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又有誰能比得上將軍的心狠手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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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你走吧,莫要再來看長歌了,等將軍離開後,便是低賤如泥的軍妓了。”
她心已經死了。
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真是讓人生不如死,也許……當初的白嫿就是這種感覺吧。
長歌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白嫿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死她直接報仇雪恨,因為她要的,就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長歌,你別這樣……”他說:“我也很想救你,可我現在沒了兵權,連長槍都握不住了,對不起,我……”
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長歌轉過身不再看他,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心軟。
她明白,這個男人的心其實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變了。
所以現在又何必裝出這個樣子給她看呢。
果然,男人啊,都是這世上最可恨的東西,她自認為付出了一顆真心,可到底輸得一塌糊塗。
“我是害死你母親的人,將軍應當恨我,完顏長歌從今日起,就已經和周將軍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要死了。
以前的種種不甘和怨恨,都已經被磨平了。
她也總算明白了,白嫿到底有多可怕。
一步一步,將人心算計得那麽好。
從一開始,她和將軍就已經落入白嫿設好的陷阱裏了,隻是他們都太自以為是了,覺得她無非就是仗著蕭君策和皇帝陛下罷了。
但其實若是沒有他們,白嫿照樣能讓她生不如死。
“長歌,我會想辦法救你的,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成為軍妓的!”
周易安真誠地保證著。
他知道這是皇帝給他的警告,身為從犯的陳益民被抄家滅門,而主犯的長歌隻是被流放充當軍妓,這就是陛下在他臉上狠狠打下的巴掌。
就是要讓他心裏明白,和皇家作對的下場。
等到長歌轉身時,詔獄裏已經沒有了周易安的身影。
將軍會救她嗎?
長歌也不知道,但將軍說了,那就一定會救的吧,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期待還是擔憂,若是失敗,那將軍的下場會是什麽,長歌想都不敢想。
除了詔獄大門,南桑就在外頭候著。
見他出來,南桑笑著說:“遵照約定,完顏氏入獄,她的婢女便會無罪釋放。”
獄卒們將阿狸帶出來,她身上也照樣沒好到哪兒去。
“周將軍!”阿狸一看見周易安,就立馬撲了過去,身子在忍不住的顫抖。
南桑眼裏閃過一絲譏諷鄙夷,這種男人,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吧。
馬車上,阿狸似乎嚇得不輕,一直蜷縮在周易安懷裏瑟瑟發抖,周易安神色陰沉,始終一聲不吭。
阿狸說:“周將軍別擔心,小姐她不會知道我還活著的。”
那砒霜的確是阿狸去買的,然而卻是周易安讓她去的。
哪怕心裏對長歌還有丁點兒的不舍,可隻要一想到解決了長歌,拔除了陛下的眼中釘肉中刺,那麽往後他做事就不需要再畏手畏腳的了。
他冷漠地將阿狸推開,冷笑道:“你有膽陷害你的主子,誰能保證以後你不會陷害我?”
阿狸愣住,隨後卻一改剛剛柔弱可憐的樣子,靠在馬車上,輕笑道:“是啊,比起周將軍來,阿狸這都是輕的了,畢竟一個是自己的生身母親,一個是自己當初許下諾言的女人,這兩個曾經對將軍最重要的女人,都死在了將軍手裏。”
“放眼整個大周,又有誰比得上將軍的心狠手辣呢?”
恐怕長歌到死都不會知道,周易安會害死自己的母親吧,還一同將她給送進了詔獄裏。
到底是所有人都小看了周易安,這般深沉的心機,又狠辣無比,怎會是個泛泛之輩。
阿狸話音剛落,脖子上便驟然一緊,而後對上他那雙被寒霜侵蝕了的雙眼。
他陰鷙地對阿狸說:“不要以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就拿你沒辦法,你現在還是戴罪之身,把你放出來,是我去向蕭君策談的條件!”
“一旦我想殺你,你便無處可逃!”
阿狸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等他一鬆手,阿狸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郡主您瞧,阿狸就在那輛馬車裏。”
街道上,東籬撐著傘,目光不屑地看著他們的馬車前往將軍府的方向。
白嫿冷哼一聲道:“他以為自己這點兒手段能瞞天過海?”
從他來國公府求著自己去將軍府的時候,白嫿就早有察覺了。
不過順水推舟罷了,現在的周易安,大概還以為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贏家吧。
“咱們接下來要怎麽做?”東籬問她。
“且等著吧,接下來不會太平的。”長歌要被流放,光是完顏洪那邊蕭君策就防不勝防了,要是再來一個周易安,隻怕他會應接不暇的。
徐蘭芝已經涼透了,雖說生前她的確是沒做過啥好事,還對原主非打即罵。
所以白嫿決定把她給赤烏吃了。
赤烏還嫌棄她太老塞牙不好消化。
“瞧,就是那個女人,可狠了!”
“咱們周邊的夥伴都被她吃得差不多了,以後瞧見她,可要躲得遠遠兒的,千萬別被她給看見了!”
正逢周易安的馬車從她麵前經過,簾子微微掀開一個角。
二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殷紅的唇角勾起一抹輕笑,嘴唇輕動,不知道說了什麽,聲音很小,東籬沒聽得真切。
然而馬車裏的人卻立馬臉色陰沉,雙拳緊握。
“都議論夠了?”
白嫿回頭,瞧見那躲在陰涼處的幾個小鬼。
“咦?那個女人怎麽朝這邊看過來了?她該不會是聽見咱們說話了吧!”
“怎麽可能,她又不是千裏眼順風耳,咱們這兒離她還遠著哩……”
頭頂上籠罩下來一塊兒巨大的陰影,小鬼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小鬼抬頭,瞧見那張精致堪比女羅刹的臉,爆發出一陣驚恐刺耳的尖叫聲。
“啊!鬼啊——”
白嫿:“……”
東籬望了望四周:“鬼?那裏有鬼呢,鬼在哪裏?”
白嫿伸腳踢了踢,隻見那幾隻小鬼可憐兮兮的縮在一起,身體是透明的氣團,軟不拉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