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四章 結束,又或者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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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大廈於將傾,挽狂瀾於即倒。
這句話是如此的康慨激昂,實則說起來,無外乎就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然而真正去付諸實際行動確實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心力,就如同蘇北此刻的樣子。
“真的要死了啊......”
蘇北想笑一下,隻是毫無知覺的唇並沒有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彎出一個溫柔的弧度。
耳邊到處回蕩著靈氣爆炸的轟鳴。
緊接著,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倒在了一具柔軟的身軀之中,能聞得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氣。
“聖女......你來了啊。”
但蘇北的精神確實已經不濟了,半合著的眼皮勉強支撐著,沒有轉頭去看鑰煙,將緊緊攥著的戒指塞入了她的手中,聲音微弱道:
“戒指能封住天道之石......”
鑰煙握緊了那枚戒指,使勁的點了點頭。
若是沒有他的拖延,任由南皇凝聚天道之石,天道之石徹底凝聚之時,即便是自己修成大乘也無濟於事。
好似想到了一些什麽,蘇北麻木的唇角終於能微笑了,他帶著幾分悵然道:
“還有一些私事。”
“我有四個徒兒啊,但我這個當師傅的,卻幾乎沒有教過她們什麽。”
“以後也沒有機會了吧,如果有朝一日,她們若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你能不能看在那一碗冰淇淋的份上,幫襯一把......”
“讓她們也知道,她們的師尊啊,也不是個一無是處的人啊。”
“......”
鑰煙望著蘇北緊緊閉著的眼眸,抬起了玉臂,遮住了雙眸,肩頭輕輕地顫抖著,不住的點頭。
蘇北艱難的呼吸了幾口氣,宛若一個孩童一般蜷縮著破碎的身體,那雙眼睛呆呆地望著蒼穹之上的那道晚霞。
本以為這一世能了解了上一世的心願,可未曾想到竟然會以這麽一個不甘的結果結束。
胸中高築塊壘,一腔積鬱無處宣泄。
這一世,也算的上是白衫繡海棠風流仗劍行了吧。
人生孤僻失意,天道艱澀堂皇。
荒誕。
蘇北的喉嚨動了又動,終於艱澀的擠出了幾個字,苦澀的笑聲宛若破舊風箱的嘶啞聲:
“幫我給她們帶一句話。”
“就說,對不起......”
“為師,失約了。”
“......”
他的手重重地垂了下去,再無聲息。
——恍忽之中,一道光亮從蘇北的眼前閃過。
蘇北好像睜開了眼睛,他看見了明媚的光,看到了山峰與明月。
夕陽方醉,懶懶的灑落一地金彤。
在那個蕭家大院,他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女孩兒的身影,她身著粉底滾雪蓮的襦裙,神情惶恐的的立於牆壁之下,望著那個朝她撲過來的壯漢。
“小娘子,去死吧!”
壯漢嘴角咧著猙獰地笑,大吼著朝著那女孩兒身上刺穿而去。
蘇北懵了,有些慌亂,但他的手卻是下意識地動了起來,刺穿了那個男人的胸膛。
“謝......謝謝你。”
蕭若情瞪大了眸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蘇北呆呆地望著她,伸出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有些痛。
蕭若情一臉疑惑地望著眼前的這個有些怪異的男人,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前輩,你怎麽了?”
蘇北瞪圓了眼睛,緩緩地笑了起來,繼而便是大笑,狂笑,欣喜若狂地蹦了起來:
“你是蕭若情?”
蕭若情遲疑地點了點頭。
此時,蘇北早已經熱淚盈眶,他就這麽看著她,激動地開口道:
“你,願意做我的......”
話語說到一半兒,蘇北遲疑了,那一句本應該脫口而出的話語就這麽堵在了他的唇角。
餘日垂在樹梢,一片梨花墜落,擱淺在蕭若情細細的眉上。
蘇北伸出了手,小心的將那片梨花拿掉,半蹲在她的麵前,繼而嘴角彎成了一個優美的弧線。
醞釀了許久,終於他輕輕開口道:
“我帶你去找一個能收養你的人家,好不好?”
“......”
蕭若情縮了縮腦袋,望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為何,臉頰之上掛滿了紅暈。
許久許久之後,點了點頭小聲說道:
“好。”
那是和風吹拂之下,梨花被風兒發出沙沙的聲響。
夕陽照耀著這片大地,美好的能融化一切的冰寒。
心,已經碎成了粉末。
蒼穹之上,一顆流星,劃破天際。
......
鑰煙已經感受不到了蘇北的心跳,當蘇北被她握在掌心的手掌無力垂落之時,一滴淚從鑰煙的眼眶之中滑落而出。
她不知道明明已經渡過心魔劫的自己,為何心還會這麽的痛。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意氣風發的坐在奇石麵前,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那個在登仙台上嶄露頭角的男子,那個手持青萍運劍閑庭的男子,天劫之下,兩人差點埋葬在了那一場名為未來的夢境中。
那裏有鳳冠紅霞,有紅燭粉帳,有一襲白衣回眸一笑的刻骨銘心。
有自己的一壺酒,兩人的對飲......
她站了起來,仰望著那道美麗的晚霞,抱著懷中的男子,來到了同樣沒有呼吸的女子麵前。
一個是自己唯一愛過的男人,另一個是自己唯一的弟子。
她將他們兩個放在了一起。
一道至陽之氣緩緩地溢出,融入了至陰之中,依次循環反複。
“大乘應該沒有淚的......”
“師尊騙我。”
劇烈的狂風從鑰煙的耳畔掠過,在靈氣的裹挾之下,四周燃起了熊熊烈火,灼熱的近乎將一切都變成了深紅的顏色。
她的眼淚還沒滑落,便已經升華。
這一刻,她突然醒悟了,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她抿著唇,迎上了南皇。
手掌心之中的那一枚戒指閃亮著光芒。
大乘無淚,空餘淚痕。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一切又似乎才剛剛開始。”
“......”
......
南疆。
一名身著黑衣,頭戴著麵紗唯見數綹勾勒出的發的女子行走在沼澤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