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餐廳。
    季成、沉君文剛和沉霞打完招呼坐下。
    和他們一同進電梯的七八個人也在附近坐下，眼神警惕地打量四周。
    滿滿一桌子的菜，可惜每個盤子裏的菜分量都不怎麽樣足。
    沉霞好像顯得心情很好，她臉上雖然沒露出笑容，但眼睛裏全是笑意，“聊得怎麽樣了？”
    坐在對麵的沉君文刷地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生怕季成會趁機告狀，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看。
    季成其實看到老沉的眼神了，但故意裝作沒看見，主動把餐具擺到沉霞麵前，隨口道：“哦，還不錯。”
    老沉鬆了一口氣，拿起餐具正準備用餐。
    結果沒料到的是，季成下一句話就把老沉嚇了半死，“我和你爸聊了聊咱們之間的感情。”
    你什麽意思？
    要告狀是不是？
    沉君文急了啊，準備開口插科打諢了。
    沉霞很關心，道：“怎麽說？”
    讓沉君文更驚駭的事情來了。
    季成居然絲毫不掩飾道：“你爸說我跟你不怎麽合適。”
    沉君文：“……”
    沉霞猛地皺眉看向她爹，“爸，你什麽意思？”
    “我……我……”
    沉君文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壓根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看向季成的眼神都要噴火了，心說你小子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坑死人不償命，真他嗎陰險到了極點！
    就在老沉麵對女兒質問手足無措的時候，季成接過話，笑眯眯道：“你爸說你像天上的仙女，我就一凡夫俗子，凡人哪配得上小仙女？”
    這話一聽就是玩笑話，沉霞“噗”地笑出聲，“你就油嘴滑舌吧。”說著，她側頭看向老沉，“爸，你說這人是不是太會花言巧語了？”
    沉君文剛才都要被季成嚇死了，他還以為季成要告狀，幸好隻是逗沉霞開心，幹笑著胡亂敷衍了一句，“有點。”
    三個人開始用餐了。
    這裏是海底餐廳，透過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見藍色的海水和成群結隊的魚兒暢遊，氣氛很高雅。
    當然，菜品的味道也相當不錯，比如澳洲和牛西冷、魚子醬醬餅等都很美味入口。
    味道好是好，不過消費價格也十分的昂貴，季成稍微問了一下沉霞，才知道這裏人均消費高達一千五百加，他雖然現在不缺錢，可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還是暗暗咋舌，那他們三個人這一頓飯不得四五千啊？
    吃到一半的時候，沉霞突然間問道：“季成，我爸有沒有武力威脅你什麽？”
    本來半天沒看見季成告狀的沉君文，剛剛把心放回肚子裏，結果聽到沉霞這麽一問，他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眼巴巴看季成。
    “當然……”季成瞟了一眼緊張兮兮的老沉，然後把話說完整，“沒有了，為什麽這麽說？”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沉霞輕哼了一嗓子，“他一年到頭都不回來幾次，可每次一回來，不是舞刀弄槍，就是在那邊練什麽拳腳功夫，一看就是個暴力狂。”
    季成假裝恍然大悟，“原來沉叔叔還會武術啊？我說他刀舞的那麽好。”
    “什麽刀舞的好？”沉霞皺眉看向老沉。
    沉君文臉都綠了啊，急忙解釋道：“沒……沒什麽，就是剛才無意間拿著你削蘋果的水果刀在手上舞了兩下子，小季，是不是這樣子？”
    看著老沉焦急的樣子，季成心中暗暗偷笑，嘴裏卻道：“嗯，我看沉叔叔一把小刀就能舞出刀花，當真神乎其技。”
    沉君文生怕沉霞追問，迫不及待接過話自圓其說道：“這些都是我早年在部隊裏練習的格鬥術，你別看我四五十歲了，一般你這個年紀四五個小夥子一起上，都未必近的了我身。”
    部隊裏的格鬥術雖然也屬於武術類型，但和其他武術不同，部隊的格鬥術除了格鬥技巧之外，還包括刺刀術、匕首術級短棍術等一係列。
    季成不是沒見過部隊裏出來的人施展格鬥術，但真沒見過老沉這樣能夠隨手一甩把一把水果刀插進硬木茶幾之中刀柄晃都不晃一下這種。
    這些沒什麽，有什麽的是，季成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他緊張兮兮地看向沉霞，“小霞，你沒跟沉叔叔學過武術吧？”
    沉霞逗他，“怕我打你呀？不告訴你。”
    季成狂暈了一下，心說你該不會真跟老沉學過吧？要那樣以後哥們兒可不敢跟你發生什麽爭執，不然被家暴都可能。
    幸好沉君文是個厚道人，主動說道：“她一個女孩子學這些幹嘛？”
    “你告訴他幹嘛？”沉霞無語地看著她爹，“他不知道我會不會武術是一種潛在威懾力，以後看他敢不聽我話，你給他知道就不怕了。”
    季成被沉霞古靈精怪的性子弄得有點哭笑不得，他奉承了一句老沉，“沉叔叔這麽厲害，我也不敢不聽你話呀。”
    “這還差不多。”沉霞笑吟吟道：“不過我有個問題，你看他舞了個刀花就覺得厲害了？”
    季成笑眯眯道：“當然不是了，沉叔叔……”
    沉君文以為季成要說拿刀子威脅這件事了，嚇得一邊抹著額頭冷汗，一邊急忙轉移話題道：“那什麽小季，剛才老陸他們說你們巡展美術館的事情還沒搞定？這樣，我給你們聯係一下華夏美術館、關山月美術館等巡展的展廳，另外你們宣發的事情，我也讓小霞他媽找巨鼎商量一下，讓巨鼎給你們設計一個和保利秋拍一個檔次的宣發方桉，還有你們圖錄找名家了嗎？沒找的話，我可以幫你們範楊、王佳訓等當代著名畫家過來。”
    臥槽！
    你給我們聯係華夏美術館、關山月美術館等作為展廳？
    還願意邀請範楊、王佳訓這種大師級別的畫家過來繪製拍品圖錄？
    季成整個人都被老沉大手筆驚呆了，像華夏美術館、關山月美術館都是國內前十的美術館，尤其華夏美術館更是當之無愧排第一，興許進去參觀沒什麽太大的難度，就拿關山月美術館來說，門票免費，但想在這樣的頂尖美術館裏辦拍賣巡展，難度就十分的大了，特別華夏美術館，那可不是你有錢就能在裏麵辦拍賣巡展的，還得有關係才行，天大的關係！
    這是其一。
    其二，範楊、王佳訓這種當代畫壇巨匠，一平尺畫就要好幾萬，一般不肯輕易出手，更別說畫拍品圖錄了。
    藝術家有藝術家的風骨。
    光靠錢，可不能讓藝術家賞臉。
    尤其這種當代頂尖藝術家。
    可以說，如果老沉真的能把剛才說的做到，季成和陸正清他們舉辦的聯合拍賣，恐怕不用宣傳都能讓無數人慕名趕來，能大幅度增添業績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季成借此能夠認識範楊、王佳訓這種級別的大師，他就有機會進入頂尖藝術家的圈子裏麵，這是極其強大的人脈。
    有時候在拍賣行業，頂尖藝術家的一句宣傳，比砸重金打廣告還猛。
    季成心髒噗通噗通直跳，連忙打蛇隨棍上道：“沉叔叔，謝謝了，感謝你對我大力支持。”
    沉君文本來沒想欠那些頂尖藝術家的人情，可他真的怕季成胡言亂語把先前在房間裏發生的事情說給沉霞知道，這才想著用巨大的好處堵住季成的嘴巴，他皮笑肉不笑道：“沒事，這回我幫你，下回你幫我，咱們互惠互利嘛。”
    季成當然明白老沉什麽意思，無非是讓自己別亂說話，他壓根沒想過在沉霞麵前胡說什麽，聽到老沉這話的時候，他故意裝作一臉茫然，“沉叔叔你這麽厲害，我有什麽能幫你的？”
    沉君文差點一口嗆死，他總不能當著沉霞的麵說讓季成別說剛才的事吧？可他看季成也不像是故意在裝湖塗，隻好捏著鼻子隱晦提醒道：“你對小霞好一點，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季成裝作恍然大悟道：“這點您可以放心，我肯定會對小霞好的。”
    沉霞被他倆聊得有點暈，這話怎麽聽著好像要她快點嫁給季成似的，要知道她和季成才剛確定戀愛關係，肯定不可能這麽快就結婚，這下子她也變得緊張了，眼睛咕溜溜在季成和沉君文兩人臉上來回轉動。
    沉君文算是怕了季成這個看上去有點愣的小子了，生怕再待下去季成嘴巴裏又不知輕重會說出點什麽，他趕緊道：“我們快點吃完飯，我立刻幫你去聯係吧，待會小霞你自己玩會，我和小季先忙正事去。”
    “哦。”沉霞應聲道。
    季成本來就對這次聯合拍賣看的非常重，畢竟關係到他能賺多少錢。
    別看他帶來那些藏品估價將近七個億，實際上如果沒有足夠多的買家前來參加聯合拍賣，他帶來的很多藏品都有可能流拍。
    哪怕是蘇富比這樣的巨頭流拍率都高達百分之十幾呢。
    季成和陸正清等人合作的聯合拍賣實力肯定沒蘇富比強，他們預算的流拍率大概在百分之二十。
    但現在老沉肯出手幫忙，情況就可能不同了。
    首先在華夏美術館、關上月美術館這些重量級美術館舉辦巡展的話，能夠吸引到更多客戶。
    其次，範楊、王佳訓等大師替他們製作圖錄，消息一傳開業內轟動，客戶肯定會大幅增長。
    當客戶數量達到一定地步，代表著競拍的人更多，他們流拍率降低。
    不隻是流拍率降低，拍賣的時候競爭會變得更加激烈，從而拍出更高的價格。
    可以這麽說，沉君文幫的這些忙，至少能讓季成多賺一億！
    這還是很保守的估計！
    要知道季成此前所有賺的錢加一起差不多才一億，還辛辛苦苦那麽久，而現在老沉肯幫忙，就抵得上他此前的努力，他怎麽能不重視呢？
    這一刻，季成也明白了人脈強大的重要性了，如果他有老沉這麽強大人脈，再加上他收集藏品的能力，哪還用和人合作開聯合拍賣啊，完全自己有能力召開。
    季成心中暗暗想著，這一次借助老沉的人脈盡可能多結識點大老們，等到來年春拍的時候，自己就有能力獨立弄一個規模不下於這次的大型拍賣！
    他倒是滿懷期待。
    老沉卻如坐針氈，他怎麽都沒想到此前稍稍威脅了一下季成，結果現在付出這麽大代價，又是要找關係給季成找頂尖美術館辦巡展，又是欠人情請頂尖藝術家，代價真的太大了。
    他隻想著快點結束這頓午餐，不想再被季成“拿捏”，雖然在他看來季成是無意間“拿捏”他，可滋味不好受啊。
    好吧，他純粹自己嚇自己，季成可沒想說壞話。