇的每一條路,在這路的盡頭,一定會有杜真在等著他。

    這時,杜真走回了教室,微笑著朝老師揮了揮手:“老師,我想請個假,可以嗎?”

    這堂課的講師叫老餘,他自身背景夠硬,所以對學生十分嚴苛。

    就連‘經管三巨頭’也得按時來上他的課,不敢逃。

    而平時那個嚴厲的老餘,此刻也在講台上愣著,自己平時最忽視的、穿著樣貌都如此平凡的學生,竟然有這麽強硬的背景?

    他認得段飛亞,此刻看著段飛亞那冷冷注視著自己的眼神,也不敢多想,客客氣氣的連番點頭道:“杜同學,你以後要是想請假,不用跟我說,直接走就是。”

    同學們看著被段飛亞一行人前擁後簇著離開教室的杜真,心裏是一陣羨慕和驚歎。

    有同學不認得段飛亞:“不是吧,老餘可是個火爆脾氣,軟硬不吃,怎麽就忽然準了杜真的假了?”

    而認出段飛亞的同學,則是心中苦楚:“軟硬不吃?隻是咱們還不夠硬罷了。”

    …

    杜真一路享受著一代地下龍頭給自己捏肩捶腿,來到了段飛亞的豪華莊園裏。

    幾位大佬搶著給杜真打開了車門。

    在豪華的大奔裏,杜真掃視了一圈修剪整潔的花園,和建築風格典雅的亭台樓閣。

    搖頭心中暗自苦笑。

    上一世,自己難免有些太脆弱、太沒有勇氣了了,一點小小的打擊就很難承受,學業無法再上進能如何?找不到好工作又如何?

    自己年輕朝氣的生涯,就全在這些困頓與後悔中,被悉數浪費掉了。

    哪像人家段飛亞,生死看淡不服就幹,被人趕出了京南又如何,此路不通走別的路,吃幾年苦、咬咬牙再打回來。

    如今這般家業,隻怕上輩子的自己,就算是最後創業成功了,也很難成就吧。

    隨即杜真輕輕笑了笑,整了整衣襟,慢慢下車。

    不過,經曆了五百年無數種抉擇與曆練,自己倒是已經成為了這裏的,不二座上之賓。

    段飛亞微微躬身,陪在杜真的左手邊,邊點頭邊說道:“杜先生,我已經派人在東南院,給您安排好了宴席,一會吃完了飯,我再帶您去花好月圓玩一套,就當是為之前的失禮,表達一些歉意吧。”

    杜真眉尖輕挑,轉頭輕笑著看了段飛亞一眼,隨即別有深意道:“哦?我可聽說,花好月圓是你的死對頭,蘇宇軒開的場子吧,你這頓飯也許並不怎麽好吃?”

    段飛亞也是在社會大泥潭中摸爬滾打了數十年的老油條,知道杜真話中藏話,拉扯著老臉,尷尬的笑了笑。

    旋即沉著臉,對一旁的史龍、林虎使了個眼色,兩人就立刻會意,趕著忙活去了。

    對杜真的事,恐怕沒有人再比這兩個曾經從杜真手頭吃過苦頭的人,更上心了。

    史龍一臉的憋屈:“我滴媽,你個死林虎,之前怎麽不告訴我咱們京南,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林虎嘴角的苦澀,恐怕就連初生還不知人間苦難的嬰兒,也能看的明白:“別說這些了,我一會兒準備把我珍藏多年的寶貝也給加飛爺的禮物裏邊,鬼知道哪天這位杜先生不滿意記起了仇,那可就完蛋了……”

    “對!”史龍狠狠點頭。

    幾人很快就聚到了一間林間餐廳中。

    杜真環視了一眼水晶搭設的林間餐廳,連骨架都貼著細小的金箔,心中輕歎著,打開了林虎、史龍兩人抬上來的箱子。

    都是些藥材、珍寶,雖然在杜真眼裏不算上乘,但是放在常世間,那都是足以轟動一個家族、一個勢力的瑰寶。

    他能想到有這樣財富的段飛亞,平時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看來他這次請自己來,實在是誠心誠意。

    換句話說,他這次回來,錢和地盤倒不重要,但是這口惡氣必須出。

    這一點,也令杜真很欣賞。

    杜真不著痕跡的笑了笑,轉過頭看著一臉期待的段飛亞:“那我便贈你一場造化。”

    …

    花好月圓裏,杜昊天的父親杜康盛守在一個貼滿了金箔的大門前,一臉焦急的等待著。

    從杜昊天的口中,聽到杜真不但能打的厲害,還跟段飛亞攀上關係的那一刻,整個杜家都有些震動了。

    ‘決不能讓他再成長了!’

    可惜家裏在戰鬥方麵比較在行的杜顏,現在還在軍閥中為晉級考核忙得手忙腳亂,並沒有分身能趕過來幫忙。

    便隻能寄希望於段飛亞的死對頭,蘇宇軒。

    稍後,蘇宇軒派秘書打開了們,他派秘書打開了門。

    杜康盛一進來,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麵孔,麵相有些蒼老,眼睛深深地陷著,此刻見他進來眼光都望了過來。

    令得杜康盛不由感到一種莫名的寒冷,抖了個哆嗦。

    蘇宇軒經常和杜家這樣的大財閥合作,也算是個熟人了。叫手下清點了一番杜康盛送來的禮品,也挺滿意的,便開口道:

    “盛兄這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杜康盛在這幾個老者森然的注視下,畏手畏腳了許多,坐在了蘇宇軒麵前,把杜真之前的一二事講了出來。

    蘇宇軒聽完,眉頭露出了一絲凝重:“哦?段飛亞又多了一個這麽厲害的小子?不過,讓我們幫忙,不是一句話,一些交情就能行的。”

    說這話時,他把頭轉向了身側那幾個老頭,微微閃爍著眼像是在問詢著什麽,卻不好意思直接開口。

    刀槍不入,彈指斷劍,已經超乎他的理解,他不知眼前這位老者,是否肯出手,對上這麽一個恐怖的少年。

    哪位黑袍老者,眼眸中仍是一片沉寂,一言不發,仿佛是幾個木頭雕像似的。

    這時,門忽然被一陣微風之悠悠的吹開了。

    旋即,林虎、史龍開進門來,如同道童一般,隔出一個人的空隙,麵目冷峻的負手守著。

    隨後,段飛亞又從門外抹出身來,手裏拿著一張古樸的藤木椅子,放在了

    又聽得幾聲悶響。

    一個樣貌平平的少年,才滿臉微笑著邁了進來。

    在段飛亞恭敬地擁著,坐在了藤木椅子上,二郎腿翹起,抬手幽幽道:“呦,二叔也在,這裏挺熱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