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浸滿酒,捅進~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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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有伊格納茨出場的手術就能保證座無虛席,除開一大部分有錢人的獵奇心理外,還有隔壁醫學院的醫學生們組團來觀摩。

    他們平時待在學校裏學習生理、病理和解剖,真正上手實操的機會卻非常小。能用來做解剖的屍體異常珍貴,遠沒有到肆意揮霍的地步,想要增加解剖和外科學知識,最好的辦法就是進劇院看手術。

    有時候學校會組織包場,但更多時候隻能由學生自己負擔門票費用。

    伊格納茨是醫學院的解剖學兼外科醫學教授,平時很忙,上他的課不容易。所以這些學生就想辦法買票前來參觀,反正門票錢對他們來說也不算貴。

    “伊格納茨老師,這家夥實在太胖了。”

    作為以優異成績順利完成所有學業的學長,貝格特這個二助正努力掰開阿爾方斯的p股,不論是鼻尖的氣味還是手上的重量都讓他直呼受不了:“我看還是選擇截石位吧1,暴露視野更方便一點。”

    “阿爾方斯先生不喜歡截石位,他對暴露自己的x心存陰影。醫生需要處處為病人著想,保護也在其列,所以我允許他使用女性才用的側臥位接受這台手術。”

    貝格特一臉愁容:當初你強迫切開拉斯洛氣管的時候好像不是這麽說的。

    “諸位,痔瘡手術使用側位非常考驗醫生的操作能力,我會先分離出脫垂在外的痔團,然後”

    伊格納茨手裏捏著痔瘡夾,雖然在對著觀眾席說話,臉朝向的卻是卡維。

    從早上開始伊格納茨就覺得自己周圍怪怪的,住院病房怪怪的,解剖後的洗手也怪怪的。現在重新回到劇院,再靜下心仔細看卡維的準備工作,忽然發現這些怪怪的東西全都出自他手。

    住院病房怪是因為開窗通風,病房裏不僅多了一股混雜著油膏和淡淡酒香的新鮮空氣,地板也似乎比以前幹淨了許多。解剖後的洗手完全有悖於常理,堿皂也不知道是哪兒弄來的。

    而現在劇院奇怪的地方就更多了,器械盒裏多了堿皂的花精油氣味,現在卡維的手裏還多了一根布條和長鉗。

    伊格納茨做手術從來沒有準備工作,解釋一下過程,等人麻翻了就上刀子,割完縫合了事。但卡維卻在他大談手術經過的時候,將布條纏在長鉗尖端,包出一個小球,浸滿白蘭地,然後徑直塞進了阿爾方斯的xx。

    進出,浸滿酒,進出,浸滿酒,進出

    展現在伊格納茨和全場觀眾眼前的詭異動作,再配上高濃度白蘭地散開後特別誘人的氣味,場麵極度違和。

    觀眾不敢亂說話,隻能捂著嘴小聲議論。

    而站在一旁的伊格納茨更是被弄懵了。

    這些都是卡維在午飯時和他討論過的東西,當時隻說有這種想法,希望在術前用白蘭地去預防術後傷口的潰爛。伊格納茨還沉浸在新術式的衝擊中,覺得拿人手短也就嗯了兩聲沒去反駁。

    他到底想幹嘛?

    難道他覺得我默認同意了?

    真以為酒精能隔絕掉空氣裏的毒瘴氣麽?

    還是說那些被浸泡在白蘭地和威士忌裏的珍貴屍體,比活人更幹淨?

    伊格納茨不喜歡改變習慣,要是別人這麽幹或許早就開口嗬斥了。但他現在又很喜歡卡維所創的新術式,一旦接受了交易,選擇了不勞而獲,這時候再想放棄就會變得異常困難。

    算了吧,懶得管這些了。

    “現在我的助手正在做的是一種手術前的準備工作。”他長舒了口氣,反而幫忙做起了解說,“最近他一直在對英國手術護理進行深度研究,發現他們手術後總體死亡率要比我們低5。在和我反複商量後,決定做出一些改變”

    話音未落,劇院周圍便響起了翻動紙頁的聲音。

    醫學院外科首席教授的手術體會和全新嚐試是不可多得的經驗,學生們自然要認真記下。

    “主要的做法就是用高濃度烈酒給即將接受手術的區域進行清洗和反複擦拭,阿爾方斯的手術區域是剛門,所以清洗的方法和其他平坦的皮膚不同。”

    伊格納茨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但現在學生們都拿起了筆,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雖然狡猾的英國人並沒有在他們的醫學期刊上說明這麽做的具體原因,但既然數據對病人有利,我覺得值得一試。”

    “請問老師,這是什麽酒?”

    伊格納茨輕咳了一聲:“白蘭地,經過了兩次蒸餾後的高濃度白蘭地。”

    “那可不可以使用威士忌替代?或者俄國人喝的伏特加?”

    “應該差距不大,但需要蒸餾。”伊格納茨不知道原理,嚴格按照了卡維隨性搞出來的蒸餾次數,再次強調道,“兩次蒸餾!”

    醫學生對數字特別敏感,觀眾席上紛紛埋頭:“兩次蒸餾”

    “諸位,這隻是一次玩鬧性質的驗證實驗,當然,都經過了阿爾方斯先生的事先同意。”

    伊格納茨本想停嘴,忽然發現了角落裏的記者瓦雷拉,索性繼續編下去: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和助手已經開始研究唇裂手術,力求在蓋爾夫人完全康複前為她的孩子找到全新的手術方式。兩件事我們會同步進行,一旦有了結果,我們會第一時間對外公布。”

    語氣鏗鏘有力,表情充滿自信,頓時迎來了陣陣掌聲。

    “開始手術!”

    痔瘡是個討厭的東西,它會慢慢折磨人的身體,蠶食人的耐心。這麽一個長在日常排泄通道上的贅生物,切與不切都會讓人頭疼,而這種頭疼在19世紀之前尤其嚴重。2

    塗抹膏藥的保守治療一直都是對付痔瘡的主流,有不少破罐子破摔的平民還會選用強力瀉藥,以為靠劇烈排泄就能去除這種東西。

    直到如今,外科有了麻醉和還算可靠的縫紮止血技術,醫生們又開始對這塊“肉”起興趣了。

    其實卡維也挺感興趣的。

    因為之前伊格納茨說自己研習過了最近外科界普遍提倡的“外剝內紮”法,卡維以為會和經典的痔瘡外剝內紮術差不多3。畢竟手術也不算難,用不到特殊器械,隻要手法到位在19世紀也能把痔瘡切好。

    但伊格納茨的操作實在太過粗糙,結果讓卡維非常失望。

    這位外科大師所用的痔瘡夾可以拿來阻擋曲張靜脈叢血流,方便一次性割下痔團。但在割之前,沒有遠端結紮也沒做剝離。雖然一次性割掉大塊痔瘡團後看著很爽快,但想要處理剩餘組織就不那麽簡單了。

    縫合不牢固、出血、斷線都是常態。

    最麻煩的是在分離痔團的時候,伊格納茨手快了些,有幾刀差點切到括約肌和直腸上動脈的分支。好在卡維在旁及時用手和鴉喙鉗做了牽拉,這才勉強避開。

    切斷動脈分支還好說,就是多流點血而已,以他們兩位的結紮功底,止血不難。

    可要是切到了內層的括約肌,輕的還能自愈,重的話卡維有心去做縫合修複,但手裏卻沒有能拿來使用的纖細針線,況且找理由也相當麻煩。到那時,可愛的阿爾方斯主廚下半生恐怕就要在失禁中度過了。4

    要是換做別人就算了,伊格納茨愛怎麽切怎麽切。

    可畢竟是給自己送免費兔頭的阿爾方斯,卡維還是不願看到他晚年褲子沾shi的淒慘樣。

    “你怎麽了?”掰著p股的貝格特沒事兒做,能看出卡維的疲憊。

    “哦,就是有點累。”卡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你體力不行啊,才做了兩台手術就這樣了。”貝格特難得抓到了機會,小心翼翼地看著伊格納茨,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要不要換個手?”

    說實話,卡維是想換的,但沒辦法,阿爾方斯的痔瘡實在太多了。自己離開了助手位置,萬一割斷括約肌可怎麽辦。

    “沒事,我還能堅持。”

    “我看你們還是換一下,貝格特也很久沒上手術台了。”忽然一直堅持讓卡維做助手的伊格納茨發了話,“趕緊把手術做完,然後一起去看伯爵。”

    原來是這樣。

    麵對貝格特的舅舅,以及他那位難纏的母親埃倫娜,伊格納茨隻能妥協。晾了貝格特好些天了,好歹也得給別人一些麵子才行。

    卡維看著伊格納茨投來的眼神,又想起了剛做的交易,說來說去都是利益和人情世故。他很快就交出了手裏的鴉喙鉗,把位子讓給了身邊的貝格特:對不起了,主廚先生,祝你好運。

    本來就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既然別人肯做,那自己就好好待在一邊休息。

    卡維走到場邊,擦了擦手,索性把手術周圍所有的空間全讓了出來,也給薩爾森和梅倫一次機會。

    痔瘡體積本來就小,能靠近查看手術的過程肯定更好。三人很高興,總算重新上了手術台,就算隻是幫忙暴露視野也總比什麽都不做站在遠處看著強。

    然而全場最頭疼的反倒成了伊格納茨。

    他算到了貝格特上台後自己的手術肯定要吃力一些,所以特地讓他在旁看清全過程,等隻剩最後一個痔團才讓換人。

    可現實比想象要殘酷許多,剛才還很靈巧的鴉喙鉗瞬間成了無頭蒼蠅。不僅不能預判伊格納茨的步驟,做到每一步都走在他前麵,還經常遮擋他的視野。

    視野是手術順利進行的關鍵,更是主刀專心的關鍵。

    不幫忙還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可遮擋視野是完完全全的搗亂行為,脾氣再好的主刀也忍受不住這種手術環境:“夾那兒,再裏麵點,對,拉開!我讓你拉開!!往這兒拉!!!”

    貝格特很狼狽,自己控製的鴉喙鉗不停在被伊格納茨的手術刀攆著走。

    伊格納茨更狼狽,因為急躁,他似乎碰斷了一根血管。

    “老師,針線來了”

    下午五點,伊格納茨、卡維和貝格特離開了劇院。

    手術在接近尾聲的時候,質量斷崖式下降。最後一個痔團的剝離切割做得非常勉強,伊格納茨隻能用諸如“組織黏連”、“痔瘡肥厚”、“阿爾方斯太過肥胖”等原因搪塞過去。

    雖然起因是貝格特手裏的鴉喙鉗迷了路,但直接原因還是他自己沒能控製住脾氣。

    等一切塵埃落定,坐上馬車的三人同看一窗風景,腦子想的卻是截然不同的三件事。

    伊格納茨需要反思,不僅僅是創新的唇裂修複術式,還有對卡維的依賴。

    自從換上卡維當助手後,手術做得越來越流暢,速度也越來越快,中間幾乎遇不到什麽問題。到底是因為最近技術又提升了,還是和拉斯洛說的一樣因為運氣好,亦或者卡維真是位手術天才?

    難道真是自己在舒適區待得太久了?

    貝格特倒是已經反思完了,想通了。

    經過這次手術,他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差距,擺正了位置。與其帶著貴族光環強逼著自己和卡維競爭,還不如放下包袱多交流手術,多學習技術。

    或許一起去看舅舅會是個拉近兩人關係的機會,要不就等吃好晚飯之後,找他好好聊聊?

    卡維想的就要多一些了。

    自己對病房、術前準備、術後護理的一係列改變正在起作用,伊格納茨正在一步步潛移默化地接受這些改變。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慢慢等數據結果,科學數據是不會騙人的。

    其次就是住房問題。

    經過這次交易,卡維進一步發現伊格納茨會是個重要的傳聲筒。同樣一句話,從自己出來和從他嘴裏出來是完全兩個效果,就和易主前後的鴉喙鉗一樣。

    再加上他的人脈關係,能安心留在市立總醫院肯定比去其他地方要好。而且他也確實不喜歡米克的做事方式,更不喜歡偷偷摸摸地搞什麽情報工作,他根本不是這塊料。

    卡維需要一些籌碼來確保自己脫離米克的控製。

    其實他身邊已經有了一位男爵一位富商,最近他還上過晚報頭條,儼然成了公眾人物。莫名其妙幹掉一位公眾人物,想必米克也得掂掂份量。

    當然卡維不會天真地以為這些就足夠了,人際關係才剛剛展開,還不夠硬,還有充分拓寬的空間。隻要自己背後站的人夠多,米克才會忌憚自己。

    他看了看手裏那瓶已經用去3/4的酒瓶,意識到莫拉鎖伯爵那塊已經爛了的腹股溝會是個不錯的機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