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汙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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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即便你知道是他害人,亦拿他無可奈何。

    不是柴令武心甘情願,隻是人家背後撐腰的人,當世最大。

    “表兄莫惱,日後孤定為表兄討回公道。”

    李承乾親自上手,跟阿融學的茶藝秀了出來。

    全天下的臣子,&nbp;&nbp;也隻有柴令武敢安坐,享受李承乾沏茶的待遇。

    “下次可以試試鳳凰三點頭的衝泡手法。”

    柴令武微微品了一口:“中規中矩,現在還不可能有什麽火候,衝泡多了,自然會形成風格。太子的心意,臣自然得領,隻是太子日後不一定便於下手,&nbp;&nbp;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李承乾露出一個愜意的笑容。

    表兄就是會為孤著想。

    隻不過,&nbp;&nbp;帝王之家,談什麽手心手背,有些不合時宜了。

    最無情是帝王家。

    “阿耶!”

    粉雕玉琢的李厥、發束總角的李象從顯德殿外走進來,看得柴令武微微泛起由衷的笑意。

    不準太子內宮出入外宮,禁令絕不含李厥、李象。

    蘇亶應該是狠狠教訓過自家女兒了,知道向李承乾服軟了。

    李承乾放下茶杯,起身,一手摟一個,一手抱一個。

    “厥兒、象兒,叫伯父。”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李承乾把“表”字省略了。

    “伯父!”

    脆生生的叫聲,讓人心頭一熱。

    哎,多好的娃兒,可惜就是攤上一個拎不清的阿娘,還有一個心偏到腚溝子的阿翁。

    “象兒,你不是總想知道,&nbp;&nbp;誰寫出的《三字經》嗎?人可就在你麵前了。”

    李象眼睛一亮,對著柴令武叉手:“伯父大才,&nbp;&nbp;想來應該有更適宜幼童之書吧?”

    李承乾咦了一聲:“象兒這想法不錯啊!表兄,說個故事來聽聽吧!”

    柴令武對這兩個娃兒有好感,自然不會拒絕。

    華夏的故事不保險,誰知道會不會在某本古籍裏發現原型?

    要知道,後世的考古,總是不斷刷新人們的認知啊!

    也就老伊與老安的故事保險一些。

    “……一隻母鴨坐在窠裏,她得把她的幾個小鴨都孵出來……”

    老安的筆力沒得說,細致入微、形象生動,要不是靠著泥石流係統,柴令武很難完整地複述出來。

    醜小鴨因為自身的形象,屢屢受到小鴨子、小雞的欺負,甚至連母鴨都嫌棄它,柴令武繪聲繪色的朗讀,讓李厥與李象都瞪大了眼睛,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樣。

    聽到醜小鴨恢複了得白天鵝身,李厥笑嘻嘻地擊掌:“好!”

    一歲多的娃兒,能聽懂《醜小鴨》,智力發育是相當不錯的。

    李承乾抱著李厥,讓他橫坐在自己腿上:“嗯,這個故事,是告訴我們,&nbp;&nbp;無論如何不要放棄,堅持就有希望。”

    李象歎了口氣,似乎為阿耶的幼稚而苦惱:“阿耶,這個故事,是告訴我們,耶娘的身份最重要。如果不是天鵝的卵,它就一輩子是醜小鴨吧。”

    柴令武在一旁隻是笑。

    李承乾父子的解讀,都沒有錯,是常見的兩種解讀。

    李承乾的解讀,是第一階段,通用版。

    李象的解讀,則是超出他年齡階段的深刻解讀,隱隱有些黑暗向。

    解讀這東西,就像魯大師明明是混字數的棗樹,別人能從中解讀出幾百個字的、洋洋灑灑的文章,真沒誰了。

    估計魯大師出棺材板裏爬出來,考棗樹的解讀,也隻能負分滾粗。

    李承乾被李象嫌棄,並不覺得懊惱,反而笑嗬嗬的:“象兒比我聰慧。表兄,庸才易得,良才難覓,不想收個徒弟?”

    或許,這才是李承乾真正的意圖。

    高祖皇帝李淵崩山陵,對李承乾的影響不小。

    李承乾現在根本不相信李世民作出的姿態,清楚地判斷出,如果不是還有長孫皇後敲著邊鼓,而自己又沒有明顯的錯漏,估計易儲已經提上了議案。

    從原本的迷之自信,到清楚地認知自己的處境,李承乾對未來,並沒有太大把握。

    這一番言語,像試探,更類似托孤。

    “甚好。”

    李象立刻一揖到地:“象拜見先生。”

    ……

    李厥、李象入太子內宮。

    顯德殿外的空地上堆積了一堆柴禾,大白天的燃起了火焰。

    火勢太旺盛了,顯然不是用於烤肉的。

    五色狼纛為引,五隊突厥人披頭散發,圍著火堆歌舞,馬刀怪異地揮舞著。

    “這是……”

    柴令武與突厥並無交往,即便交河道的仆從軍是突厥人,他也沒有直接與人打過交道,自然也不明白其中緣故。

    李承乾得意地負手:“孤為太子,自然要提防大敵突厥,也就需要對突厥的兵製、禮儀、文化有相應的了解。這是突厥可汗葬禮,要是孤提兵征戰了,看到這一幕,不就知道敵酋已亡了麽?”

    說得很有道理,柴令武竟無言以對。

    “但是,下次突厥人進來,讓太子左監門率、太子右監門率將他們馬刀收了,換成木刀。”柴令武鄭重下令。

    倭奴才遇刺呢,柴令武可不想鬧這笑話。

    理所當然地,太極宮的朝會上,侍禦史石文英跳出來彈劾:“臣彈劾太子招突厥人入宮,舉辦葬禮,還口口聲聲稱,若登基,當率人投入李思摩麾下。”

    李承乾麵上湧出怒氣。

    孤敢作敢當,沒做過的事,不能往孤身上潑髒水!

    柴令武大笑著出班:“請問侍禦史,可知道窺東宮是何罪過嗎?禁中語若能輕泄,陛下以後莫怪宮中流言輕入市井了。”

    李世民臉色一變。

    沒錯,東宮的話可以輕泄,太極宮的禁中語憑什麽阻擋。

    “徹查!”李世民咬牙。

    “另外,李思摩不過是大唐一臣子。說太子想投到李思摩麾下,造謠也太不走心了。”

    “也對,現在是拚命喊不信謠、不傳謠,卻沒人對造謠重擊嘛。”

    “很巧合,當日太子殿下招突厥人演禮,臣就在太子身邊,可為太子證清白。若是一國儲君,都可以為人肆意汙蔑,臣不知道,這個國度,還能安穩多久?”

    柴令武咄咄逼人。

    李承乾的眼裏,泛過一絲古怪的笑意:“幸好當日,孤請了少詹事與太師到顯德殿為證。”

    魏徵佝僂著身子,緩緩出班:“老臣為證,太子所言無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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