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嫿嫿,你今天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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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說得沒錯,那年輕人臉上的確是戴了這樣的麵具,難道這個人……”

    “不是他。”

    他搖搖頭說:“這個人隻是他用來操控後山亡靈的棋子罷了。”

    村民們不敢說話,心裏隱約有些期待,卻又害怕自己的期待會落空。

    “你們不用害怕,詛咒已破,往後你們便可以自由出入這裏了。”

    一瞬間,他們臉上的表情先是從不可置信,漸漸變成了懷疑,最後一片默然,他們飽受詛咒折磨已經有兩年了

    這兩年來,村子裏好多年輕人都死了,隻剩下他們這些老弱病殘,日子也是過的一天不如一天。

    “若是不信,過兩天便有玉清觀的道士前來做法,為後山兩百多亡魂超度。”

    村民們的臉上終於漸漸有了點兒喜色,然後是歡呼雀躍。

    “太好了,太好了!”

    “咱們村兒的詛咒終於破了,咱們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了……”

    村民們喜極而泣。

    到了晚上,村民們在村子裏舉辦了篝火晚宴款待他們,還特意殺了村子裏唯一的一頭豬端上了餐桌,難得的美味佳肴。

    饒是冷心冷性如白嫿,也不由得被村民們的笑容所感染。

    她捧著碗和一群婦女圍坐在篝火前,看著村子裏那些僅剩的年輕人拉著蕭君策一起載歌載舞。

    他們已經許久沒有這般開心過了。

    “夫人,你的那位夫君可真是厲害,一來就替咱們村兒解決了這等大事,咱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才好!”

    “是啊夫人,咱們村子窮,沒什麽好招待的,夫人……真的是謝謝你們了。”

    婦人們都紅了眼眶說著。

    白嫿心頭一暖,這就是他們所說的人間自有真情在麽?

    她不善表達感情,隻能笑著點頭,但能讓她笑得這般溫柔,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白嫿看向蕭君策的方向,火光在空氣中迸濺炸裂。

    她很想說蕭君策不是自己的夫君,但大家都是這樣認為的,索性也就懶得解釋了。

    他在外人麵前從來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冷清禁欲,嚴肅鐵血,生殺大權在握,對誰都不會心慈手軟。

    但這一刻……

    被一群人圍著,拉著載歌載舞,倒也是極為少見的一麵。

    “哇唔!好吃!太好吃了!嗚嗚,本大爺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赤烏吃得滿嘴是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餓死鬼投胎,別看他人小,然而在飯桌上卻像是狂風掃落葉似的,風卷殘雲,一點兒不剩!

    村民們都愣住了,但想著他們二位非常人,那跟在身邊之人必然也不是尋常人了,故而也就釋然了。

    最後抱著一罐子陳壇老釀在村頭一棵老樹下心滿意足地喝得醉醺醺的,那小肚皮更是鼓囊囊的。

    夜裏大家都吃飽喝足後,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原先是打算解決了村子裏的事情就走的,但村民們執意要留他們吃飯,盛情難卻,便隻好第二日離開。

    村長夫婦又抱了床棉被進去,笑著說:“這夜裏寒涼,今日瞧著小娘子臉色不好,怕受寒還是蓋暖和點兒好。”

    “多謝,我家夫人的確身子不好,夜裏更是畏寒的厲害。”蕭君策接過被子說著,兩老口很快就出去了。

    他轉身對上白嫿那雙若有所思的眸子。

    白嫿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輕輕敲著桌麵,皮笑肉不笑地說:“一口一個夫人,你倒是叫得好生親昵。”

    蕭君策想了想說:“村民們隻當你我二人是夫妻,我若說不是,倒會辜負了他們一番好意。”

    他在一旁有條不紊地鋪著被子,她看著蕭君策的動作。

    說:“自己滾到地上打地鋪去。”

    這人表麵老實,實際上就是個大尾巴狼,一肚子黑水,沒點兒好的。

    “嫿嫿,夜裏冷,地上更是寒涼……”

    白嫿眼神一冷,蕭君策上前抱走了被子和毯子鋪在地上。

    鋪好之後,又想了想說:“嫿嫿,我其實可以暖床,這鄉下的床尤為冷硬。”

    白嫿躺了進去,冷漠地說:“不需要。”

    “那好吧。”

    他脫了外衫熄燈之後便躺了下去,不知是地上太冷還是怎麽,細小的嚶嚀和呻吟從他喉嚨裏溢出。

    白嫿眉心一擰,隻覺得那聲音讓她骨頭都酥了。

    安靜了片刻之後他又忽然說:“嫿嫿,你今天真厲害。”

    “我知道。”

    蕭君策:“……”

    他真的隻是想誇誇嫿嫿,沒別的意思。

    “嫿嫿,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比如那旱魃,又比如赤烏……”

    黑暗中,他能察覺到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

    “該你知道的,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便是死了你也不會知道。”

    白嫿語氣很是冷淡,似乎昨夜的溫存和纏綿對她來說,不過尋常罷了。

    “嗯,我覺得嫿嫿你說的很對,等你願意告訴我的時候,我自然也就知曉了。”

    有些事情,急不得。

    他能察覺到白嫿現在的變化,至少沒有以前那般排斥他了。

    黑暗中漸漸互相沉默了下去,誰都沒有說話,但白嫿沒有睡,她在想著今日蕭君策額間出現的紅色印記。

    那印記,是冥川之主才有的。

    他是萬鬼之主,是地獄的王,可當麵他分明已經魂飛魄散了,萬沒有轉生投胎的可能。

    那麽……又是誰為他織魂,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送他去到往生地呢?

    她覺得頭疼得厲害,腦海裏一片混亂,一點兒頭緒都沒有,總覺得這一切都還隱藏於迷霧之中,叫人看不真切。

    又仿佛自己置身其中,令人惶恐不安。

    “嫿嫿,我腿疼。”

    良久之後,黑暗裏傳來男人的聲音。

    白嫿擰眉:“忍著!”

    “原來你還沒睡,我以為你睡著了。”

    白嫿

    “……”

    “我現在睡著了,你要再敢說一句話,當心本郡主拔了你的舌頭!”

    說完之後,屋子裏果真就安靜了下來。

    白嫿想著是不是自己太凶了,他現在隻是個凡人而已,不是澹台策那臉皮厚的老狗。

    但高傲的鬼獄殿主從來不會向任何人低頭,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