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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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章
    回到水雲村已經是未時初, 沈家人都吃過午飯,沈母給女兒留的有飯菜。
    沈糯吃過飯食, 就回了自己房間, 打開籃子,把幾本書籍和師父的筆記取了出來。
    其實這三本書,沈糯在仙虛界就看過了。
    仙虛界有生氣, 也有玄門道門。
    玄門道門都是沒有靈根的凡人。
    但他們能感受生氣, 所以可以入玄門或道門。
    三本書裏麵的內容,沈糯都已看過, 她記性好, 裏麵的內容也都記得很清楚, 所以她先翻開的是師父的筆記。
    師父的筆記上所記載的東西都是零零散散的。
    師父也沒有正統的門派, 隻是跟著師公學的。
    筆記上的東西雖然寫的很雜亂, 但沈糯全都看得懂。
    對她也有很大的幫助, 原先一些不懂的地方也能得到梳理。
    她才知道,原來畫符很難。
    師父畫符時,需要沐浴後再去設壇行祭禮。
    也就是上香跪拜, 告訴天道, 把將要畫符的事情先表達出來。
    祝告完成後, 就要取出墨和朱砂跟黃紙, 端正跪坐, 靜下心來,開始畫符。
    畫符必須用朱砂跟黃紙, 還得念咒, 畫符也需一口氣化成。
    這樣一張符才算畫好。
    但是, 就算是這樣畫出來的符,有些也是沒有符力的, 相當於白費功夫。
    師父還說,就算是以前的她,畫十張符,能有一張有符力都算是不錯的了。
    看到這裏時,沈糯頓了下。
    她那日畫符,沒有設壇行祭禮,沒有淨身洗手,也沒有端正態度,更加沒有念咒。
    不過她畫符時,除了心誠,咒也倒是在心中默念過的。
    甚至沒用朱砂黃紙,用的隻是她的幾滴血和普通的宣紙。
    沈糯這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她一直再翻看師父的筆記。
    師父的筆記特別的雜亂,都是想到什麽就記些什麽,各種符的畫法。
    還有說符的力量不僅是可以表現在黃紙上,若是厲害些的奇人,虛空念咒畫符都是可以的,當然,這種都是用在鬥法中,或者給人下咒。
    這個下咒是為了保人平安,而不是姚莊清那般,用咒去奪走人家的氣運。
    沈糯正看的認真,沈小狐唰的一下子竄了進去,鑽進了床底。
    “你怎麽還是這般膽小。”沈糯哭笑不得。
    沈小狐來沈家都快有小半年了,還幫她去軍營送過信兒,但若非必要,它還是不樂意見陌生人。
    水雲村的人從未見過它。
    反而它把快水雲村的人都給認個齊全了。
    因著它天天蹲在院門縫隙朝外瞅。
    沈小狐這般躥逃,表明院外有客人來。
    沈糯合上筆記,出了廂房。
    她剛走出去,就聽見院外有人敲門的聲音。
    沈母正好在院子裏,過去開門。
    是同村的韋婆婆。
    韋婆婆已有六十多歲,家中兒孫滿堂,大兒子在鎮上開鋪子,她就跟小兒子住在水雲村,小兒子也是很有孝心的人,幾個子女都很勤快,家中日子過的很是紅火。
    韋婆婆是被小兒媳汪氏扶著來的。
    汪氏一進院門先跟沈母打過招呼,喊了聲嫂子。
    見到沈糯從廂房出來,汪氏趕忙說,“阿糯快幫我婆母瞧瞧看,我婆母頭疼的受不住了。”
    韋婆婆一直有頭疼的毛病,年輕時候就有,那時候頭疼不嚴重,幾個月才發作一次。
    年紀大了以後,發作起來就比較頻繁,但也基本都是十天半月一次。
    韋婆婆家裏常備的有止痛散。
    是鎮上郎中給她開的,年輕時候頭疼起來她還能抗一下。
    後來年紀大了,那頭疼起來恨不得讓人往牆壁上撞,韋婆婆實在扛不住,鎮上郎中才給她開止疼散,還告訴她,一次隻能服用一湯匙的用量,用少量溫水送服,絕不可一天內服用兩湯匙。
    韋婆婆也就這幾年頭疼的實在受不住才開始服用這個止疼散的。
    她也聽從郎中的囑咐,頭疼時隻服用一湯匙止疼散。
    效果很好,能夠立即止住頭疼。
    但是這個止痛散沒法讓韋婆婆的斷了頭疼的病根,隻能夠讓她暫時止疼而已,到了半月後,她的頭疼症又會犯了。
    韋婆婆這會兒頭疼的連路都走不穩了,嘴裏一直哎喲哎喲的喊著,臉色都是白的。
    “沒吃止疼散嗎?”沈糯問道。
    汪氏急道:“吃了,晌午那會兒就吃了一湯匙的止疼散,但是沒多久我婆母就嚷著頭更加疼了,我們還以為是婆母沒休息好,讓她回屋休息了會兒,她就躺在鋪上直哼哼,然後痛的她直往牆上撞,我就趕緊把婆母送過來了。”
    自打沈糯幫程氏落下死胎,村民們對沈糯的醫術才信服起來。
    沈糯知道這種止疼散,很多藥鋪都有得賣,配方大同小異。
    它裏麵最主要的藥材是罌.粟殼。
    罌.粟殼作為藥材,來配藥方時用量都是很謹慎小心的,因為這個東西有成癮性。
    它用來配止疼散是很常見的配方。
    但用量一定要按照醫囑。
    韋婆婆半月服用一湯匙,裏麵也隻有很少很少量的罌.粟殼,不會成癮。
    但若一次服用兩湯匙,就不可以的。
    韋婆婆家人也一直遵照郎中的囑咐在給她服藥。
    沈糯道:“止痛散隻是暫時幫忙止痛而已,它不能斷病根,而婆婆您的頭疼症是從中年時期開始的,從幾個月發作一次到現在半月發作一次,一開始用一湯匙的止痛散就能止住頭痛,但人對任何藥物都是有抗藥性的,這種藥會慢慢的變得不管用,所以婆婆您服用一湯匙已經沒什麽效果了。”
    “不是這麽回事!”韋婆婆忍不住捶打著頭部開口喊道:“都怪那姚氏,我就是喝了她的符水頭疼症才加重的。”
    汪氏這才訕訕告訴沈糯,“這個止疼散還挺貴,我婆母知曉崔家那,那姚氏會用符給人看病,加上心疼銀錢,不想買止疼散,就去找姚氏問她,能不能幫著止頭疼,姚氏就同意了,讓我婆婆下次頭疼時去找她,我婆婆還真去了。沒曾想,姚氏還真的有點本事,我婆母喝下她那符水後,頭立刻就不疼了,我婆婆就去過兩次,今天再去找她時,她竟想要我婆婆那個大玉盤子,我婆婆覺得她一開始說不收錢,現在開始要報酬,覺得她不安好心就怒氣衝衝的回來了,喝了止痛散,就不管用了……”說道最後,汪氏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至於汪氏口中的大玉盤子。
    沈糯知道是何物,就是一塊還未經雕琢的璞玉,看著像個大圓盤子。
    是韋婆婆年輕時候撿到的,玉質很一般,匠人還說,若想用那玉雕東西,不劃算,雕出來的價格還沒工費高。
    韋婆婆就一直把這東西擱在家裏,她還經常跟人炫耀,所以大家都知道韋婆婆家裏那塊璞玉。
    但就算是村民,也能看出那玉的確一般,裏麵很多棉絮,玉質也很差勁。
    是俗稱的石頭料子,也就比石頭好點。
    沈糯也知道姚莊清為何想要那塊玉石料子。
    玉價格貴,玉石都是生氣潤養而成。
    就算是再便宜的玉料,裏麵也含有生氣。
    師父的筆記中有記載,玉可以用來布陣,做玉符。
    用玉來做玉符比黃紙畫的符好很多。
    就像是平安符,用黃紙來畫,隻管一次,用玉料雕刻成平安符的話,能幫忙擋好幾次災的。
    當然,越好的玉雕刻的符就越厲害,有的甚至能擋死劫。
    姚莊清既然會畫符,肯定也知道玉料的好處,所以才想要韋婆婆那個‘玉盤子’。
    沈糯道:“用符來治病,屬於玄門和道門的本事,也的確有點用處,像是不小心割傷流血,它能立刻止血,但它隻能治表麵,不能治內裏,有些病症就不適合用符來治,就算可以,那也隻是表麵看著沒問題。”
    她說著便給韋婆婆把脈,然後問道:“婆婆您這頭疼症是不是年輕時受過大寒引起的?”
    就算女子做月子時,頭吹了風,也會引起頭痛症,但不會這麽嚴重。
    她給韋婆婆把脈,知曉她這是大寒引起的。
    韋婆婆沉默了。
    就連汪氏都不知曉此事兒。
    到底是什麽原因引起婆婆的頭痛症的,家裏人都問過,韋婆婆卻是閉口不談。
    沈糯也就不問了,她道:“婆婆,我先幫您止痛吧。”
    頭痛症單純用藥石是已經無法根治的,需要針灸配合治療。
    沈糯取來金針,帶著韋婆婆和汪氏來到藥房。
    讓韋婆婆躺在藥房的鋪上,開始為她針灸。
    汪氏看著細長的金針慢慢紮入婆婆的經外奇穴,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這地方連她都知道有多危險,稍有不慎就能要人命的。
    阿糯竟敢在這裏施針。
    沈糯屏住呼吸,一絲絲生氣順著金針一起刺進韋婆婆的穴位中。
    她幸好能用玄虛界的法子來施針,不然韋婆婆這頭痛症若是普通的施針,也根本沒法治愈的。
    半個時辰後,十六根金針依次紮入韋婆婆頭上。
    韋婆婆的頭已經不疼了。
    沈糯道:“婆婆,半個時辰後取下金針便好,不過這樣一次治療是沒法斷根的,若想斷根,需要半年時間來治,每半月來一次,除了施針還得喝藥,藥方的話,我這裏有些藥材是有的,沒有的藥材還得你們去鎮上跑一趟,我這裏的話,隻收你們藥材錢,施針的費用便不必了。”
    實際給病人施針,對她自己的修煉也是有很大好處的。
    汪氏見阿糯額上都是汗水,有些心疼。
    又聽阿糯說醫藥費,汪氏忍不住問,“阿糯,那一共需要多少銀錢?”
    沈糯道:“差不多十來兩銀子,我寫需要的藥材,你們去鎮子上買,差不多需要七八兩的銀子左右,我這裏有的藥材也大概需要個五六兩,我能保證的就是,半年時間,婆婆的頭痛症可以斷根,以後再也不會痛了。”
    汪氏聽到十來兩銀子時還有點糾結,十來兩銀子,老大家和他們家湊湊也不算難,但還是挺舍不得。
    不過一聽婆母這個頭痛症可以斷根,汪氏立即道:“還需要什麽藥材,阿糯盡管說,我明兒就讓我們當家的去鎮上拿藥。”
    折磨了婆母二三十年的頭痛症若能斷根,大伯哥跟她丈夫都會很高興的。
    韋婆婆也身體微顫,她的頭痛症能夠斷根了?
    半個時辰後,沈糯把韋婆婆頭上的金針全部取下,又把剩餘需要的藥材都寫下來交給汪氏,讓明日去鎮上買。
    ……
    汪氏扶著婆母回去後,立刻就拉住院中劈柴的丈夫激動說,“當家的,阿糯說娘的頭痛症可以治好的,半個月施針一次,施針十次左右,再配合吃藥,娘的頭痛症就能徹底斷更了。”
    韋婆婆就兩個兒子,還有兩個女兒也早早出嫁。
    她四個子女都特別孝順,女兒就算出嫁,每年也能回來看她兩三次。
    韋婆婆雖然有些摳門,但心腸好,從不苛刻兩個兒媳。
    所以兩個兒媳對她也很好。
    聽汪氏這麽說,韋永飛喊道:“不可能!”
    汪氏不樂意道:“怎麽就不可能,你不希望娘的頭痛症徹底好起來嗎?”
    韋永飛急忙道:“當然不是,我也希望咱娘的頭痛症能徹底痊愈,但當初我跟大哥帶著娘尋了多少郎中啊,所有郎中都說娘的頭痛症是不可能斷根的。”
    汪氏道:“那是他們沒本事!阿糯說能斷根肯定能斷根,沈糯還說就收個藥材錢,施針費用都不收我們的,不過藥材錢也有些小貴,加起來得十幾兩銀子呢。”
    “十幾兩銀子?”韋永飛瞪大眼,“十幾兩銀子就能徹底治好咱娘了嗎?”
    當初他還帶親娘去大城裏麵也找郎中瞧過,人家也說頭痛症就算京城裏麵的太醫都沒辦法治愈,隻能每次頭疼時施針緩解。
    可現在十幾兩銀子就能治好連宮中太醫都束手無策的頭痛症。
    韋永飛感覺像做夢似的。
    但若能治好娘,他做什麽都願意,韋永飛二話不說,第二天就去鎮上幫忙抓了藥,送去給沈糯。
    哪怕隻有少許的希望,他也得試試。
    這個頭痛症折磨了娘二三十年,不止是娘的病,也快成了他們做兒女的心病了。
    家人裏每每問起娘到底是怎麽染上頭痛症的。
    娘這個頭痛症,肯定不是身體不好引起的,應該是有別的原因。
    可每次他們問起,娘隻是哭,什麽都不說,他們也就不敢問了。
    現在隻希望娘的頭痛症就徹底好了。
    韋永飛把藥材都留在了沈家,因阿糯說了,這個藥不用天天吃,每次來施針時吃一副就成了。
    其實韋永飛去鎮上買藥材時,還忍不住問了那郎中,自己親娘的頭痛症到底能不能治愈。
    那郎中捋著胡須說,“便是木洹神醫在世,怕都對令堂的頭痛症束手無策的。”
    木洹是百年前一位很出名的神醫,早已過世。
    韋永飛把藥材都給沈糯時,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問出口。
    ……
    沈糯等韋永飛離開後,把他送來的藥材全都配成一副副的,等每次給韋婆婆施針完成後拿出煎藥服下即可。
    次日醒來,沈糯推開窗欞,外麵又開始下雪了。
    再有一個月就要到年關了。
    沈糯幾百年來,終於又能跟家人一起過年了。
    當初她嫁過去崔家去了京城後,此後十幾載,直到死,她都沒在跟家人一起過年。
    因為京城距離水雲村路途遙遠,她一個女子,如何跨越這千裏回娘家。
    沈糯坐在窗欞下,按照師父筆記上記載的那樣開始修煉。
    師父的修煉法子跟她的差不多,都是感應生氣,讓生氣在體內運轉大小周天。
    一個時辰後,沈家人都陸陸續續起床。
    沈糯吃過早飯後就去藥房裏麵忙碌起來。
    她還在藥房裏麵隔了個小隔間出來,這樣沈母跟妯娌們在藥房取暖做女紅時,也打擾不到沈糯。
    沈糯前幾日去鎮上買了些朱砂跟黃紙回來,在家練畫符。
    她東西都放在小隔間裏,小隔間裏麵的東西,沈家人從來不會進來翻動。
    眨眼又是半個月過去。
    一大早,汪氏就扶著婆母過來沈糯的藥房裏第二次施針。
    等施針完,沈糯煎了藥給韋婆婆喝下。
    韋婆婆看著沈糯,欲言又止的。
    她是想跟阿糯道謝。
    阿糯的施針到底有沒有用她是最清楚的。
    阿糯第一次給她施針時,她就感覺舒服很多,不是吃止痛散的那種舒服,而是整個頭都覺得熱熱的,腦中很清明。
    今天第二次來施針前,頭也又開始疼了,但症狀輕了很多,她沒有想要嘔吐撞牆這樣的情況。
    是她可以承受得住的痛疼。
    沈糯看著韋婆婆把藥都喝下才說,“婆婆,今日您頭疼的狀況是不是輕了許多?以後每經過一次施針,你頭疼的症狀就會減輕許多,基本施針七次後,你便不會再怎麽感覺到頭痛了。”
    其實她施針才是治療的關鍵所在,喝藥隻是讓韋婆婆跟韋家人安心。
    這些藥物經過她施針後,也能起到更好的療效。
    韋婆婆雖沒說她的頭痛症到底是怎麽發作的,但見韋婆婆不願提及此事,加之沈糯觀她的麵相上右日角偏右,代表母親的父母宮那一側塌陷,表明韋婆婆幼年時母親早逝,但她父母宮還有很多道細紋細紋縱橫交錯,表明韋婆婆有後母,且對她很差勁。
    而且觀察韋婆婆麵相上的其他宮,都能看出她少年時期過的非常淒慘。
    或許韋婆婆的頭痛症就是她小時候一些事情導致的。
    “阿糯謝謝你。”韋婆婆突然就紅了眼眶,然後握著沈糯的手泣不成聲,“真的謝謝你……”
    她以為小時候的那場災難,會一輩子伴隨著她,直到她死去,都是她擺脫不去的陰影。
    可現在,這陰影似乎終於要散了。
    已經滿臉皺紋的韋婆婆就這樣握著沈糯的手,講出了這伴隨她半生的陰影。
    “若不是阿糯,這件事情或許到死我都不會講出來……”
    韋婆婆目光透過沈糯望向她的身後,眼神有些空,也有一絲絲恐懼,似乎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人和事。
    韋婆婆慢慢道出她這一生最淒慘的光景。
    她並不是水雲村的人,她小時候住在距離水雲村幾百公裏外的一個城鎮上,三歲時,母親病逝,父親娶了續弦。
    她家並不算窮困,吃飽穿暖是不成問題的。
    但自從父親娶了續弦後,她的日子就辛苦起來。
    一開始時,後娘也隻是對她不管不顧的。
    後來開始嫌棄她吃得多,家裏有甚活計都是讓她做。
    大冷天的,還讓她出城去山上砍柴。
    從小不是打就是罵,就這樣,她也長到了十幾歲。
    十七八的姑娘,也該說親了。
    但後娘為了讓她多留在家裏幹活,一直拖著不給她說親。
    後來還是父親看不下去,讓後娘開始給她說親。
    後娘惱怒,不好衝父親生氣,那天夜裏,父親正好出門做生意離了家。
    還下著大雪,後娘隨便扯了個理由,將她趕出房間,把其餘房間門也都鎖了,將她單獨關在院子裏凍著。
    她雖穿著衣裳,但刮著大風,飄著鵝毛雪,吹得她腦袋都是疼的,她根本沒法躲。
    就這樣,她在院中凍了一整夜。
    雖然找了件蓑衣裹在身上,但腦袋被風吹了一整夜。
    自那次就留下頭痛的病根。
    年輕時還好些,發作時候還能忍受,幾個月才發作一次,年紀大了便有些扛不住了。
    聽完韋婆婆這些話,汪氏已經哭成了淚人。
    她根本不知婆母小時候過的這麽慘。
    沈糯聽得心裏也很難受。
    這世間,有些人連畜生都不如的。
    “婆婆,您是個有後福的。”沈糯溫言道。
    她觀韋婆婆麵相,的確是個有後福的。
    而且韋婆婆的子女都特別孝順,現在兒孫滿堂,可不就是有後福嗎。
    韋婆婆擦掉眼淚,把那段經曆說出來,她心裏似乎都舒坦多了。
    “阿糯,真的很謝謝你。”
    韋婆婆又忍不住跟沈糯道謝。
    她小時候的日子太苦了,所以也養成現在很多不好的習慣,比如摳門,或者有甚好東西都喜歡跟外人炫耀。
    汪氏是紅著眼睛扶著婆母回家的。
    回去後,她還把這事兒跟丈夫說了說。
    韋永飛聽得青筋鼓起,拳頭攥的死緊。
    他不會罵人,但他清楚,如果那人還在世,他肯定會衝上去打人的。
    也幸好那人死的早。
    汪氏眼眶還是紅紅的,“當家的,以後我們要對娘更好些才是。”
    韋婆婆在房間喊,“老二,你進來一下。”
    韋永飛趕忙進了親娘房間裏,沒一會兒他就出來了,手上還有個大包袱。
    汪氏忍不住問,“這是啥?”
    韋永飛神色複雜,“這裏麵是十兩碎銀子,還有娘很寶貝著的那個玉盤子,說讓給阿糯送去,這是給阿糯的醫藥費。”
    原先是說,等娘治好了,才把醫藥費給阿糯,而且就七兩銀子。
    現在娘卻給了十兩,連一直當寶的玉盤子也給阿糯了。
    其實那玉盤子除了大,看著都不像玉,是最差的石頭料子。
    賣出去也不值幾個錢的。
    汪氏喃喃道:“娘這次還挺大方。”
    可不就是大方,以韋婆婆的性子,七兩的診費她說不定還能還價到六兩,現在不僅沒還價,還多給了三兩,還給塊那麽大石玉料子。
    ……
    沈糯收到韋永飛送來的銀子和那石玉料子也很驚訝。
    韋婆婆竟先把診費給了她。
    就連姚莊清想要的那個大石玉盤子都給了她。
    韋永飛道:“阿糯,你收著吧,我娘既然給你了,肯定不會收回去的。”
    這東西,擱家裏他都嫌占地方。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怕阿糯覺得娘摳門。
    沈糯接過石玉盤子,就感覺到上麵的濃鬱的生氣了。
    雖是最差的玉石料子,但因為比較大,上麵的生氣也還成。
    這東西的確賣不出價格,但用它來布陣可是個好東西。
    沈糯忽然就有了個想法。
    她最近一直練畫符,對於布陣,她還沒有嚐試過。
    之前一直擔心師父的身體,現在有了這塊石玉料,她可以嚐試做一個聚氣陣。
    聚集生氣,滋養身體。
    師父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有這樣的陣法為師父滋養身體,她在配些低配版的續命藥,說不定還能讓師父多活一段時日。
    沈糯心裏有了主意,跟韋永飛道謝後,她就收下了十兩銀子和這個大石玉料子。
    韋永飛走後沒多久,沈母也回來了。
    沈母還帶回一隻羊腿和半扇羊排。
    沈母笑眯眯告訴沈糯,“村尾有人殺羊,我瞅著這羊肉挺肥嫩的,就買了些回,冬日的羊肉比較滋補,阿糯最近辛苦,要補補身子。”
    水雲村的人大多都是養的豬,很少有人喂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