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四章 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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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若情抬起頭,怔怔地望著這百道階梯,眸子逐著清風,背後的挽紗隨風搖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望著已經爬到半山腰的一眾弟子,神色之間滿是感慨,又像是追憶般,喃喃自語道:
    “又來到這兒了呢。”
    “......”
    上一世,自己最終也隻能止步於九十七層,或許堅持堅持有機會攀升到九十八層的,但終究還是沒有那麽堅定的信念,沒能跨出那一步。
    蕭若情回過神來,看了看眸子之中同樣複雜的墨離同李子君,又看了一眼嬌小的身子在風中恍來蕩去的劍娘。
    “蘇長老的三弟子還沒有走,是不是不敢了?”
    “她的幾位師姐陪著她一塊兒等?”
    “嘖嘖嘖......”
    耳邊的議論聲格外的清晰,無外乎都是關於蘇北同無華闕的那一場賭約。
    似乎師尊還堵上了自己的那一柄桃木劍。
    墨離狠狠地瞪了一眼。聲音方才弱了許多。
    劍娘咬著有些發白的薄唇,小拳頭死死地攥緊,抬起頭看著這台階。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小手輕輕地握住了劍娘,問仙路的那一道道光映在了李子君的眼眸裏,在她微微顯得黑色的童仁上鋪上了一層流光,宛若一塊兒渾然天成的琉璃珠玉。
    李子君溫柔地看著劍娘,輕聲道:
    “劍娘,我們都在這兒呢。”
    “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的。”
    “......”
    之所以幾人遲遲沒有登臨問仙路,是因為她們知道這個問仙路有一處小小的破綻。
    若是幾人同時入內,便是可以極大程度上的緩解每一個階梯上所傳來的壓迫感,至少若是有她們三人相互提攜著,分擔著壓力,帶著劍娘一起登上七十層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劍娘,跟在師姐的身後走吧。”
    “這樣你就還有餘力繼續向上攀登。”
    蕭若情拉著劍娘的小手,而後看著身旁的師妹們,一頭黑發在風中飄蕩著,琉璃般的童孔之中滿含著信心:
    “為了師尊,一起登上九十九層吧!”
    正準備踏入問仙路時,劍娘卻是突然鬆開了蕭若情的小手,而後衝著她搖了搖頭。
    臉頰浮出了一抹紅暈之色,但眸子中卻是滿含著堅定:
    “謝謝師姐的好意,隻是這樣對其他人來說不公平。”
    “劍娘,要自己走。”
    “自己也可以的!
    ”
    “......”
    蕭若情愣了愣,隨後嘴角漏出了一個微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好樣的。”
    “師姐在上麵等你。”
    而後便是一步跨入了問仙路的入口處。
    劍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回過頭來看著不遠處一直盯著自己的蘇北,嘴角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衝著他揮了揮手。
    回過頭來,一步邁入。
    ......
    雪州,劍宗,紅塵峰。
    冰雪早已經消融,整個劍宗的山門不複往日清冷的模樣。
    新入宗門的弟子眾多,一副欣欣向榮的氣派景象。
    沐浴更衣完的聞人平心身上僅僅披上了一件長袍,並未穿鞋襪,一雙白皙修長的玉腿在外衫的柔軟裙畔下輕輕地晃動,隱隱約約可見其輪廓。
    她輕輕地坐在錦塌之上,望著矮桉之上如豆的燭光怔怔出神。
    除了一隻蠟燭外,桌麵上還有一缸酒,擺放著一盞琉璃杯。
    杯子是蘇北為自己做的,這麽多年來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看著窗外的陽光,將如山的一摞件放在了一旁,打開了酒壇子。
    “今日,就給自己放一天假吧。”
    聞人平心飲了一盞酒,眉目之間多了幾分紅暈,表情嫻靜話語輕柔喃喃道:
    “也不知道蘇北那壞小子在做什麽?”
    “反正沒有做什麽好事。”
    似乎又是想到了什麽,朱唇緊緊地咬著,將有些緊的胸口鬆了鬆,整個人才感覺到舒服了些。
    “這麽長時間,連他的信都看不到半個。”
    “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師姐。”
    “......”
    在說到娘的時候,聞人平心竟是噗哧一聲樂了起來,繼而眸子中滿是溫柔的望著那個琉璃盞。
    “北北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就算是半個娘也不過分吧。”
    “這個壞小子可是不安分的很,哪有摸娘......”
    “......”
    臉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氣的原因,驀然浮上了兩抹紅暈,又像是被自己的大膽話語說的愈加羞紅
    “如今,他也真的是能幫劍宗扛起風雨了呢。”
    聞人平心端起了杯盞,朱唇彎出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澹雅迷人的童孔之中,寫滿了幾百年的煙塵風霜。
    想起了同蘇北的種種,潔白的牙齒露了出來,燭光映照在她好看的酒窩上。
    她的酒量也不算不好,同那隻魚比起來,要強上那麽幾分,但也好不了多少。
    隻是單純的喝酒,幾杯下肚,她澹璃色的眼眸裏就浮現出了醉醺醺的神光,半伏在桌麵上,雙肩處的衣衫未曾束縛,便是滑落了下來,裸露著白皙的香肩,與身上青色的外裳相襯,雪膩的耀眼。
    伸出素手將插在頭上的一根步搖解了下來,一頭青絲瞬間傾斜而下,宛若一朵蓮花一般鋪在了桌麵上,浸在了酒碗之中,像是倒懸的湖水。
    聞人平心停下了飲酒的手,一手拄著雪腮。
    纖腰為軸,婀娜起伏的曲線,以及那深色裙裳下筆挺的秀美玉足緊緊地並攏在了一起:
    “小家夥,你不在,都沒有人讓我少喝點了呢。”
    若是他在的話,想必會一臉無奈地走到自己麵前,將那個酒缸拿走,而後擺出一臉嫌棄的樣子捏著鼻子說:
    “師姐別喝了,師弟要臭死了。”
    “......”
    聞人平心熟媚的眸子望著已經快要見底的酒缸,竟是露出了一個小女孩兒的神情:
    “你不在這兒。”
    “我偏喝。”
    耳畔處已經升起了一片通紅,臉頰之上也泛起了潮紅之色,身上慵懶披著的青衫早已經被酒水浸的濕透,渾身上下透著成熟誘人的體香。
    想了想,將衣衫靠近在了鼻前,嗅了嗅。
    香醇的酒意從她身上襲來,有些醇香,但還是有些刺鼻,微微的凝神,卻依舊可以嗅的到酒氣遮掩下的清香。
    嬌唇翕動,隔了許久,最後喃喃自語了一聲:
    “你看,明明就不臭嗎......”
    聞人平心懶散地靠在了椅背上,束帶鬆垮垮地耷拉著,朱唇微微張合著,美眸欲睜還寐,道不盡的迷離魅惑之態。
    若青絲的秀發鋪上肩背,垂過山巒,黏著麵頰,連朱唇間也噙著細長秀美的幾縷。
    就在這時,突然矮桉之上的燭等劇烈的晃動著,繼而昏黃的燭火逐漸地顯現出了一張人臉。
    沒有了以往的那般懶散,一頭白發之下,深邃的眸子多了幾分穩重。
    當然要忽略了他叼著信紙的嘴巴。
    聞人平心的眸子瞬間便是升起了一絲興奮,抬手便是將那一張信紙接了過來,滿懷期待地看著上麵的信息。
    “好你個小子,終於知道給師姐報平安了。”
    “......”
    隻是看著上麵所寫的內容後,她本就欲醉未醉的眸子猛地顫動了一下,繼而深呼了一口氣,一陣靈氣流過,散掉了周身的酒氣。
    她眯著眸子,死死的盯著信上所說的內容。
    起身,收拾掉了桌麵上的酒壇子,為自己換上了宮裝,待至一切都打理整齊後,一步邁出了屋外,來到了議事大廳,敲響了鍾。
    而後就這麽靜靜地坐在主位上,等待著其餘長老的到來,蹙著眉,思索著一切。
    “若是真如這隻魚所說的那樣。”
    “南都,怕是危險了......”
    ......
    南都,問仙路旁邊的一塊兒大石頭。
    蘇北端坐在原地,拄著臉頰,看著一個個消失的弟子。
    單無瀾靠在他的身上,交迭著雙腿,望著劍娘那道瘦小的身影逐漸消失,平心靜氣道:
    “她倒是還沒有失了本心。”
    “至少不會將自己的心擺在一個弱者的位置上。”
    “隻是,這樣子,你估計也就沒有什麽勝算了......”
    蘇北隨意地笑了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
    “什麽勝不勝的,自己誇下的海口就要自己圓回來,自己丟了顏麵,總好的過讓宗門丟臉。”
    “對了,你今天幹什麽去了?怎麽一直都不見你的人?”
    “......”
    單無瀾愣了一下,臉色升起了一絲不自然的微紅,而後隨意地打了一個岔道:
    “嗯,那你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
    “怎麽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蘇北歎了一口氣,將身子坐正,望著麵前的兩女,神色嚴肅地開口道:
    “昨晚同魚宗主聊了一些事。”
    “這一次的扣仙門,怕是會有大事發生了,我已經通知了大師姐前來接應我們。”
    看著蘇北一臉認真不像是編瞎話的樣子,單無闕有些懵,但這段時間一直跟在蘇北身旁的單無瀾瞬間便是反應了過來,眸子中滿是震驚道:
    “那些煞修難道真的膽敢對南都下手?”
    “與整個二十一州為敵?”
    蘇北把玩著手中的那柄桃木劍,悠悠開口道:
    “會不會與整個二十一州為敵,還是要看那個所謂的尊上,想要將這一場戲怎麽出演。”
    “全天下最為優秀的天賦體質都在這兒,擄走一半,丟出去個替罪羊,修養生息個幾年......”
    “你覺得聖女還有把握壓得住他嗎?”
    “此前我同南姬在洞庭畔遇見了那個尊上,辛虧師尊及時出現,我二人方才逃得一命,隻是那人似乎有什麽顧慮,但若是真的生死搏鬥,我心中隱隱有預感。”
    “師尊的勝麵,不大......他最起碼也得是渡劫巔峰,亦或者是差一步便走到了那個境界。”
    單無闕的眼睛瞪的溜圓,不可置信地聽著蘇北的話語。
    頭上的那根呆毛一晃一晃的,一臉緊張地問道:
    “關於這件事,師兄你有通知其他宗門嗎?”
    “這些煞修若是真的來了,人多也好有一個照應......”
    蘇北搖了搖頭,開口道:
    “無論怎麽通知,結果都是一樣的,這個組織已經滲透了二十一州的宗門。”
    “我們護不了其他人的周全了,隻有盡全力保下我劍宗弟子安然無恙。”
    “......”
    正在說話之際,蘇北隱隱地嗅到了一襲香風,僅憑氣味兒便能猜得出來來者是誰。
    頭也沒有回,笑著開口道:
    “魚宗主的事情已經交代下去了?”
    魚紅袖款款地走到了蘇北的身邊,絲毫不在乎兩女的目光,從後麵一把抱住了蘇北,咯咯地笑道:
    “自然已經交代下去了。”
    “姐姐聽說,你和那淩戰賭了一把桃木劍?”
    “你還真是到哪裏都不消停......”
    蘇北歎了一口氣,摸著腦袋說道:
    “那總不能讓別人騎著腦袋吧。”
    魚紅袖盤膝在蘇北的身旁坐了下來,看了一眼蘇北身旁的這對兒姐妹,略微猶豫了一下。
    蘇北看了她一眼,笑道:
    “這件事沒有什麽可以瞞著的,她們都知曉了。”
    魚紅袖眯著眸子,點了點頭,隨後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影,開口道:
    “這裏不方便說話,你們跟我來。”
    說著幾人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一葉蓬葦飄於湖中,舟貼綠水,漿分清波。
    操舟的人看到幾人的到來,微微的點了點頭,便是將手中的船槳遞了過去,而後對著魚紅袖微微鞠了一躬,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蘇北跟著魚紅袖上了小船,一進門,瞬間便是被十幾道目光徑直地盯上,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吐沫。
    一船的女人......
    “這是我星月宗的三長老,月流。”
    “四長老吳越。”
    “五長老......”
    魚紅袖一個一個的為蘇北介紹著,繼而便是坐了下來,看著蘇北神色嚴肅道:
    “在星月宗,我絕對相信的諸位長老都在這兒。”
    “蘇長老,接下來的事,你千萬不要對外聲張......”
    蘇北深吸了一口氣,同單無瀾單無闕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後便是坐在了一角,點了點頭:
    “魚宗主有話不妨直言,劍宗同星月宗之間還是可以相互信任的......”
    魚紅袖點了點頭,而後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塊兒散發著昏黃光澤的熾熱石頭。
    石頭外麵包裹著一圈靈氣,似乎連魚紅袖這等老牌合道都不敢直接手持。
    “蘇長老,可認識這個?”
    蘇北瞪大眼睛望著魚紅袖手中的那塊兒石頭,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顫抖:
    “至陽之石?”
    那不是在洞庭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