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你我之間從來都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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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逢君一看是吳天亮,臉色立變:“什麽王姑娘,她是老子的媳婦,你應該叫一聲李夫人。”
“李李夫人。”
“吳公子好。”
王落花簡單的跟他打了聲招呼,吳天亮還想說什麽,胖嬸激動的迎了過來:“落花,你可終於回來了,嬸子我都想死你了。”
“胖嬸,我也想你。”
裏麵張長生和媳婦聽到聲音,也激動的跑了出來,此時已過了飯點,客人少了許多,大家簇擁著王落花,問東問西。
吳天亮失落的坐在那裏,聽到裏麵歡聲笑語,很想跟王落花說兩句話,卻根本插不上嘴,不僅插不上嘴,想再看王落花一眼都看不到。
喪魂落魄的離開鴨血粉絲店,走到離家不遠的一處小巷,忽然被人一記悶棍打倒在地。
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被人套了麻袋。
“兄弟們,給老子廢了他,這該死的狗雜碎,竟敢搶老子的女人!”
拳頭腿腳如雨般打在吳天亮身上,他痛的幾乎不能呼吸,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冷喝:“你們在幹什麽?”
王阿鼠一見來人身著官差公服,竟是李逢君的表哥聶雲,他嚇得臉上大變,撒丫子就跑了。
眾人見他跑,也唬的四處逃竄,有兩個沒來得及逃走,被趕來的聶雲一腳踹翻地,不能動彈。
這邊,王阿鼠狂奔十幾裏地才敢停下來,他回頭去看,聶雲沒有追上來,才放心的一下子癱倒在地。
跟著跑來的小嘍囉也癱軟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息了一會兒,一個小嘍囉緊張道:“鼠哥,麻子和扁頭被抓了,這可怎麽是好?那個吳天亮可是縣太爺的親外甥!”
“他娘的!”王阿鼠氣急敗壞的捶地,“這兩個臭小子若敢供出老子,老子定要”
一語未了,忽然聽到少女一聲嬌喝:“你認不認識李逢君?”
那人見少女態度囂張,語氣蠻橫,不滿的睨了她一眼道:“不認識!”
“那你呢?”少女氣乎乎的用鞭子指著另一個人,“你認不認識那個小混蛋。”
“認識也不告訴你!”
“你想死是不是?”
不由分說,少女一鞭子就抽了過來,那人躲閃不及,被她一鞭子抽倒在地,少女惡狠狠道,“你說不說?”
那人眼裏露出驚恐的神色:“他他是我們縣裏大名人。”
“那他在哪裏?”
“這這我怎麽知道?”
少女氣得正要再抽他一鞭子,忽然聽到一個像是鴨子叫一樣的笑聲:“哈哈李逢君,我認識啊!”
王阿鼠恨李逢君恨的牙齒癢癢,偏偏又拿他沒辦法,見到他還得乖乖叫一聲爺爺,他瞧少女氣勢不凡,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又聽少女直呼李逢君小混蛋,以為是李逢君的仇人。
他正愁找不到法子對付李逢君,不想天賜良機。
少女立刻看向他:“那他在哪裏?”
“那個狗雜碎”
少女怒道:“你叫他什麽?”
“狗雜碎啊,李逢君就是個狗雜”
“啪!”的一聲響,少女直接扇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力道之大,扇的王阿鼠打了一個轉轉。
小嘍羅們不想一個嬌滴滴的少女竟有如此力道,唬的愣在當場,沒一個人敢上前。
少女喝斥道:“你再敢出言不遜,姑奶奶我抽死你!”
王阿鼠捂著腫脹的臉道:“你剛剛明明叫他小混蛋。”
“啪!”
又是重重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直打得王阿鼠鼻歪嘴斜,鮮血直流,“小混蛋也是你叫的!我問你,李逢君在哪兒?”
“他現在在哪裏兒我不知道”
“啪!”少女又打了他一耳光,“這下你可知道他現在在哪兒了?”
“他他家在桃桃花渡”
“那你立刻帶我去桃花渡,他若不在,姑奶奶我殺了你!”
“我隻知道他家在桃花渡,不知道他他現在在不在桃花渡啊,姑奶奶,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少女一言不發,忽然揚起了手,嚇得王阿鼠一躲。
少女冷笑道:“我還沒打呢。”
“嗬嗬,姑奶奶,小的可以帶你去桃花渡,但不敢保證他現在就在”
“啪啪啪”
少女左右開弓,連打了王阿鼠幾巴掌,直打得王阿鼠頭暈目眩,鮮血橫飛,嚇得那些嘍嘍拔腿想跑,偏偏又兩腿發軟。
“嗚嗚”王阿鼠忍不住疼痛哭了,“姑奶奶,你怎麽好好的又打人,我上有八十歲”
“啪!”又是一個大嘴巴,“李逢君現在在哪兒?”
“你打死老子吧,立刻就打死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啪!李逢君現在在哪兒?”
“嗚嗚我真不知道,他應該是在”
“啪!什麽叫應該,他現在到底在哪兒?”
“他或許在桃花渡,或許在府城,或許在縣裏妙心堂,又或許在”
“啪啪啪!!!”
“鳳凰,住手!”
鳳凰臉色一變,來人又沉聲喝道,“不許再胡鬧!”
“師哥,今日我必須要找到那個小混蛋,不報此仇,我絕不跟你回京都。”
“這位大哥,不,您就是我祖宗,我親祖宗”王阿鼠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苦苦央告道,“求您快將這瘋娘們弄走吧,光天化日之下,她這是要公然殺人啊,我又不知道李逢君現在在哪兒,她就照死抽我嗚嗚我要報官”
任迎九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要報官是嗎?”
王阿鼠以為任迎九被唬住了,稍稍挺直了腰杆,手捂著破潰的臉頰道:“對,我要報官!”
“如你所願。”
見任迎九竟然要動真格了,王阿鼠嚇壞了:“別介啊,我說的玩的,祖宗,親祖宗,我開玩笑的”
兩刻鍾後。
王阿鼠淚牛滿麵:“我就隨嘴那麽一說,真將衙差叫來了,嗚嗚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到了晚上,李逢君終於有機會和王落花獨處了。
在王落花去京都的這些日子,他就像害了相思病一樣,幹什麽都不得勁,上課時,老是走神。
他已是秀才,又連中小三元,算是進入了士大夫階層,如今已到了開州府府學讀書。
與他一同前往府學的還有溫秦和潘又玠,趙八斤和潘燁院試排名靠後,去了縣學。
“來,花兒,快嚐嚐看你相公的手藝有沒有長勁。”
李逢君殷勤的端來了一碗排骨麵。
“好香呀!”
王落花吸吸鼻子,正準備去拿筷子,李逢君已經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喂到她嘴角:“來,相公喂你!”
“去你的。”王落花笑道,“我自己來。”
“不行,我喂你。”
王落花扭不過他,張嘴吃了他喂的排骨,不由的豎起了大拇指:“天寶哥哥,你怎麽這麽厲害,廚藝又精湛了許多。”
“當然了,每逢休沐日,我都不辭辛勞向兩位娘請教廚藝,怎麽樣?我賢惠吧?”
“賢惠。”
李逢君挑了挑眉道:“那你要怎麽獎賞這麽賢惠的相公?”
“吃個麵還要獎賞?”
“當然了。”李逢君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你一走就是四十八天,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你算算我都隔了多少個秋了,想你想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王落花“噝”了一下,打個激靈道:“你好肉麻。”
“你個沒良心的,我怎麽肉麻了,我這是實話實說好吧,算了。”李逢君氣得將筷子往桌上一放,“等你吃完再跟你算帳!”
王落花笑著拿起筷子,也夾了一塊排骨給他,哄他道:“好了,是我不對,我給你賠罪。”
“嘻嘻”李逢君又歡喜起來,“我就知道我媳婦最疼我。”
接下來,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你儂我儂的吃完了宵夜。
李逢君正要收拾碗筷,王落花問道:“昨兒我見到大嫂,她眼睛紅紅的,今兒在鴨血粉絲店見到她,也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李逢君嗐了一口氣道:“別提了,那個傅美娘不是留下一紙書信走了嗎,走就走遠點唄,別叫人找到呀。”
“”
“沒過兩天,就讓我大哥找到了,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反正大哥回來之後情緒就不對了。”
王落花皺眉道:“難道大哥他對傅美娘還餘情未了?”
李逢君想了一下道:“這個我也不敢說,反正我就覺著那個傅美娘不對勁,她得絕症的事不會是騙人的吧?”
“騙不騙人,明兒應該就能知道了。”
“是不是今兒你去鴨血粉絲店時,大嫂求見你去給傅美娘瞧病了?”
王落花點了一下頭,又道:“怕就怕,明天我過去時,她又跑了。”
“如果她又跑了,肯定有問題,不說她了。”他突然嘿嘿一笑,“你還沒給我獎賞呢。”
王落花臉一紅:“美的你!”
“你這麽沒有良心,就不要怪我嘍。”
李逢君激動的真要撲過來,忽然門響了,有人在砰砰砰的敲門。
李逢君氣得想罵人。
兩個人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孫府的小廝,說表少爺重傷,突然吐血昏迷,情況十分危急。
二人都很奇怪,下午看到吳天亮時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受了重傷,小廝哭喪著臉說,是被人給打的。
又被人給打了?
這吳天亮怎麽老是挨打?
王落花正疑惑著,又聽小廝說,是一個叫王阿鼠的潑皮無賴打的。
王落花頓時明白了,肯定跟王福好脫不了幹係。
二人跟著小廝一起到了孫府,還未進屋,就聽到屋內有人在嚎啕大哭,孫氏見到王落花過來,如見到救星一般,就差給王落花跪下了。
這一回,傷到了內髒,導致內髒出血,王落花搶救了一個多時辰,總算將人救回來了。
孫氏終於鬆了一口氣,心裏愧疚不已的孫夫人也鬆了一口氣。
她當初將王福好帶回來時,怎麽也沒想到會惹出這麽多風波,差點害死了天亮。
縱使她平時再好性,也不由的怒了:“將王福好帶進來。”
王福好得知吳天亮差點被王阿鼠打死,她又急又怕,眼睛早哭的腫成了一對爛桃,一進來就撲通跪在地下。
“夫人饒命,奴婢是冤枉的,奴婢跟那個王阿鼠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誣蔑”
“夠了!”旁邊孫氏恨的咬牙切齒,猛地一拍扶手道,“阿婉,你跟這種賤婢還囉嗦什麽,立刻拖下去打死!”
孫夫人為難道:“姐姐,她已經懷了身孕,按律”
孫氏氣道:“我不懂什麽律法,我隻知道這個無恥賤婢明明懷了那個地痞無賴的孩子,卻將髒水潑到我家天亮頭上,差點害死了我兒嗚嗚”
她忍不住痛哭起來。
“不是,夫人,我的孩子是表少爺的,我敢對天發誓!”王福好豎起三指,指天就要發誓,“我王福好若有一個字的謊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孫氏抹了眼淚,冷哼一聲:“你的這些鬼話誰信,阿婉,姐姐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這一次,你務必要重重懲治這個賤婢,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孫夫人很是為難,雖然她恨極了王福好的欺騙與無恥,可她到底是個孕婦,孩子是無辜的。
她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正要說話,孫朝淦走了進來,命人先將王福好關進了柴房。
王落花和李逢君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聽到一陣打鬥聲,然後又傳來金屬劃過寂靜空氣發出的錚鳴之聲,似乎打鬥很激烈。
還沒等兩個人反應過來,打鬥聲忽然停止了。
二人趕緊躲到了一顆大樹後頭。
有個女人涼幽幽的笑了一聲:“你贏了,要殺便殺!”
王落花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因為她的聲線太特別,也太好聽了,不過此刻飄蕩在寂寂夜裏,顯得有些陰魅和淒涼。
正是劉府表小姐。
接著又響起另一個冰冷如霜的聲音:“為什麽,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背叛?”表小姐笑了笑,“阿九,到現在你還來問我這個問題,不覺得很可笑嗎?”
“”
“你我之間從來都不是朋友,又何談背叛。”
任迎九冰冷的麵孔有了一絲碎裂:“可當年你為了救我,不惜以身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