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畫虎不成反類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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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一萬多大隋青壯南下相助,宇文化及兵力更盛。
    他親率兵馬前去聯合唐軍和梁軍絞殺韓擒虎,同時讓宇文成都西禦來護兒。
    隻要滅了韓擒虎大軍,那麽五州可定。
    如果再拒來護兒,他這個新封的代王便有機會西征,奪取大興城。
    恍然間,他感覺被趕鴨子上架的滋味也很美妙!
    尤其是坦誠接受,並且順勢而為後,他發現造反竟如此簡單……
    話說韓擒虎陷入重兵包圍後,自知十幾萬大軍難以全身而退,索性隻帶數萬精銳往西猛攻,然後留其餘人馬殿後。
    他這斷尾求生之計也算明智。
    可還是有點低估五州現如今的民心和宇文化及的狡詐了。
    宇文化及不僅在他進攻的路線上層層設防,故意消耗,而且還利用地利優勢斷了他的糧草。
    沒了糧草,非常致命。
    本來還打算繞道的韓擒虎別無選擇,唯有攻入代州,也就是攻入宇文化及的老巢,希望奪取糧草,繼續西去。
    結果宇文化及早就在代州以重兵守株待兔。
    他一頭紮進去後,再也沒有出來。
    當其餘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入他的耳中時,他已淪為宇文化及的階下之囚。
    他義憤填膺道:“宇文老賊,陛下對你何其寬仁,你怎能如此對陛下?而且那夷男的前車之鑒距今不遠,你覺得李韜會容你們父子?”
    “醒醒吧,你們隻是他的兩枚隨時都可以捏碎的棋子罷了,趁著眼下還有轉圜的餘地,隻要你放了本將,本將一定向陛下求情,保你們無恙!”
    穿著一身蟒袍的宇文化及冷笑數聲道:“韓大將軍,咱們早就知根知底了,你何須如此?”
    “本王之所以在你死之前,前來探視,無非是念在昔日的同僚之誼罷了。唐帝如何,本王心中有數,自不用你操心。”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追隨了一生的陛下,這段時間為何會變得如此昏聵?”
    韓擒虎沉默良久,臉色蒼白地看向他道:“你莫非知道些什麽?”
    宇文化及負手向他麵前走了兩步道:“你大隋有人想學唐帝,結果隻是學了皮毛,沒有學到精髓!”
    “此話何意?”
    “唐帝雖荒誕不經、窮兵黷武、殘暴嗜殺,但最終都會落在民心上,何曾拿唐人和唐兵當誘餌、當毒物、當拒敵之策?反觀你們大隋的那位,真是……”
    說到這,他嗤笑一聲,戛然而止。
    說好聽點,這叫畫虎不成反類犬。
    說難聽點,這是其本性使然!
    他以前隻不過是隱藏得太好罷了。
    大隋交到這樣的人手上,縱使沒有宇文家造反,也必然滅亡!
    韓擒虎已經聽出了他話中之意,長歎一聲道:“本將又何曾沒有質疑過?但現在已經沒必要說這些了。成王敗寇,本將既沒有像賀若弼和高熲那般棄暗投明,也沒有像你一樣揭竿而起,算是把一片赤誠都交給了大隋,請你給本將來個痛快!”
    宇文化及拍了拍手。
    有人端來了一壺美酒。
    宇文化及指了指道:“安心地去吧,本王會厚葬你。”
    韓擒虎沒有猶豫,拿起酒壺,一飲而盡。
    繼楊素、周法尚、史萬歲之後,大隋再失名將。
    宇文化及看了眼倒下的身軀,默然轉身道:“傳本王令,厚葬韓擒虎!”
    說著,他走出大牢,衝著一心腹道:“賀若弼和高熲有沒有率軍西來?”
    他很擔心這事。
    也視為李韜待他的風向標。
    若是李韜讓他們倆繼續西攻,那說明李韜封他為王,隻是權宜之計,從未把他們父子放在眼裏。
    他們得早作打算。
    若讓賀若弼和高熲回到大唐了,則表明李韜認可他們父子倆,暫時也無一口吞了大隋之心。
    這樣的帝王,暫時值得侍奉!
    心腹連忙道:“啟稟王爺,在滅了韓擒虎留在東部的那些兵馬後,無論是大梁兵馬,還是他們,都返回了。”
    宇文化及徐徐地吐了一口粗氣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本王在徹底掌控五州後,將親自前去煥城覲見!”
    西線。
    來護兒固然驍勇善戰,可同時麵對兩路大軍,也是顧此失彼。
    尤其是宇文成都這一路。
    宇文成都曾經可是大隋第一猛將,對大隋兵馬了如指掌。
    他所率兵馬雖然不多,但總能以少勝多。
    數戰下來,別說攻入五州了,還讓他們進一步向西攻伐了。
    至於羅通和秦懷玉。
    攻入緊挨著五州的靈州後,到處偷城。
    每攻占一處城池就堅壁固守。
    不知不覺間,靈州的城池已經被他們攻下大半。
    考慮到靈州北方就是十萬大山,一旦讓他們和在十萬大戰中經略的那些唐兵連接在一起,那麽不僅整個靈州會失守,而且恐怕很難再奪回了。
    他被逼無奈,上書請求馳援。
    但奏折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直覺告訴他,大興城出事了!
    大興城。
    身穿龍袍的楊廣摟著宣華夫人陳貴人),走進寢宮,看著龍榻上奄奄一息的楊堅,朝著宣華夫人的翹臀拍了一下道:“父皇,你的女人當真不一般,孩兒喜歡!”
    “逆子!”
    楊堅怒而坐起身,渾身顫栗地指著他道:“你……你,你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怎配做我大隋儲君?來人呢,快召勇兒,朕要廢了這逆子,立勇兒為太子!”
    “你要廢誰?”
    楊廣掏了掏耳朵道:“父皇,既然你那麽喜歡他,你放心,你死後,朕會讓他給你陪葬的!”
    宣華夫人怒不可遏道:“瘋子!你這個瘋子!你怎麽會變成這般模樣?陛下,您可能有所不知,他早把皇後給囚禁了!”
    “親爹都被朕毒得差不多了,親娘又如何?”
    楊廣又朝著她的翹臀拍了一下道:“這裏沒有你這個賤人插嘴的份,不然別怪朕當著他的麵寵幸你!”
    “……”
    此話一出,宣華夫人嚇得魂不附體,不敢再多言。
    “畜生!!!”
    楊堅雙眼圓睜道:“朕要殺了你!朕要殺了你!”
    “別掙紮了,讓你活到今天,已是朕寬仁了。”
    楊廣嘴角勾起,冷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韓擒虎已被宇文化及毒殺,他麾下那十幾萬大軍全軍覆沒,宇文化及已經在五州之地站穩腳跟,靈州馬上也要落入大唐之手了。”
    說到這,他故意提高嗓門道:“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不!”
    楊堅咆哮道:“朕隻是見李韜攻勢太猛,又在天花爆發後搶得先機,為了你在繼位後能夠迅速掌握大權,才不惜自毀名聲,讓你利用天花對付李韜。”
    “結果你竟在藥中下毒,恨不得讓朕早死,還讓人將上百萬五州百姓驅趕北上,致使我大隋在五州之地民心盡失……”
    楊廣不屑一笑道:“你這與當了表子還想立牌坊有何分別?朕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這次也就是那當誅九族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被李韜利用造反了,不然朕必奪大唐五州,我大隋東部五州也根本不可能丟失!”
    說到這,他突然語出驚人道:“不過,這樣也好!”
    “你說什麽???”
    楊堅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忽然覺得這個兒子陌生得如魔鬼。
    失去五州之地。
    十幾萬兵馬全軍覆沒。
    還要賠上一個靈州。
    這也叫好?
    他是不是早就暗中投靠李韜,準備舉國投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