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也要一並死掉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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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罪狀書根本就是你蕭君策屈打成招得來的!你詔獄的手段人盡皆知,她一個弱女子自然承受不住,寫下這罪狀書也理所應當!”
陳益民慌亂狡辯著。
一旁的周易安眉心緊縮,目光一直不安的看向白戰野。
可白戰野就像是沒看見一樣,目不斜視,他的心頓時就涼了下去。
他將那罪狀書撚在修長的指尖,遞到三位耆老麵前一一過目。
說道:“既然陳大人說本太傅是屈打成招的,那麽……郡主的罪狀書,又何嚐不是陳大人屈打成招得來的?”
“滿口胡言!”陳益民漲紅了臉。
口不擇言地說:“那惠安郡主根本就不是人!她就是個怪物!我將天牢二十餘種刑具都用在她身上,她都沒有損傷分毫!”
“諸位若是不信,大可去天牢親自瞧一瞧,真正的惠安郡主也許早就死在那怪物的手裏了!她是怪物,她是個怪物啊!”
陳益民想著白嫿受刑的樣子,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麽可怕的人,不……她已經不算是人了。
那種恐懼已經滲入他的靈魂,像他這種文人,是無法釋懷的,最終隻能將自己的恐懼全盤托出。
然而此話一出,卻在大堂上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來!
且不管白嫿是不是人,他竟然敢對白嫿用刑!
還將所有刑具都用在了白嫿身上,陳益民是不想活了嗎?
那個女人……連白戰野都輕易動不得,他怎麽敢的啊。
“陳大人真是好手段啊,竟然敢對郡主用刑!”
這話幾乎是從那人的牙縫裏蹦出來的,一字一句都帶著冰冷的寒意,仿佛空氣都要被凍成了冰碴子。
那冰冷的語氣讓陳益民立馬恢複了理智,他驚恐地望著蕭君策,又將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周易安。
然而周易安的臉色卻難看之極,大概是連他也沒有想到,陳益民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早知如此,他也不會找上陳益民。
“陳益民,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對郡主用刑,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白戰野蹭的一聲站起來,臉上浮著陰沉的怒氣。
對白嫿用刑,是白戰野親自交代的。
他知道白嫿不好對付,但眼下陳益民已經保不住了,唯有把他踢出去才是最好的法子。
陳益民身如篩糠,雙手死死地摳著地麵,咬著牙說:“無人指使,是……是罪臣見不慣郡主囂張跋扈,目無法紀,又白日行凶,才會對她用刑,此等惡劣女子,本就應該天誅地滅,永不超生!”
他很聰明,知道白戰野要舍棄自己。
他現在將罪過攬在自己身上,說不定還能保全自己的家人。
然而頭頂上卻傳來那人的輕笑聲:“是否受人指使還有待商榷,傳完顏氏及婢女上堂!”
阿狸和完顏長歌被同一時間押了上來,她一身的傷,頭發也散亂了,唯有臉蛋兒還是好的。
一跪在堂上,阿狸就慌不擇言地開口道:“大人,都是我家夫人脅迫奴婢的!”
“徐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中風偏癱,更不是郡主拽下床榻摔死的,而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在外頭買了砒霜毒死的,大人若是不信,可是立馬找仵作來開棺驗屍!”
“阿狸!”
周易安震驚地瞪著阿狸,就連長歌也傻了。
她率先與所有人開口,便是要將這一切都說出來。
左右她是個拖油瓶,每每都要靠著少主救她,少主人為她鋪就的大好前程,如今也被她自己給作沒了。
反正蕭君策說過,隻要她肯將實情說出,便會力保她性命。
若是負隅頑抗,他有的是手段讓自己和長歌生不如死!
對於那個男人的話,從來沒有人敢不信,她見過詔獄裏那些人,幾乎都沒了人樣。
她害怕,恐懼,但也有自己的私心。
“阿狸,你在胡說些什麽?”長歌簡直不敢置信,就算阿狸不喜歡自己,也犯不著要置自己於死地啊!
阿狸咬了咬唇,一臉的羞愧難當,說:“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替您去買砒霜,更不該親自將那砒霜加在老太太的藥裏……”
“可如今奴婢看著惠安郡主蒙冤入獄,實在是愧疚不安,奴婢不求夫人原諒,但求夫人不要再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阿狸聲情並茂地說著,如果這一切隻是演的,長歌也隻是驚詫而已,可她說的,句句屬實啊!
一顆顆眼淚砸下,她抓著完顏長歌的手說:“夫人,您認罪吧,也許……也許太傅大人會看在將軍的麵兒上,向陛下美言,饒您一命的,隻要還活著,就什麽都會好的!”
可她心裏卻巴不得完顏長歌趕緊去死,就連那周易安,也要一並死掉了才好!
這樣就再也沒有人會妨礙少主人了。
“賤婢!”長歌一巴掌將她掌摑在地,目光凶狠絕望:“你竟敢害我,你竟敢害我!”
這一刻,長歌似乎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不用阿狸說,蕭君策便已經讓仵作去驗屍了,並且將阿狸去買砒霜的店家也都找了過來。
如此人證物證齊全,周易安也救不了她了。
堂上的三位耆老說:“區區一個罪臣之女,如何能有這般大的膽子敢殺人害命,陷害皇親,莫不是背後還有人指使?”
那些耆老都不是吃素的,雖然看不起白嫿一個女流之輩,好歹是皇家血脈,容不得旁人踐踏。
她緩緩看向周易安,他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坐在那裏。
這一刻,她出奇地平靜。
她說:“既然太傅大人將這一切都查明了,長歌再無辯駁。”
隻是她不甘心,好像她不管怎麽費盡心思,白嫿都有一道不可打破的護身符。
——蕭君策!
至於那道罪狀書,根本就是假的,不過是為了讓陳益民慌亂地露出馬腳罷了,在如此慌亂的情況下,他根本就不可能保持鎮定。
三堂會審結束的這天,京城的風向就變了。
白嫿望著牆上那個小小的窗口,這是天牢唯一可以透進光亮的地方。
“郡主在看什麽?”楊淩雪看著她,即便是一身血汙,也難以抵擋她的矜貴美麗。
她說:“這世間女子,大多如同在天牢裏的我,隻能透過這小小的窗觀望整個世界。”
她知道,蕭君策那邊要結束了,而她的任務也快要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