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蝠妖事未完,手足親相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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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蝠妖事未完,手足親相殘
“如果你不想讓這個小姑娘死的話,最好是放下你手裏麵的刀,不然的話,我可不能保證會做出來什麽出格的事情。”
青瞳的赤色眼眸緊盯住馬上就要到斷氣的地步的金呂,在這個節骨眼上麵,居然還有人能夠發現自己,而且還是最麻煩的那個人。
“我我勸你最好是滾出青瞳的身體,不然的話,我可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嶽桐鈴左手中拿著黃符,右手持著短刀,原本是守在在城主府的百姓由於顧家出事之後,開始閉門不出,嶽桐鈴也找機會溜出來透透氣,想著自己能去的地方隻有同樣位於紫葵城中城的顧家,藍蛇昨晚收到驚嚇,自己做了幾張回神的符籙,說不定會有用。
但是,令嶽桐鈴怎麽也沒想到,當她準備埋進顧家大門的時候,一處安靜的地方,卻傳來了異樣的震動,對方這才趕過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被沐惑附身的青瞳。
“你爺爺嶽劍鋒是個令妖膽寒的除妖人,但你嶽桐鈴又是什麽,隻不過是躲在你爺爺羽翼之下的雛鳥,如今我與青瞳已成一體,殺我也就是殺她,你不想如此英姿颯爽的女俠,最後落得這個下場吧。”
青瞳鬆開手中的金呂,對方落地後化作原形,因為此時此刻,嶽桐鈴的威脅遠遠勝過金呂,對方的除妖人的鮮血,可以在瞬間要了自己的性命,不過看對方膽怯的模樣,八成是不知道破解之法,所以自己必須先把嶽桐鈴解決掉,以絕後患!
“我聽我爺爺說起過這邪術,確實這邪術的確可以將人與妖的心神綁在一起,但是隻要被妖附身的人,破掉你施加在她身上的蠱惑,自然就會把你逼出體外。”
“嶽桐鈴,那你可能不太清楚青家遺孤的事情,算了,和你說了,憑你這異國公主也管不了多大事,這丫頭的夢魘可不是一般的大,好,閑話也聊得夠多了,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嗖!”
沐惑附身的青瞳在嶽桐鈴麵前閃過一道赤影,可嶽桐鈴立刻劃破自己的手腕,滾燙的鮮血濺射在了青瞳的臉上,頃刻間,沐惑捂著臉頰苦痛不止,原本俊俏的臉頰被除妖人的鮮血活活燒掉了一層皮!
“青瞳,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下手太重”
嶽桐鈴看青瞳在地上痛苦難忍的樣子,自己原本堅定的心思瞬間軟了下來,正要當她上前查看青瞳的傷勢時,青瞳立刻睜開凶惡的血瞳,左手宛如鐵爪般將嶽桐鈴摁倒在地,緊接著右手用上,雙手死死掐住嶽桐鈴的脖子。
“想不到吧,你傷的不是我,是青瞳我躲在她的身體裏麵,是不會覺得疼的。”
麵前宛如絕色的美人,美人臉上有幾處被嶽桐鈴的鮮血灼傷的傷痕,奈何嶽桐鈴隻是個普通人,根本沒有習武的底子,無力感突然遍布自己的全身,她好像溺水的人開始瘋狂掙紮。
“青瞳別這樣想想紅毛青瞳”
“她聽不見的!”
沐惑還沒有習慣青瞳的身體,自己的法力也沒有複原,如今也隻能依靠最原始的方法,將嶽桐鈴活活掐死後去自在書院挖開深井,放出自己的蝠妖。
嶽桐鈴見麵前的青瞳沒有反應,她眼角處滑出兩道眼淚,藏在青瞳體內的沐惑微微有些驚愕,原本應該困在夢魘中的青瞳不會有身體的支配權,可是為何會產生一股無力的感覺,似乎青瞳潛意識裏正在掙紮,這種感覺越演越烈,甚至讓自己沒辦法掐死嶽桐鈴。
[我要死在這裏了嗎我還不想死]
“青瞳姐姐”
眼前的嶽桐鈴忽然讓青瞳產生了許惠鬆的錯覺,困在夢魘中的她,像是突然恢複了神誌,沐惑的意識逐漸被青瞳壓製下去。
“咳咳咳!”
青瞳逐漸鬆開了掐住嶽桐鈴脖子的手,自己從對方的身上起來,注視著不斷咳嗽的嶽桐鈴,青瞳從自己的紫青色雙眸中流出了兩行淚水。
“青瞳你回來了?”
嶽桐鈴不光咳嗽喘著大氣,還看了眼麵前暫時恢複神誌的青瞳,對方不像是完全恢複,因為她的眼神沒有之前那般銳利,而是富含無邊的柔光。
“對不起沒保護好你嗚”
眼睛中閃著淚花的青瞳,她緩緩將身體下斜,玉手撫摸著嶽桐鈴的臉頰,嶽桐鈴也知道青瞳應該是把她當成其他人了,這個人肯定對青瞳很重要。
“唔!”
青瞳捂著腦袋,沐惑的意識如同惡獸般反撲,為了不危及嶽桐鈴的性命,自己隻能騰空而起,如今青瞳可以想到是就是盡可能地遠離顧家,不讓自己危害別人。
寒日雪城
“青非,你該喝藥了。”
寒日雪城比起其他的城池並不大,因為建在雪山之巔的位置,這裏除非是些武功高強,多年行走於江湖中的高手喜歡停留的地方,因為嚴寒天氣所迫,普通百姓卻並沒有幾個能在這裏居住的。
不過,要論起好處來說,這裏治療內傷的藥材和治療外傷的金瘡藥,卻比其他地方好弄到,而且品質也比其他城池好上幾個檔次。
“嗯。”
冥非與柳初雪在間客棧落腳,他們並沒有選擇人群眾多的大客棧,而是選擇了家坐落在小巷中極為不起眼的小家客棧,比起消息不靈通外,保全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服下湯藥後,冥非的身體狀況也逐漸好轉,之前在紫葵城和偌盡城這兩大城池經曆的疲勞和傷勢,不會如此簡單地康複,就算擁有“不壞仙體”,也需要好好調理好。
“客官,看你們的麵色應該不是我們寒日雪城的,而且看你們的這穿著,也不像是行走江湖的,為何會來寒日雪城這個地方,這裏可以危機四伏,各方官員都不願意接手此地呀。”
端著茶水的年輕女子,女子樣貌小巧玲瓏,身上的粉色碎花棉衣,縫縫補補的樣子,應該是穿了好幾年,烏黑的頭發盤成長辮,皮膚白皙如雪,尤其是雙眼睛水汪汪的格外好看,祖父三人一直都是寒日雪城的百姓,其實可以有更好的城池可以去,但是從寒日雪城來的,其他城池都不怎麽看好,索性便一直居住在寒日雪城了。
“你叫什麽名字?”
冥非特地吩咐柳初雪要給湯藥加多塊冰糖,可能是對方忘記了,忍著難以下咽的口感,冥非還是把湯藥喝下去了,但是,之後便是幾口幾口地喝著茶水,盡量把嘴裏的苦味全部衝下去。
“藍燦荷,客官這客棧裏麵隻有兩間客房,而且隱匿在小巷角落,客官您是不是來過這裏?”
“我與你爺爺是舊識,他如今可還好嗎?”
冥非喝了口茶水,看著手中小半個巴掌大的茶杯,想來,這幾十年間,這家客棧裏的茶具倒是沒有任何變化,雖說這間客棧重新裝飾了好幾遍,但還是過去的老味道,若是想要重溫那溫暖和睦的回憶,這間客棧乃是不二之選。
少女聽到冥非的話後,表情微微有些變樣,冥非注意到少女的嘴角有些顫動,不過還是盡力收住苦澀的情緒,並且笑臉相迎地回答道。
“爺爺他在幾年前就已經過逝了,爹爹平日裏在城主府裏當護衛,這家客棧就是我來幫忙了。”
“原來如此,無意冒犯。”
“沒關係的,爺爺平日裏就喜歡和老朋友相聚,離開的時候也沒什麽遺憾,爺爺的老朋友來了,他在天上看著,肯定很高興的。”
少女表情裝作毫不在意,但其實冥非已經看出來對方有意在隱瞞什麽,這間客棧雖然小的可憐,但是藍燦荷的爺爺可不是什麽小人物,能將萬貫家財的家,落魄到這個地步,想必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在其中定是出了不少的變故。
“不必拘謹,我是你爺爺的朋友,也可以是你的,叫我青非就行,客棧雖小,但可以容納幾個老朋友,這就已經足夠了。”
藍燦荷的表情變得放鬆下來,對她而言,麵前的男子給她的感覺如沐春風,自家的爺爺素來喜歡和江湖中的各路豪傑結交,但冥非是朝廷中人,自己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從對方身上的衣服就可以看得出來,對方二人定不會是江湖中人。
“好的,青非公子,我廚房裏還做著菜呢,你們稍等我幾刻,馬上就好。”
藍燦荷跑回廚房後,柳初雪才打算在冥非身邊坐下來,講真的,冥非給自己謊造的身份是隨行丫鬟,要是換作對方的妹妹或者姐姐,自己也沒必要如此乏累,一要端茶倒水,二要煮製湯藥,三還要聽冥非在這裏聊過去的事情。
“我可不可以,不當丫鬟呢?”
柳初雪沮喪地拖著下巴,用最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淡定飲茶的冥非,對方都三壺入肚了,不怕晚上起夜嗎。
“那你,想做什麽?”
“當你的姐姐,或者妹妹,又或者當你的妻子,不行的話當你的三娘也行,總好過裝作你的丫鬟吧。”
冥非靠在椅子上,自己也沒想到,時間過得如此之快,在自己的腦海裏似乎隻是過去了一瞬,可這一瞬而過,眼前的事物早就已經淪為物是人非的地步了。
“姐姐和妹妹,單論長相而言,並不相配,我冥非無父無母,若是造人盤問,恐怕會生出破綻,至於妻子,我覺得對你的名聲不太好,所以思來想去,柳姑娘你做丫鬟最合適,而且你熬的湯藥,清香入口,回味無窮。”
“真的嗎?”
柳初雪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用期待的樣子看向冥非,冥非故作鎮定地喝著茶水,最後點頭表明。
“當然啦!”
“耶!我終於找到比殺人更有意思的事情啦”
冥非斜著腦袋觀察著眼前的綠衣女子,天林承究竟從哪裏撿來的柳初雪,對方是個武功奇才不假,可性格卻扭曲的厲害,當真奇怪。
“我說,你啊,到底是怎”
“砰!”
正要當冥非向柳初雪尋問的時候,客棧的大門被人用腳踢開,有人帶著屋外的風雪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十幾號的壯漢,這些人的皮膚如同被桐油煉製過似的,身體健壯無比,最後來的幾個人身後背著位身穿白衣的書生,冥非見這些人的手中彎刀上還粘著未幹的鮮血,說明剛與人爭鬥過,還傷了人。
[可以在寒日雪城裏麵鬧出事情,還傷人的,最後居然還能全身而退的人有意思]
“這家客棧滿人了,請你們換家吧。”
冥非的雙腳上桌,手指捏著茶杯,表情變得有些不爽,自己最討厭的就是如此不知禮節之人,而且看麵前的眾人表情都十分凶神惡煞,八成不是來住店的,而是來鬧事的。
“你是這家掌櫃?”
帶頭盤著兩隻長辮的男子提著刀來到冥非麵前,手中重達百斤的大刀落在桌子上麵,瞬息間桌子被一分為二,桌子上僅有的茶具被柳初雪神不知鬼不覺地收入懷中,既然身為丫鬟,自然需要做些丫鬟該做的事情,而且冥非剛剛還誇獎了自己,柳初雪現在心情好,不和麵前的眾人計較。
“我是掌櫃的朋友,幾位掌櫃的,有事要忙,如果不嫌方便的話,請回吧,噢對了,你們把剛才砍壞的桌子錢付一下,再走,行嗎?”
“笑話,這家客棧本就是我的,地契在此,你還敢抵賴不成,你說你是掌櫃的朋友,我在這裏十年,可沒聽說過她藍燦荷有什麽朝廷的朋友!”
男子從懷中掏出一紙地契,冥非隻是看了一眼,立刻便知道眼前的地契乃是偽造而成的。
“按天武國法來說,欠稅未繳,地契交於城主府保管,看你們的穿著也不該是城主府之人,而且這裏是天武國內,天子腳下,你們敢在這撒野,想找死嗎?”
“哈哈哈!”
男子放肆狂笑著,隨後拔起長刀,一刀橫在冥非的麵前,眼神中閃著凶光,他看冥非的穿著便知道冥非不是江湖中人,如今也確實製約在寒日雪城,但這裏的人可不會怕你的破國法。
“別說天子,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怕,小子識相的最好讓開,我這大刀砍下的人頭,沒有十個也有百個!”
“好大的口氣,那就要看看你的這大刀,砍不砍的下來我的腦袋!”
冥非從木椅上站起來,男子似乎察覺到了冥非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這一股殺氣甚至讓自己產生了種種幻覺,眼前的冥非還沒動手,自己便已經腿腳不穩,幾乎要昏倒的地步。
“呃你這鼠輩,莫不是下毒了!”
“是人,是毒,可要看清楚的。”
“媽的,你你找死!”
“嗡!”
男子扛起大刀砍向冥非,而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認定冥非會血濺當場的時候,躲在暗處的藍燦荷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睜開,驚呆掉所有人下巴的事情出現了。
“你連砍人都砍不到,卻一口一個鼠輩的叫著,到底是誰找死,想明白了,再說話。”
“砰!”
冥非單手捏住男子的大刀,男子所擁有的龐大氣力蓋過他身後的所有人,可在冥非麵前竟然連半寸都壓不下去,可還沒等男子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冥非單手捏碎了長刀,緊接著一記飛踢將男子連同他身後的眾人,踢出客棧外。
“柳姑娘收拾桌子。”
“好什麽,你讓我收拾?”
冥非抬腳走出客棧,因為是小巷,就算聲勢浩大,官兵很少涉足這裏,想要找到這裏,也需要不少時間,冥非便要在這些事情內,問到自己想要問的。
“不想死的話,我問什麽,你們答什麽。”
眾人被冥非的一腳嚇破了膽子,哪敢反抗,隻能跪在原地,等候冥非發令。
“你們是哪的人?”
“大俠,我們是孿季派的人。”
[孿季派沒聽說過啊,大概是些九流貨色。]
“為何盯上藍燦荷這家客棧,你們可知她家中隻有她一人,幾次上麵挑事,全部給我說清楚!”
“我我們,不不不是我們,是有人讓我們這麽幹的,藍燦荷的爺爺在之前得罪了不少人,我們也是被逼無奈,若我們不幹的話,很難再呆在寒日雪城了。”
“誰要找藍燦荷的麻煩?”
“這這個”
“說不說在你們,殺不殺在我,你覺得城主府會照顧你們多些,還是照顧我這個朝廷中人多些?”
“寒日雪城金家金金封眠”
冥非閉上了眼睛,眼前恍惚出現了位,樣貌風流倜儻,出門總是美女環繞的富家公子的形象,不過時光荏苒,那富家公子怕是已經成為老奸巨猾的狐狸了。
“好了,你們走吧。”
眾人紛紛背起昏死過去的男子離開了小巷,冥非卻看到了被眾人扔在原地的白衣書生,自己立刻上前查看對方的傷勢,在之後,冥非果斷鬆了口氣。
[氣息通順,隻是受了些外傷]
“爹!”
可還沒等冥非站起身來時,身後的藍燦荷立刻大叫一聲,隨後跑到對方身邊,查看對方的傷勢。
“放心,隻是些皮外傷,待會我讓柳姑娘買些治外傷的藥回來,你爹很快就會醒過來,我剛給他看過了,他隻有些皮肉傷,不過他很累,還是趕快扶他回去休息吧。”
“嗯,多謝公子。”
冥非與藍燦荷把對方背回客棧,隨後經過柳初雪專業跑腿後買來的藥,再加上短暫的休息後,男子便已經沒有大礙了。
見沒有什麽事情,冥非便先行退出門外,自己將門關好後,躡手躡腳地離開,可等冥非推開門,不遠處的窗外已經是星辰滿天,原來耽擱了這麽長時間,如今應該已經入夜了。
[想不到,那個時候在我麵前磕磕巴巴,半天說不順一句話的小孩,如今已經身為人父了,這時間過得,可是真快啊]
冥非扭頭打算回到柳初雪的房間裏麵,與對方商量接下來的事情的時候,自己卻轉眼瞧見,柳初雪正抱著雙臂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因為這家客棧裏麵隻有兩間客房,藍燦荷的父親受了傷,冥非才讓他在自己的房間暫且躺下,萬分沒有想要和柳初雪同房的意思。
“快跟我進來!”
柳初雪抓住冥非的手腕,便要將對方拖入自己的房間,可拖入房間後,柳初雪卻不管自己,轉而在房間的櫃子裏東翻西找,冥非有些拘謹地站在原地,自己坐也不是,傻站著也不是
“我說,柳姑娘我之前還以為你在和我說笑呢,難不成今晚咱們真要同房睡覺?”
“不然呢,你忍心讓藍燦荷的爹去睡柴房嗎,還是打算你去睡柴房?”
“額其,其實我也睡過差不多的地方,你根本不用為我擔心,而且你個女孩子與我睡同一房間,傳出去,你的名聲會很不好聽的。”
“真火邪教的神女,你覺得,傳到哪裏好聽?”
冥非表情逐漸僵住,柳初雪是真火邪教的“神女”,論輩分與婁語魅相同,可是朝廷發下來的通緝令上麵,一直以來都是柳初雪的樣貌,像“聖女”婁語魅,則是很少見,甚至捉住婁語魅後,朝廷賞賜的銀兩也很少。
“行啦,你也不用折騰了,我就睡在這裏,你我井水不犯河。”
冥非的話讓柳初雪從櫃子裏彈探出半個腦袋,她眼中的冥非轉身來到房間的一處角落,隨後便坐了下去,背部倚靠著牆壁,見對方將雙眼閉上,柳初雪的眼睛閃爍得沒完。
“嗯?”
“夜裏涼,給你床被子,不會著涼。”
冥非見對方扔給自己一床被子,自己的嘴角勾起笑容,將被子蓋在身上,寒日雪城終年刮風下雪,即便是過去,冥非也沒見過晴天的寒日雪城,窗外的風雪擊打著窗戶,窗內的二人毫無動靜,仿佛是這些天趕路的緣故,早已讓這兩個人身心俱疲,就這樣,兩人在互不打擾的情況下,一睡到天明。
寒夜很快便過去,因為在雪山之頂的緣故,第一縷陽光灑向屋內的時候,冥非便已經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好久沒睡得這麽踏實了]
“這是怎麽回事?”
可是當冥非站起身來時,他卻發現了身邊的不太對勁,明明昨晚門窗都封閉嚴實,半夜裏也沒有人員走動,身處在小巷當中,尋仇的人不會這麽快就趕過來,那是誰將桌子上的油燈剪去的?
“柳姑娘?”
隨著冥非的視線掃去,柳初雪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冥非白了對方一眼,看來對方還真是腦袋裏少根筋。
[算了,大概是藍姑娘,半夜過來幫忙剪去的吧。]
冥非收拾了下身上的衣物,簡簡單單洗漱了一番後,打開了房門,因為自己的房間與柳初雪的是對麵的關係,冥非打算走進自己的房間裏麵看看藍燦荷怎麽樣了。
“砰!”
冥非眼前竟空無一人,甚至床上的被褥都被整理地整整齊齊,突如其來的感覺讓冥非大為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藍姑娘,藍姑娘?”
冥非緩慢走進屋子內,看到茶幾上麵赫然留著封給自己的書信,書信並未開封,隻是在上麵有人用朱砂寫了兩個字。
[曹超你這樣做究竟為何?]
冥非拿起書信,書信上麵也隻是零零散散地寫了幾個大字,然而就是因為這幾個大字,冥非的冷汗已經從自己的額頭上冒出來了。
[大將軍,好久沒見麵了,咱們要不要見上一麵,來談一談,當年青家滅門慘案之事,畢竟大家都一起共事過,大將軍不會不給麵子吧!]
冥非將信紙捏成紙團,自己轉身朝著柳初雪的床邊走去,既然來者能神不知鬼不覺傳入自己的房間,並且劫走藍氏父女,那對方的實力必定不容小覷,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麵,看起來曹超的武功更加精進不少。
不過,眼下憑自己隻有過去的四成功力,對付曹超實在太過勉強,若能與他戰平,或許可以借助外力。
“才什麽時候討厭啦別晃醒我”
“你再不醒,我就把你扔到官府裏麵!”
柳初雪的美夢被冥非打斷,自己還在夢裏做著自己成為真火教主的美夢呢,可柳初雪睜開眼睛,卻看到冥非十分沮喪在坐在自己床邊。
“嗯?師公發生什麽事情?”
“藍姑娘被人擄走,我不知道那人是誰,隻知道那人名字叫曹超,他約我見麵,卻沒說在哪裏見麵。”
“曹超你怎麽會不知道?”
柳初雪看著愁容滿麵的冥非,對方是曾經冥非的手下,就算冥非失憶了,也不該連他都不記得吧。
當然,冥非什麽都清楚,他很明白曹超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不過對方的身份特別,又因為不能暴露給柳初雪太多自己恢複記憶的消息,冥非隻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畢竟對於曹超的記憶,實在是太過瑣碎。
“我該認識他嗎?”
“你過去的手下,你都忘了?”
[果然還是個孩子,也許可以利用她找到寒日雪城藏著的仇龍金的下落,我的身份已經被曹超覺察到,然而柳初雪或許沒有。]
“手下,跟在我身邊的人我都還記得,葉意龍彩羽虎還有青嵐蝶,可是沒有叫曹超的呀。”
冥非繼續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
“這反正他約你見麵,肯定去城主府,寒日雪城的城主府,他現在是寒日雪城的城主,說不定昨日咱們進城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人盯住咱們了。”
不知何處吹來的一陣寒風,讓冥非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天生的敏銳感官讓冥非發現,自己似乎從偌盡城出來便被別人監視上,而且這個監視自己的人,似乎和自己有扯不斷理還亂的複雜關係,看起來這個記憶裏的曹超,還真是個不小的人物。
城主府
身穿城主的紅色官衣的曹超,手中拿著兩隻嫩綠色還在發著淡淡藍色光澤的甲蟲,兩隻甲蟲正在互相激烈地進行蠶食,曹超的臉上卻留著笑意,而麵前跪著的兩個人,正是藍氏父女,隻是在他們的眼神當中,看不到神情,更像是被人擄走了精神。
[小冥非,過去你連一次都沒贏過我,如今你失去過往的記憶,沒有任何負擔的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和我公平對決。]
曹超捏碎兩隻甲蟲,而麵前的父女二人也相繼昏倒過去,不遠處走進城主府的黑衣男子,腰上掛著黑刀,走路一瘸一拐,見曹超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男子也了解依照曹超在寒日雪城手眼通天的本事,八成已經猜到了自己今天的目的。
“韓朽公子,不好好休息,起這麽早,早膳還沒做。”
韓朽的黑瞳掃過麵前昏倒的父女,雖說他對兩人並不感興趣,但本著心中道義,還是開口問了句。
“他們二人是誰?”
“我城主府的護衛藍陽晨,還有他的女兒藍燦荷,因為昨晚金家派人和我說了幾句,有人給他們出頭,還重傷了他的人,此人出手狠辣,不是一般人。”
曹超吸了吸身邊的熏香,他早就猜到了韓朽來的目的,不過對於韓城的保證,還有其他的事自己現在還不能讓他和婁語魅離開這裏。
“我今日是來向城主你辭行的,我傷勢已好,需要會麥穗城複命,來這裏是和說你一聲,謝謝這些天的照顧,韓朽此生感激不盡,日後若是有韓朽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韓朽必定義不容辭。”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今日?”
韓朽有些疑惑,自己還以為城裏麵的事情,曹超都可以一人解決,實在想不出像曹超這樣的人,在他管轄的城池內,有什麽是自己幫得上忙的。
“對,就今日,這父女請來的幫手,凶惡無比,堪稱世上第一凶犯,我城中高手無不聞風喪膽,我受韓城所托,救你性命,你幫我除了這個麻煩,很公平的交易,第一凶犯對上第一刺客,究竟誰會更勝一籌呢?”
[第一凶犯原以為他的眼界有多寬呢,隻是個江湖來的高手,怎麽可能讓城主府裏的人聞風喪膽呢,算了吧,估計是他想看看我的身手。]
“可以,但是我不會再殺人。”
“沒問題。”
韓朽轉身打算離開城主府,可是曹超又來一句。
“我勸你最好蒙著麵來對付他,你也了解到,寒日雪城雖有我管理,但這裏麵有多少人記恨著你韓朽,這我可就管不了了。”
“知道了。”
韓朽走出城主府,而婁語魅正帶著薄紗鬥笠,穿著身紅色棉衣站在原地等著他,韓朽快步向前,似乎冥冥之中自己變了,自己可以在數不清的人中,準確無誤地發現婁語魅,婁語魅在自己的眼中似乎變得很特別。
“你身子還虛,來這裏做什麽?”
手臂上纏著厚厚繃帶的婁語魅,雖是薄紗蒙麵,但依稀也可以看清楚被毀去的一半容顏。
“我想了好久,好幾夜都沒有睡,我來這裏,是因為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關於真火教主的身份,我不該讓你的師父,死的不明不白,我該給你尋仇的目標。”
“你來這裏,就是想和我說這些嗎?”
韓朽走過婁語魅的身邊,自己撩開遮住婁語魅容貌的薄紗,雙手放到對方的肩膀上麵,用最真切的眼神看著對方。
“真火教主對你有恩,你之所以將秘密保留到現在,是在乎你和他之間的恩情,我絕不會強求你告訴我他的身份,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不必操心。”
“承王天林承他便是真火教主,呼想聽聽我和他的故事嗎?”
婁語魅深吸一口氣,隨著韓朽驚恐萬狀的眼神,自己朝著自己在城主府的房間走去。
“天林承曾經救過我,在很小的時候,因為爹娘欠了賭債,他們把我連夜賣到了皇城的黑市裏麵,我和很多小孩都被關在籠子裏,每天等著有人可以把我們買走,後來有個人救了我,還給我活下去的銀子,賣我們的人怕日後救我的那個人報複,所以便要將我們好生養活長大,可在那之後隻是過去了一年,天武國的官兵上門,不分青紅皂白,便將賣我們都的那個人殺害”
婁語魅端著熱茶的手在韓朽的注視下隱隱發抖,自己細細回憶起藏在過去的記憶,如果不是因為有韓朽這些事,可能婁語魅這輩子都不會和別人說起,因為那段記憶,既苦澀,又難忘。
“我們顛沛流離無依無靠每天過著乞丐的日子,天林承給我的錢,也被那些官兵奪去,我們沒錢吃飯,便在四處乞討吃食,就這樣一路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哪裏,隻記得原本是十三個人,後來卻隻剩下了五個。”
“其他的孩子呢?”
韓朽並沒有因為得知到了天林承的身份,而進行肆無忌憚地動怒,因為自己也是在塵羽國將領手底下存活的孩子,若沒有韓城,可能自己也會死在匪徒手裏。
“有的被好心人收養,有的卻被野狗啃食,後來,有位江湖上的大俠救了我們五個人,並教給我們五個,保命的武功,可是事情總不能依心而論,那位好心人其實是個邪魔外道的惡人,他教我們武功,也是為了讓我們日後可以為他好好辦事,此後,他被名門正派處死,我們又落到了無家可歸的地步。”
“我在卷宗上麵可是從來沒看到你的這些事。”
婁語魅美瞳瞥向韓朽,最後自己露出無奈的笑意。
“天武國的蛇字輩整理出來的卷宗中,確確實實記載了天下間絕大多數人的生平事跡,可說當時,我也隻是個十歲的孩子,我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蛇字輩也不會浪費筆墨來記載我這個小輩。”
“確實,卷宗中最早隻是記載了你在雄才大會上的表現,隨後被真火教主相中,在真火邪教內出類拔萃,最後被封於“聖女”的名號,對吧。”
“是,沒錯,我是真火邪教的“妖女”婁語魅,可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隻是在報恩,我感謝天林承當時的出手相助,即便是他早就忘了當時隨手救的小女孩。”
“所以,你是告訴我天林承的身份,然後呢?”
“你對我有恩,天林承也對我有恩,我既然對不起他,將他的身份告訴了你,眼下,我也隻能是真火邪教的“妖女”,死在你天武國甲等刺客的刀下。”
“你”
韓朽站起身來,自己抓緊了腰上的“奉元”刀柄,婁語魅靜靜等待著,她不怕死,她隻是怕韓朽為難,若韓朽可以闖過這關,那今後這天下,他便再無拘束。
“韓朽大人。”
青龍的聲音突然從窗外傳進來,韓朽皺著眉頭瞪了婁語魅一眼,隨後將門打開,見到青龍表情嚴肅地說道。
“韓朽大人,城主說的那個人,已經攻入城主府了!”
“什麽?”
韓朽有些吃驚,寒日雪城不像其他城池,這裏高手雲集,城主府更是在此之上,這裏的人少說也是不少江湖上的頂尖人才,居然被一個人攻入了城主府?
“快去看看。”
韓朽和青瞳跑出門外,留在屋內的婁語魅,眼角處化出兩滴眼淚,隻是這兩滴眼淚不是滴在地上,而是低落在自己喉嚨前的刀上。
“婁語魅,你的遺言,居然就隻有這些?”
躲在婁語魅身後的人,漸漸顯露出身影,那連韓朽都沒有發覺到的人,正是風古鶴!
“你拿我威脅韓朽,真是太蠢了,天武國刺客不會在乎我的性命,你這樣做隻會自取滅亡。”
“是與否,不是我說了算的。”
“砰!”
風古鶴從婁語魅背後擊暈了對方,隨後看著韓朽逐漸遠去的身影,那樣子,真令自己妒忌到麵目全非的地步,同時風古鶴也握緊了背後的雙劍,腦海中回憶起過往。
[我也曾是天武國的甲等刺客為什麽我要我要比你差,我才該是最強的甲等刺客韓城死了,我便讓天下的人知道,天武國刺客之首的衣缽,該交給我風古鶴!]
城主府門前,出現了十幾具身穿盔甲的將士,隻是他們在眨眼間便被麵前的黑衣男子,用內力擊暈,不過由於動用大量內力,冥非的內傷再次被撕開,為了不耽誤時間,冥非隻能強行壓著全身的劇痛,口中已經積攢不住的鮮血,順著下巴流落到地麵之上。
“冥非,你身體還沒有複原如此地大動內力,鬼知道你的傷,你這樣舊傷添新傷,新傷上再加傷,到何時才能愈合啊!”
臉上同樣帶著黑布的柳初雪對口含鮮血的冥非關切地問道,對方隻是動用了過去不足兩成的內力,便已經將之前損耗的內傷全部撕裂開,這樣下去,若是城主府還藏有其他高手,冥非可要真的一去不複返了!
“藍氏父女,是因為我才受到牽連,我理應救他們,還有這些人的命算在我頭上,不到萬不得已,你不準出手,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師公的話。”
[柳初雪你可千萬別出手,仇龍金還需要你幫我去尋他的蹤跡,倘若你出手的話,很難不讓其他人發現你的身份。]
冥非掀開蒙麵的黑布,緊接著吐了口血,隨後又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遮擋住自己的麵貌,自己拿起身邊的鐵劍便直衝麵前的城主府跑去,可剛到半路上,青龍健壯的身體便從雲霄之上砸了下來,雙劍重重壓在冥非的鐵劍之上,讓冥非瞬間發覺自己的雙腳被震麻,不過冥非緊接著用一記推掌將其拍開。
“大膽狂徒,敢硬闖城主府!”
“給我把人交出來!”
冥非知道對方出手便是殺招,那自己也不能和對方再和善交談下去了,青龍不像是守城主府的那些酒囊飯袋,冥非若是再手下留情,其結果恐怕是無法想象的。
[不能用之前的武功,會被看出來的,寒日雪城裏到處都是江湖中人,若是被看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不管城主府欠你什麽人,你膽敢傷城主府的官兵,便是犯下死罪,無論怎樣,你都別想活著走出去!”
青龍的身法速度迅猛地攻向冥非,隻是在此刻的冥非眼中,對方的動作簡直如同靜止不動般的緩慢。
[化天通曉!]
冥非仿照這韓道忠的武功,將青龍拳頭上麵的死力全部化解,隨後利用自己的內力盤踞在兩臂之上,隻聽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青龍被拍飛在高空之上。
[這是什麽武功我為何會飛出去]
青龍口吐鮮血,臉色也極為不佳,身體重重砸在地麵之上,後背的骨頭幾乎全部骨折無法動彈。
“得罪!”
冥非快速來到青龍的麵前,自己兩指凝聚內力準備打在青龍的喉嚨之上,隻要把握好內力,這招下去,青龍至少有半個月無法醒過來。
“砰!”
冥非被突如其來的黑刀擊飛,緊接著自己在地麵上滑行了大概三步的距離,才勉強停下,而如今幾乎是淪為廢人的青龍早已昏厥過去,遲遲趕來的韓朽,站在陷入地麵的黑刀“奉元”身後。
同樣是黑布蒙麵,但韓朽的黑瞳比冥非的古鏡般的雙眸更加深邃,這讓冥非不由得背後生出一層冷汗。
“我今日不想殺生,你趁早離去,我不會追你。”
冥非覺得麵前黑發男子的聲音有些耳熟,但是自己必須要救藍氏父女,想要扔下他們獨自逃命,冥非辦不到。
“閣下,這件事,恐怕我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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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