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大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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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鄭氏在緊鑼密鼓地準備即將開始的大戰,遠在昆明的吳三桂也一邊應付著滿清移藩的催促,一邊密謀著起兵事宜。

    在沒有與各個軍頭溝通好,吳三桂也不敢輕易做出決定,尤其是身在貴州的李本深等手握實權的軍頭。

    終於在冬十一月各地的軍頭都是已經做好了溝通,在十八日這天, 原本每天都在笑臉相迎,應付著折爾肯、傅達禮等撤藩欽差的吳三桂突然翻臉,下令將幾人抓捕。

    不過這二人並不適合拿來祭旗,有一個更適合祭旗的人選,那就是在雲南無惡不作的朱國治。這位號稱天高三尺的雲南巡撫,百姓早就對他恨之入骨, 在起兵之時拿他祭旗正合適。

    在拿下折爾肯等人的同時, 吳軍闖進巡撫衙門將朱國治抓到了吳三桂的翠湖別業。

    到這個時候,朱國治還沒有看清形勢, 五花大綁的朱國治看到正在欄杆下釣魚的吳三桂,破口大罵道:“吳三桂!本官可是朝廷欽封的雲南巡撫,沒有朝廷的旨意,你擅自將本官綁來你的別業,你這奸賊想要造反嗎?”

    “朱國治!你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你也不出門打聽打聽,整個雲南的百姓恨不得對你食其肉、寢其皮,老夫這是為民除害。”

    朱國治也不傻,自然是知道自己在雲南的名聲,更知道康熙將他安置到雲南是為了什麽,他的目的就是禍害雲南,不給吳三桂留一個穩固的後方。

    經過自己的禍害,雲南百姓幾乎是家家赤貧,無不對他恨之入骨,現在被吳三桂擒下,肯定會拿他討好老百姓,自己無論求饒與否都難逃一死。

    與其跪地求饒窩囊地死, 還不如展現氣節,到時候傳回京城,皇帝也會善待自己的後人,不然以他的罪行,殺他十次都不嫌多。

    “本官的功過是非自有朝廷定奪,還輪不到你這個藩王置喙,你做為穩固地方的藩王,有什麽資格管地方之事?”

    “本王身為鎮守雲南的藩王,自當為民做主,等到時候押到百姓跟前的時候,本王希望你還能嘴硬。”

    說完吳三桂揮手讓人將朱國治帶了下去,他發現再講下去,自己就有可能被這狗官帶進溝裏,這些讀書人沒幾個好東西,隻會逞口舌之快。

    現在已經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隨著約定日期的到來,吳三桂於二十一日在昆明百姓麵前誅殺雲南百姓恨之入骨的巡撫朱國治。

    在百姓的叫好聲中發布檄文,檄文自稱“原鎮守山海關總兵官,今奉旨總統天下水陸大元帥,興明討虜大將軍”。

    佯稱擁立“先皇三太子”, 興明討清, 蓄發,易衣冠,傳檄遠近,致書平南、靖南二藩及各地故舊將吏,並移會台灣鄭經,邀約響應。

    檄文一出迅速傳遍整個長江以南,駐守貴陽的雲貴總督甘文焜大驚失色,連忙命令貴州提督出兵雲南,進繳叛逆。

    然而李本深本是高傑部將,常年跟隨吳三桂作戰,早就被吳三桂拉攏,哪裏還會聽從甘文焜的命令。

    收到吳三桂檄文的巴蜀、廣西、福建等地聞風而動,紛紛舉起了反旗,一時間反旗半天下,這個時候的甘文焜逼迫女眷自殺後,選擇了向外逃跑。

    可是跑到偏橋衛卻被守將江義堵住,這老狗因為自己的家族都在滿清控製的地盤,當下選擇了自殺,自此雲貴兩省已經盡落在吳三桂的手中。

    穩定雲貴兩省這個大後方之後,吳三桂以王屏藩為主將自雲南北上直取巴蜀,與巴蜀舉旗響應的羅森、鄭蛟麟、吳之茂等將領匯合。

    命馬寶東出貴州與貴州提督李本深匯合,借道廣西向廣東壓迫。吳三桂則親將大軍經貴州北上殺向湖廣。

    各地紛紛舉起反叛大旗的消息陸續傳進了滿清的政治中心,身在京城的滿清年輕康熙皇帝被這突如其來的糜爛局勢打蒙了。

    康麻子做夢都不會想到,一個削藩會引起這麽大的動靜,整個南方除了江南之外,似乎已經是處處烽煙。

    失魂落魄的康麻子像個在外麵受了欺負找家長告狀的孩子,來到慈寧宮尋求滿清太皇太後的安慰。

    自從康熙搬到了鼇拜之後,這位來自科爾沁草原的女人就很少過問前朝之事,每日隻在蘇麻喇姑的陪伴下,養養花、種種草,順便到佛堂念念經。

    當然滿清信的佛教不是中土的大乘佛教,而是來自高原的藏傳佛教,也就是俗稱的喇嘛教。

    康熙決定削藩的時候,也曾經問過她的意思,太皇太後並未阻攔,這些來自關外的蠻夷還是低估了華夏百姓的堅韌程度。

    一直活在滿清的高壓之下,之所以不敢反抗,那是因為沒有一個能夠話事的帶頭人,這些年積攢的怨恨如同早已炙烤的炙熱的幹柴,就差一點兒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太皇太後將慈寧宮中的太監宮女全部趕出去,身邊隻留下一個心腹蘇麻喇姑,康麻子終於憋不住了,撲通一聲就給老太太跪下了。

    “皇祖母!孫兒鑄成大錯,還請皇祖母責罰!”

    “我的乖孫子,快起來,天塌不下來!蘇麻喇姑快去把你的主子扶起來,咱大清國的皇帝可不能隨意下跪。”

    蘇麻喇姑將玄燁攙扶起來之後,便退回到布木布泰的身邊,玄燁向蘇麻喇姑道謝:“多謝姑姑!”

    “皇上謝我這個老婆子做什麽,我就是個伺候人的。”

    這玄燁就是蘇麻喇姑一手帶大的,對於玄燁有著天然的親近感,做為一個一輩子都沒有嫁人的老女人,看待玄燁其實是一種看待晚輩的心態。

    玄燁勉強笑了笑說道:“姑姑是看著玄燁長大的,玄燁也是一直將姑姑看做長輩,姑姑擔得起這一聲謝。”

    布木布泰打斷二人的話,說道:“你們兩個就不要在我這裏互相謙讓了,玄燁!現在的日子是不是有些不好過啊?”

    “皇祖母聖明!孫兒沒想到一個撤藩竟然捅出這麽大的簍子,這些該死的南蠻子就該統統地全殺了。”

    “都殺了,誰給我們種地,誰給我們織布,誰為我們建造宮殿,誰為我們蓄養牲畜?”

    “可是這些南蠻子始終不跟我們一條心,我們時時刻刻都要防著這些南蠻子,我大清哪有那麽多的兵馬防禦這些南蠻子。”

    “這些普通百姓並沒有多大的威脅,有威脅的恰恰是那些身居高位的漢臣,尤其是手握兵權的漢臣,這些人登高一呼立刻從者雲集。

    你要記住了,從現在開始所有的兵權都要掌握在我們旗人的手裏,眼下南方的糜爛並不重要,我朝的基本盤沒有任何問題。

    江南是我大清的賦稅重地,這裏不容有失,你應該安排一員能夠在前線當機立斷的宗室主持大局,就像當年豫親王總理東南一樣。

    同時你還要安排一位宗室坐鎮武昌,擋住吳三桂北上或者東下的兵鋒,眼下最危險的不是南方,而是西北。

    王輔臣兩麵三刀就是一個卑鄙小人,越是小人造成的禍患就越大,因此我大清在沒有準備好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南守北攻。

    朝廷必須要保證江北與東南的穩定,隻有江北穩定,才能為朝廷提供大量的兵員,隻有東南穩定朝廷才能有源源不斷的稅賦,以供朝廷的平叛大軍花費。”

    “那福建的耿精忠與海外的海寇呢?尤其是海外的海寇,這些年朕聽說在南洋混成了南洋一霸,真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耿精忠色厲內荏,不足為慮,倒是這個海外的海寇鄭經是個我們不知道深淺的角色,以當年鄭成功的能力來說,在海上我們可能拿他們沒辦法,在陸地上八旗勇士能夠打的他們屁滾尿流。

    不過最了解海寇的還是海寇,你應該去問問那個施琅,他不是現在在京城閑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