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太傅大人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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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上除了化靈散,就沒有能夠毒到她的東西。

    “太傅覺得,這甜湯裏的料,是孟姑娘加的,還是旁人加的?”

    若是孟蓉蓉加的,她又豈敢明目張膽地送來,謀害皇親的罪名,孟家可擔不起。

    “本太傅不在意是誰送來的,隻在意你好似從不會把心思寫在臉上,便是在我麵前,你也偽裝得天衣無縫,叫人猜不透你的心思。”

    他在生氣,許是覺得白嫿從來都是把他當成一個普通人來看待。

    她臉上的那層麵具,讓他心煩意亂。

    他當然知道那些東西傷害不了白嫿,可她越表現得若無其事,他便越覺得自己無法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好似她就是那一陣虛無縹緲的風,永遠都抓不住。

    白嫿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翻了個白眼說:“不過喝了你一碗甜湯罷了,你這又是作甚?”

    怎麽這人到了澧洲之後,心思就變得如此敏感了?

    “甜湯隨你喝,你要什麽,我都給,但你不要妄圖離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又凶狠了起來,眼前的狀態,著實讓白嫿吃了一驚。

    他腦子裏思緒紛亂,隨後眉心緊蹙,麵色痛苦,將人抱在懷裏,聲音脆弱不堪。

    “嫿嫿,抱歉,我也不知怎麽的,忽然間就很害怕,害怕你會離開我,我抓不住你,猜不透你的心思,不知道你對我究竟有沒有愛意,你不愛我也沒關係,但隻求你不要拒絕我愛你,好不好?”

    明明方才還凶狠無比的男人,此刻卻帶著一身的脆弱和破碎之感,訴說著他心裏的苦悶。

    白嫿自認為心狠手辣,但此刻卻心軟無比。

    她緩緩伸出雙手,猶豫了片刻,便輕輕落在他後背上。

    “你成日胡思亂想什麽,隻要我沒死,就一定會待在你身邊。”

    當然,她早晚會死。

    等到陰德值積滿的那天,便徹底舍棄這具身體,死在他麵前,好讓他死心,然後再重塑靈體,回歸本位。

    這樣一來,兩人之間便再無糾葛。

    也許等他在人世間經曆完自己的輪回,有朝一日還會回到地府,成為那個高高在上的王。

    不過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恩怨,再慢慢算也不遲。

    蕭君策和澹台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那你永遠不要死,永遠都留在我身邊好不好?”他又是這般祈求的語氣,每次這樣,白嫿都沒辦法拒絕。

    大概是以前見慣了他雷厲風行又手段殘忍的樣子,所以見不得他這般粘人如同孩子一樣的性子,好似還沒有長大。

    也許在外人麵前,他就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太傅大人,可在白嫿麵前,他永遠都是脆弱不堪的。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態,不過本郡主向你保證,能不死就不死。”

    先暫且哄一哄吧,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好。”他越發抱緊了白嫿,如果她能永遠都這樣哄著他該有多好,即便心裏清楚,這些話她不過像是在哄小孩子般。

    他也甘願沉淪其中。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不喜歡淨慈嗎?你應該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吧。”

    他自小就在大梵音寺,淨慈也是。

    也許這冥冥之中也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

    “他很幹淨,不是嗎?”

    白嫿忽然就悟了,是啊,淨慈很幹淨,幹淨到讓人無法生出邪念來,而他一直浸淫在朝堂這個漩渦之中,見慣了名利場。

    也看慣了生殺予奪,人之性命,在他眼裏,似乎並不是那麽重要。

    可淨慈不一樣,便是這世上最弱小的生命,他都應當要去保護,他注定是仁慈和悲憫的。

    蕭君策和淨慈,就像是兩個極端,一個純粹的白,一個極致的暗。

    可人們往往都是奔著有光亮的地方去的,誰都不願身陷黑暗。

    “蕭君策,我們該睡覺了。”

    她說的是我們。

    白嫿總是習慣連名帶姓地叫他。

    “嫿嫿,你……你以後可以叫我阿策嗎?”

    他用期待的眼神望向白嫿,修長的手指撚起她鬢邊的碎發,指腹輕輕拂過她的耳朵,輕輕帶起一陣戰栗。

    “阿策?”白嫿疑惑地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為何要這般叫,隻是為了顯得更加親密些嗎?

    “嗯。”他輕輕應了聲,臉上是滿足的笑意。

    僅僅隻是換了一個稱呼而已,他就能這般高興?

    這世上男人的悲歡,她還真是搞不懂呢。

    “阿策,該睡覺了。”她倒是適應得很快,推開他走到一旁。

    狹長的鳳眸盯著她,那璀璨的眸子裏,像是燃著星火。

    “我來。”他握住了那正在寬衣解帶的手,她身子過分纖瘦了些,好似怎麽吃都吃不胖,先前蕭君策企圖將她喂胖,但還是失敗了。

    索性就順其自然。

    他細細撚著腰帶,輕輕一扯,衣衫自她身上滑落,他將她頭上發飾一一取下來,青絲披散,兩具一冷一熱的身子靠在一起。

    他說:“你挨著我些,這些就不會太冷。”

    如今的天兒是不冷,可她的身子總是冷的,像是沒有溫度的蛇。

    白嫿無言以對,他越是這樣對白嫿肆無忌憚地好,她就越是無法抗拒,眼看著心就要失去控製了。

    他身子的溫度,從每一個角度都在溫暖著她,蕭君策希望,他能一寸一寸地捂熱白嫿的心,不管多久都可以。

    鼻息間盡是男人身上的氣息,她輕輕嗅了嗅,問:“阿策,你多久沒洗澡了?”

    “……身上有傷,不方便,我很臭嗎?”

    白嫿想了想說:“倒是不臭,就是有些酸得厲害。”

    她的鼻息落在他的胸膛,涼涼的,軟軟的,撩撥著人的心弦。

    他抬起手聞了聞自己身上:“不酸啊。”

    熄了燈,白嫿眼神幽幽地問:“上次背上的傷還沒好?”

    “還有一點,許卿說不能碰水,所以我就沒洗澡。”他想,可能是自己身上真的臭了吧。

    郡主開始嫌棄他了。

    那明天就好好洗一洗吧。

    有些人分明酸不拉幾的,白嫿已經提醒得那般明顯了,自己卻還一點兒都沒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