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皇妃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上了一抹紅暈。
    她們是關心他的仙術邪術之說，但也察覺到她們被集體調戲了。
    這世上哪有什麽胸容？
    還不是他那有容乃大的梗！
    自從決定止戈回朝後，他好像又開始放飛自我了。
    她們想不明白。
    既然明知會被天下人輪番指摘，為何還要刊發？
    難道隻是為了讓她們輪番罩著？
    這目的沒人會信！
    畢竟身為他的妃子，隻要他想，她們隨時隨地都可以罩！
    即便他趁機使壞，她們也願承歡。
    李韜並沒有多作解釋，和她們又玩鬧了半個時辰後便步入禦書房，開始寫文。
    他前世的時候從未在報紙上發過文。
    今生要以帝王的身份，在自己大力推動的報紙上發文，那肯定要好好潤色，切不可辜負了他這滿腹才華啊！
    大半個月後，《天啟商報》正式印發。
    跟《天啟日報》一樣，首版皆是限量一萬份。
    不同的是，《天啟日報》每份定價一貫，而《天啟商報》是十貫！
    不過，饒是價格翻了十倍，後者也僅在一天之內便被哄搶一空，而前者用時是三天。
    一天入手十萬貫！
    這些又注定要流入李韜的小金庫中。
    那些沒搶到的都暗諷李韜太會賺錢了，是在變相搜刮民脂民膏。
    可連他們也沒法否認，這份商報極具收藏價值。
    長遠來看，十貫一份完全就是白菜價。
    說白了，百姓買不起。
    商賈配合炒！
    皇帝獲利又賺取了名聲。
    他們不知道的是，天啟城北的一座宅院裏，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都已經笑彎了腰。
    李元吉大笑道：“陛下放水了，讓咱們‘黑市帝國’搶到了七千三百份！我們隻要稍微炒作一番，所賺就會遠超十萬，哈哈哈！本王又一次深刻體會到陛下所說的‘中間商賺差價’的樂趣了！”
    李建成立即拿起一份報紙道：“這可是他推出的東西，又……又……”
    說到這，他像是如鯁在喉，完全說不下去了。
    李世民湊頭看了一眼，當看到商報的頭版頭條赫然寫著《雜交、嫁接和逆時培育》的標題，而署名是李韜和包拯時，他也是瞳孔急縮。
    他震驚的不是李韜親自在商報上發文了。
    要知道為了炒作，柳永早在半個月前就宣布這位大唐之主，要為商報寫一篇錦繡文章了。
    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傳聞中隨著他種了一路田的包拯也參與撰文了。
    和皇帝並列，這份恩寵當世無雙。
    當然，這隻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這寫的啥玩意？
    單是看到雜交二字，他就眉頭直跳。
    繼續看下去後，他青筋暴起，雙手持續發力，瞬息之間就可能把報紙給撕得粉碎。
    “二哥！別撕，千萬別撕！”
    李元吉慌忙抓住他的手腕道：“這可都是錢，都是錢呐，一份少則幾十貫，多則上百貫。你可以跟他過不去，但不要跟錢過不去。”
    “錢錢錢！”
    李世民暴怒道：“你就是鑽到錢眼裏也不該對此熟視無睹！這篇文章是在論述雜交、嫁接和逆時培育，並且還舉了水稻、金葉水杉、牡丹等例證，但也在公然衝擊綱常倫理、四時之序和血脈傳承啊！”
    “他是不是在滅清吞宋後，又居功自傲了？這些可都是帝國之基！他如此衝擊，跟自毀大唐有何分別？”
    李元吉不以為然道：“如果本王記得沒錯的話，你說他自毀大唐已經不下於十次了，大唐卻是越來越強盛了。”
    “這次不就是公然說誰若是將雜交、嫁接這些和綱常倫理聯係起來，便是大逆不道嘛，沒什麽。”
    “反正他現在擁有百萬雄兵，百姓也無法揭竿而起，最多也就是耍耍嘴上功夫！”
    李建成不停搖頭道：“這文章寫得毫無章法，不像是出自他之手。而且通篇對雜交、嫁接等的介紹都隻是淺嚐輒止，更像是隨口一說。”
    “至於最終說的大逆不道那些，倒更像是他主動和綱常倫理聯係在一起，唯恐其他帝國找不到他的把柄推波助瀾，他這是不是又在布局什麽？”
    “布局？”
    李世民連甩了幾下衣袖道：“本王看他是又閑得發慌，與萬民鬥，與諸國鬥，與綱常倫理鬥了！他真是不讓人省心啊，鬥蛐蛐不好嗎？為何要去鬥這些？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提起蛐蛐，李元吉又來勁了。
    他連忙道：“柳永在先前也曾放話說陛下養了蛐蛐，會擇機拍賣，你們說咱們到時候要不要都給拍下，然後轉手賣出去？”
    “……”
    李世民和李建成麵無表情地看向他，忽然想把他強行摁到錢孔裏去。
    行宮門口。
    包拯臉黑如炭，煩躁得來回踱步，就差蹲到地上，把腦袋埋進膝蓋了。
    他就是做夢也不會想到，李韜會寫出那樣的文章，還帶上了他的名字。
    這完全就是把他往火坑裏推啊！
    商報發行後，他所居住的驛站周圍人滿為患。
    有不少文人士子點名道姓地罵他。
    雖然為了避諱皇帝，他們沒有罵有關那篇文章的任何內容，但他一個初來乍到的宋臣，行事又一向規矩，豈會把他們惹得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個遍？
    他這段時間一直萬分期待的答疑解惑沒有出現。
    撲麵而來的卻是生平最猛烈的狂風暴雨。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他？
    《天啟日報》發行後，他因為那表情包而不敢出門。
    《天啟商報》發行後，他成為了代替皇帝，供大唐百姓發泄的活靶子，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捫心自問，他從未想過要衝擊禮法，衝擊綱常倫理……
    現在卻因大唐的這位陛下，統統給他安排上了。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確實是十惡不赦。
    跟著他幹啥不好？
    為何要跟著種地！
    關鍵還跟雜交、嫁接、逆時培育等為世人所不容的東西搭上了。
    他想自盡的心都有了。
    前來求見的袁天罡、李淳風和徐庶看到他後，皆是心照不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們這舉動，直接讓包拯破防了。
    包拯衝著行宮怒吼道：“陛下，你何故如此？草民雖微不足道，但也不允被如此戲弄和踐踏！”
    徐庶道：“別喊了，隨我們一起等候召見吧。”
    他本來也以為會等來錦繡文章。
    結果確實夠秀，但和錦毫無關係。
    他很納悶，陛下即使不將雜交等和綱常倫理關聯起來，以他那雲裏來，霧裏去，全然讓人看不懂的論述，百姓也會往那方麵想，然後口誅筆伐。
    他為何還要主動提及，還特意給準備了大逆不道的罪名。
    其他帝國若是利用的話，必然會掀起驚濤駭浪的。
    跟著他打仗久了，他突然用這種小事掀起風雲變幻，他真有點不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