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負心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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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神祭祀在兩天後,現在這對童男童女已經被選出來關了起來,他們想逃,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誰也不想被祭祀,淪為河神的祭品。

    且在祭祀之前,都會為女子驗明正身,隻有處子才可以,若是被選中卻查出非處子之身,便會被活活燒死,以消河神怒氣。

    而她手中這顆光珠的主人,便是第一個被獻祭給河神的女人。

    那日在湖底,她見了那女鬼諸多往事,前塵重重,皆因那子虛烏有的河神而起,不過是河裏發了一場大水。

    不知道是誰說了聲河神發難,要淹沒整個澧洲城,務必要找一對童男童女獻祭給河神,才能平息河神怒氣。

    很不幸,她便是那個要被獻祭的人。

    她原本有婚約在身,是村子裏教書先生的女兒,自小溫婉賢良,良人是他父親從小養到大的學生,高中狀元那日,便是他們成親之時。

    隻可惜在程秋娜的前一天,她便被選中成為祭品,更是在第二日洞房花燭夜,遭一夥賊人破了洞房,玷汙了清白。

    又不知是誰高喊了聲,被河神選中的人,必須得是處子之身,良人和她都要被獻祭給河神,而她則要被活活燒死。

    好好的一對青梅竹馬,即將淪為河神的祭品共赴黃泉,這看上去的確是一出悲劇。

    那女子被活活燒死,屍體沉入水中,原以為是和情郎共赴黃泉,她倒也死而無憾了,可死後才知曉,她的好情郎還活得好好的,根本就沒有被祭祀,佳人另娶,嬌妻美妾在懷,一路平步青雲,官運亨通,好不愜意。

    而所謂的河神祭祀,也不過是她的情郎故意安排,就連那夜闖入洞房破她身子之人,也是他的安排。

    就怕她即便獻祭給了河神,也會有生還的機會,唯有親眼看著她被燒死,死得足夠徹底,良人才能心安。

    當她死後知曉一切時,便為時已晚,唯有將一腔怨氣灑在這偌大的江河上,在此之後,澧洲便災難不斷。

    每逢梅雨季節,江河便開始發大水,但到了盛夏時,那河的水便會離奇消失,一滴不剩。

    便導致澧洲一年下來顆粒無收,整個城被饑荒和瘟疫籠罩,後來便有高人算出,是她怨氣未消,怨氣作祟,便讓高人施法,將她鎮壓在河底三百年之久。

    也是從那時起,便有了每月祭祀河神的風俗。

    為的便是將她的怨氣消下去,卻不知長此以往,那些每月被祭祀的人,盡數被她怨氣籠罩,漸漸地,她的力量也就越發壯大了起來。

    每當河裏開始死人的時候,他們便將一切歸於河神身上,於是開始瘋狂地用河神祭祀。

    當說完這些的時候,楊淩雪那張小臉兒都白了下來,一雙小手更是緊拽著手帕。

    “原來這世上果真有這般負心薄幸之人,隻可惜了那姑娘,一腔深情,沒想到最後換來的卻是那人平步青雲。”

    楊淩雪一陣感歎,隨後又看向白嫿,好奇地問:“郡主是如何知道的?”

    白嫿嘴角輕輕勾起,對她神秘一笑:“這天上地下,就沒有本郡主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天道雖然愛用雷劈他,但他卻是個害怕打雷的膽小鬼。

    “想要阻止祭祀,就必須廢除河神祭祀,而想要廢除祭祀,可沒那麽簡單。”這可是個大工程啊。

    來澧洲一趟,還攤上這檔子事情來,不過為了那豐厚的陰德值,她咬咬牙隻得拚了。

    今日澧洲不知怎的,大街小巷裏忽然就流傳出有關於河神的畫像來。

    百姓們爭先恐後地去買,想要一睹河神風采。

    “這河神怎麽是個女人?”

    “這莫不是旁人隨意臆測畫出來的玩意兒,堂堂河神,怎能是個女人?”

    澧洲城的百姓們對河神大多都是恐懼的狀態,覺得河神至少長得也是青麵獠牙三頭六臂的。

    如今這畫像裏卻是個嬌滴滴的女人。

    “這河神怎麽就不能是女人了?她不僅是個女人,在成為河神前,還曾是個新嫁娘呢!”

    茶樓裏,有人高喊一聲,那說書先生案板一拍,胡須一捋,便開始娓娓道來有關河神的事情。

    “據說在三百年前,咱們澧洲是沒有河神的,而河神的起因,皆因一個叫做褚玉瑤的女子而起……”

    茶樓裏擠滿了前來聽書的人,不管是來喝茶打牙祭的,還是路過的,此刻都被這河神的故事吸引了過來。

    原本熱鬧的街市,頓時變得冷清了起來。

    褚玉瑤?

    忽然有人停下腳步,往茶樓裏看了起來,隻見那茶樓擠滿了人,遠遠地透過窗隻能看見說書先生背後掛著的河神畫像。

    那河神一身鳳冠霞帔,眼眸明媚有神。

    分明不過是一張虛構出來的畫像罷了,那人卻覺得那雙眼睛好似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他後背忽然一陣發涼,也來不及去聽河神的故事,腳下生風似的離開了這裏。

    二樓雅間裏,聽著下麵說書先生的滔滔江河,楊淩雪不得不感歎白嫿的行事作風,果真是雷厲風行,一針見血,和太傅大人有的一拚。

    這種法子雖說看似有些不靠譜,可民間大多一傳十十傳百得。

    再加之那河神一事,本就是子虛烏有,數百年來,也無人見過河神真容,那畫像是那女子湮滅之際,白嫿所看到的,便尋了畫師依照她的模樣畫了下來。

    隨後這畫像便開始在澧洲城瘋傳。

    “這河神在他們心中壓抑了許久,多得是恐怖不滿的,隻要有個領頭人,自然有人願意廢除了這陋習。”

    白嫿慢悠悠地喝著茶,雖然隻有兩天時間,但她一點兒都不慌。

    被用去河神祭祀的,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富人家的都藏著掖著,要麽就是花錢去買窮人家的孩子,誰家的孩子不是孩子,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知道達到了共情,那她的目標就完成一半了。

    “郡主高見,淩雪實在是慚愧。”

    楊淩雪現在對她,也是越發崇拜了起來,先前以為她隻是厲害了些,囂張了些。

    如今看來,那腦瓜子也是相當好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