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龍生有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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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
白嫿認真地想了想說:“你不覺得那孟家姑娘雖柔弱,卻也格外清秀惹人憐愛麽?”
“尤其是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嘖,我見猶憐呢,上一個能讓本郡主有這種感覺的,還是唱歌。”
但長歌已經死了,她就再也沒見到過這種我見猶憐的感覺了,楚楚動人。
楊淩雪神色一暗,手中繡帕不自覺攥緊了幾分。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勉強揚起一抹笑容問:“郡主隻是這般嗎?”
“不然呢,她一個小姑娘,如今除了父親無依無靠的,本郡主若是對她伸出援手,她一定會被本郡主的魅力所折服的。”
“……”
她忽然就無言以對了,手中的繡帕卻被捏得一團糟。
似沒有注意到楊淩雪的情緒變化,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楊淩雪看著她的裙擺處沾了不少的泥汙。
說:“今日郡主累了,不妨先去洗漱一番,淩雪就先回去了。”
她起身要走,卻被那柔軟的手擒住了手腕。
見她那樣慵懶道:“你的提議不錯,不如你同本郡主一起?”
這院子裏是有盥洗室的,由於這裏住的又都是女眷,裏麵的東西就更加齊全了。
楊淩雪臉一紅,低聲道:“這怎麽可以。”
“你我皆是女子,為何不可以?況且東籬不在本郡主身邊,無人替我搓背,你給我洗,我給你洗,不是正好?”
她總是這般,三言兩語就能將一個人的心給蠱惑了。
那身上散發著的慵懶和魅惑,更是讓人無法抗拒。
楊淩雪咬了咬唇,似還有些猶豫和糾結,白嫿鬆了手,有些失望。
“隻是這些日子四處奔走累得厲害,渾身酸痛,想著泡個熱水澡,興許能夠舒暢些,罷了,你若不願就算了,我也不會勉強你,你回去休息吧。”
白嫿靠在椅子上,朝她揮了揮手,示意讓她離開。
楊淩雪心裏一突,不安地攪動著手中繡帕,最後似終於下定了決心,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來。
“那淩雪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此時正是月色撩人至極,盥洗室裏霧氣氤氳,這裏雖比不得京城條件繁華,但簡陋之中也透著幾分雅致。
水波一圈一圈地蕩開,像是蕩在了她的心上。
雪白柔嫩的肌膚,濕濡的長發如海藻般濃密,柔順的披在她那光潔纖薄的後背上。
夜晚的滄冷似乎都已經被這一室的春光掩蓋了過去,水珠緩緩從她肌膚上流淌而下,一雙妖媚橫生的眸子更像是浸透了水氣,而顯得朦朧神秘。
金燦燦的光在眼底盈盈浮現,抬眸的刹那間撞見那抹金色,即便不是第一次看見,她也依舊會被那抹金色所折服。
“你就不好奇,本郡主究竟是誰嗎?”
白嫿慵懶的趴在木桶邊緣,楊淩雪拿起了一旁的棉帕,細細地給她擦拭著後背。
她低著頭,嘴邊是一抹淺笑,她說:“不管郡主是誰,你要你如今還是白嫿,還是大端的長郡主,淩雪就永遠不會質疑。”
還真是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呢。
不知道嚇一嚇,會不會把她嚇哭。
那美麗的脖頸輕輕揚起,烏黑的秀發溫柔地貼在上麵,一點兒龍鱗在她肌膚上若隱若現。
“這是……”
楊淩雪駭然失色,棉帕掉入水中,緩緩轉過身來,瞧見了她眸子裏的驚恐和震駭。
“怕了?”嫩如蔥段的手指細細撫上脖頸處的鱗片。
那青黑色的鱗片在月色下散發著五彩斑斕的光澤,襯得她那張本就妖媚的臉,此刻更加的顛倒眾生了。
楊淩雪的心在狂跳著,許久都未曾說出話來。
瞧她嚇成這般模樣,白嫿如同一隻靈活的魚兒般遊到了她麵前,女兒家的身子就是香軟細膩。
“郡、郡主,你的脖子……”
“上回在別院裏你已經看到了一些,你心裏應當清楚,凡人是不可能擁有這般力量的。”
“是,淩雪心中知曉。”隻是從未問過罷了。
她心裏想著,也許郡主就是被遺落在人間的神明,也許神並不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
畢竟誰都沒有見過真正的神,也不知道神到底是何模樣,大多都是人們自己揣測出來的罷了。
“那你可知,龍生有逆鱗?”
那半邊脖子上的龍鱗所折射出來的光是那般神秘古老,楊淩雪搖了搖頭。
龍和神一樣,從來都是人們自己臆測出來的。
郡主這般意思,難道是在向自己表明她的身份嗎?
龍……她是龍!
一聲細微的輕響,猩紅的鮮血滴入水中,迅速漾開。
楊淩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雙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瞳孔劇烈收縮。
她將那鱗片放在掌心,緩緩送到她麵前,笑著說:“我都不怕,你怕什麽,這鱗片能保你平安,隻要你帶著它,天上地下,妖魔鬼怪,無一人敢傷你。”
便是想要傷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夠不夠。
她拔了自己的逆鱗,痛歸痛,但楊淩雪乃有福之人,她這也算是提前做了好事,為自己以後的飛升做鋪墊。
楊淩雪顫抖著手接過龍鱗,入手冰涼光滑,她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迅速愈合。
“嘩啦!”
她自水中起身,拿起一旁的長袍裹在身上,頭發也在瞬間變幹。
“我乏了,先回去休息。”
楊淩雪愣愣的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再看看手中光澤依舊的龍鱗。
此時此刻,她的心注定波濤洶湧。
她不知道白嫿為何要將這個東西送給自己,但既然是逆鱗,那對她來說,也應該是同樣重要的東西吧。
楊淩雪深吸一口,將那鱗片緊緊的握在了手心裏……
盥洗室離她的禪房不遠,就在院子的正對麵,所以當白嫿裹著長衫出去時,卻看見那人站在院中,萬頃月光仿佛都是為他而來。
似下一秒就要歸月而去。
雪白聖潔的袈裟在他身上,都在微微發光,他今日沒有帶法杖。
白嫿愣了片刻,他的目光更是下意識的看向了她的脖頸處,明明完好無暇,卻好像丟了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