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又一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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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叔,您是神仙嗎?”馮盎的二十三子,一個半大小子,一臉敬佩的抬頭問道。

    剛才在馮盎驚呼的時候,他們就都圍過來了,對於從小生活在嶺南的人來說,下雪和冰塊,    就是一件稀罕事。

    “嗬嗬,哪裏是什麽神仙,這不過是一種化學反應而已,等下你自己也可以去玩。”王牧笑著說道。

    “不可,這是你的秘方,小孩子知道,    容易泄露。”馮盎阻止道。

    “無妨,    他們知道輕重的,    即便日後泄露,也沒有關係。”王牧搖搖頭說道。

    談話間,又是幾盆水送了進來,這次王牧讓護衛把他帶著那一包硝石,全部倒進幾個盆子裏麵。

    雖然已經看過了一次,馮盎父子還是表現得猶如小孩一般,一驚一乍的看著。

    “哈!”

    “爽!”一碗冰水下肚,馮盎痛快的吐出一口氣,大聲讚歎。

    “太冰涼的,喝多了不好,微涼就行了。”王牧說道。

    “嘿嘿!去年到長安,陛下賜了一個冰鑒,老夫以為帶回嶺南,從此無用武之地,如今卻可以享受一下。”看著兒子哢嚓哢嚓的啃著冰塊,馮盎忍不住笑了起來。

    “馮兄說得沒錯,    有冰塊消暑,夏天好過多了。”在馮盎的要求下,王牧和他稱兄道弟。

    “這硝石,

    你可得多賣我一些。”馮盎笑著說道。

    王牧微微點頭道:“硝石在蜀中不少,這次我帶了一些過來,過一段時間還有。”

    要賣水果,需要冰塊保鮮,自然也就需要大量硝石,好在硝石可以循環利用,所以成本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高。

    聽了王牧的解釋,馮盎讚歎道:“王兄弟真是厲害,這等辦法都能想到。”

    “這和我無關,是兩個道士煉丹,無意中發現的東西。”王牧擺擺手說道。

    “即便是別人發現,也得有那個運氣碰見才行,對了我想請你幫忙建造幾艘大船如何?”馮盎問道。

    馮盎沒有提讓王牧的人教,隻是讓幫忙建造,這是避嫌,王牧卻不會那麽小氣,目前的技術雖然先進,以後會更加先進,而且嶺南也會造船,同樣有熟臉的船工和獨特的技術,    雙方一起建造,說不定能夠更快完善或者改進技術。

    “幫忙就不必了,崖州那塊地方,不如建一新的船塢,我們一家安排一些人,去那裏建造船隻,當然,目前我那裏人手不多。”

    王牧大氣,馮盎高興得很,眉開眼笑的說道:“沒關係,嶺南船工還是不少的。”

    飯桌上,馮盎征求了王牧的意見,接下來會安排人去崖州,提前建造碼頭,船塢。

    關於水果的問題,兩人也達成了協議,果幹銷路打開之後,就專包給其他人,讓他們賣到更遠的地方,當然!這得等別人求上門來才行。至於罐頭,長安就足夠消化,更別說還有整個大唐這麽大的市場,至於冰塊保鮮的水果,王牧不賣,讓給嶺南。

    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從姑複運過來,距離太遠了,成本過高,不劃算,不過馮盎不能在長安做冰塊生意。

    馮盎當然不會有意見,這本身就是王牧的秘方,他占了便宜,怎麽可能還去搶生意。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大家都很開心,隨後又轉到書房喝茶。

    嶺南這天氣非常熱,不過對於馮盎這種身份來說,自然有辦法降暑,身後兩個侍女不停的給他們搖著扇子。

    李世民賞賜的冰鑒擺出來,侍女對著冰鑒扇風,涼風習習,比起以前的熱風,要舒爽許多,馮盎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嘿嘿!以往這個時候,老夫都是如此,實在是酷暑難當。”馮盎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一下衣服,遮住毛絨絨的胸口。

    “正常,正常,北方的人,無法理解我們南方的熱。”王牧笑著說道,以前在姑複,他還不是經常光膀子。

    “嗯嗯!不過雖然熱一點,我還是喜歡嶺南,長安太冷了。”馮盎點點頭說道。

    王牧讚同的點點頭,確實,他也有些受不了北方的寒冷,尤其是草原去了幾個月,冷得要命,那些耳朵凍掉的,手腳凍壞的,不在少數,他的腳都凍成了饅頭,回來癢了一個多月。

    想起北方那透骨寒意,王牧就覺得手有些癢。

    在北方冬天手癢,有經驗的人會告訴你,不要去撓,不然肉都要撓壞。

    也是在草原走了一圈,王牧才明白,為何草原上的遊牧民族,要一直劫掠中原,因為他們生活條件太辛苦了。

    那裏草太多,沒有鐵犁,想要種地太困難,種植那點東西,根本不夠吃,和中原百姓一樣,野草也是糧食之一,可惜他們一年之中,隻有半年有野草。冬天的時候,牛羊都要凍死,更別說人了,一家子擠在一起,第二天全都凍僵的,也很常見。

    一但受災,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一點生機,傳說中猶如仙境的中原,自然是他們向往的地方。

    草原上除了野草,就隻有野狼,老鼠,老鷹,他們要與天鬥,與動物爭奪生活環境,自然也就養成了爭強鬥勇的性格。

    也正是因為如此,王牧覺得利誘比起武力征服更加容易,到了中原,哪怕工作辛苦一點,至少沒有多大的生命威脅,這一點對於普通人來說,才是最重要的,隻要把那些貴族弄走,還怕他們翻天不成。

    “啥!鹽?”馮盎聽到王牧的話,驚訝的坐了起來。

    “是的。”王牧很肯定的說道。

    馮盎一笑,搖搖頭說道:“煮海為鹽,嶺南一直在做,不過產量也隻夠嶺南用而已,投入太多人力,會影響糧食;而且嶺南太熱,煮鹽辛苦,許多人都不願意去做。”

    “我並不是要煮鹽,而是曬鹽。”王牧淡淡的說道。

    “曬鹽?”馮盎有些不解的問道。

    “嗯,挑選鹽味充足的海灣,引海水上岸,用太陽曬,最後收集起來,再用火煮。”王牧講解道。

    “這行嗎?”馮盎問道。

    “肯定可以的,用火煮海水,是借用大火的溫度,太陽曬也是同樣的道理,這就像曬糧食一樣的道理。”王牧很肯定的說道。

    “好,在哪裏弄,你說就是,我讓人配合。”馮盎答應道。

    “嗯,他們在尋找合適的地方。”王牧回答道,找馮盎合作,一來是需要借助他的人力,二來是地盤。

    最開始王牧想著就在崖州弄鹽田,仔細思考之後,發現有些想當然,因為並非所有海水都適合曬鹽。

    這和洋流有關和江水有關,江水出海,順著洋流的方向,鹽含量肯定低得多,這就需要尋找洋流緩慢的海灣。

    海麵之下的洋流,探查難度太大,所以隻能安排人順著海岸線尋找。

    王牧不止是給馮盎帶來兩項好生意,還帶了一些人,來指點他們搞環境衛生,種植藥材。

    環境衛生,主要是強製執行,不允許在聚居地隨意大小便,並且漚肥。如果隻是強製執行,肯定效果不太好,但是有好處的情況之人,不用叮囑,大部分人自覺就會去做。

    至於藥材,主要是治療痢疾和蛔蟲的兩副方子,這是孫思邈開出來的通方,隻要不過量,就吃不死人的那種。

    痢疾和感冒,是如今致死最多的兩種病,孫思邈說傷感不能隨意開藥方,必須辯證,所以隻拿出一個止瀉的藥方。

    蛔蟲則是要吸收人的營養,所以王牧要了這個方子。

    在中原的大部分地方,都有大夫懂得如何驅蟲,不過嶺南就不一樣了,絕大部分地方,都不懂得如何打蛔蟲,即便懂的,也是那些寨子裏的土方子,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夾雜著喝下去。

    王牧和馮盎,自然是隻動嘴,不用動手的,吩咐下去,就有人做。

    “王兄弟,你家二郎,尚未成親吧?”閑來無事,馮盎問道。

    “還沒有。”

    “定親沒有?”

    “也沒有。”

    “我膝下第九女,今年十六,長相清秀,頗為知書達禮,想和你結為親家,不知你意下如何?”馮盎興致勃勃的問道。

    這能讓王牧怎麽說,何況與馮盎結為親家,也不是壞事,王牧隻得笑著說道:“馮大哥如此抬愛犬子,這是王家的榮幸,我當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好!我們也不講究那麽多,讓人挑選一個良辰吉日,你叫王二郎來迎娶就是。”馮盎高興的拍著大腿說道。

    “一切都依你的意思。”

    “哈哈!真是一件喜事,今天得好好慶祝一下,親家翁稍作休息,我去叫九妹前來拜見她未來公公。”馮盎大聲的笑著說道。

    王牧起身,微笑著頜首送馮盎離開。他知道馮盎這是去通知自己家人,剛剛決定下來的這件事。

    這應該不是馮盎臨時起意,不過估計也隻是給家人隨意說了一下。

    馮盎正妻已經死了七年,不過他小妾不少,足足八個,最近給王牧介紹過,其中當家做主的是兩個穩重的中年婦女。

    等了一柱香的時間,馮盎帶著他第九個女兒來給王牧施禮。

    王牧看了很滿意,確實如同馮盎說的,知書達禮,長相清秀。

    如今王牧後院有了解語花,穿著配飾比以前講究多了,至少身上可以隨時拿出一塊極品翡翠作為見麵禮。

    “林邑小國,我以為打下來也沒有多大用途,還不如從他們那裏換糧食,而且嶺南需要外麵有敵人。”

    定下親事,兩家人關係自然更近,一些不方便直說的話,如今也可以拿在明麵上來說。

    “我也這麽想的,林邑,真臘,驃國,甚至南詔,可以削弱,不能滅。”王牧點頭讚同。

    馮盎會意的一笑,如今姑複到廣州,隻需要二十多天,回去因為不順水,所以需要一個多月,具體時間不定,要看風速,兩人可以說聯係緊密,一個在南方,一個在西部,正好相互呼應。

    關鍵可以資源共享,王牧能夠從蜀中弄到他需要的礦藏,而馮盎他也可以支援王牧兵力。

    並不是嶺南沒有礦藏,嶺南同樣有鐵礦,銅礦,隻不過開采難度實在太大,以如今的開采能力,隻有露天礦藏,才能開采出來。

    想想也能理解,全人工,需要一鋤頭一鋤頭的挖,即便是淺層礦區,不說能不能探查出來,想要把上麵的泥土挖走,這需要多少人力才能辦到?投入和收獲,完全不成比例。

    “我聽說林邑那塊地方,有很多煤礦,到時候打聽一下,有煤礦煮鹽,要方便許多。”

    “嶺南也有黑石,這東西沒人用。”馮盎說道。

    嶺南不缺樹木,天氣又暖和,自然不像北方,老百姓冬天沒有辦法,去燒煤炭,所以馮盎覺得沒用,畢竟把那玩意運送到其他地方,還不如就地取材,更加方便。

    王牧笑著把煤炭的用途解釋了一遍,馮盎這才明白原因。

    “想不到我離開長安之後,你又弄出這麽多事情。”馮盎感歎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王牧笑著說道。

    馮盎笑著搖搖頭,uu看書他知道王牧這是謙虛,對於這個剛定下來的親家,他很滿意,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高估了,越是接觸,才越發發現王牧的厲害,這不是來至於他高大的身軀,而是一項又一項的措施,完全是別人想不到的東西。

    這一段時間,王牧也並沒有一直呆著不動,在廣州幫著製定一係列計劃之後,就坐船踏上了崖州,考察碼頭與船塢建設。

    曬鹽的地方也定了下來,就在崖州對岸的雷州,那裏有一片海灣,海水之中的鹽含量,也比其它地方更適合一些。

    馮盎也跟著王牧一起在巡視,他親眼見到,王牧指揮人把礁石上的那些貝殼弄下來,還有海裏的水草,這些無人問津的東西,變成了一道道美食,潮水之後,沙灘上那一個個的小孔,弄開居然隱藏著各種奇怪的東西,人群排著隊一掃而過,匯聚起來,又是很大一堆收獲。這時候馮盎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直守著寶箱叫窮。(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