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空留雙劍身,複身悲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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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空留雙劍身,複身悲歡命
一個月前
皇城的皇宮內
“朕,聽說皇叔最近的消息不斷,可有此事?”
專心批閱奏章的少年,身上穿著身紋著金龍樣式的貼身長衣,對方的表情溫和,舉止投足間都沒有半分威嚴的樣子,長相樣貌上來說也可以是上乘,但是唯一與對方有明顯區別的,便是那雙無神的雙眸,似乎無法發生任何事情都與之沒有關係。
“自從你將他貶為庶民,讓他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去鎮守一座關押犯人的城池,他便已經沒有往日的風采了。”
寢宮內無人敢在用這種隨意的口氣與天壤對話,唯獨是從小到大的朋友韓城,也正因''''周圍沒有外人,韓城才敢肆無忌憚些,天壤在奮筆疾書批閱奏章,而他卻手持一壺好酒在細細慢飲,可再好的酒,也藏不住韓城心中的疑問。
自從把冥非貶為庶民後,天壤每天麵對的折子可是成倍成倍地往上加,對稱小山的奏折其中的意思,也都大同小異,皆是要求冥非回宮,自己真是覺得諷刺,當初冥非在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用假名上奏,聯合起來彈劾冥非,現在冥非走了,又擔心隻靠天壤一人,難以阻擋其餘七國,還有北方狼族以及真火邪教!
“守住邊關該記一功,應陽城拔除真火邪教的護法是一功,山葉韻城守我天武龍脈也是一功,勝過徐費狼,為我天武國在諸國當中自立身位,又是一功,這一功一功的,倒是比那些整天上奏,彈劾這,彈劾那的老官強上不少,即便是遠離朝堂,他也還是在替朕和先皇守住天武的江山。”
天壤的口氣十分平緩,手中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有放下,那些個老臣的上奏的目的和自己最初設想的一模一樣,冥非過去執掌權利的幾年內,繼續延續著天甘遠的治國方法,他們賺的是盆滿釙滿,如今自己上台後,他們意圖取代冥非的位置,讓自己繼續當傀儡。
“冥非獨攬大權的時候,那些老臣擔心自己的地位會被冥非的人搶去,於是聯合上奏彈劾冥非,如今冥非下台後,他們又因為你年少無知,誤了天武國百年的江山社稷,這不行,那也不行,我看是他們想當天武國的皇帝吧!”
韓城說話很會看場合,四下無人的時候,天壤也便隨他發牢騷,要知道當年自己奪得太子之位的時候,如果沒有韓城和他的天武國刺客們在暗中保護自己,現在天武國是誰的,還說不定呢。
“''''天武國是祖宗留下來的,朕不會把它留給外人。”
紅燭之下的少年,黑發中摻雜了不少的白發,無神的黑瞳中閃過一冊奏折,正是寒日雪城的城主,曹超的親筆所寫。
“很久沒看你盯著本冊子這麽久,有問題嗎?”
韓城放下手中的酒壺,自己用餘光瞥見那燭光下的字跡,天武國的很多官員平日裏上朝時已經用了不少的時間,所以他們每日要上奏的奏折都是交由手下那些字跡工整的下人書寫,不過整個天武國朝裏朝外,每日親筆書寫的人可剩不下幾個。
“是曹超先帝在世的時候,他便已經跟隨在冥非的身邊,皇叔被貶後,我更是讓他當上了尚書之位,我覺得能被皇叔與先帝重用的人,價值定然很高,他一不懂武功,二沒有謀略,卻能輕而易舉被兩人重用,其中必定有什麽聯係。”
“他上奏談什麽?”
韓城表情逐漸變得正經起來,曹超自己還算了解,這個人平日裏處事圓滑,寒日雪城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經他治理後,寒日雪城的命案次數開始逐年開始下降,而且先悲蒼的性子剛烈,曆屆城主都與之不合,唯獨是曹超與他個性相投,這實在是在天武國中幾乎找不到第二個可以與之相比配之人。
“他提議將寒日雪城的每年稅收下降一成左右,還說這是為了天武國考慮。”
“什麽,一成!”
韓城拍拍著桌子站起來,自己從天壤的手中拿走了那本奏折,而天壤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在他看來韓城完全是擔心自己會陷入曹超的圈套裏麵,寒日雪城雖說遠在雪山之巔,可其中的百姓並不算疾苦,反而雪山周圍有大批的野獸,單單是出售皮草的錢也足夠他們逍遙半年,如今又要減少稅收,屬實有些奇怪。
“他沒有在上朝的時候講出來,反而是選擇上書參見,若是在上朝的時候說,免不了觸碰不少人的利益,讓寒日雪城裏的百姓對他感恩戴德,這不是他的目的,他是個會處事的人,他之所以敢這麽說,寒日雪城怕是出現什麽變故了。”
火紅的燭蠟下韓城的目光開始變得若有所思,的確,自己也算得上曹超的好友,對方不像是這種直來直去的人,能如此果斷上奏,必然是有自己無法解決掉事情出現。
“安插在寒日雪城裏的乙等刺客,至今都沒有傳來消息,每月的首三日與尾三日,藏在各地的乙等刺客都會按時飛鴿傳書,上報自己的近況,在寒日雪城附近村落裏的乙等刺客,我記得是赤龜於燦忠。”
“於燦忠是山葉韻城的人氏嗎?”
天壤繼續坐在座子旁,手中的毛筆再次滑動,雖說自己呆在這偌大的皇宮當中,可自己卻能依靠天武國刺客傳來的消息,準確無誤地知曉藏在暗處的天武國龜字輩的乙等刺客,這讓韓城也很放心,即便日後自己意外身亡,天壤也不會出現半點差錯。
“對,家中四世同堂,今年三十四歲,精通各種草藥種類,丙等刺客晉升為乙等刺客的時候,這小子單靠淺嚐草藥便可斷定吃藥可解什麽病,我對這小子是頗為賞識啊,若不是因為他至今下落不明的妹妹,我想他是不會加入天武國刺客中的,那樣最起碼也是一方名醫,差不多經曆的還有個叫紫龜的,不過那個人比起他,還是稍稍遜色半分,雖然說,他破了粟蠍金沙毒吧”
天壤在臉上短暫留著笑容,韓城隻要是遇到了人才便會滔滔不絕,久而久之自己也便習慣了他誇獎別人,隻是眼下天壤經過韓城的說辭後,腦海中飛速閃過無數的事情發生的可能。
“這是他連續九個月傳來的書信,你好生看看。”
韓城順著天壤的指引,自己發現了被天壤藏在袖口處一處缺口中的好幾張書信,對方從小就有個習慣,隻要是至關重要的東西,必定會隨身攜帶在身上,這件事隻有關係非常近的人才會知道。
天壤撕開袖口,將書信交給韓城,對方接過後,眼睛仔細端詳著每個字,的的確確是赤龜親手所寫,而且字裏行間與他平日裏的習慣幾乎一致,這不能說明蛇字輩搜集到的書信有誤吧,韓文重在這點上可是從來沒有出過錯的。
“沒什麽問題吧,文重這孩子心思最細膩,倘若連他都看不出來,莫不是出了什麽大事?”
韓城端詳著書信,書信中說的都是平日裏的些許雜事,誰家的鴨丟了,誰家又和誰家打起來了,這讓韓城怎麽才能看得出問題所在啊。
“書信本身並沒有問題,問題出在字上麵。”
“字?”
韓朽看著手中的白紙黑字,又用鼻子聞了聞,的的確確是墨香味,也聞不出其他的味道。
“這字很是工整,而且這也是他平時的字跡呀?”
“你還記得他住在哪裏嗎。”
“藍梅花村那裏有什麽問題嗎?”
韓城靜靜等待著天壤開口,直到深夜裏,天壤批閱完所有的奏章後,自己從其中的奏章裏抽出來了兩份,拿在手中,隨後站起身來,一邊伸懶腰,一邊朝著門外走去。
圓月之下,皇宮中的官兵戒備森嚴,天壤與韓城兩人並不打算走太遠,而是來到了禦膳房裏麵,禦膳房裏負責給天壤準備吃食的廚子,見到天壤之後立刻跪拜迎接,之後天壤便將他們全部叫了出去。
“這下可以說了吧?”
韓城吃著做熟的羹湯,這些是禦膳房裏的禦廚專門做給天壤補身子的,不過韓城身為大總管,平日裏天壤的吃食都要靠他親自來驗毒,半個時辰後,天壤才可進食服用。
“藍梅花村,朕的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從曹超前幾日傳來的奏折中可以看得出來。”
韓城打開懷中的其中一份奏折,的確裏麵寫著寒日雪城附近村落時常經受劫匪,又因今年的天氣奇異,臣屢次派兵圍剿,皆是空手而歸。
“這能看出什麽來啊,他隻是說了匪患猖獗,難道要我帶人把這些土匪平了?”
天壤看得出韓城已經有些生氣,的確,這種事情已經不能再開玩笑下去。
“寒日雪城位於雪山之巔,周圍的村落皆是圍繞寒日雪城而建,既然是建立村落,依山傍水的條件必是重中之重,若是遠離寒日雪城,曹超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管不到那麽遠,寒日雪城往北三十裏皆為冰山暴雪,往南三十裏是天武國練兵之所在,南北不可走,唯有東西,所以土匪隻有從東至西,或者從西至東,從東至西的話,東麵是商道,放著大批的商隊不搶,為何要搶個貧窮的小村子?”
“是因為,劫匪是西邊來的,最先遭殃的便是藍梅花村,屢次剿匪失敗,是因為匪患對退路了如指掌,曹超派兵進,他們便退,曹超退,土匪便進,一來二去,藍梅花村豈不是深陷水火之中,可是這赤龜傳來的書信裏竟隻字未提!”
“說明赤龜不在藍梅花村,他在別處。”
“原來如此,天武國刺客曆來是沒有命令則按兵不動的,赤龜能夠如此囂張,離不開裏應外合,你跟我說這些,是因為,你有人選了嗎?”
“藍蛇。”
“顧晴兒,紫葵城顧家的大小姐?”
天壤的話讓韓城不得不嚴肅對待,雖說天壤隻有十六歲,可他說出來的話,可不是個十六歲敢說的,藍蛇是最近幾年新上任的蛇字輩頭目,論本事,還比不上一些老家夥,可論搜尋消息,則是無人敢出其右。
“蛇字輩總覽天武國所有要案,甚至連百官的奏折都比朕先一步看到,韓文重很聰明,我聽說他已經將赤龜的書信扣下好幾張,相信不久之後,他也會查出來,你看人的眼光很好,可他終究隻有一人,凡事若經常隻靠一個人來完成,不是說明那個人強,而是說明手下人平庸罷了。”
“我現在就派人抓她過來!”
“不用了,皇叔和她在一起,相信她也翻不了天。”
天壤拍了拍韓城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要打草驚蛇,要連根拔起,根在哪裏,是誰讓她當上了蛇字輩的頭目,誰的問題,誰來解決。”
天壤轉身打算離開禦膳房,韓朽剛想把羹湯送給天壤,隻見天壤揮了揮手笑道。
“羹湯自己喝吧,今晚有你忙的。”
但當韓城翻開另外一本奏折的時候,原本平靜的眼神瞬間變得殺氣四溢,這兩本奏折皆是出自曹超之手,第一本,意為點出此刻潛藏在寒日雪城而並非治國安邦之選的天武國刺客,第二本,則是究其源頭,隻是這源頭竟是自己怎麽也想不到的。
[臣在江湖中有些酒肉朋友,他們告訴臣一件事,七月十四,原本鎮守虎魄城的城主韓錦蘭,私自會見了三王之一的承王,這件事韓城總管了然於心,臣拙見不知韓城總管可否聽在下一句話,防人之心不可無,哪怕是至親的徒弟,天武國與師徒相比,孰輕孰重,還望韓總管三思,臣在寒日雪城願祝我天武可以國泰民安,陛下任重而道遠,切勿謀眼前之利,毀子孫之福。]
韓朽品嚐著羹湯,眼睛時刻沒有從奏折上移走,原以為自己已經夠了解曹超的,可沒想到自己知曉到他的地方卻隻有冰山一角,曹超的處事圓滑讓他在各自場合都可以無往而不利,出自江湖之中,卻無仇家相隨,江湖與朝廷,這兩地,他都吃得開,這才是最可怕的。
[切勿謀眼前之利,毀子孫之福,意思絕不會如此簡單,是讓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嗎,天壤好像也是這個意思,可毀子孫之福又是什麽,難不成放任不管,局麵還會更好不成?去年的七月十四便已經能猜到今日的局麵,曹超啊曹超,莫非你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
不知不覺間韓城已經將碗內的羹湯全部喝入腹中,等到天壤回來之後,見到的卻隻剩下了殘羹剩飯,這讓拿著幹饅頭的天壤哭笑不得,自己讓韓城喝,沒讓他全都喝了吧。
“天壤,咱們認識多久了?”
“很多年了,怎麽,有心事?”
天壤淺嚐著自己從不知何處偷來的幹饅頭,過去自己當太子的時候,因為擔心有人下毒害自己,所以一般吃食都是自己準備,久而久之便養成了吃冷飯的習慣。
“沒什麽,隻是想說,倘若,有天我的徒弟們犯了錯,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放他們一馬?”
“國法不留情。”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
天壤看得出韓城已經明白曹超的意思,天武國刺客中出了叛徒,其中最大嫌疑就是韓錦蘭,可韓錦蘭是韓城從小養到大的,要是說沒感情,誰也不會相信,但是法不容情,倘若韓錦蘭當真確定與別人聯手,想要禍害天武國的話,等待她的就是死!
“不過,凡事沒有絕對之說,未到水落石出之時,輕加判斷是最愚蠢的事情,韓錦蘭我見過不少次,她雖說平日裏性子直爽,但我知道,韓錦蘭並不是粗心之人,她沒有告訴你,一定是有她的道理,作為皇帝我尚且不能與她定罪,更何況作為他師父的朋友呢。”
韓城麵露苦澀笑容,這些年的辛酸淚總歸是有人記得,那些戰死的刺客們也沒有白死。
“能為天武國刺客說話的人,可能隻剩下你了。”
“你的徒弟們裏麵有沒有風古鶴?”
天壤看向愁容滿麵的韓城,對方盤起胳膊,隨後朝著天上歎了口氣氣說道。
“有。”
寒日雪城
天武神殿
“砰!”
韓朽與風古鶴的身影相繼飛出窗外,兩人身上的傷勢極重,可手中的兵刃卻絲毫沒有脫手,潔白的雪地上麵染上血漬,氣喘籲籲的兩人用著最狠毒的眼神盯著對方。
“一個瘸子,居然能跟得上我的身法速度!”
風古鶴看著韓朽施展出來的身法鬼魅十足,很難用招數擊中他,可是每每喘息的瞬間,在那身法的詭異瞬間中,總有幾瞬是韓朽破綻之處,單靠這些風古鶴,便可與繼承韓城九成功力,還尚未可知的韓朽戰成平手。
[他沒有雙腿卻能輕而易舉地接下我那些苦練多年的招式,而且看他的模樣,估計已經到了歲月盡頭,外人傳聞中無人繼承的天武神榜第九位,若不是風古鶴劣跡十足,這第九位就應該是他了。]
韓朽還保存了不少的體力,可風古鶴站在雪地中,握住雙劍的蒼老雙手早已隱隱發抖,他看得出風古鶴恐怕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真是可惜
“人無論有多大的才能,付出多大的努力,有多麽遠大的誌向,終究敵不過時間,你與我廝殺之時施展的總是以“風花醉夢”身法中第三十三步到七十七步為主,這些步數我牢記於心,你之所以不從頭開始,是因為這些步數是最為簡單的,絲毫沒有根基的人才更容易學會這些。”
風古鶴露出狼狽不堪的笑容,望著散發的黑色男子的容貌,對方還很年輕便已經能夠做到這些,如今太平的天下間倒是“妖孽”倍出,比起過去而言,簡直太多太多了。
“天賦真高啊風花醉夢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老夫我可是嫉妒死你了,有可靠的朋友為你赴湯蹈火,有愛你的人伴隨終生,還有個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好師父,我也曾和你一樣,隻是因我一步走錯,這些東西這輩子注定與我無關了。”
風古鶴趴在雪地中看著站起身來的韓朽,雖說韓城的內力在無意中護住了他,但說實在的,再拖下去,自己也沒有體力和韓朽再都上去幾個回合了,這場比武的勝負,自己真的要交出去了嗎?
[風古鶴,你到底是怎麽了這些年賺的錢都足夠你逍遙幾輩子的,為什麽要來寒日雪城自尋死路呢,天武國要你殺韓朽的時候,為什麽你沒有考慮一下我到底是怎麽了,居然會為了個死人,白白送掉性命,到底怎麽了?]
風古鶴四肢開始變得僵硬,他的眼前恍惚間出現了韓城的虛影,過分的疲勞感讓他產生了幻境,眼前的景景幕幕仿佛在看走馬燈般重現在自己的眼前。
[以你這個年歲,練武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韓城,我不想白過一輩子,我知道自己的天賦不高,在這個天下間比我悟性高的人多得是,算是我風古鶴在這裏求求你了,哪怕教我一招半式,讓可以小瞧我的人看看,我風古鶴也是能行的!]
[風古鶴,你讓我教你武功,以後想做什麽?]
[以後為大人鞍前馬後,絕不背叛大人。]
[不是這個,我想問你以後成了名震天下的高手,在那之後,我恐怕也不需要你為了我些什麽,到那個時候,一身青衣的你,想要什麽?]
[不知道,我隻是想讓那些小看我的人,知道我風古鶴不比任何人差,我缺的是個機會,我知道你私底下正在從江湖中招兵買馬,我想做第一個!]
[你消息挺靈的,可以,我教你本領,但你需要給我個答案,告訴我你以後想做什麽,好嗎?]
[好!]
[成親了,恭喜你。]
[謝謝師父,你難道不進來坐一坐嗎?]
[宮裏還有很多事,我就不打擾你了,這雙劍名叫“名正”和“言順”,雖然說不如其他人送你的奇珍異寶珍貴,但是我的一番心意,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請你千萬不要推辭。]
[師父放心吧,我會比珍惜任何東西都更加要珍惜這兩把劍的,師父我找到我練武的目的了,我年歲大些,但我能娶到美嬌娘,還可以住上大宅子,我練武就是因為這些,現在想做的事情已經達到了。]
[恭喜你,不過你甲等刺客的身份千萬不能透露出去,如今皇城中旗王的勢力最大,你可千萬小心。]
[我的本事,你還不清楚嗎,定會逢凶化吉!]
[誰做的]
[還在查,如今你的刺客身份暴露,江湖上很多人想要你的命,朝廷裏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偏袒你,我在附近有座宅子,你先去避一避,日後再說。]
[日後再說,要多久,我都已經五十四歲了!]
[你別著急,你娘子和你孩子的性命,這筆仇我們肯定是要報的,蛇字輩還在查,你再多等三天。]
[赤蛇在邊關,快馬趕來也要半個月,你要我等多久,既然仇家是來找我的,我便不躲了,老子親自去查清楚。]
[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小師父的話,就再多等等。]
[韓城,我的妻子為我懷胎十月,我的孩子剛降生的時候,氣息全無,很多人認為他是個死胎,他們母子兩人在鬼門關走了好幾趟,現在,我連為他們報仇的機會都要一等再等,那我還是男人嗎!]
[你走了,別咬出其他人來,以後也不再是天武國的甲等刺客,你的刺客頭銜,我會另交他主,你可想清楚了?]
[你以為我在乎甲等刺客這個頭銜嗎,我練武就是為了身邊的人不受欺負,如今相隔陰陽兩界,連他們都因我而死,我練武還有什麽用,我現在就用你教我的武功來報仇雪恨。]
[屠了這門派裏的所有人,還輕薄了掌門之女,沒人比你做的更惡心,今後,你我再不是師徒。]
[難道我為妻兒報仇,錯了嗎!]
[但你不該把無關之人牽連進來,你知道死在你劍下的很多人,他們根本不知道這門派所做之事,他們也有家人和朋友,為什麽要把他們也一起殺害。]
[那是他們活該,他們弱,那他們就該死。]
[天武國刺客,絕不是如此嗜血之輩,你走吧。]
[雙腿被廢,全身經脈被毀了大半,雖說我們用了重藥,可已經救不過來了。]
[保住性命就好,治好了,別告訴他是誰救的他。]
[韓城大人,我們太醫院也需要稟報聖上,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三千八百兩銀子,保他一條命,到底行不行?]
[行,當然行,放心,小人定然是守口如瓶,隻是大將軍下手確實狠,風古鶴他隻是摸了下那位宮女的手,他便差點廢了風古鶴的武功]
[他們三兄弟都是一等一的怪人,好了,這些事我交代給你,銀票的事情,再多給我兩天時間。]
[沒問題,那風大人這幾日就在太醫院裏住下吧,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伺候地風大人舒舒服服的。]
[嗯。]
[三千八百兩他居然拿出所有的錢,救我這個廢人,韓城,我真的配得上你這樣的師父嗎,韓城我後悔了呀我好後悔啊我不該自暴自棄,還要你來救我]
[大人,您傷也好了,是不是該把銀票還給我了?]
[這些銀票,是韓城拿命拚出來的,你們也配拿!]
[風古鶴,我告訴你,這裏可是皇宮內,你傷了太醫院的人,斷然逃不出皇城的!]
[逃什麽,我是來和天甘遠談交易的,他不是希望有個人能成為在諸國中行走的卻不屬於任何一方,私底下又可以打探到不少消息的無人管轄的刺客嗎,總有一天,我會告訴那個自以為是的家夥,我風古鶴不欠韓城什麽!]
[什麽韓城他死死了?]
[千真萬確,這件事還請你不要亂傳,整個天武國現在沒幾個人知道這消息,你你要幹什麽去?]
[我不信,韓城的實力我最清楚不過,在這世上能和他打平的人,一隻手就數的過來,我不信他會死在真火邪教手裏,我要去麥穗城,然後親眼看一看。]
[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不屬於任何一方,倘若你出現在麥穗城,其餘七國定會有所察覺,說不定會找上天武國的麻煩,你以為韓城希望看到這樣嗎。]
[那你讓我怎麽辦,朋友守不住,妻兒守不住,我這師父也守不住,我練武到底是了什麽,韓城你比我年輕那麽多,怎麽死在我前麵了,啊]
倉促回憶過往的風古鶴,寒風已經將他身後的白發吹散,然而卻沒有吹滅他心中的烈火,就算自己自暴自棄也好,風古鶴也在幻想著有天可以向韓城報答救命之恩的場景,全天下間,風古鶴已經沒有令他激蕩起戰意的人了,現在他隻想看看眼前這個男子,究竟值不值得韓城為他付出這麽多。
“我說,如果韓城還活著,他是你師父,給了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你是不是該感謝他呢?”
體力不支的風古鶴平躺在雪地中,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其實從最開始自己答應天壤除掉韓朽開始,他便一直想要親自會會這個最強的甲等刺客。
[簡直像是在看過去的我還是略有不同的吧。]
“師父對我恩重如山,若有來生,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他的恩情,殺害師父的人,我韓朽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師父的死因我而生,倘若我可以安分守己,不必到處惹是生非的話,他也不可能替我收拾爛攤子。”
韓朽雙手舉起黑刀,黑刀鋒利的刀刃已經對準風古鶴的胸膛,隻要將黑刀落下,那風古鶴的性命便會手到擒來,嚐盡鮮血的韓朽自然不會畏懼殺人,但身為自己的“師兄”,自己還是想和對方再多聊聊,若風古鶴沒有接追殺自己的命令,可能自己與他這輩子都不會見麵。
“你做的很對憐沙城毒害百姓的真火教四弟子,他們確實該殺,我相信倘若是韓城在場,他也不會置之不理的,你所做之事,皆為正道,又為何會懼怕,做完這一切的後果呢,從你離開皇城開始,恐怕韓城他已經知道結局如何了,他可不是個傻子好吧,他確實是個傻子,是個傻到無人可比的好師父”
“噗!”
韓朽的黑刀落下,鮮血濺灑在蒼白的臉上,風古鶴在自己落刀的前一刻,氣息便已經停止,他究竟是憑著多麽強的毅力,才能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還能施展出不虛最初習武的樣子。
[結束了我也快不行了]
韓朽累到坐在雪地之上,自己的雙腿已經麻木,與風古鶴相同,若不是憑借著非人般的毅力苦苦支撐,那死的人估計就是自己了。
“嗯?”
雖然到了幾乎要累到昏厥地步的韓朽,但還是可以聽到空氣當中微微的顫動聲,那聲音很輕很柔,若不是這些年做刺客,自己的感官異於常人,定是察覺不到這些的。
[那是蜜蜂?]
韓朽眼中的金黃色腹部帶有赤色斑點的蜜蜂,正以最緩慢的速度朝他飛過來,其結果的異樣立刻讓韓朽警惕起來,周圍是冰川雪地的,哪裏會有昆蟲存在。
“嗖!”
謹慎卻不敢大意的韓朽,沒有趟地休息,反而是手持黑刀,“奉元”上的黑刃伴隨著鋒利的氣浪朝著眼前的蜜蜂奔襲而來,但是眼前猶如金光一閃,受到刺激的蜜蜂速度突然變得奇快,眨眼間已經來到了韓朽的背後。
[好好快,這是蠱蟲嗎?]
蜜蜂尾部的毒針刺入風古鶴的額頭,隨之不遠處傳來內力轟炸,令韓朽無暇顧及眼前發生的事情,目光朝著不遠處掃去,見兩名黑發男子手持深厚內力,兩強相拚必有一傷,而且看樣子冥非似乎占據了下風。
[冥非為何要與曹超開打,還有今早的事]
韓朽剛想跑去問個明白,可身後的黑衣突然暴起,對方抓住自己後頸處的衣服,以九牛二虎般的凶猛之力將自己扔回回身後的天武神殿。
“砰!”
韓朽反應迅速立刻用內力護體,可對方擁有的巨大力氣讓韓朽在半空中停不下來,身體直接砸穿了天武神殿的外牆,知道韓朽撞壞了天武神殿當中的金佛像後才麵前停下。
“咳咳,咳咳咳!”
韓朽縱使及時采用內力護體,可是方才對方的衝擊力太大,令自己也收到了不小的傷痛,身後純金打造的金佛像也被砸出淺淺的坑洞。
[怎麽回事,風古鶴不是已經死了嗎?]
韓朽在眼前湧出的煙霧中睜不開眼睛,甚至煙霧嗆得自己涕淚橫飛,可當他看清楚眼前風古鶴的時候,竟瞬間忘記了周圍的灰塵飛沫。
“繼續,你的內力應該不止這麽一點吧。”
冥非被曹超死死扣在身後,對方長相雖說有些平平無奇,可手上的力氣卻大到可怕,原以為自己的力氣已經夠大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是冥非用上內力,也沒辦法掙脫對方的束縛。
“轟!”
冥非被不遠處天武神榜裏發出的爆炸聲吸引住,而一直冷靜對待的曹超,臉上則是笑意不止,這其中的原因隻有他自己知道。
“看起來“帝休蜂”養的不錯,隻是可惜養了七八年到頭來竟直接支撐容顏煥發半個時辰,人終究不能與生死抗衡,對吧?”
冥非費力掙脫束縛後,回首一掌,可卻被曹超輕鬆躲過,隨後曹超用食指駕馭起內力,輕輕打在冥非的肩膀之上,隻是微微彈了一下,冥非的肩膀就如同散架般的疼痛。
“何為“帝休蜂”?”
冥非見對方將雙臂之上的赤色蜈蚣收回,便知曉對方並不執意取自己性命,隻是對方對於眼前的是是非非起到太大的影響,這不得已讓冥非有些膽戰心驚,對方平平無奇的外表下,藏著的到底是哪一種驚天陰謀。
“傳說中有一種極其稀少的樹,名叫帝休,平常的人常說,吃了這種樹結下的果子,便可忘記世間煩惱,更可以長壽百年,是不可多得的神樹,隻可惜那都是好幾百年前的傳說了,我曾養出的“帝休蜂”乃是吸食“帝休”的汁液,采日月之精華,被它刺中的人,半個時辰內可返老至青春,這才有意思,隻不過半個時辰後便會成為一堆腐肉而已。”
曹超冷眼旁觀的模樣,把別人當成娛樂的棋子,這讓冥非憤怒不已,就在隨著情緒變化後,盤踞在冥非身上的內力也越加膨脹,這反倒是讓曹超很高興,對方還在愁冥非該到何時才能恢複記憶,現在看來,又往成功的路上邁進了一大步。
“你在說什麽?”
曹超雖在冥非麵前,但已經感覺到了對方內力產生的熱氣,看得出對方已經生氣,身上的兩種不同的內力居然產生了共鳴,想不到引導冥非化解兩種內力的方法,居然是怒氣!
“還不明白嗎,並不是人人都可能成為你,是人就會死,就會有生死離別的場麵,試問那些因病而死的人,他們究竟想不想死,我這蠱蟲可以讓他們死而複生活夠半個時辰,代價不過是變成一堆腐肉,這可是我從不少人身上提煉出來的,你並不該指責我,而是該稱讚我,畢竟煉就這麽一隻蠱蟲,需要收集不少人的悲歡離合的”
“為了多活半個時辰,而去傷害其他人,死亡並不可怕,他們害怕的是生死離別的場麵,活過來半個時辰又如何,還不是要麵對著一切,如此隨意玩弄他人的生命,你太過放肆!”
冥非僅僅是往前踏出去一步,周圍的空氣中散布的殺意已經讓曹超感受到了壓力,不過曹超可不會因此住手,畢竟眼前的冥非比起過去,簡直太善良了。
“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周而複始且永不停歇,作為旁觀的人看來,這些事不關己,也無需自責什麽,可若有能改變這一切的能力,其結果不是很有意思嗎。”
“有意思哪裏有意思,把別人的生死當作樂趣,你的做法與邪魔外道又有何不同,還有何種臉麵來做寒日雪城的城主!”
隨著冥非的怒火中燒,對方腳邊的白雪竟逐漸開始融化,身上的內力也在此刻激發出來,隻不過這股內力太過於強大,冥非身上的經絡在瞬間遭受到了重創,鮮血開始從雙眼中滲出,嘴角掛著血痕的冥非傷痕累累地走向曹超。
“忘了嗎,寒日雪城的城主之位,可是你求著我當上的,怎麽,現在反而是不認人了?”
[我以前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東西]
“奴役別人的生命,你和塵羽國那些敗類,有何不同!”
“說的好,隻不過這話是要有本事的人口中,才夠分量,你配得上這句話嗎?”
[遺古穹音!]
冥非忍住手指的劇痛,劃出一道帶著鮮血的劍氣,曹超見狀立刻謹慎對待,內力運轉在雙臂之上,對方的劍氣到達自己麵前之時,自己將對方的劍氣以相同的力道抹除,正當曹超還一本正經打算再講兩句的時候,冥非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隨後
“砰!”
冥非的重拳打在了曹超的臉上,對方伴隨著衝擊力一頭紮進雪堆裏麵,而揮出重拳的冥非,喘著粗氣,盡可能平複剛剛自己快要控製不住的內力,鮮血滾燙地滑過自己的臉龐,對方的話讓自己憤怒不已,原以為自己過去的手下會是什麽好人,結果竟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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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