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在本郡主心裏,誰都無法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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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在白嫿身後站著,越是沉默,屋子裏的溫度就越低。

    “原來郡主對蕭某,從來都是抱著玩玩兒的態度。”他忽然開了口,聲音說不上冷。

    但卻無端地讓人覺得他好像很可憐。

    像是個被人玩弄之後拋棄的小可憐。

    白嫿轉身,言笑晏晏地看著蕭君策說:“太傅大人誤會了,方才那番話我隻是騙騙那小道士的,在本郡主心裏,誰都無法取代。”

    “淨慈法師也無法嗎?”

    他立馬就追問白嫿。

    女人愣住,便是這一愣神的功夫,蕭君策嘴角一勾,冷笑在唇上劃開。

    “果然,在郡主心裏還是淨慈法師更勝一籌,對麽?”

    他目光幽深地凝視著白嫿,仿佛淨慈這個名字,如鯁在喉那般讓他難受。

    “太傅大人怎的如此不自信,方才我那話是過分了些,但總歸我是鍾意你的,且我與淨慈不過初次見麵,又怎能與太傅朝夕相處來比?”

    笑話,誰還不會畫個餅咋地。

    隻要她畫的餅夠大夠圓,這男人就依舊還在她手心兒裏。

    再說了,她如今隻是確認了淨慈的身份,他是人們心中的神佛,自己又如何能去玷汙。

    他若心如止水,便是她如何捉弄,內心都依舊會毫無波瀾。

    也不知道明德帝打算在澧洲呆多久,等到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了,他們是要離開澧洲的。

    此後能否再見,還是個未知數呢。

    “郡主現在說謊的本事可真是越發厲害了。”

    “你不信?”白嫿揚眉,這男人現在怎麽變得越來越不對勁了。

    那眼神總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郡主應當問問自己,你如此行徑,讓人如何去信。”

    白嫿深吸一口氣,問道:“那要我如何,太傅才肯信?”

    他眼神微閃,目光灼灼:“郡主當真鐵了心要證明你對我的一片真心?”

    白嫿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

    “那便好,晚膳時,我會在齋房等郡主。”

    齋房等她?

    為何是齋房?

    但沒等白嫿仔細詢問,那人就已經離開了。

    等到白嫿也要離開這裏時,忽然耳廓微動,下一秒,鞋拔子朝著一旁的魚缸猛地甩了過去。

    那精美漂亮的繡花鞋竟然瞬間將魚缸砸得細碎,嘩啦啦的水聲混合著魚缸破碎的聲音,魚兒失去了水,正不安而恐懼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柳淮需被水淋了個徹底,頭發也耷拉了下來,他撿起地上的繡花鞋。

    戰戰兢兢地看向白嫿:“前、前輩……”

    他錯了,他真的知道錯了,他不應該躲在這裏偷聽的,而是應該逃之夭夭的啊!

    白嫿冷冷地看向他,厲聲道:“道家能出你這麽個慫貨,也不怕你師父從棺材板兒裏蹦躂出來給你兩耳刮子。”

    柳淮需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頭頂上還掛著一撮水草,看上去狼狽極了。

    外頭的小僧們聽到裏頭的動靜,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兒,連忙過來,結果看見院子裏的狼藉,便立馬收拾了。

    柳淮需慢吞吞地站起身子來,偷瞄白嫿神色,囁嚅片刻才道:“我師父他老人家臨終之時曾囑咐過我,讓我務必要在他棺材板兒上釘滿釘子,如此才不會叫人偷了他棺材裏的那些個寶貝,故而他是掀不開那棺材板兒的。”

    白嫿:“……”

    她現在總算知道柳淮需這幅德性是怎麽來的了,估計他那半吊子師父也沒好到哪兒去。

    “郡主的鞋濕了,晚輩這就去重新給郡主買一雙回來!”

    隨後便拿著白嫿的鞋子飛快跑遠了,比起之前,還要跑得快些,惹得白嫿一陣無語。

    要不是剛剛沒個趁手的物件兒,她也不至於甩自己的鞋。

    晚上開齋飯時,大梵音寺就要清空寺廟裏頭的香客,然後關閉寺門。

    一群和尚們朝著齋房走去,柳淮需新買的鞋子還算合腳,就是不怎麽好看,先前的鞋子,都是蕭君策著人送來的。

    款式華麗,不是鑲嵌了珍珠就是寶石,要麽就是用上等的金線和蠶絲繡製。

    柳淮需拿著自己的拂塵跟在白嫿身後,他這樣一個道士,擠在和尚堆裏,多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好在佛家海納百川,倒也不排擠他這個道家人。

    “郡主您可消氣兒了?”柳淮需換了身幹淨的衣裳,此刻腰板兒也挺得筆直,頭發一絲不苟地束了上去。

    那清瘦的樣子,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兒。

    白嫿一記眼刀子殺出去,他脖子頓時就涼颼颼的,柳淮需心虛得很。

    連忙道:“其實貧道今日也不是故意的,我瞧著太傅來勢洶洶,眼含殺氣,惟恐太傅對郡主不利,故而才躲在外麵,伺機而動,好保護郡主。”

    這一番話說下來,狗都不信。

    “咦?那不是太傅大人嗎?”柳淮需趕忙指向齋房的另一頭長廊。

    蕭君策似乎在那裏等她,目光幽暗深沉,遠遠地看著,薄唇緊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想起他說過會在齋房等自己,白嫿便打發了柳淮需。

    “你先進去吃,本郡主等會兒再過來。”

    在大梵音寺裏吃飯,是不分男女的,就這麽一個齋房,所有人都在一起,除了明德帝。

    寺裏偶爾也會收留從外麵來的流浪客和難民,算是真正體現出了佛家人的慈悲心腸。

    柳淮需剛被打發走,就遇見了過來的淨慈,依舊一身雪白無塵的衣裳,似乎不論走在哪裏,他仿佛都在發光。

    那光在他身上柔和,聖潔而魅力。

    和蕭君策的清冷瑰麗冷漠肅殺正好相反。

    “淨慈大法師!”柳淮需連忙衝他招了招手,淨慈回頭望向柳淮需。

    禮貌行禮:“柳道長。”

    他一路小跑到淨慈麵前,同樣禮貌的笑著問:“晚些時候你可有空?貧道近日有一術法不得解,正好找法師探討一番。”

    淨慈沒有拒絕,溫和的點了點頭:“好。”

    “其實惠安郡主的修為和術法,要比貧道厲害得多,她可是貧道十分崇拜的對象呢!”

    柳淮需此刻顯得有幾分靦腆,正向淨慈介紹著自己崇拜的人,兩眼冒著星星,畢竟誰不想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崇拜的偶像有多厲害呢。

    淨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眼裏多了一抹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