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坐著聊了會。
    季成緊張的情緒稍去，腿也不再繼續顫抖了。
    沉君文一邊打量著季成，一邊跟陸正清等人說話，“剛開始我還以為你們來找我敘舊，現在聽這麽一說，合著你們是來找小季的吧？”
    “當然是來跟老沉你敘舊的了。”陸正清說了一句漂亮話，隨即笑著說道：“嗯，正好也要找季先生聊宣發的事，老沉你知道的，咱們這些公司不像是蘇富比、保利這些巨頭有名氣，如果宣發做不好的話，很有可能沒多少客戶趕過來，虧本都不一定。”
    牛元忠把煙頭往煙灰缸裏戳滅，“其實宣發這一塊比較好解決，無非就是花點錢砸流量，主要就是巡展的問題，像那些高端的美術館，我們有錢也未必進得去，另外就是客戶問題，核心客戶我們各自公司都有一些，季先生也拉來了四五十個實力足夠強勁的頂尖收藏家……”
    話沒有說完，沉君文驚奇地“咦”了一聲，“小季有這麽多核心客戶資源？都有點誰呀？”
    “咳咳。”說起此時陸正清臉色不太自然了，“那什麽，雲天明、陳峰奇這些天下奇珍群裏的頂尖收藏家，還有就是……”說到這裏，他偷偷看了一眼老沉的臉，“老張好像也來。”
    剛才被老沉嚇了一下，季成一直沒開口說話，這會兒他也不準備說話。
    可他不想說話還是被沉君文找上了門，他聽到陸正清說老張也會來，一臉無語地看季成，“你請那雜毛過來？”
    《仙木奇緣》
    季成不清楚老沉和老張到底什麽關係，隻知道關係不咋滴，他如實道：“我之前參加了他的私人拍賣會，這會又是在群裏公開邀請大家來參加聯合拍賣，他表示要來，我沒法拒絕，您要是不想他來，我私底下找他去商量一下？”
    “嗬嗬，沒事，來就來吧。”沉君文說著笑了起來，“雖然是陳年往事了，但最後贏的人是我，照理說應該他不想見我，哪有我怕他的？你們幾個說對不對？”
    “嗬嗬，可不是麽。”
    “老張在你手裏吃幾次虧了，應該他怕你。”
    陸正清等人都笑了。
    季成聽得一臉懵逼，壓根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據他從八十年代時空得到的信息，老張家世背景在國內都是頂尖的，居然還在老沉這吃虧？這麽說來的話，這個未來老丈人更加厲害了？
    “嗯，老牛，你繼續說下去。”沉君文道。
    “噯。”牛元忠應了一聲，“核心客戶資源我們都有，又有季先生帶來的成化鬥彩雞缸杯這種重量級鎮場子寶貝，照理說吸引來更多潛在客戶不成問題，但酒香也怕巷子深，怕就怕沒多少人來參加巡展，有些客戶可不是光靠著鋪天蓋地宣傳就能吸引來的。”
    季成知道確實如此，但這方麵他可沒什麽辦法。
    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沉君文聽完後，立馬笑著說道：“要是平時這種事我肯定不幫你們，但誰讓我女兒的男朋友和你們一起合作弄什麽聯合拍賣，這樣吧，我讓我愛人和古玩收藏協會、巨鼎、藝術金融商會等打個招呼，讓他們會員去看看巡展，如果你們要搞海外巡展，我也可以幫忙聯係一下各國華人收藏家。”
    臥槽！
    巨鼎、藝術金融這些古玩商會都能請來人？
    季成既然從事古玩玉石等收藏品行業，當然知道巨鼎、藝術金融等協會在古玩圈什麽地位，這些都是頂級的！
    就拿巨鼎古玩商會來說，其會長是保利集團總裁！
    保利集團什麽影響力根本無需多言，那可是天字號的大型企業。
    而巨鼎、藝術金融、舒雅古玩和華僑古玩四個商會，應該說國內古玩交易市場超過百分之八十以上跟著四大組織有關係，凡是在古玩街叱吒風雲的重要人物，國內十大拍賣行領導成員和四大古玩經紀人全是這四大組織裏麵的重要人物。
    甚至有一句話這麽形容這四個商會在古玩圈的地位：高端圈子決定古玩真假價值，低端圈子隻會跟風。
    巨鼎、藝術金融等這四個商會就是決定古玩真假價值的超然存在。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今天拿一隻成化鬥彩雞缸杯出來，如果這四個商會的人說是假的，那就算你這隻成化鬥彩雞缸杯是真的，也得變成假的！
    季成沒想到老沉居然跟巨鼎、藝術金融這些牛逼商會都能說得上話，如果真的能夠邀請到這些商會裏的會員參加巡展，對他們聯合拍賣絕對是極度有利的影響！
    說不定座無虛席都可能！
    不，不是有可能，是幾乎能夠肯定的事情！
    畢竟這四大商會在古玩圈影響力實在太大了。
    那豈不是說自己帶來的五六十件標的都有可能成交？
    季成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要賺大錢了，第二反應則是他如果能和四大商會的人搭上關係，以後自己組織獨立的拍賣，也能有底氣了！
    “哎喲，謝謝大哥。”
    “真幫我們邀請巨鼎、藝術金融這些商會？”
    “沉先生，太謝謝你了，有這些商會的人前來，我們想不創造輝煌都難啊。”
    陸正清、鄒清秋和牛元忠等人大喜。
    沉君文擺擺手，“我又不是看你們的麵子，是看在小季的麵子上，誰讓我就小霞一個女兒，她男朋友要自己創業，我總要支持一下嘛。”
    季成忙道：“謝謝沉叔叔。”
    沉君文對著他眨眼睛，“那你可要記得我的好，好好報答。”
    季成沒理解他這句話什麽意思。
    他哪裏知道老沉故意示好，就是想借此堵住季成的嘴，讓待會別跟沉霞多說什麽。
    又稍微聊了一會兒，沉君文道：“行了，估計這會小霞點的菜都上桌了，我跟小季就不和你們多說了，先下樓去餐廳和小霞一起吃飯，你們都去忙自己的事。”
    “好。”
    “大哥你先去吃飯吧。”
    “確實都快下午一點了，再不吃一會餐廳關門不方便，還要再去外麵找館子。”
    陸正清等人沒什麽意見，一個個起身告辭了。
    季成一直沒來得及看時間，聽到眾人的說話內容，這才意識到原來他和沉霞一覺睡到中午，怪不得老沉按門鈴、打電話沒反應會急的衝進來，要是他是老沉，也會擔心女兒有沒有事。
    “小季，我們一邊走一邊再聊兩句？”沉君文起身。
    季成跟著起身，“好的，沉叔叔。”
    沉君文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一點都不像先前那麽嚇人，相反，很和善，他笑嗬嗬道：“說真話，剛才我故意支開小霞，讓她先下樓去給我們點餐，就是為了想方設法破壞你倆的關係。”
    季成知道老沉話沒說話呢，隻是“嗯”了一聲，跟著對方出了房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和老沉一出了房門，旁邊幾個房間立刻門也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七八個不同裝束的人，有男有女，甚至還有摟著走一起的情侶，但這些人無一例外看上去都很矯健。
    沉君文看都沒看這群人，繼續說下去，“其實起先在國外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告訴我，小霞近段時間和你走得很近，當時我手上有些事忙活，也沒多想，可昨天回到京城的時候，有人說你和小霞都成雙結對出入酒店了，當時我就坐不住了，直接坐飛機來了三亞這邊。”
    怪不得你半路殺出來。
    合著有人給你告密啊？
    季成沒有流露什麽情緒，心裏在想是誰告密。
    兩人說著已經來到電梯口，那七八個男男女女也跟著在電梯口停下。
    季成主動按了電梯鍵。
    “剛開始我還以為你就是一個會說點花言巧語騙女孩的小夥子，就想著隨便許諾點好處，讓你自動消失在小霞麵前，可怎麽都沒想到，你居然還真有點本事。”沉君文側頭看過來，“年紀輕輕就開了公司，每個月還能賺數百萬，最關鍵還是白手起家，你確實非常的優秀。”
    季成謙虛道：‘您過獎了。”
    “這是一開始的想法，後來聽到你說和人合作召開聯合拍賣，帶來的標的估價接近七億，我又覺得你是個信口雌黃的騙子。”說到這裏，沉君文笑著搖了搖頭，“所以我就說讓你不要和小霞在一起，不然就對你不客氣。”
    汗！
    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季成心說剛才聊得好好地，你咋突然發飆，合著把我當成騙子了？
    “幸好老陸他們過來證實了你的話都是真的，另外，哪怕我拿著刀威脅，你還是不放棄，讓我看到了你兩個優點，第一，膽子很大，第二，對小霞確實真心，所以決定不再幹涉你和小霞之間的事情，畢竟她二十四五歲了，確實應該找個好男人結婚。”
    沉君文說到這裏正巧電梯“叮冬”一聲來了，他沒有立刻走進電梯，反而眨著眼睛說道：“你不會還生我氣吧？”
    季成哪能生女朋友爹的氣，他真的不是因為沉君文恐怖的武力值忍氣吞聲，真的不是……好吧，他就是攝於老沉的武力值，“沒生氣。”
    “嗯，那就好。”老沉狐狸尾巴露出來了，“那你待會見到小霞的時候可不能亂說話哦。”
    啊？
    合著你說了半天廢話，就是想讓我待會別再沉霞麵前說剛才的事？
    剛才你又是嗬斥我，又是甩刀子嚇唬人，現在要去見沉霞就慫了？
    季成沒想到老沉武力值這麽爆棚的人居然也有怕的東西，不由樂了，他當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在沉霞麵前挑撥離間，畢竟人家是父女倆。
    他跟著老沉進了電梯，那幾乎和他們同時出房間的七八個人也跟了進來。
    沉君文按了餐廳樓層。
    季成目光閃爍道：“沉叔叔，你放心，我保證不會亂說話的。”
    電梯緩緩下降，沉君文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可就在這時季成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來了一句，“可我也不能騙小霞是不是？如果她待會問起來咱們聊了點什麽，你讓我怎麽說？”
    沉君文連忙道：“就胡亂扯兩句，沒必要什麽都和她說。”
    季成眨眼道：“您這不是讓我欺騙小霞嗎？不好吧。”
    你小子這話什麽意思？
    沉君文聞言一咯噔，心說這家夥該不會告狀吧？這下輪到他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