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你再抱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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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充斥著火焰燒毀東西的劈裏啪啦之聲。
還有他急促的嗓音。
白嫿愣在原地,濃煙中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能看見大致的輪廓,他將人抱在懷裏,底下的人用水硬生生開了一條路來。
“太傅大人!”
他們在下麵焦急地喊著,卻根本沒辦法上前,火龍越燒越遠,整個別院幾乎都毀於一旦了。
他抱著白嫿在叢林間跳躍,身形敏捷,速度極快,腳下便是瘋狂蔓延的火舌。
似恨不得將這一切都吞沒。
好在增援來得及時,大多數人都已經被救下來了。
隻是在清點各家人數時,都紛紛變了臉色。
“怎麽樣,有沒有太傅大人和郡主?”
“公公,沒有啊,就連那邊那些躺著的,也沒有郡主和大人的影子。”
公公像是瞬間蒼老了數十歲般。
好端端的,這裏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災禍,還是在天子眼皮下。
“這可如何是好啊……”公公悲催地歎了口氣,人都出來了,唯獨不見蕭君策和白嫿。
那麽大的火,風一吹,估計連周遭那些村落都要遭殃的。
白無燼在一旁抱著孩子,臉色凝重地生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郡主和太傅找回來,方圓百裏,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事故分莫名就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的,如果對方的目標就是白嫿和蕭君策,就算他們現在僥幸活了下來。
恐怕也還是免不了會被人追殺。
這京城危機四伏,忌憚蕭君策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白無燼必須要保住蕭君策,才能保住大端皇室的最後一條命脈。
而如今……
他低頭看著懷裏的孩子,即便是醒著也不哭不鬧。
這個孩子,身體裏也流著白家的血,父皇肯定一早就知道了,不然不會允許蕭君策對嫿嫿那般放肆,如此一來,將來這個孩子的身份……
想到這裏,白無燼的心便跟著顫了顫。
火順著明陽江一路往下燒,好在阻斷得及時,到了村落後方的位置就沒有繼續燒下去了。
村子遠離皇城,周遭都是大大小小的鎮子村莊。
暮色西沉,照得那明陽江水死氣繚繞,陰寒密布。
霞光將天燒得發紅,滴血似的。
透過那窟窿似的大洞落在破敗且陳舊的佛像上,他從外頭找來了許多枯草,又將衣衫鋪了上去,還是有些硌手。
“嫿嫿,你還能堅持嗎,若是不能堅持的話……”
他回頭看向坐在一旁的白嫿,忽然就愣住了。
臉上燒起的紅雲已經將她的嫵媚襯托得淋漓盡致。
盡管脖子上的血色暗紋已經爬到了臉上,半張臉都是那猙獰的鬼魅模樣。
脖子上冷不防一涼,緊接著便對上了那雙血色的雙眸,星芒在瞳孔裏運行,她速度極快,蕭君策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你不怕嗎?”這一刻,就連她的聲音都變了,陌生,骨子裏卻流露出一絲熟悉。
“嫿嫿覺得我應該怕什麽?怕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怕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白嫿?”
他總是很能輕描淡寫地去說這些事情,仿佛一點兒都不在意,更不介意自己的小命此刻就在白嫿手裏。
她已經不太能控製好自己的身體了,若是一旦對他動了殺心,他就會立馬沒命。
他是澹台策轉世,殺了他是她最好的選擇。
“你知道的挺多。”
他輕笑了聲,說:“關於你的事情,我的確是知根知底了。”
以前不曾了解,大概是因為那具身體裏裝著的不是現在眼前這個人。
籠統來說,他喜歡的不是這幅皮囊,而是皮囊裏的人。
他摸了摸白嫿的臉,滾燙得很。
“你別摸我。”白嫿一把揮開他的手,在一旁喘著粗氣說:“他們對我用了化靈散,我的身體正在排斥這股藥力。”
但化靈散很凶猛,她本身就不是和這具身體太過於契合,化靈散對凡人沒用,但她的精血融了一部分。
身體熱得像是要炸掉一樣。
“你很難受麽?”
白嫿瞪了他一眼,還用得著說麽。
蕭君策跪坐在地上,破廟裏頭有升起來的火,光線勻稱地落在他身上,細碎的光暈在他身上鋪開,眉眼深邃,五官英俊。
“嫿嫿,我能做些什麽才能讓你好受點?”
他知道白嫿在強撐著,雖然不知道化靈散是什麽東西,但就是那個東西,才會讓白嫿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嫿掃了他一眼:“過來,抱著我。”
“好。”
她身上的溫度太高了,隻有挨著蕭君策時才會好受點兒。
他走過去在她身後坐了下來,雙手從身後環繞過來。
“嫿嫿,是這樣嗎?”他問,清淺的呼吸落在她耳邊,非但沒有降燥,反而讓她體內的邪氣燒的更凶了。
他眼眸顫了顫,白嫿身體真的很燙,尋常人若是燙成這樣,怕是早就沒命了吧。
她哆嗦著,難受的很,也不想說話。
“你再抱緊些。”
他雙手環著白嫿,想著為她減輕一點痛苦,哪怕是這痛苦全都轉移到他身上來都好。
但化靈散來勢洶洶,她隱隱有失控的跡象,銀絲纏繞傾瀉。
“嫿嫿……”他看著那些銀絲。
“蕭君策,你別說話。”
他沉默片刻:“好,我不說。”
她身體在發抖,似乎在極力壓製著,白嫿哆嗦著,忽然掰開他的手,轉身凶猛的吻住了。
好似煙花在空中炸開,絢爛而美麗。
她的手更是急不可耐的想要去尋找那清涼的源泉,繃不住了,理智已經在崩潰邊緣。
“嫿嫿,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嗎?”他抓著白嫿的手沉聲問。
她現在也許是沒有理智的,所以做出這些事情都是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
“知道。”白嫿說:“你知道我不是白嫿,我也不可能愛你,你對我好我理所應當的承受,我現在很難受,所以要把你當成緩解難受的工具和載體,你要是後悔,現在可以走。”
所以她現在是清醒的。
“嫿嫿。”他嗓音更沉了幾分下去,胸膛裏有火在燃燒。
似要將他身體裏的血液都烤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