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俗,俗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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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齋已經成為北魏最火爆的書坊,每日門前都堆滿了讀書人。

    受印刷術的影響,書的價格已經下來了許多,但還是有窮人買不起。

    不過秦齋專門設立了一種租書製度,每天花上五文錢便可以租去讀。

    讀書人大都注重名聲,倒也不用擔心不還之類的事情。

    清晨,書坊前,讀書人又匯聚在此,準備租書或是買書。

    “昨夜之事你們聽說了嗎?”一位讀書人假裝和旁邊挑選著心儀書籍的讀書人閑聊道。

    那人疑惑的看了看他,然而卻並不認識,不過人的本性是好奇,於是問道“何事?”

    這時,另一位讀書人拱手插話道“你是說天然居被砸之事?”

    “是啊,你說那少東家究竟是惹上什麽人呐?做事也太過分了吧!”

    “哼,恐怕是那個混蛋做的?”一道正氣凜然的聲音傳來。

    “吾乃揚州人士,來京都參加會試,昨夜殿下為吾等接風洗塵,就定在了天然居,誰知宴會途中,某人想要鬧事,被少東家阻止了,恐怕那人懷恨在心特意報複!”

    雖說此人並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昨夜宴會之事一打聽便能了解個七七八八。

    “話說,這秦齋似乎也是那少東家的吧。”最初開口的讀書人繼續道。

    “確實,在揚州誰不知道秦亦秦小神醫治病救人,功德無量,後來與那王忠明合開了秦齋,為了能讓吾等讀上書,專門租書給大家讀,五文錢啊,隻夠買幾個素包子,這與白白讓吾等讀書有何區別?”

    說著說著,那人神情激動,周圍的氣氛一點點被調動起來,不斷有人加入閑聊起來。

    “而且那少東家還救濟災民,拯救了多少個家庭,我豫州百姓哪個不對其感激?”

    “是啊是啊!”

    眾人的言論愈演愈烈,而最初的那名讀書人,以及自稱揚州人士的書生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一幕同時發生在茶坊,酒肆,街道的角落中,一時間京城百姓從上到下議論紛紛。

    相府,鄭世仁剛從皇宮回來,尋到鄭觀指著鼻尖破口大罵起來。

    “能不能讓為父省些心,殿下說了,若是再敢亂來,他親自收拾你!”

    鄭觀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你說你的,聽的進去算我輸。

    “老爺,老爺,不好了!”一位下人匆匆跑了進來。

    鄭世仁揚起手一嘴巴子抽了過去“老爺我好好的,哪裏不好了?”

    下人捂著嘴巴,眼神驚恐,顫顫巍巍道“二…二公子引起民憤了!”

    “又是何事?”鄭世仁眉間擰成了一個疙瘩,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怒聲道。

    “百姓們都說二公子為了報複那少東家把酒樓給砸了,現在讓給個交代呢!”

    哎呦喂~下人說完,鄭觀一腳踹過去,將他踢翻在地,憤怒吞噬了理智,雙目通紅怒吼道“是誰,是誰汙蔑本少爺,跟我帶人去撕爛他們的嘴!”

    啪!鄭世仁終於忍不住一巴掌抽在了鄭觀的臉上,冷喝一聲“逆子,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鄭觀捂著臉,眼淚刷刷直流,臉上充滿了怨恨。

    蕭夫人從外麵衝進來護在鄭觀身前道“老爺,此事真不是觀兒做的啊!”

    “他昨夜回來後心情鬱悶喝的大醉,倒頭就睡,怎麽可能是他做的呢?”

    聞言,鄭世仁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有人誣陷,會是誰呢?

    魏啟身為皇帝,有些得罪人的事情他不能去做,所以每次都是讓鄭世仁去做,被他得罪的人又不敢對其報複,於是很可能將目標對準鄭觀。

    你權勢大惹不起,但是給你製造點麻煩也好啊!

    如今他不確定是自己得罪的人,還是兒子平時惹到的人。

    “此事我來解決!”鄭世仁大袖一甩,轉身離去。

    春風吹拂著發絲,秦亦走在梧桐大街上,一隊軍士策馬從街道上疾馳而過,秦亦遙望著遠去的軍士,無奈的歎了口氣。

    上午事情還鬧得沸沸揚揚的,結果下午便被鎮壓下來。

    給出的理由是京城混進了反賊,昨夜的天然居便是被反賊砸的,如今正在實施抓捕。

    百姓雖然不信,但也不敢再多言,生怕被安上一個反賊的名頭抓進去。

    買了些東西回到庭院中,吳德和範鹹正在討論著建造青樓的一些細節。

    雖說吳德一開始是忽悠他的,但是忽悠忽悠著,範鹹準備好了一切。

    吳德一看,似乎有利可圖,然後就慢慢把自己給代入進去了。

    “貧僧認為我們的青樓不能像他們那樣,俗,俗不可耐!”

    吳德用樹枝在地上畫著圈圈,一臉認真的說道“如果沒有新意,人家為什麽要選擇來你這裏呢?”

    “那要如何做呢?”範鹹疑惑的撓了撓頭。

    “咱們必須給弄些有趣的東西,就比如這畫卷,可以用來助興!雅俗共賞!”

    在秦亦的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吳德從蛋兜子裏掏出了一副外麵微微泛黃的畫卷,這是最初的原版。

    吳德遞了過去,示意範鹹打開。

    範鹹嫌棄的捏住鼻子,連忙往後退了退,拒絕道“別,有味!”

    吳德注視著範鹹的眼睛,深情道“你想不想幹一番大事?”

    範鹹被他的眼神震撼到了,他從吳德的眼神中看到了決心,看到了自己名留青史的那一刻。

    良久,範鹹重重的點了點頭,鬆開了捏著鼻子的手,如獲至寶似的從吳德手中接過畫卷。

    然後緩緩打開,一股死魚的氣味直竄腦門,範鹹眼一翻,噗通一聲栽倒在地,口吐白沫,顯然暈了過去。

    吳德無語的撇了撇嘴,拿回了畫卷,心中疑惑,有那麽味嗎?

    於是湊近了鼻子輕輕的嗅了嗅,一時間吳德隻感覺天旋地轉,晃晃悠悠的坐在地上,鼻窒之疾都治好了。

    秦亦捂著口鼻,把畫卷挑起來,然後丟到火盆中焚燒。

    “別!”吳德想要製止,結果卻晚了一步。

    在焚燒的過程中,一股更加難聞的氣味釋放出來,比剛才的味道好不到哪去,而且放大了數倍,整個院子中充斥著那種味道。

    “小亦子,你做鮑魚了?”蘇婉兒捏著鼻子從屋內出來,那股難聞的味道順著密道都傳到了她的閨房中。

    在古代,鹹魚稱作鮑魚,故有鮑魚之肆此成語。

    秦亦見到蘇婉兒眼神一亮,急忙上前,一頭紮進她的懷中,貪婪的嗅著清香伴著奶香的空氣。

    一刻鍾後,院子內的那股味道終於散去,秦亦不舍的將頭從懷中抬起來。

    吳德也恢複過來,扶著桌子站起身來,大口的呼吸著空氣,道“都告訴你別燒了,貧僧給畫卷特殊處理過!”

    因為書籍畫卷之類的容易受潮,或是被動物撕咬,所以許多時候人們都要對其進行特殊處理的。

    畫卷經常被揣在身上,吳德害怕出汗使畫卷受潮模糊,就處理了一下。

    他這種處理的方法還是從寺廟裏學來的,寺廟藏經閣的書都是這樣處理的,以便長期保存。

    處理方法的缺點就是不能焚燒,因為焚燒會使存留在上麵的物質散發出一股死魚的味道。

    再加上當時吳德還多處理了幾遍畫卷,秦亦這麽一燒裏麵的物質徹底的揮發出來。

    創業未半而中道暈厥,走到範鹹麵前,秦亦輕輕按壓幾個穴位,隻見他眼神恍惚的醒了過來。

    範鹹坐起身連連打了數個噴嚏,感覺鼻腔中那股難聞氣味消失。

    揉了揉鼻子,問道“大師,剛才說到哪了?”

    “今…今日先歇息吧!改日再談!”吳德揮了揮手,叉著腰靠在屋門前,看上去也不好受。

    “也好!”範鹹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因為視線的原因,他並沒有注意到蘇婉兒。

    “認識?”秦亦走到蘇婉兒身後,發現她一眨不眨的盯著範鹹,將下巴抵在肩膀上疑惑道。

    “父親好友的孩子,怎麽會在這裏?”蘇婉兒側著頭,呼吸打在秦亦的臉上。

    秦亦故技重施轉頭想要占占便宜,然而蘇婉兒早就預料到,輕易的躲了過去。

    秦亦略微委屈,可憐巴巴的望著她似水般的雙眸,蘇婉兒卻沒有理會。

    吳德一臉黑線,你兩人夠了啊,不拿貧僧當人是吧!

    無奈,不給碰,秦亦一臉失落的說道

    “那你得問吳胖子,忽悠人把自己給忽悠進去了。”

    吳德一聽頓時不樂意起來,顛著腳囂張道“不懂就不要亂說!”

    “我研究的忽悠之術分為三個境界,第一個境界,就是忽悠別人。”

    “第二個境界,則是忽悠自己。”

    “第三個境界,已然達到了相當的高度,有了足夠的明悟後,忽悠山是水,忽悠水是山,返璞歸真,指鹿為馬!”

    秦亦翻了翻白眼,懶得聽他胡吹亂嗙,轉身進了房間。

    蘇婉兒隨後跟了上去。

    “唉唉,別走啊,貧僧還沒說完呢!”

    進入房間內,趁秦亦不注意,蘇婉兒伸出手揪住耳朵一擰,壞壞一笑道“可算被我逮到了吧!”

    昨夜秦亦回來的時候,蘇婉兒已經睡了,清晨起來後又不見了蹤影,到現在都沒和她說什麽事。

    “心情失落,不想和你說活!”秦亦傲嬌道。

    “你還說我!吊人胃口很好玩嘍!”蘇婉兒眉毛一挑質問道。

    “哼!”秦亦冷哼一聲,表示我生氣了,快來哄哄我。

    見狀蘇婉兒鬆開了手,提了提裙擺,修長的若隱若現,調戲道“想摸嘛?”

    霎時間,失落感一掃而空,秦亦咽了咽唾沫,用力的點了點頭,隻見蘇婉兒抓起他的手緩緩按了上去。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想象中的感覺並沒有傳來。

    在最後時刻,蘇婉兒的手停了下來,眨了眨眼睛壞笑道“扯平了哦!”

    “唉唉…”秦亦想要叫住她,然而蘇婉兒卻是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回了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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