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早就自己找個地方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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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嫿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淡淡道:“坐下來一起吃吧。”

    “奴婢不敢!”長歌假意惶恐地後退了幾步,心中卻在猜測白嫿的意圖,這個女人從來都沒安什麽好心。

    “多謝郡主,奴婢還不餓。”東籬笑著過來給她布菜,又拿了些醃菜過來解膩,大早上的吃這麽油膩,還真是為難她了。

    長歌臉上劃過一抹難堪,尤其是白嫿那若有若無的眼神從她臉上掃過時,更讓她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

    “雖說膩了些,可是這烏雞湯最是能補氣血的,還有這參,也是極品呢,郡主可得多吃些。”

    這烏雞湯裏頭用料足,蓮子紅棗,薏米百合,還有一些中藥混在一起,更是滋補了。

    但她沒什麽胃口,匆匆吃了兩口,夾了些醃蘿卜在嘴裏,酸甜脆辣,十分爽口,她沒忍住多吃了幾個,長歌站在一旁看著。

    “都端下去倒了喂狗吧,本郡主吃不下了。”

    白嫿嫌棄地將雞湯推到一旁,東籬沒有動作,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長歌,麵露不悅地說:“郡主讓你做事,你是沒長耳朵麽?”

    長歌連忙恭敬地將雞湯端過去了,臨走之前看了一眼白嫿的衣櫃說:“今日太陽不錯,上回你有些衣裳還是潤的,今兒可以曬曬,免得回潮發黴了,倒也可惜了這些衣裳。”

    東籬進去檢查了番,果真是有些潤。

    “奴婢抱出去曬曬吧。”反正現在太陽還沒曬到院子裏頭來,下午些等到太陽落山時再收衣裳也不遲。

    她一邊在外邊曬衣服,一邊說:“那烏雞湯是頂好的,二夫人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您還故意把那雞湯給她。”

    白嫿知道她餓了好幾頓了,將軍府裏的人,大多都是惡腸子,大家當奴才當習慣了,有朝一日忽然把那高高在上吆五喝六的主子拉下了神壇。

    誰又不想上去踩上一腳?

    “郡主這般慈悲心腸,她可不會對您心懷感恩。”

    東籬很是不滿,她那樣的人,直接餓死好了,幹嘛還要把那上好的雞湯給她?

    白嫿卻是譏諷一笑,慈悲心腸?

    她又不是菩薩聖母,哪兒來的慈悲心腸?

    “東籬,你還是太單純了,看不懂人心之間的算計。”

    東籬還是沒懂,索性也就不問了。

    長歌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以前在掖庭再怎麽苦都好歹能填飽肚子,她找了個平時沒什麽人來的雜物間,小心翼翼地將雞湯放在上麵,雞腿肥美鮮嫩。

    她餓狠了,絲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便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肉香混著皮肉油滋滋的味道,頓時讓她食指大動。

    “喲,我說這賤蹄子哪兒去了呢,原來是躲在這裏吃好吃的去了。”

    嘴裏的肉還沒吞入腹中,雜物房的門便被人一腳踹開,領頭的婆子臉上凶肉橫飛,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憤怒地瞪著正在啃雞腿的長歌。

    “一個賤奴,哪兒來這麽好的吃食,這烏雞湯可是老夫人專門燉給郡主吃的,怎麽會你這裏,該不會是偷來的吧?”

    婆子身後領著幾個粗實丫鬟,似有備而來。

    長歌慌忙放下手中雞腿,說:“我沒有偷,這是郡主不吃賞賜給我的!”

    雖然白嫿說的是倒給狗吃,可這麽好的東西怎麽能浪費了。

    “郡主賞賜的?”婆子冷笑道:“那你倒去問問郡主,真假與否,如若不是,那你就是偷的,一個賤奴,敢在將軍府偷東西,真是不知死活!”

    婆子麵目猙獰,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又身強力壯,還是個練家子。

    幾個婢子衝過去直接打翻了桌上的雞湯,湯汁濺落在她身上,油膩膩的一片黏在裙子上,狼狽不已。

    “可別忘了,你是個殺人犯,郡主沒有對你報官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還會賞賜吃的給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這樣的人,留在將軍府就是個禍害,要我是你,早就自己找個地方死去了!”

    “真可憐,以前吃的可都是山珍海味,現在卻吃別人都不要的東西,還完顏家的嫡女呢,實際上卻連條狗都不如吧!”

    她們嘲笑的聲音瘋狂地鑽進長歌的耳朵裏,刹那間腦海裏便多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殺了她!殺了她們便不會有人對你這般冷嘲熱諷了!”

    “你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將來還會是尊貴的長公主,你完顏一族都將在曆史上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你生來便是尊貴的,又豈能讓這些卑賤的人踩在你的頭上作亂,好長歌,殺了她們就沒人敢對你這般了!”

    無數嘈雜的聲音交織在她腦海裏,有辱罵聲,嘲諷譏笑聲,也有那蠱惑的聲音。

    雙眼忽然失去了焦距,茫然而又無措,臉上卻浮現了恨意,身上纏繞著幾許詭異的黑氣,一瞬間,屋子裏的婆子婢女們都嚇壞了。

    東籬剛曬完衣服就發現將軍府上空的黑氣,她被開了天眼,自然能看到這些。

    “郡主,那團黑氣是什麽?”

    回頭卻發現白嫿隻是安靜的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似乎並沒有聽到東籬的話,她躡手躡腳的上前,替她取了薄毯子蓋在身上。

    東籬不知道的是,有時候一個人的欲望和貪戀足以毀滅整個王朝。

    再堅固的城牆也難以抵擋住人心的猖狂。

    長歌再一次動了殺念,這一次的殺心比任何一次的都要重,身上的殺戮之氣已經無法被人忽視了,同樣發現的還有白澤。

    如此強烈的怨念殺意,對於白嫿來說,是絕對滋補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冤種竟然淪為了白嫿攝取營養的器皿。

    “她這是怎麽了?”婢子們看著已經失去神誌的長歌,後背一陣發涼,下意識的就想要走,身後的門卻砰的一聲關上了。

    想到長歌昨兒殺人的景象,便是一陣肝膽欲裂,屋子裏慘叫連連,周易安猛地一腳踹開房門,眼疾手快的奪下她手中的木筷子。

    筷子的尖端正滴著血,他猛然對上長歌那雙血紅的眸子,頓覺遍體生寒。

    “長歌,你清醒一點!”

    地上的婆子身體蜷縮成了一團,即便是用盡全力捂著脖子,也無法阻擋向外噴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